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k Up Boy 6
巴士在高速公路上開得很平順。少年感覺身體很虛弱,頭也昏昏沉沉的,雖然身上穿夠了
衣服巴士也有暖氣,他回想起昨天的經歷還是渾身發冷。他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地下室,
躺在一張床墊上,身上穿著衣服,枕頭下露出幾張大鈔。少年渾身不適,在床上躺了好一
陣子才緩過來,他慢慢爬起來收拾好就趕緊離開,大概是因為醒來的時間點在大部份人上
課途中,一直出了宿舍走到公車站少年都沒有遇到昨天強迫他的人,他著實鬆了一口氣。
雖然少年是性事老手,他卻對多對一的車輪式性愛有很深的陰影,一想到第一次被輪的時
候他就會忍不住渾身僵硬,而這次宿舍發生的事情又讓他措手不及地回顧了痛苦的過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記憶,只能盡量逼腦袋不去碰觸那些陰影,開始看起手上拿著微
積分入門的一道題目,閉眼開始思考解答。他身上穿著印有大學logo的連帽衫,手上抓著
書,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大學生,神色間的憂鬱跟疲態引人猜測那下垂的嘴角是因為考試
折騰出的。
四個小時之後少年在另一個城市下了車。這個城市比之前他待的地方大得多,行人佈滿了
整個街道,每個人都神色匆忙,人手一杯外帶咖啡。少年先找了一間速食店填飽肚子,然
後攤開書本開始思考。他下身還很痛,最近幾天是不能再被插了,少年想,他還可以用其
他服務交換住宿,這個城市的旅店太貴了,有必要花住宿費的話必須找個便宜的青年旅社
,而如果他的傷短時間好不了,可能還需要去找不用身分證名的工作,這麼大個城市應該
可以找到幾家私人商店打零工。
他心不在焉地翻著書,店裡的人來來去去,很快時間來到下午,少年終於站起來,開始為
今晚的落腳處做準備。他先到旅遊中心要了便宜旅店還有短期住宿的資訊,然後問了夜生
活還有24小時營業商店的地點。少年這一週理想的情況是找個不壞的男人借住他家,用非
入侵式的性愛或者其他服務作為交換,然後盡量把生理跟心理的傷養好。
少年跟著觀光客的腳步走到就算是平日下午也熱鬧非凡的特色街區。他夜晚的目標商街還
在兩個街區外,不過下午溫柔的陽光混合著特色街區充滿活力的氛圍驅使少年停下腳步。
他傻傻站在路口,看著過路人輕鬆的微笑,人們三三兩兩地邊走或邊坐著邊聊著天,心裡
流露出一股又溫暖又酸澀的感覺。
他的腦後還有著關於夜店的任務,不過少年想,管他呢,大概是因為這裡的氣氛太好,他
昨天才受過委屈,而今天第一次來到這個大城市,沈重的責任就被輕巧地暫時丟棄,他沈
浸在當下,轉身進了一家小巧可愛的咖啡店。
濃郁的咖啡香撲鼻而來,少年對著前台的紋身女孩點了一杯最普通的拿鐵,走到靠窗的位
置坐下。店裡沒有開燈,利用在街角的優勢用兩面的落地窗透進自然光照明,充滿了隨性
的味道。少年在柔軟陳舊的皮沙發上坐下,讓疲累的臀部陷進椅墊中,他喝了一口咖啡,
唇上沾了一點奶泡,然後身子微側看向窗外。
這樣普通的咖啡店一景因為少年的鬱色跟好看的眉眼而變得吸引人,然而少年並沒有注意
到店內眾多來來去去的人不時飄到他身上的眼神,他正望著窗外在演奏著吉他的街頭藝人
,很羨慕這樣看起來快樂悠閒的生活方式。不停被打開的咖啡店大門還有透過窗戶傳來陣
陣的弦律,少年覺得很放鬆,他又放了一顆方糖在還熱熱的拿鐵裡。
外面的街頭藝人在不知道演奏過了多少的紅綠燈交替後結束了表演。他的眼睛不時對到店
內望著他的少年,不過少年不覺得尷尬,也沒有多想,他不知道他在白天的不經意間也很
勾人。他看著街頭藝人收拾完畢離開,然後繼續盯著外面的人群跟車水馬龍,接著有人在
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他轉頭看到街頭藝人把咖啡跟樂器放下,然後抬眼對他笑了笑。
少年有點意外,他還抽空想了他剛剛演奏賺的錢不知道可以買幾杯咖啡,然後就聽到街頭
藝人向他搭訕。
少年從來沒有在夜場以外的地方被搭訕,他一下子有點混亂,不過因為店內的背景音樂是
慵懶的香頌,街頭藝人的聲音友善醇厚,他很快又放鬆下來,嘴角因為街頭藝人的幽默而
忍不住勾起,連帶著眼睛都有點彎彎的。他們聊天,大部份是街頭藝人在講,他描述這個
城市的在地生活,他的不定時街頭表演,然後他問少年是否從外地來的。
少年剛想問他為什麼就想到自己穿的衣服印有外地的大學logo,時間又是期末,他在別人
眼中一定就像個考完試來輕旅遊的大學生。少年只簡單回答說,自己是外地來的,街頭藝
人又問他,你住哪一區?少年說還不知道,街頭藝人說,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睡我的沙發
。少年睜大了眼睛,街頭藝人的眼神很友善,笑容很溫和,他聞著咖啡香,就答應了。少
年不知道街頭藝人會不會真的讓他白住,不過他想,大不了他還可以提供服務,可以選的
話,他喜歡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