※　CP：Alby x Newt
　　※　大學情侶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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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手機按照設定的時間響起的時候，Newt一如往常的從床上坐起，順手按掉惱人的鬧
鈴。他揉了揉自己黏在一起的眼睛，但這顯然不夠讓他清醒。他呆坐在床上好一段時間才
有辦法走下床。
　　當他走進浴室準備梳洗時，他的眼角看到Alby在自己的房間換衣服。Newt反射性的打
了一聲招呼，Alby也簡短回應。接著Newt站在原地等Alby繼續說話──關於他今天的行
程，或者今天晚上要吃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等到。最後他終於回神一樣的抹抹自己的
臉，走進旁邊的浴室。
　　Newt忘了這是他們第幾個沉默的早晨。
　　他不記得事情是從哪裡開始的，因為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跟Alby的關係已經變得微
妙──如果不說是冷戰的話──而他始終不知道Alby到底怎麼了。
　　如果要提出一個確切的時間點，Newt能夠想到的只有兩個禮拜前。
　　兩個禮拜前他們參加了Zart的生日派對。那天就像Newt經歷過的每個派對一樣熱鬧、
一樣瘋狂。長長的桌上擺滿了食物跟點心，還有飲料跟啤酒。擺在正中央的雙層蛋糕擠滿
了鮮奶油，但真正吃的人不多。每個人都試圖要用海尼根把Zart灌醉，Alby更是不遺餘
力。所以隔天Alby因為宿醉把頭埋在枕頭裡哀嚎的時候，Newt一點也不驚訝。只是當Alby
走進浴室而之後，他才訝異宿醉原來也可以改變一個人。
　　而且出發點只是躺在架子上的那條牙膏。
　　Newt不知道Alby發作的點是什麼。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年，Alby從來沒有真的對他的習
慣有意見──除了他熬夜熬出黑眼圈，或者趕作業忘了吃晚餐──這是第一次Alby真正干
涉他的生活。Alby從來沒有在意過牙膏該怎麼擠──至少在一起的這幾年裡，他從來沒有
多說一句話。但是現在這件事情好像忽然變成他人生的真理，而Newt褻瀆了他的信仰一
樣。
　　Alby的堅持毫無理由，至少在Newt眼中是如此。只要可以擠出牙膏，什麼方式都是正
確的。他一點也不在乎要從中間開始還是後面開始，有時候他甚至喜歡把全新的牙膏從正
中間用力壓下去。他已經這樣做二十多年，沒有人對此多說一句。除了Alby。
　　他覺得自己好像引爆了Alby心中的某顆地雷，而地雷區上平坦的土壤因為自己一個小
動作被炸得體無完膚。但實際上，Newt想，他只是不小心把一顆石頭踢進去而已。
　　最初他還願意照著Alby說的從尾端開始擠牙膏。但是偶爾，他真的睡過頭趕出門、或
者還沒完全清醒時，他都會忘了這件事情。Alby沒有因為這樣真的對他生氣，顯然他也知
道為了這種事情吵架十分愚蠢，但是Newt可以從他一次次的提醒中感覺到他的不悅。到最
後，他也開始懶得去管Alby莫名的堅持。Newt承認，或許他也想靠著忽視Alby的要求來掩
飾自己的不耐煩。
　　他們最後一次為了牙膏開啟話題是上個禮拜。
　　「Newt，」Newt才剛從浴室回到房間，Alby的聲音就從浴室傳來，「又來？」
　　「拜託，Alby，」Newt正打算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襯衫，「那不是什麼大事，好嗎？我
們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關心，例如晚餐要吃什麼。」
　　「既然不是什麼大事，」Alby從鼻子哼了一口氣，「你為什麼不照我說的去做？」
　　「或許你該列一張居家守則，上面寫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Newt走到門邊，
用手臂抵在門口靠著，「如果我做得好，記得給我一張好寶寶貼紙。」他的語氣帶著濃濃
的調侃，嘴角更是揚起一個嘲諷的角度。
　　Alby瞪著他，朝他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在Newt轉身回到房間前，他看到Alby正捲著
那條被自己擠得亂七八糟的牙膏。
　　似乎就是從那天開始，Newt回憶，Alby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他不再提起任何關於牙
膏的事情，但是同樣的，他跟Newt之間的交談也少得可憐。Alby沒有跟他吵架，也沒有對
他擺出任何難看的表情。他還是會跟Newt一起出門、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但他不再關心
Newt今天發生什麼事，也不主動提起自己碰到哪些事情。
　　最一開始Newt只是聳聳肩接受了這件事情，他以為只要過兩、三天，Alby又會恢復正
常。但是直到現在，Newt終於發現事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化。他不知道該怎麼讓
他們的對話突破「嗯」、「好」、「喔」這種沒有意義的單詞。他試圖要跟Alby聊些東西
──什麼都好──但是Alby永遠只是看著他，然後簡單的回一句「嗯哼」。
　　Newt放棄了。更精準的說，他生氣了。
　　他不知道Alby是真的對自己無話可說，還是在鬧什麼彆扭──例如為了那條天殺的牙
膏──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如果Alby打算什麼都不說，就這樣敷衍到底的話，他也不介意
閉上自己的嘴。他向來不是聒噪的人，不說話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實際上，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Alby的冷戰遊戲挑錯對
象了，他想。在他搞清楚Alby到底在想什麼前，他沒有心力讓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
股。他甚至暗想，如果過幾天Alby低頭來跟他道歉，他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他聽過很多離譜的情侶分手的理由、夫妻離婚的理由，他總以為那些是荒謬的都市傳
說，但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們也跟那些人沒有兩樣。
　　Newt不希望他們最後是用這種方式收尾。就算他們真的走不下去，也不該是為了這種
蠢理由。他知道他們可能錯過最好的和好時間了，Newt想，但他也不願意為了自己根本不
知道問題出在哪的事情道歉──他願意妥協，但他還不打算委屈求全。他不是不想為了這
段感情低頭認錯，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有自己的自尊跟倔強。
　　一直以來都是他被動的等待Alby示意，所以這次的情況格外讓他手足無措。他從來沒
想過如果有一天Alby不再主動、不再開口，他們之間會是什麼樣子。但現在，Alby沒理由
的冷戰已經讓他心浮氣躁。
　　Newt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的情況還不是最慘的那種。至少，他們還可以透過手機通訊軟
體溝通。雖然自從他們冷戰以後Alby的訊息就開始變得精簡，原本熱愛的那些貼圖也像是
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但Alby還不至於假裝自己的訊息不存在。
　　只是有幾次，當自己不小心滑到太前面的對話時，他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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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Newt難得無法在上課專心。他不知道為什麼教授說的每一句話忽然像是另個世界
的語言。他認識黑板上每一個單字，也知道他們的拼法跟意思；只是當它們串聯在一起的
時候，Newt沒辦法在腦中組合出有邏輯的句子。
　　他很少在上課的時候用手機，但今天，他忍不住拿出手機在上面來回滑動。當他無聊
看著新聞網頁的時候，一個對話框突然跳到畫面上。發訊人是Alby。他點開那則訊息，上
面只有簡短的「一起吃晚餐？」、「六點」兩則。
　　Newt挑眉看著那個對話框。他知道這些軟體都會顯示收訊方是否看到訊息，所以Alby
一定知道自己看到這則消息了。但是看到是一回事，他想，要不要回覆則是另外一回事。
Newt沒有馬上回答Alby的問題，他只是離開對話框然繼續看自己的新聞。他們已經有三、
四天沒有一起吃飯了，但他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應。他知道Alby已經釋出善意，但是
Newt決定放學再來思考這個問題。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課程──Newt覺得自己浪費了幾個小時什麼都沒聽懂──他決定
去圖書館看幾本小說慰勞自己。雖然Alby的晚餐邀請還躺在手機裡，但是距離六點還有一
點時間。他從書架上找出近年很熱門的反烏托邦青少年小說，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來。他知道這種小說的客群並不是自己，他也時常不滿書中角色不成熟的性格──但是現
在，他們兩個吵架的理由讓Newt覺得自己或許足夠幼稚到可以理解他們的想法了。
　　他開始閱讀的時候窗外的陽光還很明亮，但是當太陽的顏色的開始被暗橘色跟身紫色
的雲層取代，他只覺得眼皮一陣沉重。這個故事並沒有不好，但是劇情節奏仍然讓他忍不
住打了一個哈欠。他把書籤放進自己讀到的那個頁數，然後蓋上那本小說。他雙臂交疊趴
在桌上。
　　在他睡著前他想到了Alby，但他沒有力氣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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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t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
　　當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未讀訊息還有未接來電的時候，他承認他有一瞬間感到驚
慌。Alby最近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他，而今天他打了，Newt卻錯過了。他的手機大部分時
間都會設定在震動模式，但是當他在圖書館的時候，他都會乾脆的取消震動跟鈴聲。他真
的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熟。他以為從過去的經驗，圖書館僵硬的木桌會讓自己手腳發麻
然後被迫醒來。
　　他並不是真的想爽約。他原本打算好好跟Alby談，現在他卻錯失這個機會了。他有些
懊惱，但是他不知道他懊惱的是自己，還是Alby。他們都有一樣多的機會先踏出那一步，
但是自己卻偏偏選在今天睡過頭，Alby又偏偏選在自己心神不寧的今天找他吃飯。
　　他不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到底是緊張、生氣、失望，或許都有。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在
第一時間回覆Alby，只是現在說那些都沒用了。
　　他收拾東西回到自己跟Alby合租的那間公寓。
　　在他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前，他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氣。他不確定Alby會不會在裡面，或
者他等得不耐煩自己出去吃飯了。他希望Alby不在家，但是他知道那只是在逃避現實。不
管如何，他最後都還是得要面對他。儘管壓力沉甸甸的壓在心臟上讓他有些不安，他還是
開門走進房間裡。
　　Newt的願望並沒有實現。他進門的時候Alby坐在客廳裡上看電視，上面正在轉播籃球
比賽。他的眼神有些心虛，但他還是直直看著Alby。Alby在他進門後就瞪著他──沒錯，
瞪著──Newt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他只能把門關起來鎖上。
　　「你看到我傳的訊息了。」Alby用很低的語氣說著，他的句子甚至不是疑問句，「結
果你一句狗屁都沒有回。」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雙眼看向Newt。
　　Newt在腦中演練過Alby會說什麼，但是當Alby真的用帶著怒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時
候，他卻什麼對話都擠不出來。
　　「我──」
　　「我不管你今天有什麼約會，」Alby用力的深呼吸，「但是你好歹給我一點反應，說
你他媽的不想跟我出門也好。或者我誤會了，其實你早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Alby的話讓Newt皺起眉頭。他用力的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雙眼同樣憤怒的瞪著
Alby。他原本還思考要怎麼道歉，但是Alby最後一句話尖銳的他忘了自己該說什麼。他不
知道Alby為什麼突然對著自己發神經，他只知道他不打算嚥下這口氣。
　　「搞什麼鬼？」如果剛剛Newt還有一點自責，現在那些東西也隨著Alby的話消失殆
盡，「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如果你忘了，我提醒你，是你先開始的。」
　　「從早上到現在你有好幾個小時可以回覆我，但是你選擇的方式是晚上八點多才回家
然後跟我吵架。」Alby看著Newt，他很少──或者說從來沒有──這樣瞪著Newt。他雙手
握拳放在大腿兩側。
　　「那是個意外，好嗎？我不是故意的！」Newt清楚自己在狡辯，但他不想示弱，「就
算我準時回來，你以為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發飆？」
　　「或者你根本不想管我，」Alby的聲音加大，「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
談，但顯然你根本不當一回事。」
　　「你以為只有你試著和好？」Newt的口氣急促起來，「前幾天我試著要跟你溝通，但
是我說什麼你都天殺的不肯理我。『嗯』、『好』、『隨便』？如果這就是你的誠意，那
我們的確不用在一起了。」
　　「對，只有你低聲下氣過。」Alby喘氣，他往前走一步，「好像你在意過一樣。」
　　「我什麼時候不在意了？」Newt的聲音揚起，「還是你現在要跟我談那條愚蠢的牙
膏？如果你那麼介意，那我祝福你跟它永浴愛河。」
　　「我什麼時候提到牙膏了？」Alby瞪著他，眉頭緊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鬼話！」
　　「難道不是嗎？」Newt有些諷刺的笑著，「你忽然介意起那條東西，再之後你就像死
魚一樣不理我。」
　　「我才不管你他媽的想怎麼用它！」Alby喊了一聲。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好像剛結束
一段激烈的運動。他的手掌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你真的有聽懂我說的話嗎？」
　　「我還沒有聾。」Newt簡短的評論，「但是如果你直接一點，我們可以省下很多時
間。」
　　Alby雙手插腰，緩慢的吐了一口氣。他在狹小的客廳裡來回走動，牙關鬆了又咬緊。
他的手掌在頭頂摩擦自己剃乾淨的髮根，好像在想什麼事情。房間裡充滿他因為呼吸而發
出的聲音，但Newt不喜歡那種空氣撞擊鼻腔時產生的聲音。他幾乎失去耐心。
　　「你到底想幹嘛？」Newt盯著他不滿的喊著，「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那是我要說的！」Alby突然朝他大吼，聲音有點太大。
　　Newt的眉毛仍然緊皺，但是他張大了眼睛。Alby的話好像嚇到他一樣讓他動彈不得，
他的雙手忍不住揉捏各自的掌心跟手指。他的胸膛不停起伏，呼吸短促。
　　「你到底在說什麼？」Newt再度問。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但他知道他仍
然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Alby的話中仍然帶著怒氣，但Newt聽得出來他在隱忍。他
的眼睛直直的看著Newt。
　　「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Newt！」Alby的聲音又加大。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
又升起來，他只能逼自己冷靜。
　　Newt的手抓著自己的褲管，用褲子的布料胡亂抹去自己掌心的手汗。他的眼睛直直看
著Alby緊咬的牙關。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Alby攤開一隻手掌對著他，好像在逼問什麼，「然後
呢？」
　　Newt鬆開緊皺的眉心。他張大眼睛，有些困惑的看著Alby。
　　「你好像總是預設我應該知道你在想什麼。」Alby抖了抖手掌，語氣有點不耐煩，
「我猜得到你動作，猜得到你的話，但我不想永遠猜下去。」
　　「我沒有要你猜，」Newt抗議，「你為什麼不說那是因為你『了解』我？」
　　「了解？」Alby嗤笑，好像Newt說了什麼笑話，「我對你的了解都是靠想像、靠猜
測。如果我跟你一樣什麼都不說，你又能了解我多少？」
　　Alby的話就像一顆石頭砸在他的心臟上。Newt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他
必須很吃力的呼吸才能讓空氣從肺裡擠出來。Alby得眼裡充滿怒氣，但Newt可以從他的眼
底讀出一層無奈。他的嘴巴開開闔闔，平常那些嘲諷、調侃的話在腦裡盤旋，但最後他一
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願意表現我很在乎你，」Alby的語氣更緩和，他不斷的深呼吸，「所以每天我都
告訴你我要去哪，或者我找到哪間好吃的餐廳──你呢？」
　　Newt抿了抿嘴唇，沒有接話。
　　「告訴我，」Alby繼續說，「你呢？你表示了什麼？」
　　Newt忍不住避開了Alby的目光。他低下頭。
　　他知道Alby在說什麼，但他從來沒有認真正視過──或者說，他不想正視。他從來不
習慣直接表達自己，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毫無防備。他總是讓自己的話繞好幾圈，就
像鍋牛殼一樣。他希望有人在這樣的迂迴下還能了解自己，這樣他就可以安穩的活在自己
的保護色裡──他希望被了解，但他什麼都不肯說。
　　他一直以為Alby了解他，因為Newt總是可以用最少的話讓Alby聽懂他在想什麼。但是
他從來沒有打算用這種方式壓榨Alby的耐心。他不知道Alby對他的了解是建築在「猜」這
個動作上面，他以為那是他跟Alby的默契。但看來他錯了。
　　「我可以猜到你也在乎我，但是那只是『猜』。」Alby終於像是說出什麼大事一樣放
鬆身體。他往後一倒坐回沙發上，一隻手扶在額頭上，「我要的不是那些麻煩的暗示，
Newt。」
　　Newt吞了一口口水。
　　「牙膏只是一個牽怒，我承認。」Alby搖搖頭，「但是後來只要看到那條牙膏，我就
會開始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在意過我的話。我不想猜一輩子，Newt，那太累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除了電視上球評激昂的轉播聲還有觀眾的吵
雜聲，房間裡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Newt不停的眨眼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腦袋一
片空白。瀰漫在身旁的沉默幾乎讓他窒息。Alby的話像是弓箭一樣射在他身上，每一句都
射穿他的心臟。
　　最後Newt妥協了。
　　他走到Alby旁邊的位置坐下來，就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他的身體向前傾，手肘壓在
自己的膝蓋上，手指交握。雖然他的眼睛盯著畫面上來回跑動的球員，但是他很清楚自己
的眼睛沒有聚焦。
　　「對不起。」他小聲的說著，「我只是以為你懂。」
　　「不，我不懂。」Alby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否決，速度快得像是給他二次傷害，「我只
是為了你不停的猜。」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Alby，」Newt喃喃說著，他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我不
知道該怎麼坦白。」
　　Alby的讓步讓他為所欲為了三年，但是現在他不知道怎麼踏出第一步。他承認在某方
面自己被Alby寵壞了。因為Alby太了解他──或者說他太會猜──所以他總是想著只要跟
他在一起，自己就能用最輕鬆的方式談感情。他的天真讓他們的關係嚴重失衡。Alby給的
太多，而自己付出的太少。他的態度在不自覺中變得理所當然。那絕對不是他的本意，但
對Alby仍然是種傷害。
　　現在他終於發現，沒有人有義務跟能耐忍受自己的個性。就算是Alby也一樣。
　　「別想得那麼嚴重。」Alby盯著他，緩慢的呼出一口氣。他心軟了。他伸手拍拍Newt
的肩膀。
　　「沒那麼嚴重？」Newt勉強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們剛剛離分手有多近嗎，Alby？」
　　「對，我知道。」Alby撇撇嘴。他不想回憶他們剛才說了什麼，但是Newt的問句又完
美的勾起他的記憶，「我道歉，好嗎？」
　　「不，是我的錯──」
　　「夠了，那不是重點。」Alby揮揮手打斷他，「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處理你的問題。
你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的，對吧？」
　　「我不知道。」Newt搖搖頭，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我不知道。」
　　「你會，你也必須會。」Alby斬釘截鐵的說，「只是這次不要讓我等太久，Newt。我
猜得夠久了。」
　　「我怕你沒有耐心再等我。」Newt微笑，他有些刻意的說著。
　　他的話有一半是玩笑，有一半卻是認真的。他當然希望Alby可以繼續陪在身邊，因為
他知道自己不會再碰到第二個這樣容忍自己的人──他很清楚Alby對自己有多大的耐心，
而那是他在其他人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但他同樣害怕有一天，Alby還是被自己該死
的個性逼走。
　　「但是你現在知道我要什麼了。」他拍拍Newt的肩膀，「或者你可以先從每天說一次
『我愛你』開始。」
　　「拜託，我需要的是坦白，不是厚臉皮。」Newt笑著翻了一個白眼。他用自己的肩膀
撞了一下Alby的，然後伸手推開他的腦袋。Alby終於鬆開眉頭，哈哈大笑了幾聲。
　　在比賽結束的蜂鳴器響起的同時，Alby伸手攬過Newt的肩膀。他隔著Newt的金髮，輕
輕的吻上他的太陽穴。
===== 後記 =====
我真的很不會寫吵架XD
不過偶爾讓他們吵個架的感覺也滿不錯的（ㄍ

遷怒牙膏XD作者寫的很好啊~~

看他們吵架整個好緊張＞＜ (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