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孟以德、顧悅誠。
建議先看過《小西嚮東》、《以德服人,心悅臣服。》再食用。
其餘相同主角篇章依大致時間序排列如下:
《一二三四事》(上)、(下) (下)篇有涉及婚後事。
《合二姓之好。》
《子不語怪力亂神。》
《夫夫某日日常。》
孟玉振在一旁像身上長了跳蚤一樣拼命朝顧悅誠合掌拜託。
顧悅誠也拉拉孟以德,「先前說好的。」
孟以德微微一笑,親親他後說:「跟他聊聊。」然後出乎意料之外地跟孟玉振
一起走出去,讓他跟孟推恩單獨談。
孟推恩還跪在地上,似乎還在因為大哥的大方震驚。
顧悅誠也有點尷尬,他們今晚才第一次見面,根本就不熟,孟推恩卻三番兩次
要求要跟他單獨聊,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聊的。
可是氣氛沉默的太壓抑了。
顧悅誠只好試圖打破寂靜:「葉門是在戰南北的葉門嗎?」
孟推恩眨眨眼,望著顧悅誠,顧悅誠硬著頭皮又說:「就……好像一邊是伊朗
支持一邊是沙烏地阿拉伯支持,教派不一樣互打,然後沙烏地阿拉伯就出兵打葉門,
接著蓋達在裏面攪和、IS崛起也在裏面攪和,現在裏面是不是打成一團分不清誰是
誰?」
孟推恩笑了,「大嫂您還蠻清楚的嘛!」
「之前我二兒子要去杜拜,所以我多少注意了一下。不多,我連遜尼跟什葉在
吵什麼都不知道。」顧悅誠連忙搖手表示他什麼都不曉得只知道表面,他們都知道
情勢遠比顧悅誠說的還複雜。「你才從那邊回來,很辛苦吧?」
孟推恩搖頭,手搭在沙發扶手起身,「習慣了。反而回來還有點不習慣,剛剛
在浴室洗澡看到花灑噴頭可以直接出水,水那麼乾淨還有點傻了。」然後笑說:「
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是在哥倫比亞一個很小很小的村莊,那裏沒有電,我們只能用柴
油發電機發電,不過柴油有限,出村莊來回一趟要三天,所以主要都是用來發醫療
設備的電,一到晚上大家很早就睡了,那次去了三個月,回到台灣之後,我站在我
房間,一直在玩電燈開關。」
感覺他似乎對這樣的反差習以為常。
顧悅誠想到一個熟悉的畫面,「像《浩劫重生》*裏面湯姆漢克斯回到家裏之後
一直在玩電燈開關一樣嗎?」
※浩劫重生:cast away,現代版魯賓遜漂流記。講一名FEDEX員工在南太平洋墜機漂
流荒島獨自生活的故事。2000年的電影,湯姆漢克斯(Tom Hanks)主演。
孟推恩大笑,「對對對,就像那樣,可惜我沒有威爾森陪我。沒有威爾森也好,
不然之後他失蹤不知道會多難過。」
顧悅誠卻從他的笑容裏感受到一股悲涼與隔閡,「你是不是不太能適應都市的
生活?」
鑑於家中電視只有小孩玩電動或是武德大人想關心全球股市時才會開,其他頻
道由於使用率不高都鎖光光,真要看其他節目得去丁鶇家或是網路自己找來看,他
無聊時看過網路上播放一些述說關於從戰場退役的士兵面對正常生活適應症的記錄
片,不由自主地將孟推恩與那些士兵的表情融在一起。
孟推恩誠實地點頭,摸摸後腦勺,「嗯。這次我們在葉門的醫院情況不太樂觀,
我受命帶一些後勤物資跟醫護人員過去,一開始就因為葉門機場跑道被炸掉所以
delay了好幾天,後來我們換乘小飛機才勉強飛到,到的時候幸好我們東西都搬下車
外面才開始轟炸。之後我們每天都在醫院裏面聽轟炸聲,一邊治療因為轟炸受傷的
病患,帶來的物資很快就沒了,我們超缺水,尤其是乾淨的水,所以看到水龍頭有
那麼清澈的水我實在很想裝幾大桶送到那邊去……」
他以笑容掩飾因為不能適應兩方生活的落差帶來的憤懣與感慨,「後來因為要
回台灣,我等另一個協調員過來交接才提前離開,現在我耳朵裏面還是覺得有嗡嗡
叫的聲音,剛走進醫院我還以為到了什麼飯店大廳呢!」
「真難想像。」顧悅誠無法想像那種場面,就算想遍電影也無法跟孟推恩所形
容的重疊在一起,「你當初怎麼會想要去MSF呢?感覺你好像在這個組織很久了,一
直都是跑現場嗎?」見他點頭後又問:「沒有想過調回辦公室?」
孟推恩聞言反而有些訝異,「我以為大嫂聽到我是MSF的人第一個念頭是我是
個很有愛心的人。聽到我一直跑現場更會覺得我是一個有愛心很偉大的人。」
「做慈善的人不一定每個人都心懷善念,更多時候他們都是將之視為一份工作
才有可能繼續做下去。醫生也不可能對每一個病人都熱血到像日劇那樣,不然他怎
麼面對病人死掉的時候?」
顧悅誠理所當然的話讓孟推恩又紅了眼眶。
「怎、怎麼了?我說錯了嗎?」顧悅誠慌慌張張的摸口袋,這才想到剛剛孟善
遷哭的時候把手帕給他了,他瞄到一旁的矮几有放紙巾,便將整包紙巾都塞進孟推
恩手中,「對不起,我並不是很了解你的工作,我剛剛講的都是比喻,你不要太放
在心上。」
孟推恩拼命搖頭,笑道:「謝謝大嫂,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他取出一個
USB隨身碟,「照片的原檔在這裏,請您交給大哥,裏面什麼都拍到了,五房跟二
房怎麼跟那些人交易,路線,物品,您能想像的不能想像的,什麼都有,就像
yahoo奇摩……」
他講不完這個冷笑話。
顧悅誠一臉問號的看著孟推恩,覺得他們什麼都沒聊到,怎麼他就說他知道該
怎麼做,還把原檔交出來了?
看出顧悅誠疑惑的孟推恩苦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一想到爺爺對我那麼
好,我們幾乎無話不談,就覺得很羞愧,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查覺他私底下做那些事
情,又……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發現……」
「嗯,」顧悅誠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專案協調員要跟軍閥交涉,又交涉
什麼事宜,但武德大人這麼說就一定是真有其事,「跟軍閥交涉時發現一定蠻震驚
的。」
孟推恩摀住臉,全身都在顫抖,「我,說謊了。」
顧悅誠拿著隨身碟,有點不知所措的坐在離孟推恩最近的一個位置,清楚地聽
見他的嗚咽聲。
「我小時候曾經在家裏的地下室發現我爸爸養了好幾個未成年少女,然後我發
現我媽也知道只是一直裝聾作啞,這件事我一直不敢說。
「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我家跟大哥家一樣,都很美滿和樂,可是地下室的事
讓我知道原來不是的,我家跟大哥家一點也不一樣,大哥家的地下室就是普通的儲
藏室,他們家沒有任何不能打開的房間。」
顧悅誠想起武德大人說過小時候堂兄弟姊妹們都很喜歡去他們家玩,長大後卻
漸漸斷了往來的事。
「我姊說,長房就是不一樣,他們永遠光明磊落,跟我們完全不同。可是爺爺
告訴我們,我們也是孟家子孫,不管是不是長房都該抬頭挺胸做人。
「我相信他,深信不疑。所以,我寧可把地下室看到的事情當成惡夢。
「很久以後,有一天我又到地下室去,發現養在那邊的少女還是未成年的樣子,
只是跟我小時候看見的不一樣,我沒有辦法再視若無睹,我一直在想那些少女長大
以後去了哪裏。
「其實在去MSF之前,我已經查我爸查了一陣子,我發現我爸會把她們轉手送
走,但是找不到送到哪去……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我想救剩下的少女,被我爸發
現之後,他把我軟禁在家裏,那時候MSF剛好在徵project coordinator,我是為了
逃離家裏才去MSF,我向我爺爺求救,沒有說原因,他還是支持我去。
「後來,我的確是在進行ARV專案跟軍閥交涉過路權時被人認錯,因為那個人
把我認成別人才發現一點頭緒,我不知道他把我認成誰,可是一定是孟家的人,很
諷刺吧?」
孟家人的基因造成的結果。
「那地方的小孩十個有五個是愛滋寶寶,這些愛滋寶寶因為沒有針對他們的特
效藥很多活不到一歲就死了,他們的父母親大多是在城市裏因為性生活太亂與濫用
藥物染上愛滋病……我跟著團隊的醫護去做後續的用藥追蹤時更發覺後面有賣春集
團在控制他們,在軍閥那邊被認錯我其實一直不能釋懷,所以私下跟大哥借人查了
一下……我早該想到,那是五房跟人合作的生意,可是我沒想到我爺爺也是其中一
份子。」
顧悅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武德大人說得對,孟家的粽子串每顆拆開都臭不可聞,可是比起三房那種一看
就可以站邊的,四房那種莫名其妙到火星去的;二房他真不曉得怎麼辦,這個被寵
大的少爺,所有的信念全在一夕間傾覆崩塌,從此便活在斷坦殘瓦中,怪不得武德
大人說他一直在容忍他,怪不得他會一直跑現場也不肯換到相對安全的辦公室。
孟推恩擦擦臉,轉眼間又恢復安然自若的模樣,若非眼眶還紅得嚇人,鼻音還
很重,就像沒崩潰沒哭過一樣,「謝謝大嫂,我好多了。」
顧悅誠覺得他什麼也沒做,一直被道謝好奇怪。「我什麼也沒做,你不用謝我。」
孟推恩笑道:「正是因為您什麼都沒做,我才會安心把心事都說出來。」他握
住顧悅誠的手,「大嫂,我真高興您是大嫂。」
「你OK了嗎?」被謝到全身不對勁的顧悅誠不很肯定的問。
「嗯!我會堅定的跟著大哥一起打擊惡魔,懲惡除奸。」孟推恩只差沒站起來
行舉手平胸禮。
顧悅誠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發現孟以德的堂弟一個比一個怪,眼前的孟推
恩看起來還算正常其實還是個怪人!
他可以甩開孟推恩的手嗎?
不過看他這樣總比剛剛那個死樣子好。
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深感丈夫的辛苦,「你去把你大哥他們叫進來,繼續討
論?」
「是。」孟推恩真的行了個軍禮。
這一刻,顧悅誠超想把菸灰缸砸到他頭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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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誠有特異功能,皮~卡~丘~可以自體發電一下嗎?
誠誠:……(可以把寫稿寫到瘋掉的作者扔出去嗎?)
作者:嗚嗚,誠誠你愈來愈像武德大人了,一點也不可愛。
誠誠:(╯‵□′)╯︵┴─┴
(↑以上就是寫完上面那一場之後誠誠的內心戲。)
(所以有大大說他在收神奇寶貝還蠻像的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