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個,我要先說一件事,
就是這篇雷東是悲文(至少我自己是寫到哭的,還哭了半包衛生紙)
雖然後面算是有糖?
然後我不知道該算HE還是BE
所以雖然沒有肉,但我還是要一頁防爆
可以接受的人請Page Down
「雷老師?」
將頭髮挽成髮髻的女人將手上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低頭俯向病床上頭髮參雜著許許白
絲的人。
聽到有人呼喚的聲音,雷殷甲張開眼睛,眨眼好幾次才終於讓眼睛不那麼乾澀。
「喔喔,你來啦......」
雷殷甲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女人連忙上前幫忙。
將床鋪調整成一個讓雷殷甲比較舒服的位置後,女人——也就是莉莉絲,從她帶來的
那袋水果中掏出一顆水梨,去洗手間沖洗了一下後,坐在雷殷甲床邊的訪客椅開始削了起
來。
「最近......大家都還好嗎?」
面對雷殷甲的詢問,莉莉絲一邊削水梨一邊叨叨的回應著:
小安最後選擇成為教師,是在幫大家惡補的時候他覺得教人念書也滿有成就感的,現
在也剩沒幾年就可以退休了。
阿廣真的成為音樂人後,運氣與實力併濟,後來成為知名的音樂製作人,前陣子才剛
做了一張二十年回顧的新歌加精選集,對了對了,小安和阿廣好像打算在小安退休後搬到
南部一點的地方去,畢竟台北的天氣太濕冷了,最近只要變天或下雨小安就會不太舒服。
莉莉絲變出一個盤子,把削好的水梨切成一塊一塊後放在盤子上,繼續說:
老吾繼承家裡的公司後,雖然決策下命令都沒有問題,但是跟他們這些老朋友聚在一
起的時候還是那個三歲幼稚兒,每次看到阿廣就說要組老人時代搖滾樂團。
但阿廣都不理他。
莉莉絲用叉子叉了一塊水梨,喀滋喀滋的咬著。
三三還是一如往常的跟在老吾身邊,整個就是好太太,那個時候......連絡不上老師
跟教官的時候,三三跟老吾他們結婚了喔,不過結婚之後他們就常常都在國外,很難找到
他們。
莉莉絲講述的期間雷殷甲突然咳了兩聲,莉莉絲快速的撈起毯子,蓋在他身上,又倒
了一杯溫水讓他慢慢的喝下,她在視線掃到雷殷甲手上的戒指時,眼睛突然濕潤了一下,
然後又很快的恢復原狀。
我的話老師是知道的,以前說要辭掉工作去畫漫畫的時候還被老師臭罵一頓呢,不過
這樣的生活讓我很快樂喔,雖然截稿真的是很令人焦慮還有各式各樣的問題一大堆......
啊!離題了。
小八自從當了模特兒後時間就很緊湊,不過她說她帶的這場秀結束之後要休息一陣子
,我們打算去一些小八走秀沒有去過的國家玩一玩。
雷殷甲靠著床頭,聽莉莉絲說著每個人的生活,眼睛有點半開半闔。
「老師,你累了嗎?」
「還可以。」
雷殷甲的又睜開眼睛,他偏頭看向莉莉絲。
「我還真是錯過很多你們的事情呢,畢竟......之後我就有很長一段時間跟大家都失
去聯絡。」
莉莉絲的眼眶又紅了,但是這次她忍不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能得到幸福呢?」
眼淚嘩啦嘩啦的流,莉莉絲張大著嘴哭著,雷殷甲看著這樣的莉莉絲,好像又看到那
個十七歲對著漫畫呵呵呵呵的女孩,然後,他想到了那個人。
東聲敏。
十七歲相遇、相戀、然後被迫分離,過了二十年的光陰歲月終於又相聚,但卻又再度
分離。
然後蹉跎了十年的光陰,他們才終於能執子之手。
他終於能夠牽起這個佔據他生命超過二分之一,讓他愛到心痛的男人的手。
但這不是從此就 Happily ever after 了。
又一個十年過去了,當他們終於排除阻礙在他們中間的事物後,在他們終於能夠相互
依偎之後。
東聲敏死了。
只是一個平常的下班時間,只是一個平常的日子,他們甚至討論決定今晚要由雷殷甲
來下廚,但他們遇到了酒醉駕駛的貨車。
雷殷甲因為被東聲敏推了一下,身上雖然有多處骨折、嚴重腦震盪,還有內臟撞擊傷
,但這仍然比不上直接被夾在汽車和建築物中間的東聲敏。
當天晚上東聲敏就急救無效走了。
而他昏迷了三天才醒來,最先看到的卻是東聲敏的女兒,坐在他的床邊一直掉眼淚。
告別式的時間很倉促,他拖著還沒脫離危險的身體跑出醫院,並為此多住了一個月,
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然後大約一年的時間,他都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東聲敏的女兒找來,帶給他說是家
裡找到的東聲敏的遺物。
東聲敏告別式的時候他沒有哭,生活在還留著他的氣味影子的家裡時他沒哭,夜深夢
迴的時候他也沒有哭,但這一刻他卻抱著這些東西哭的聲嘶力竭。
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這次是真的失去東聲敏的事實。
「然後呢老師?你後來去了哪裡?」
哭到一個段落的莉莉絲一邊擤鼻涕一邊用濃濃的鼻音問。
雷殷甲申請了提早退休,跟所有人斷了音訊,然後走了好幾個地方,所有他跟東聲敏
去過的、想去沒去過的,將近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回來,因為他不敢回到這個城市,他怕在
這個熟悉的城市中,總會幻想下一個轉角或許就能看見那個朝他走來的身影。
但他沒有把他跟東聲敏的家賣掉,那裡面有所有他僅存的東聲敏,他捨不得。
最後他才終於回到這個城市,回到他們的家,一個人活著。
雷殷甲一邊說的時候眼睛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半開半闔,稍微冷靜一點的莉莉絲扶著他
的肩膀,把床鋪調回讓病人休息的樣子。
「老師......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嗯。」
莉莉絲走出醫院大廳的時候,聽到自己的電話在響。
「喂小八嗎?嗯,我剛從雷老師那邊離開.....明天嗎?會啊,好,掰掰。」
隔天的病房比較熱鬧,長年居住在國外的三三老吾竟然回來了,雖然莉莉絲已經過了
看到兩個男人親密接觸就會尖叫昏倒的年紀,但看到這兩夫夫在面前甜甜蜜蜜還是覺得要
被閃瞎了。
再隔天,工作暫時告一段落而出現的阿廣再次被老吾抓住說要組老人時代樂團,但莉
莉絲發現這次阿廣沒有像以前那樣拒絕。
然後過了一陣子,小八也回來了,跟她一起來看雷殷甲,還在門口遇到正要離開的小
安。
她們留在病房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因為雷殷甲的精神越來越不好。終於有一天晚上,
莉莉絲接到了醫院打過來的電話。
「阿廣呢?阿廣還沒有過來嗎?」
莉莉絲一衝進病房只先看到三三,小八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來,而她們聽到廁所傳來老
吾在裡面哭的聲音。
「剛剛打給小安,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總是冷靜的三三看起來也很焦慮。才說完,阿廣跟小安就衝進病房,手上抱著吉他,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一臉驚慌狼狽。
「趕、趕上了嗎?」
「老師,我們有一個東西要送你。」
莉莉絲快步的走到病床邊,俯下頭對雷殷甲說話。
阿廣撥動琴弦,他彈了當初雷殷甲跟東聲敏還是搖研社成員時寫的那首歌,其他人則
跟著阿廣的吉他聲輕輕唱著,就連躲在廁所哭的雙眼通紅的老吾都出來跟著一起唱。
吉他一遍一遍的彈著,老吾再次哽咽唱不下去,然後是小八、小安、莉莉絲,就連三
三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莉莉絲看到眼淚從雷殷甲的眼角滲出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撲進小八懷裡大哭,阿廣雖
然還是持續彈著吉他但雙眼早就通紅,甚至還按錯了好幾個合弦。
而當心電圖儀器發出單調的長音時,所有人都哭了。
原來這就是死了之後的樣子?
雷殷甲搔搔紅色的頭髮,死掉之後竟然會變年經這件事還真是奇怪。他看著自己的身
體,應該是大約二三十歲時的樣子。
戒指倒是還在。
他忍不住撫摸那枚左手無名指上的圓環。
所以等下會有天使來接他嗎?雷殷甲看著一眼望去皆是白茫一片的奇怪空間,直到聽
到那個很長一段時間他只有在夢中才能聽見的聲音。
「小雷。」
雷殷甲不敢轉頭。這太過分了,如果又是幻影的話......
「小雷......」
那個人從背後抱住雷殷甲,而當他看到那帶著跟他一模一樣的戒指的左手時,他忍不
住哭了。
「東......東......東——」
雷殷甲轉過身同樣抱住東聲敏,眼淚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
「謝謝你等了我這麼久,所以換我來等你。」
東聲敏跟他額頭貼額頭,兩個人的淚水混在一起。
「現在,我終於等到你了。」
這一瞬間 讓我重新活著
我裡面有你 你裡面有我
我終於 不再孤寂
我、我有放糖的,以下開放歐打作者(作者先扁自己10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