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 Steve X Bucky
美隊三彩蛋後,盾冬帶芽詹去迪士尼的溫馨小甜餅
不要太去在意科學跟合理性,只是想讓盾冬帶芽詹去迪士尼樂園玩一天XD
___
在這個廣闊的世界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特別是在經歷過一些不足以為外人道的遭遇後,巴奇自認自己已經算是心理很堅強、承受
度很大的人了。
對,即使你前幾個小時還在非洲國家瓦干達特製的冷凍艙中冬眠,現在卻身在美國加州的
迪士尼樂園度假區,也一點都不奇怪……然而,如果還加上了跟八十多年前的自己一起來
的話,那可能就有點詭異了。
站在迪士尼樂園神奇王國的灰姑娘城堡前,巴奇跟史蒂夫並肩站在一起,看著在站著他們
中間兩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運用著剛解凍不久就搭著隱形戰機過來,有些昏沉模糊的腦
袋想著。
「你們想先去哪裡?」
稍微彎下腰,戴著棒球帽的史蒂夫臉上笑容燦爛得有如正午的太陽,對著站在他左邊又瘦
又小的,十三歲左右的史蒂夫羅傑斯,以及同樣戴著棒球帽的巴奇右邊十四歲左右的巴奇
巴恩斯問道。
看著自己右手邊站在一起的一大兩小,乍看之下就像是父親帶著兩個兒子的畫面,巴奇不
禁感到有些奇妙的暈眩感。
不久前巴奇被喚醒的時候,他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史蒂夫因為自己冬眠太過寂寞而複製了
自己跟他出來。
後來在同行的汪達解說下,才知道眼前這兩個跟過去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並不是什
麼複製體,的的確確就是來自過去時空的自己跟史蒂夫。
至於原因嘛,大致上依然跟史蒂夫耐不住寂寞有關。
簡單說,就是因為史蒂夫幾乎每天都來到巴奇面前,只要有空就望著巴奇,甚至有時候就
睡在巴奇旁邊,讓最近能力更加進化的汪達因為擔心史蒂夫,想幫他忙,結果在夢中不小
心許了個願,希望史蒂夫能跟巴奇在無憂無慮的情況下相會,而且玩得開開心心,盡情度
過快樂的一天。
那個夢在第二天就以相當具體的方式實現了。
當早上醒來發現大約14歲左右的巴奇,以及被他抱在懷中又瘦又小的自己就睡在身旁時,
史蒂夫驚訝得如字面上地整個人跳了起來,造成孩子們因史蒂夫不小的動作也跟著醒來。
看見一臉驚愕的望著他們的史蒂夫,再看看四周陌生的狀況後,以為史蒂夫是誘拐犯的巴
奇立刻將史蒂夫護在懷中,警戒地瞪著史蒂夫。
還好史蒂夫很快就冷靜下來,並安撫了受到驚嚇的孩子們,帶著半信半疑的孩子們找大家
尋求幫助後,才從汪達那得知他們確實就是過去的史蒂夫羅傑斯跟巴奇巴恩斯。
因為不能讓過去的他們影響到未來,所以史蒂夫隱瞞了自己的身分,並在山姆他們的幫忙
下,給了他們半真半假的情報,讓過去的他們以為他們來到的是很遙遠很遙遠的某個未來
,而自己跟巴奇算是跟他們有親戚關係的存在。
以上這些全部都是巴奇醒來後聽史蒂夫以及其他人跟他解釋的。
總而言之,由於汪達許的願,導致如果不讓史蒂夫跟巴奇,以及過去的他們一起在無憂無
慮的情況下相會,而且玩得開開心心,盡情度過快樂的一天,過去的他們就回不去原來的
時空。
而最能讓史蒂夫開心的關鍵就是巴奇的存在。
這一點包括史蒂夫自己本人在內,除了兩個孩子們以外,在場所有人都非常清楚,所以在
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的情況下,巴奇就這麼被喚醒了。
在巴奇很快地理解之後史考特跟克林特都積極推薦並表示對於年輕、正處於經濟蕭條時期
的孩子們來說,有什麼比迪士尼樂園還能夠無憂無慮地玩得開開心心,盡情度過快樂的一
天呢?
於是,在帝查拉的全力贊助幫忙下,巴奇就跟著史蒂夫帶著過去的他們--為了方便,巴
奇決定用姓稱呼他們,不然自己叫自己也挺奇怪的--一起來到了迪士尼樂園。
對於出生且成長在經濟蕭條時代的巴奇跟史蒂夫來說,他們都看過且很喜歡迪士尼的動畫
(比如白雪公主、木偶奇遇記等等)所以還不算陌生。
當然第一座迪士尼樂園成立是在1955年,那時他們一個還在冰海中,一個還在地獄裡,而
在史蒂夫醒來後也沒什麼時間跟興趣去查什麼遊樂園,更不用說巴奇了,所以他們從沒聽
過也沒來過。
所以史考特他們就自告奮勇跟著一起來,說是要當導遊。
然而當巴奇手上握著史考特剛剛塞給他們的園內地圖跟指南,看著山姆跟史考特牽著凱西
、克林特帶著他的妻小、娜塔莎拉著汪達,(帝查拉因政事繁忙未能前來)各自散開的景
象,外表冷靜內心卻忍不住大喊:說好的當導遊呢?根本就是你們自己想來玩吧!
「巴……詹姆斯,你還好嗎?」
史蒂夫關心卻又憋扭的問候讓巴奇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史蒂夫,以及他身旁的羅傑斯跟巴
恩斯一面興奮地東張西望一面好奇地打量著史蒂夫跟自己,所有的抱怨都化成了輕柔的笑
容。
「我很好,只是有些暈機,」史蒂夫叫他詹姆斯是因為顧慮到不能讓過去的他們得知未來
,而自己則是稱呼他--「隊長。」
微笑著回應史蒂夫後,巴奇將視線從安心下來的史蒂夫臉上移到了過去的他們身上,並落
在他們握得緊緊的雙手上,心中湧起了暖暖的感覺,與史蒂夫互望了一眼,兩人同時笑了
。
東張西望了一會,史蒂夫看到了不遠處造型可愛、黑白相間的長椅,跟巴奇交換了一個眼
神後,牽住了巴恩斯的手,指著長椅微笑道:「我們到那裡坐一下,來看看上面有些什麼
吧。」
於是在史蒂夫的帶領下,四個人以巴奇、羅傑斯、巴恩斯跟史蒂夫的順序坐到了長椅上。
在史蒂夫攤開了園內地圖後,由巴奇很有默契地伸出右手握住了另一端,將樂園的平面圖
展示在四人面前。
「有沒有特別想去玩的設施,或是想吃點什麼?」
望著巴奇那麼問著的史蒂夫笑得連棒球帽下的陰影都遮不住他閃耀著光芒的眼神。
然而問到一半,發現兩個孩子坐立難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後,史蒂夫眨了眨眼,與挑起
眉的巴奇互望了一眼後看向孩子們笑道:「盡管說,你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大概不只是錢的問題吧。
看著過去的他們,特別是羅傑斯臉上削瘦的模樣,巴奇在心裡想著。
仔細想想睡了一覺突然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被陌生的大人包圍,其中兩個跟他們很
相像的人還表示是他們未來的後代,這也就算了,突然就說什麼我們去玩吧就把人家帶上
了戰機,直接飛到遊樂園什麼的,會覺得不能接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羅傑斯跟巴恩斯兩人相對而視後,臉上表情像是有些羨慕又像是欣慰
。
「這裡的人好多,家族……情侶……朋友……大家都掛著笑容……」羅傑斯將手放在膝蓋
上,抬起頭,炫目地望著四周圍來來去去的遊客們,「這就是未來……」
「原來我們的未來是那麼美好。」
巴恩斯接著羅傑斯的話語,雙眼閃閃發光的模樣讓史蒂夫跟巴奇都睜大了眼睛,眼神不自
覺地對望在一起。
……未來是那麼的美好?
對了,他們離開孩童時代太久,幾乎都快要忘了過去的他們所身處的那個時代正好是一戰
結束後,經濟大恐慌的時期,到處都是因戰爭而失去了家人的人、因股市大崩盤一夕之間
失去了一切的人,社會普遍動盪蕭瑟,對於未來完全不敢抱持太樂觀的想像。
對當時的他們來說,現在這個未來的確比他們所能想像得要美好多了。
但是那個美好的背後是什麼,眼前的這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就像當時的他們連想像都不曾
想像過有一天,他們會遭遇到什麼、經歷過什麼,才終於能夠再度像現在這樣陪在彼此身
旁。
視線不自覺地移到巴奇缺失的左臂上,史蒂夫垂下了頭,讓陰影遮住蹙起的眉頭,「……
是的,現在這個時代大部分時候都很和平,人們也都不用擔心吃不飽的問題,所以你們也
不用擔心,想要什麼盡管說。」
巴奇一邊看著史蒂夫對孩子們說話時那帶著感傷的笑容,一邊在心底想。
不過,就像過去的自己所說的,只要史蒂夫平安無事地待在身邊,而且沒有殺戮、沒有煙
硝,溫暖的陽光照著他,周圍全是幸福快樂的笑容,現在這個當下的未來,的確是很美好
的。
想著,巴奇不禁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真的可以嗎?讓你們破費……」
巴恩斯的疑問讓史蒂夫思考了一下,看向溫柔微笑著的巴奇,以及巴恩斯跟羅傑斯,忍不
住想,不曉得他們這樣看起來像不像兩個父親帶一對兒子的四人家庭?但他並沒說出口,
只是在臉上浮現起了笑容。
「別客氣,你們跟我們算是……嗯……」史蒂夫指著自己跟巴奇,想了一下,
「親戚關係?你們就把我們當作叔叔吧。」
「叔叔?」
史蒂夫笑了笑,「是啊,說哥哥也太大,爺爺又太老……」
(……爸爸如何?)
看到巴奇用唇語笑著對自己開玩笑,心思被戳中的史蒂夫臉有些紅了起來,咳了一聲,「
當然,要直接叫名字也行,不過我們跟你們名字一樣,要叫自己的名字還是很不習慣吧?
」
「嗯……」互相對望了一眼後,羅傑斯跟巴恩斯點了點頭,「好的,史蒂夫叔叔、詹姆斯
叔叔。」
被過去的自己稱呼叔叔的感覺讓史蒂夫跟巴奇面露微妙的笑容對望了一眼。
「好啦,說說看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的?」
「不然我們邊走邊看吧,時間還有很多,慢慢來。」
在巴奇接著史蒂夫的疑問提出建議後,孩子們都點頭表示同意,只有史蒂夫表情一瞬間閃
過有些悲傷的神色。
「那我們慢慢地走吧。」
看出史蒂夫心情的變化,巴奇讓兩個孩子走在前方,來到史蒂夫身邊,輕輕往他身旁靠近
後微微一笑,用右手的食指勾住了史蒂夫的大拇指,在他轉過臉看向自己時小聲對他耳語
。
「別那個表情,史蒂夫……你看,就像今天這樣,只要你想要我陪隨時都能叫醒我……而
且等到完全解除了洗腦程式,我們未來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是啊……」巴奇的溫柔細語讓史蒂夫消沉的表情慢慢回復,並轉換成自信的笑容,
「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快找到的。」
「嗯,我知道你一定會……我一直都相信你。」
凝視著史蒂夫自信滿滿的笑容,巴奇也跟著笑了。
由於兩個大人不小心陷入了兩人世界,所以並沒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兩個少年正靠在一起一
邊瞄著後面狀甚親密的兩人一邊竊竊私語。
「嗯嗯,看樣子就算在遙遠的未來我們的後代也很友好的樣子。」
「……你很高興?」
驚訝了一下,巴恩斯笑著勾住了羅傑斯的肩膀,「當然高興!我跟你的後代也還是最好的
朋友,這不是很棒的事嗎?」
但是羅傑斯的表情卻顯得有些複雜,甚至看起來有點失望,非常小聲地嘟噥:「那也就是
說……我跟你都跟別人結婚生子了不是嗎?」
「當然啦,史蒂夫,總不可能是我跟你結婚生子吧……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因為羅
傑斯臉色不太好,巴恩斯連忙將手伸到他的額頭上,關心地急問。
羅傑斯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只是握住了拳頭。
由於前方兩個少年人停下了腳步,終於從兩人世界中回過神的巴奇跟史蒂夫發現到前方的
狀況,加快腳步走到他們身旁。
「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大概太陽太大了……」
「嗯……不然我們先去這裡休息一下。」
抬頭望了一眼萬里無雲的晴空,史蒂夫搭著羅傑斯的肩膀,四處張望了一會後,看到一處
咖啡店,大概是因為樂園剛開幕,人潮並不多,於是他就帶著羅傑斯走了過去,巴恩斯跟
巴奇也隨後跟了上去。
進入冷氣開放的咖啡店,並讓羅傑斯在窗邊的座位坐下後,留著巴恩斯陪著他,史蒂夫跟
巴奇一起到櫃檯點了四杯冰紅茶。
兩人帶著冰紅茶回來時正好目擊到巴恩斯正靠在羅傑斯身邊拿著手帕想要幫他擦汗,而羅
傑斯只是伸手阻止了巴恩斯並接過了手帕,自己擦拭自己額上的汗水。
「……從以前開始你都是那麼照顧我,」垂下眉毛史蒂夫輕聲說著,看向巴奇,一臉歉疚
地說道:「我卻不懂得感激跟珍惜……」
「是我自己想做的,你別在意。」巴奇輕輕搖了搖頭,「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那些都是我
發自內心想為你做的……並不是想要你感激或是回報。」
「巴奇……」
激動得全身微微顫抖,史蒂夫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感觸,他很想緊緊擁抱住巴奇
,對他說……對他說……
「別呆站著了,快走吧,冰塊都要融化了。」
巴奇催促的話讓史蒂夫回過神,抬起頭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碧綠,史蒂夫臉上不禁有些泛
紅,大力點了點頭後,跟在巴奇身後一起回到了巴恩斯跟羅傑斯等著的座位上。
「喝點涼的吧。」
在巴奇那麼說後,大家各自拿走了一杯冰紅茶,然後史蒂夫再度打開地圖,四人一邊喝一
邊研究園內的設施與構造。
由於巴恩斯對諸如飛濺山等雲霄飛車類型的遊樂設施很感興趣,但是又在意羅傑斯的身體
狀況所以猶豫不決,於是四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大家一起去,到了地點後由史蒂夫陪著巴
恩斯上去,巴奇跟羅傑斯在附近找可以坐下來的地方等著。
在大致決定了基本路線後,紅茶也喝完了。
出發前羅傑斯突然起身,「不好意思,我去廁所一下。」
「啊,要我陪你去嗎?」
斜眼看了已經站起來準備跟著的巴恩斯,羅傑斯不太高興地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廁
所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碰了個釘子的巴恩斯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
目送羅傑斯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間入口處,史蒂夫突然開口,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說道:「…
…我很抱歉,巴奇。」
眨了眨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巴恩斯歪著腦袋,看向面色凝重的史蒂夫,「為什麼你
突然道歉?」
沒有回答,史蒂夫沉默了一會後,將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盯著巴恩斯,緩緩開口:「……
關於史蒂夫的事……你有沒有想過,他的脾氣拗、身體又差,還老是不自量力、不解風情
……跟他做朋友一點好處都沒有還老是受氣?」
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但很快察覺到史蒂夫想要做什麼後,巴奇只是咬著冰塊,無言地望
著史蒂夫跟巴恩斯。
「我跟史蒂夫做朋友才不是因為什麼好處!」
雙眉直豎,巴恩斯碰地一聲用力敲打了桌面一下,氣憤地大聲說道:「對,史蒂夫身體的
確不好,又很固執……但他的固執是因為他所堅持的是正確的!明知打不過卻還是毅然決
然地向壞蛋挑戰,從不為惡勢力妥協……我很尊敬那樣偉大勇敢的他,他擁有的是真正的
勇氣……我……我很喜歡他!能成為他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不用那麼大聲囔囔我們都聽得到……」
巴奇想要保持冷靜卻還是掩不住臉上的紅潮。
而一旁的史蒂夫明明被大聲吼,卻是滿臉的笑容,一下看著巴奇一下又看向眼前有些激動
的巴恩斯。
「……『一直』都喜歡他?」
巴恩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力點頭,「沒錯!我從第一次見到史蒂夫的時候就非常喜歡
他了,我想當他一輩子的朋友!」
「原來如此,我懂了……」
史蒂夫的笑容熱烈地幾乎可以融化冰雪,不斷點頭,然後看向一旁將臉朝向窗外,連耳朵
都紅了起來的巴奇,低笑著說:「謝謝你……我想,史蒂夫如果聽到你那麼說,一定很開
心……會覺得能讓你那麼想才是他的榮幸。」
嘴上像是在對巴恩斯說,但史蒂夫的眼睛卻自始自終只凝視著巴奇,透明的蔚藍中寫滿了
溫柔與熱情。
「希望你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當然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陪著史蒂夫!」
「……直到時間的盡頭?」
「對,直到時間的盡頭!」
接著史蒂夫的話,巴恩斯大力的點頭,又驚又喜地說道:「這句話好棒!以後有機會我一
定要對史蒂夫那麼說!」
從洗手間回來的羅傑斯看到三人一個笑得很詭異、一個滿臉通紅地看著窗外,一個則是興
奮地望著自己,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
說著,史蒂夫保持著滿臉笑容地站起身,在經過羅傑斯身邊時摸了摸羅傑斯的頭,低笑著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是個多麼幸運的小子。」
「??」
羅傑斯一臉茫然地看著史蒂夫的背影,再轉向巴恩斯尋求解惑,然而巴恩斯自己也是不解
地聳了聳肩。
雖然滿頭問號,但兩人也只能跟在史蒂夫跟巴奇身後,照著剛才決定的路線開始真正的探
索這個廣大的園區。
在照著順序先後玩了一些羅傑斯也能玩的比較輕鬆、排隊人數不多的遊樂設施並中途在小
熊維尼的設施前買了蜂蜜口味的爆米花後,他們來到了飛濺山。
照著原定計畫由史蒂夫帶著巴恩斯去排隊,而巴奇則跟羅傑斯在一旁的樹蔭長椅下坐著,
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眺望著四周的景象。
面色凝重地望著巴奇缺失的左手好一會後,羅傑斯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地問出一直想問的話
。
「你的手……會不會疼?」
巴奇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
「不會……一點都不疼。」
撫摸著自己的左肩,巴奇想了一會後,決定單刀直入地開口問羅傑斯,「……你喜歡巴奇
對不對?」
巴奇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讓羅傑斯差一點沒被爆米花嗆到,紅著臉窘困地結結巴巴,「呃
……我……」
望著羅傑斯動搖的模樣,巴奇舉起右手抵在自己嘴唇上,輕聲問道:「……我跟你說個秘
密,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你可以遵守嗎?」
見羅傑斯點頭,巴奇輕輕地微笑,抬頭望著眼前的飛濺山,沉默了一會後才緩緩開口:「
我很喜歡史……隊長……大概跟你喜歡巴奇一樣的喜歡……」
雖然巴奇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羅傑斯一開始很驚訝,但很快地,巴奇話中平淡卻深厚濃烈的
感情像是溫暖的風,輕柔地包圍著他的心臟。
「巴奇他……他也很喜歡你……我想應該比你想像的還要喜歡,只是將來或許遇到某些事
會讓他的思考比較複雜,那時候……只要你記住……也幫他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他
內心深處真正所希望的只有一件事。」
巴奇臉上的笑容堅定而溫柔,沒有任何迷惘或疑惑。
「那就是……你能永遠幸福快樂的笑著。」
只有巴奇跟史蒂夫自己知道,史蒂夫不久前在咖啡廳裡說的話其實是在說自己,他是多麼
幸運,能遇到巴奇。
巴奇想,這句話他必須原封不動的還給史蒂夫。他是多麼幸運才遇到史蒂夫。
羅傑斯傻傻地望著巴奇那溫柔的笑容,一會後才慢慢開口:「你說的是……你對那個史蒂
夫的……願望吧?」
巴奇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伸出右手食指抵在自己唇上,「這是秘密。」
在巴奇的眼神中看到了幾乎就像巴恩斯的神采,羅傑斯內心一陣悸動,不知怎地湧上了想
哭的衝動,連忙轉回自己懷中的爆米花桶上,從中抓起一顆爆米花,凝視了一會後放入口
中,感受著蜂蜜的香甜在口中蔓延開來。
「……我會記住的。」
羅傑斯的承諾讓巴奇笑得就像蜂蜜般甜美。
*** ***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雖然有人說過世界上唯一公平的事,就是不管對誰,時間的流動都是一樣的。
然而對史蒂夫來說,他卻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特別快。
而他知道那是因為他跟巴奇在一起。雖然迪士尼樂園的確很好玩,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邊
有著巴奇的陪伴,那份感動是無可取代的。
不是在冷凍艙中隔著玻璃冬眠的巴奇,而是活生生、溫暖、柔軟、會笑、會說話的巴奇。
不管是在玩什麼、排隊的時候、走路的時候,即使有孩子們在,史蒂夫也幾乎無法將視線
離開巴奇--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看過在陽光下笑著的巴奇了,他怎麼都無法停止凝視著
他。
還好過去的他們自己也大多跟彼此玩在一起,也不太在意自己跟巴奇之間親密的舉動。
四人在廣大的園區內大致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灰姑娘城堡前時,天空已經從蔚藍轉變為橘紅
色。
工作人員正在為了接下來的花車遊行將灰姑娘城堡前聚集的遊客分散開來。
摸了摸頭上的米奇帽子(巴奇給他們四人都買了)史蒂夫依序看向左手邊的巴恩斯、羅傑
斯,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巴奇,詢問他們的意見。
「要看遊行嗎?」
巴恩斯跟羅傑斯互相對望一眼,滿臉笑容地點頭後巴奇也跟著點頭,並對史蒂夫微笑。
於是史蒂夫東張西望了一下,找到了一處不錯的地點,帶著三人一起過去。
然而由於人實在太多,身材相對比較瘦小的羅傑斯跟巴恩斯視線都被前方的人擋住。於是
史蒂夫跟巴奇互望了一眼,笑著各自將過去的自己抱了起來,放到肩膀上。
「哇!」巴恩斯抓著巴奇頭上的米奇耳朵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叫聲。
巴恩斯的反應讓巴奇笑了起來,「這樣就可以看清楚了吧?」
「嗯!看得很清楚!」
相對於巴恩斯開朗的笑聲,羅傑斯卻抿住了唇,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大概會說什麼不用這麼做我自己可以看,」然而史蒂夫趕在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的羅傑斯說出任何話前就先說道:「聽好了,有時衡量自己的能力,坦率接受別人的幫助
跟好意也是必要的,那並不是示弱,反而是一種勇氣。」
閉上了嘴,看著身旁巴恩斯跟巴奇的笑容,又低頭看向史蒂夫,羅傑斯沉默了一會後才小
聲回道:「……謝謝你。」
不久,暮色完全轉換成夜色後沒多久,輕鬆愉快的音樂開始在園區響起,閃爍著七彩燈光
的夜間花車列隊緩緩駛入。
夜間花車的隊伍從他們的眼前慢慢經過,周圍全是歡樂笑聲,望著四周興奮期待的遊客們
,以及巴恩斯、羅傑斯甚至包括巴奇眼中的光芒,史蒂夫也不禁感染了他們那種歡樂的氣
氛。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童時代。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
史蒂夫情不自禁地在內心湧上了這個想法。
當下這一刻,巴奇就在自己身邊,而兩人的過去也在這裡,只要時間永遠停留在這裡,他
們都不會體會到分離的痛苦。
然而不管史蒂夫再怎麼祈禱,時間還是飛快流逝,愉快的花車遊行結束後,園內開始廣播
即將施放煙火,於是史蒂夫他們決定留在灰姑娘城堡前欣賞高空煙火秀。
「……可以把我放下了。」
羅傑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史蒂夫才發現巴奇已經把巴恩斯放下,而自己還抓著羅傑斯的
腳。
在匆忙將羅傑斯放回地面後,看著巴恩斯走到羅傑斯旁邊拉住他的手,巴奇也走到史蒂夫
身旁,笑著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看你開心得臉都紅了。」
「我?」
史蒂夫面露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巴奇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用視線指向一旁跟巴恩斯
待在一起的羅傑斯。
「以前的你。」
看著史蒂夫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的模樣,巴奇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想,你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或許……」巴奇看了看羅傑斯,又看向史蒂夫
,沉默了一會才微笑著拍了拍史蒂夫的手背,「……你將來如果有了孩子一定是個好爸爸
。」
「……你也是,」史蒂夫握住了巴奇的手,回想著今天一整天巴奇對過去的他們親切照顧
的各種行為,低笑著回道:「你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誰他媽是媽媽!」嘴上那麼罵,但巴奇臉上全是笑容。
要不是在外面,史蒂夫還真想現在就擁住巴奇,吻上他的唇。
就在兩人感情正濃之際,突然間四周響起了音樂,以及煙火的爆炸聲。
他們同時抬起頭往上看,伴隨著悠揚的樂聲,灰姑娘城堡上正投射著卡通人物,以及燈光
,而空中正不斷地綻放著一輪又一輪大大的花火。
眼前的景象是那麼美、那麼震撼,就像一場視覺與聽覺的饗宴。
感動不已的史蒂夫不禁打從心底覺得能跟巴奇一起看到真是太好了……能讓過去的他們看
到那麼美的光景,真是太好了,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刻、這個瞬間。
正當史蒂夫那麼想,而視線不經意地移到原本羅傑斯跟巴恩斯所在的位置,卻看到他們的
身影慢慢消失時,他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連忙看向巴奇。
兩人無言地凝視了一會,史蒂夫看著巴奇的眼中映照著的煙花閃動。
「……你還記得汪達說過的話嗎?」握住了史蒂夫的手,巴奇輕聲說道:「只要我們在無
憂無慮的情況下相會,而且玩得開開心心,盡情度過快樂的一天……在覺得最幸福的那一
刻,就是過去的我們回去的時刻。」
「……最幸福的時刻……」
史蒂夫喃喃地說著,緩緩抬起頭,將視線從巴奇臉上移到空中。
原來,剛才那一瞬間,就是他們同時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當自己正身處在最幸福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直到失去了才終於察覺到,而最幸
福的那個時刻卻再也回不來。
內心強烈湧上的惆悵感幾乎讓史蒂夫無法呼吸。
是了,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只有一件事是公平的--那就是時間只會往前走,不會為任何
人停留。
史蒂夫仰望著天空,逐漸模糊的視線中,他只看見了燈光及煙火的光,看不見任何星光。
就算再快樂、再幸福,他們也永遠無法停留在那一刻。
回去之後巴奇又會回到那個冷凍艙中,而過去的巴奇也會再一次經歷一切,而不管是過去
還是現代的自己都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然後想辦法幫助巴奇。
在四周驚嘆的歡笑聲中,兩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靜靜地望著煙火,直到一切結束,四周
的人潮開始散去。
仰望著天空,然後慢慢將臉轉向史蒂夫,巴奇輕輕地微笑,「……我今天玩得很開心,史
蒂夫。」
巴奇溫柔的笑容在史蒂夫的眼中逐漸扭曲、模糊。
這個世界對巴奇太不公平了。巴奇做了什麼?他只是想要停止戰爭而從軍、只是為了追隨
自己而加入咆哮突擊隊,就只是……為了保護他,才會在那時候跟著史蒂夫一起潛入車廂
,然後……
九頭蛇控制了他,利用了他,還讓他即使在脫離了九頭蛇也不得安寧,被當做重大罪犯、
被世界各國通緝,即使在安全的瓦干達卻依然必須冬眠以防止九頭蛇設置在他腦裡的程式
暴走。
然而即使命運那麼對待他,巴奇卻依然能夠笑著說,他今天玩得很開心。
再也忍不住內心激盪的情緒,史蒂夫緊緊擁住了巴奇,感受著懷中這個溫柔的存在,安靜
地任由自己的淚水滑落臉頰。
而巴奇只是輕輕地拍撫著史蒂夫的背,直到他停止哭泣。
*** *** ***
在熟悉的床上睜開眼睛,還沒從夢境中完全清醒過來的羅傑斯眨了眨眼睛,一會後才看向
睡在身旁的巴恩斯。
巴恩斯也正好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後伸了個懶腰與羅傑斯相望。
「早,史蒂夫……」打了個呵欠後,巴恩斯有些懶洋洋地笑了笑,「我做了個好棒的夢。
」
「……我也做了個很奇妙的夢。」羅傑斯低垂著眼,一邊回想著夢中的內容一邊輕聲說:
「我跟你……到了一個遊樂園,玩了很多,還看了花車遊行……煙火……」
「……怎麼可能!」巴恩斯原本有些困頓的表情隨著羅傑斯的話越來越驚異,大聲說道:
「跟我的夢一模一樣!是不是還有我跟你的後代?」
巴恩斯驚訝的模樣讓羅傑斯也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對……名字還跟我們一樣……」
「我們做了一樣的夢?」巴恩斯不可思議地歪著頭喃喃地說道,接著突然愣了一下,抽動
著鼻子,到處嗅聞著,最後停留在羅傑斯的身上,好奇地問道:「你身上有蜂蜜的味道?
」
「……蜂蜜的味道?」
在他們那個時代,蜂蜜算是高級品,幾乎很難取得。所以在夢中他們對於蜂蜜口味的爆米
花可熱愛了,光是他們兩人就吃掉了三大桶的蜂蜜爆米花,所以會沾上蜂蜜的氣味也不奇
怪。
然而那是夢中發生的事,羅傑斯身上不可能有蜂蜜的味道。
羅傑斯低下頭也跟著到處聞,無意間將手伸入口袋,緊接著對自己手中的觸感一愣。
看著羅傑斯從口袋中取出了一顆爆米花,巴恩斯一臉驚奇,而羅傑斯自己臉上的驚愕也不
遑多讓。
兩人睜大了雙眼互望了許久後,巴恩斯從羅傑斯的手中將那一顆爆米花掰成兩半,一半送
入自己口中,一半遞到羅傑斯的嘴邊。
「……蜂蜜好甜。」
在羅傑斯張嘴把爆米花吞入口中,並那麼說後,巴恩斯笑了起來,所以羅傑斯也笑了。
就當作是一場奇妙的夢吧,兩人都在心底那麼想。
對年輕的他們來說,那只是一場短暫而奇妙的美夢。他們從未曾為此停留,也不會想要停
留。
他們只想長大,快點長大好離開他們那窮而不貧,從不曾對國家、對信念、對朋友、同伴
產生過懷疑,對一切都抱持著堅定不移信念的孩童時代。
窗外晴空萬里,白雲在微風下緩緩流動變換。
那是在世界試圖改變他們之前,他們最單純的時代。
在很遙遠、很遙遠的過去,天空是那麼藍、那麼遼闊,感覺好像只要伸手就能掌握住。
而且他們都相信,不管如何,他們都會一直在一起,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