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故事內容皆屬虛構，請勿模仿！
人誰無錯 (五)
張齊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旭皺著眉頭盯著他看，李旭的表情像是他在晚一點出
來就要馬上衝進浴室。張齊覺得有點好笑，怎麼？李旭難道會怕他自殺？
自殺對張齊而言是最下策的選項，債務沒有清償完他不可以輕易地去死，他不能連累
他的家人，所以他寧願去賣器官籌錢也不要死。
若要說張齊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牽掛的話大概就是他的大哥跟二哥。是他親手把他兩
個前途似錦的哥哥弄得也跟他一樣，所以他必須還債，不論債主是誰。怎麼說張齊都不願
再拖累他的親兄弟。
「李先生，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不會輕易自殺的。最煎熬的時刻都過了，現在這樣我
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李旭一聽到張齊又稱呼他李先生，眉頭皺的比剛剛張齊自己一個人在浴室而他在外面
等待的時候還緊。而張齊說的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讓李旭的心又更沉了幾分。
李旭心想最艱辛的時候是指張家剛破產舉目無親，張齊又被自己背叛的時候吧。幸好
那個小兔子少爺還有點智商，那件事情過後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也幸虧那個事情是在自
己家有持股的酒店裡面發生的，怎麼說李旭都還是有點自信當初跟張齊的那些影片和照片
不會輕易流出去。
「小齊，你剛洗完澡，趕緊把頭髮擦乾吧。」在心理衡量一陣，李旭決定暫時忽略張
齊口中的疏離跟些微的嘲諷。
現在張齊的身體才是最要緊，那些枝微末節的事情李旭不斷地提醒自己絕對不要在這
時候計較。
「李先生，還是請你稱呼我張齊吧。」張齊脖子上掛著毛巾，他雙手微微用力的抓著
。從李旭今天晚上叫他第一聲小齊開始，張齊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忍了忍，張齊還是耐不住地說：「李先生，當初你讓我跟那個小兔子發生關係的時候
，可是叫我張齊的。沒到道理做愛的時候連名帶姓的叫，沒做的時候就親暱的叫小名吧。
」
李旭聽到張齊這樣說，心臟好像咚了一下，這一下好像把他從自己建築的夢境中敲醒
。是啊！他早就已經失去可以對張齊表現親近的資格，現在無論他的出發點多麼良善，在
張齊的眼裡說不定都是另外一場噁心的交易。
張齊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一邊往病床的方向走。單眼視線的距離感跟雙眼的距離感完全
不一樣，左右平衡也不同，他有些搖搖晃晃的。陳阿姨看張齊下一腳就要踩到病床的輪子
，她馬上過去扶住張齊。
張齊被陳阿姨慢慢攙扶坐在病床上，他的頭一直低著。李旭站在他前方，看不到他臉
上的表情。
「小……，張、張齊，你還好嗎。」
張齊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他突然抬起頭對著李旭說：「李先生，麻煩請你出去。」
李旭有些慌張，他不太理解張齊怎麼了，一時間沒有動作就站在張齊的面前。
「麻煩請你出去，」張齊看著李旭的眼睛慢慢變紅、聚集水氣。 李旭大驚，在他的
印象中張齊很少哭的，李旭最後一次看到張齊哭就是那個不堪的晚上，張齊覺得屈辱又絕
望的淚水。之後張齊家的變故，這幾年被債務追得喘不過氣的日子，李旭就是在酒席間都
沒聽到別人說張齊會下跪或是哭泣求饒。
因為太過震驚，李旭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張齊一隻無焦距的左眼跟一隻看著他的的右眼
慢慢落下淚。
張齊眨了下眼睛讓眼淚徹底落下，再拿毛巾隨便擦了一下臉。他深吸一口氣後，跟李
旭說：「李先生，我真的很感謝你送我來醫院，債務我一定會想辦法還完的，你真的不用
擔心。還是說折磨我就是你希望的還債方式？」
張齊說這些的時候，雙手緊緊得握住毛巾，用力得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在他不健康
的蒼白手臂上感覺特別猙獰。
李-旭吶吶得張口又閉口，他想說點什麼，他想要跟張齊解釋這些年事情，可是張開口
又不知道要怎麼說。要說沈靖、張齊跟他，他們這三人中張齊完全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們另
外兩人的事情。當初張齊發現標案的問題時，也是採取柔和的手段，一點都沒有要大動干
戈的意思。後面的事情完全是沈靖因為忌妒李旭得到張齊的全部的關心，李旭誤以為張齊
是一個愛錢勝過往日情誼的人而發生的。
張齊現在變成這樣，李旭跟沈靖的功勞都不小。張齊不想要再看見李旭也是情理之中，
剛剛只是礙於債務關係不想把話說的很難聽。
只是好脾氣、好教養的張齊再也受不了李旭這種討好的態度，李旭當初不管他們家死
活的時候就那麼狠的下心，怎麼現在就要露出這種討好的樣子。對張齊而言他寧願李旭用
當初那種方式對待他，或許張齊心理會好過一點。李旭現在表現出來的親暱樣子，根本就
是在凌遲張齊，不斷地提醒張齊那些他咬牙吞下去的痛苦還有親人剛過世的痛。
病房又重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中。李旭倔強的站在病房中，他不想離開，他非常
害怕張齊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出院，他擔不起張齊不見的風險。
陳阿姨站在旁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主動打破安靜說：「李先生餓了吧，要不要
先去吃飯？醫院地下室的美食街還可以，就是有點貴。」
見李旭還是無動於衷一直強在那裡，陳阿姨微微嘆口氣，「李先生，出去經過護理站
的時候請護理師進來再重新幫張先生上點滴吧。」張齊剛剛想要洗澡，陳阿姨幫忙把點滴
先撤了，但是張齊現在身體機能沒有完全恢復，點滴還是要繼續掛著才可以。
李旭聽到陳阿姨這樣說了之後，終於恍然大悟，他配合地說：「好啊，那我先跟秘書
他們去吃飯了。陳阿姨，那張、齊就先麻煩你了。」
說到張齊的名字李旭還是有點不太自然，張齊在心中冷笑，當初沈靖那樣對他其實他
不怎麼難過，真正讓他痛徹心扉的是李旭對待他的方式跟態度。張齊永遠都記得他走進去
那個包廂時的心情，還有李旭臉上的輕賤的表情。
李旭出了病房之後，張齊那種全身緊繃的緊張感終於消失。陳阿姨也不多話，她其實
沒有想要勸張齊什麼，發生這種事情，總歸是要兩個人自己說開才好，旁邊的人說什麼都
不管用，還有可能會被當事人用最壞的角度去猜想。
護理師重新進來幫張齊上了點滴之後，張齊就躺下準備睡覺，從他做完手術之後，他
就一直覺得身體裡面有種濃濃的疲憊感，怎麼休息都沒辦法消除。
陳阿姨幫他把病床重新降下去之後，沒有離開，她恪盡職守的待在病房中，仔細注意
著張齊的動靜。

小齊撐下去啊！

小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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