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孟以德、顧悅誠。
建議先看過《小西嚮東》、《以德服人,心悅臣服。》再食用。
其餘相同主角篇章依大致時間序排列如下:
《一二三四事》(上)、(下) (下)篇有涉及婚後事。
《合二姓之好。》
《子不語怪力亂神。》
《夫夫某日日常。》
聽到這個社交圈隱隱流傳,孟家即將世代交替的消息,不高興的自然是二房與
五房長老;但更不高興的,則是顧儀長,尤其是不停有人輾轉送禮、提攜他家,頻
頻探他口風的時候。
「你們來做什麼?」顧儀長在傭人送上茶點後,開門見山問坐於客位的孟家二
房與五房長老。
「來拜訪一下我們孟家長房長媳的兄長,並不為過吧?」五房長老笑問。
顧儀長拉下臉,「我不想捲入你們孟家的內鬥,我們顧家已經沒有顧悅誠這個
人。」
「是嗎?」二房長老瞄眼擺在客廳角落那堆根本整理不及的禮物山。
顧儀長氣到臉色發白,手中瓷杯往桌上摔,「你們今天是來甩我顧家臉面的嗎?」
五房長老連忙按下同樣變臉的二房長老,笑道:「沒這回事,我說了我們是來
聯絡感情,串串門子的,畢竟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孟家長房長媳的兄長,即使你將
他逐出門戶,除名族譜,也改變不了你們同出一脈,共享血緣的事實。中秋那天我
們孟家所有人都會回來共渡佳節,也想邀你一起去。」
「不必。」顧儀長斷然拒絕,「我剛說了,你們孟家內鬥不要波及外面的人。」
顧儀長的不給面子,也讓五房長老隱隱變了臉色,「你不會是怕以德那個小輩
吧?」
「你們不怕就不會來找我吧?」顧儀長並沒有否認。
二房長老也摔杯子,「姓顧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孟以德什麼輩份有什麼資
格跟我們平起平坐!」
顧儀長反而冷笑,「我還是那句話。有本事就別找外援,我們顧家再沒有顧悅
誠這個人,他已經被逐出門戶,除名族譜;早在十六年前我們也登報跟他作廢過關
係,他的一切與我們顧家無關。神仙打架就別波及我們這些小怪了。」
五房長老哼的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公司靠著以德賺了多少,等我們拿
下長房位後,你還能有現在的光景嗎?」
「那也等你們真的拿下長房位再來談吧!」顧儀長再不耐煩與兩人談話,叫來
傭人,「陳媽,送客。」
二房長老忿然起身而去,五房長老卻若有所思的望著顧儀長,最後留下一張名
片,「顧兄弟,這是我的名片,若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打上面的電話告訴我,我
雖然只是長老,但是搞張邀請函的能力還是有的。」
顧儀長臉色又青又白,像被五房長老看穿底細那般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最
後叫住五房長老,喚來陳媽,去書房拿了一個牛皮紙袋出來。
「我只能做到這樣。」顧儀長意有所指的將牛皮紙袋交給五房長老。
五房長老打開略為瞄了眼,挑高眉,微笑,「兄弟,」這聲兄弟叫得比之前真
誠許多,「多謝。」
「不用,別再來煩我們顧家就好。」顧儀長別開臉不再看他。
「自然。」五房長老頷首表示答允。
陳媽將兩人送走後回到客廳,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大少爺,您和小少
爺和好也好過跟他們……」
「我們家沒有小少爺!」顧儀長打斷陳媽。
陳媽垂眼,「大少爺,小少爺畢竟是你弟弟,他能過得開心, 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要弄成現在這樣?」
顧儀長拾起那個被他甩在地上的杯子,不語,
陳媽見狀,又道:「小少爺只是愛男人,他並沒有殺人放火,他從來沒有改變
過他愛男人的事實;現在社會這麼開放,您看台北、高雄、台中也都開放同性伴侶
註記,證明這是一件符合潮流的事,觀念在改……」
「閉嘴。」顧儀長拍桌。「下去。」
陳媽不再說話,收拾殘局離開。
顧儀長心煩氣躁的拿過茶几上的名片,將之撕成碎片往空中灑,重嘆口氣,跌
坐入沙發,揉揉眉心,自一旁矮几紙鎮下抽出一張邀請函,信封背面一角印有出自
米芾行草的孟字徽印,封面簡單寫著顧儀長的名字。
他取出裏頭印著米芾之子米友仁所繪《雲山圖卷》的紙卡,上頭簡短寫著因為
中秋當日欲讓顧悅誠入族譜冠孟姓,因而邀請他前往觀禮。
署名是孟老爺子與孟老太太。
這番周到的禮數絕非出自孟以德的意願,而是長房兩大家長自己的想法。
小弟竟然能讓那對夫妻這麼疼愛嗎?
是了,孟老爺子打小弟小時候就喜歡他,父親過世時要不是他作保跟一路護持,
小弟也不能繼續唸那所貴族小學,更別說他們顧家明裏暗裏受到孟老爺子的照拂。
顧儀長能置孟以德的逼迫不理,孟以德愈是壓迫他他愈是不惜一切與他死抗,
且因此更氣小弟,孟以德怎麼待他他就怎麼回報在小弟身上,但對孟老爺子與孟老
太太不可以。
沒有他們夫妻,他們顧家不會有今天。
剛才孟家那兩個長老來,他不是沒有意動,就算最後失敗,只要能打到孟以德
的臉他也爽,可是他不能辜負孟老爺子跟孟老太太。
他能不出席,但要送禮過去,表示支持這段婚姻,即使此舉無異打了自己先前
將小弟逐出門戶,除名族譜的行止一巴掌。
他不能跟兩個長老合作打孟以德臉,反而還要私下透個口風給孟老爺子。
但是,不代表他不能送禮給兩位長老打擊孟以德。
可是打完電話後,顧儀長卻臉色發白,眼眶發紅的將邀請函重新壓回紙鎮下。
剛剛,孟老爺子在電話裏,向他誠摯道謝。
他說:感謝你將悅誠教得這麼懂事、善解人意、溫柔又貼心。
他說:謝謝你願意將悅誠這麼好的子弟交給我們孟家。
他說:我們孟家有悅誠,是祖先庇佑。
他真為自己剛剛的衝動後悔,想將那份禮物拿回來,但禮卻如潑出的水無法再
收回;想告訴孟老爺子要他們防範,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自己送給兩位長老的禮物極
可能把小弟推進火坑。
自將顧悅誠逐出家門後,顧儀長首次有舉步維艱,進退維谷的為難與懊悔。
孟老爺子將話筒放下,歎口氣,望向坐於貴妃椅的長子,「你怎麼料到的?」
孟以德眼也不抬地凝視貴妃椅上頭淡金底色襯著中國藍繡線精緻的山水繡紋,
掌心撫過線條彎曲的椅背,望著鑲嵌於櫻桃木中的貝殼裝飾,腕上那個蘋果綠的手
環與櫻桃木相映成趣,教他微勾唇角,「長房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自然會去找悅誠的
家人。」
手背又輕撫過扶手,彷彿在用手環與椅子對照什麼。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顧儀長會顧念我?」孟老爺子翻翻白眼,「那張貴妃椅是
有什麼好看的啊?」
「給我。」孟以德抬眼看他。
「啊?」
「這張貴妃椅給我。」
「啥?你不是覺得貴妃椅既不實用又讓人犯懶嗎?」
「我發現它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孟以德微微一笑,笑容非常耀眼,「我想
擺在市區房子的書房。」
「你想要自己不會去買一張嗎?」孟老爺子差點把書桌上的玉鎮抄起擲向長子。
「那張是十八世紀的法國貨欸!」
「哦。」孟以德短應,態度很明顯:他就是要。正當孟老爺子要開口罵時,他
破天荒的說:「用同樣洛可可時期的高背沙發椅跟你換。」
孟老爺子摀住心臟,「你吃錯藥啦?」
孟以德挑眉,「過兩天我找人送來。」起身,「因為顧儀長自詡清流,他們清
流最重視什麼?」
孟老爺子眨眨眼,天真無邪的看他。
孟以德頓感無語,直接給答案,「名聲跟恩義。」
「我給過他恩義嗎?」孟老爺子一頭霧水的問:「你去哪?」
「醫院接悅誠。」孟以德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
「哦。」孟老爺子沒再理長子,只好奇地盯著那張貴妃椅,思忖那張貴妃椅放
在那邊快五年到底哪入了長子眼,竟然能讓他以物易物把它換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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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儀長給五房長老的東西,
就是他一直不能接受誠誠是同性戀的原因。╮(╯_╰)╭
跟武德說的清流世家最重視的是名聲與恩義有關係,應該蠻好猜的XD
就讓我賣個大家可能都知道但我不明講的關子
可以想像這東西到了五房長老手中會變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