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美隊/WS番外] Labyrinth 永夜迷宮 上

作者: chantille (malgens)   2016-08-04 02:58:02
* 美隊衍生(冬盾冬) Winter Sleep冬日甦醒 的番外篇
* 時序發生於 第8章 與 第9章 間
* 借用 Inception全面啟動 一點點設定
             
               永夜迷宮
Labyrinth

Wakanda皇宮中有許多奇怪的人。
特別是一個老黑人。T'Challa親暱地叫他「老爺」。
據說他是大屠殺的倖存者,從屍體堆中活了下來。精神崩潰的他隻身在黑暗大陸
上亂走,漫無目的地流浪了許多年,直到遇見Wakanda的老國王。
非洲大陸有一種原始的力量──那兒的一切都很純粹,千萬年來反覆上演人類的
原型故事。
深愛、憎恨、貪婪、恐懼與希望的故事。
老爺長著一張令人想要親近的臉,卻從額頭一直到右頰,被刀劃下了一道深深的
傷痕,就好像人世間所有善意被硬生生撕裂。
這讓他斜著右半邊眼睛,只有左眼可以定定地看清焦距,卻透露著看盡世情的穩
定與清明。
Bucky喜歡跟他待在一起。某天他去給皇室的醫師檢查手臂,老爺就坐在那裡,
帶著友善的好奇心,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然後老爺向他攀談──他的說話方式,跟Bucky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像無限吞食自己身軀的蛇,卻絕不重複──你只是不知道他從哪裡重新生了出
來,像輪迴流轉的音樂。
到Steve來接他時,Bucky很訝異自己不知不覺中說了很多話。皇室醫師在一旁笑
吟吟地看著他們,就好像這是某種療程,而療程的結果令人滿意。
老爺會說生命的事,死亡的事,死後的事。就像一個經歷過時空旅行的水手,知
道的事情那麼多──說話時就像泉水。
老爺完全天真,根本不知道秘密復仇者們是誰。卻又好像知曉萬事──Steve來
接他時,一踏進門,他就對Bucky說「Ti'ahuwa.」
Bucky後來得知,那是Wakanda語「你的戀人」的意思。
他向老爺學簡單的Wakanda語。老爺問他的手臂,他告訴老爺他失落的七十年,
他殘缺不全的記憶,他的夢境。
「冬眠不好。」
老爺說,記憶是被壓抑的現實,夢境是記憶的雙生子,是完全不加壓抑的現實。
你必須同時敬拜記憶與夢境,他們才會一起現身。
他第一次說這些時,是用族語說的,Bucky完全聽不懂。經過醫師耐心翻譯了很
久,他才勉強望文生義,一知半解。
可是此後,每當Bucky從夢中醒來、或是回憶起什麼,就會想起這句話。這句話
像是某種護身符,令他想起小時候上教堂誦讀的經文,告訴他,無論他想起什麼、
夢到什麼,無所謂真假,都是這個現實的一部分,他生命的一部分。
因而都是值得珍視崇敬的一部分。
在回憶裡,被害人的遭遇與臉孔,始終纏繞著他。可是他的夢境,並不總是那麼
地黑暗深沉。
也會夢見光亮,與對光亮的渴望。
他把這種渴望說給老爺聽。他甚至告訴老爺他與Steve的事。他的疑問、憂慮、
恐懼與愛意。在老爺面前,他也能變成一座侃侃而談的泉水。
「你得去看看,在海邊,在Mombasa,」某一天老爺說。「那裡有教你怎麼作夢
的人。」
「教你……作夢?」
「夢的建築師。讓你把現實在裡面展開來安頓好,」老爺咬著細長的菸斗。
「然後記憶──夢的雙生子,就會完成接下來的事。也許你就可以把所有的靈魂
取回。」
「我不確定我是否應該……」
老爺驚異地看著他,然後緩緩敲了兩下菸斗。
「沒有人該活著而靈魂破碎。」
他實在太好奇了。趁著某次到紅海出任務完的空檔,Bucky拉著Steve下到了這座
神秘的濱海城市。
「去這裡試試。」出發前,老爺抄給他一個地址。
一間歐式小藥房,讓Steve想起他與Bucky在熱那亞出任務時經過的街道,透明美麗
的窗花玻璃像是手工燒製的,木質櫃台充滿使用的痕跡。
櫃台背後的藥劑師,自我介紹叫Yusuf,有著一頭捲髮與老爺一樣友善的眼睛。
「老爺託人吩咐了,」Yusuf帶他們走向陰涼昏暗的地下室。「他說你需要非常純粹
的夢境,用純粹的感覺建構的夢境。」
許多人深睡在臥榻上,手上接著線路,空氣中飄浮著甜甜的催眠感覺。
仙境系統。Steve聽說過這個,原先是軍方發明訓練士兵的工具,在虛擬實境軟體
開發後被捨棄,但是顯然有一批人發現了它的其他用途。
相較於記憶,更看重夢境的那些人。
要不是知曉老爺的智慧,要不是相信老爺絕對不會害Bucky,Steve真想拉著他轉
身就走。
在他身上做過的實驗已經夠多了,真的不需要什麼都嚐試看看。
可是Bucky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帶著不加掩飾的好奇心,隨著Yusuf走向長廊盡頭
的房間。
他已經從老爺那兒聽說了許多這裡的事,前一天晚上也在Yusuf與助手的說明與協
助下,跟Steve一起簡單體驗過了。夢中那種清晰明亮的感覺,像久違的雪地日出
,讓他躍躍欲試。
「你睡吧,我就在你身邊。」Steve遲疑地看向Bucky。「我們得有一個人醒著。」
「還是這麼老派,Rogers。」Bucky不自覺噘起嘴,乖乖在床上躺下。
「在這裡,你們身體的安全可以確保。」Yusuf指指牆上的按鈕。「這兒雖然是小
 店,也有些不能打擾的貴客會來。」
「並非我不相信你,只是──我們太容易招來災禍。」
「他這樣說算謙虛的了。」Bucky聳肩。
「我了解。」Yusuf好脾氣地一笑。「只是要說到危險──也許你們應該要煩惱的
 ,是這裡。」他比了比自己的胸口。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更危險的地方了。」
Yusuf將藥劑緩緩推進注射槽,線路連接著Bucky的人類手臂,他立刻陷入了渾厚
黑甜的夢境裡。
Steve坐在床邊,向Yusuf點點頭。
「謝謝你。」
「別謝,老爺交代的。」Yusuf離開房間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白色上衣口袋
 拿出鋼筆與紙,「……可以跟隊長要簽名嗎?我朋友的兒子是你的迷。」
                 * *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更危險的了。
Steve咀嚼著Yusuf的話,覺得有些不安。
Yusuf幫他們預備了兩條線路、兩份藥劑,而Bucky並沒有反對Steve加入他的
夢境──嚴格來說,雖然也並沒有邀請,但是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這樣的距離
,不會為了窺探彼此的夢境而不安。
不,也許只有Bucky能這樣向Steve坦白──現在的Steve,已經沒有自信能將
一切完全攤開在Bucky面前。
但這是他可以付的代價。任何自尊與原則,與Bucky相比都沒有絲毫的重要性。
他用手指梳著Bucky散落在枕頭上的髮絲,那毫無防備的睡顏就是他要守護的一
切。
將吻按在Bucky的嘴角,那兒因為難得的安眠而透出一個小小的微笑。如果可以
,他希望無論何時回頭,那個笑容永遠都在。他希望將自己存在於世的理由,
寄託於那個笑容。
這樣,也許他可以停止詛咒年輕時候那個正義感過剩的自己,對於這個過份漫長
、曲折、殘酷、寂寞的生命,對於他在時光中曾帶給Bucky的所有傷害,作出哪怕
是一點點的償還。
──不知道是否Steve的錯覺,Bucky嘴角的笑容,似乎隨著這個輕吻而加深。他
忍不住將頭埋入Bucky肩窩。整棟房子的焚香讓他昏昏欲睡,除了老爺與Yusuf之外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也許他真的可以不必那麼防備?
Bucky的微笑是那麼地誘人,像是召喚他加入他的夢境。
「用純粹的感覺建構的夢境」。
Steve得承認,比起窺探夢境內容的意圖,他更在意這個。
起身試著按下牆上的鈕。忽然,整座房間就被推進水泥與鐵板牆之後,封鎖在核
子事故等級的防禦中。
Yusuf顯然不是個簡單人物──但他可以晚點再弄清楚,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
Steve躺上床的另一邊,將Bucky拉到自己懷中,然後將線路連上手臂。
                 * *
Steve走在一座精巧的綠色迷宮裡。那是一座英國花園,可以聽得見流水與鳥鳴
的聲音。
他沿著綠色的牆,往迷宮中心走去,將手指掠過如地毯般厚重的枝葉,植物的生
命在指尖華美盛放著。
在轉進下一道樹籬前,Steve聽見低低的說話聲。放輕腳步探查,牆的另一邊是
一小塊空地,種著幾顆橄欖樹,樹與樹間掛著白色網狀的吊床。
當風吹來時,銀白色的樹葉背面掀起,整棵樹看上去亮閃閃的,像盛放的花樹。
吊床上並肩躺著的,Steve認出來,是十三、四歲時的Bucky與自己。
他們那時幾乎一樣瘦。Bucky正在快速抽高,體重卻沒有相應增加。接下來幾年
練拳擊、受軍事訓練的生活後,Bucky才脫離少年的身形。
Steve記得當時那種骨頭碰著骨頭的感覺。
Bucky在吊床上,側身支著頭,讀著一旁Steve手中的書。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偶爾在他的周身逡巡。
Steve記得少年時代,那雙眼睛輕輕掃過時,那種甜蜜又麻癢的感覺。
他的視線順著年輕的Steve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帶著笑意的薄唇。來到襯
衫下隱約露出的鎖骨。再沿著Steve單薄的身體線條,來到兩人微微交疊的雙腿。
「可以翻頁嗎?」
「嗯。」Bucky心不在焉地回答。
Steve翻動書頁。
「別動,你的身上有瓢蟲。」Bucky將手指按在他的鎖骨上,沿著Steve細瘦的頸
 項輕輕劃過。
「好了。」
他抬頭向Steve笑時,正好擦過低頭的Steve的臉,鼻尖輕碰著鼻尖。
過了一會兒,鼻尖從點水的碰觸變成輕輕的摩擦。
「你再繼續亂動,我就只好吻你了。」
Bucky的氣息噴在Steve唇間。
銀色的橄欖葉隨風飛舞,掉在他們的頭上。Steve伸出手,想把落葉從Bucky頭上
別開。
他發誓他只是要拿掉那片樹葉而已。
年輕的Bucky促狹一笑,順著Steve抬起的手,將他撈進懷裡。
帶著笑意的吻像隨風旋舞的橄欖葉,落在Steve的唇上。
已經沒有人在看書了。
書本從Steve手中掉到了吊床底下。
在樹籬後窺視的Steve,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回身,見到的是全副武裝、帶著面罩,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冬兵。
冬兵伸出金屬手指,取下Steve金髮上的銀白色樹葉。
「這是……為你心動的感覺。」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溫和的冷硬。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Steve皺眉。「你會傷害他嗎?」
冬兵將樹葉放在Steve手中。
「那你呢,你會嗎?」
                 * *
冬兵轉身離開,走向樹之迷宮的牆後。
Steve緊跟上前,在迷宮與迷宮間穿梭。他遇到許多人,就是不見冬兵的蹤影。
他見到Natasha。她快速地抓住Steve的手臂,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在找冬兵。」他低聲說。「妳有看到他嗎?我怕他傷害Bucky。」
她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你怎麼會這樣想?」
但她還是指出了他的背影──從波巒起伏的小丘後,略略可以看見迷宮的全
貌,黑色勁裝的身影隱沒在一道又一道牆後。
「我得去找Bucky。」他微微掙脫Natasha的手。
「他會來找你。」她的唇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Steve繼續向前跑著。一座迷宮接著一座迷宮。忽然,天空驟然變暗,落下斗
大的雨點,他沿著斜坡,一路跑向迷宮中心的一片平原。
平原正中央是一座磚砌的兩層樓屋子,他得進去躲雨。
站在門前,Steve想,他知道這間屋子。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身旁傳來Bucky的聲音。他披著軍外套──不是藍色的副
隊長制服,而是綠色的德軍軍裝,把Steve的頭一起蓋住──開始用力地敲門,像
個真正的德國軍士,用德文嚷嚷著。
Steve一直盯著他完好的左手。
「Buck,我們不應該用記憶來建構夢境,記得嗎?」
他攔住Bucky,可是屋裡的老太太已經開了門。一如記憶中的場景,她只會法語
,對於夜裡的不速之客感到恐懼,Steve只好耐著性子用法語跟她解釋,只是要
躲雨的來意。
「以及借住一晚,」Bucky掏出錢包搖了搖。
對於Steve的種種抗議,Bucky表示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這裡明明是他們第一
次來,笑Steve是在火車上睡糊塗了。他狐疑的看著Bucky,年輕、英俊的Barnes
中士,雨水打濕了他服貼的短髮,髮絲落在額前。
他將軍外套拎過肩,進房門時吹了一聲口哨。
Steve當然認得這個房間──充滿甜美回憶的房間,而奇怪的是所有的細節是這麼
地栩栩如生,就好像昨天才剛剛發生過這一切。Bucky在房中走動,坐在一側的臥
榻開始脫起軍靴──Steve就站在那裏,心碎地看這這一天那一日。
老太太端上來一壺水,還有一些橄欖油與麵包。
Bucky捲起袖子,轉開室內洗手台的水龍頭──水沿著他的臉流下,他從鏡中看著
Steve。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他挑剔地看著鏡子,就好像還是那個飛揚跳脫的布
魯克林少年。
Steve迷失了。他分不清楚這是記憶還是夢境。他記得Yusuf說過圖騰的事,可是他
與Bucky都認為沒有必要。夢境真的可以逼真到這個程度?
他走向Bucky,瞥見他敞開的軍領下右肩的傷口。他記得整趟未完成的巴黎之行,
Bucky都在喃喃抱怨德軍制服上的槍帶如何摩擦著這個傷。他拉開Bucky的軍領,
傷痕已經開始滲血。
既視感對抗著真實的分界。既是重現,又是……
這個Bucky是這麼地年輕,在這天以前,除了戰場上的表現,幾乎是遊戲人間。
而這一天Steve會將他捕捉住,投入一種連誘惑者自己也不知曉的情感。如果這
一天再重來一次,就像現在這樣,Steve迷惑地想,他會不會像今晚即將發生的
事一樣,引誘Bucky不顧一切地愛上他?
他放鬆了Bucky的軍裝領口,退後了一步。
如果今晚他們沒有更進一步,Bucky也許就不會為了他而拾起盾牌,為了他而落
下山谷。他們也許能夠一起活下來,在二十世紀,即便他墜入北大冰洋,Bucky
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Steve坐倒在床邊,將臉埋入手中。他的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應該相信哪個結果。
窗外的雨已經停下,屋簷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響,一會兒雲層散去,平原上就會出現
壯麗的星空。
Bucky一面擦手,一面將微涼的手放在Steve的頭上。
「你著涼了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說胡話。」
那令人懷念的、無懈可擊的布魯克林口音,跟記憶中一模一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
樣想念那個仍然完好的Bucky的一切。
Bucky蹲在他的身前,仰著頭看他。現在他知道了Bucky當時近在咫尺的愛意,那晶
亮的眼神,便同時像是誘惑與指責。
Steve忍不住將他撈進懷中,緊擁著記憶中無比熟悉但略嫌單薄的身體。
如果他當時知道未來Bucky將要面對的,他絕不會讓他孤身一人面對。──這是Bucky
出的難題嗎?在他的夢境裡重演一切,看Steve會如何選擇?
「Stevie小姑娘,你真的怪怪的。」Bucky拍了拍他的肩,輕輕推開他,望著Steve
的眼神帶著好笑與無奈。然後他開始解Steve靴子上的綁帶──
Steve窘迫地直直後退。他記得這一夜的火苗確實就是從這裡開始的,沿著小腿肚的
線條一路竄上來──可是Bucky已經先一步將他困在身後床與牆之間的角落。
「Steve,你到底是要將我拉近還是推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與記憶中一樣危險。
「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他低下頭,舔了舔嘴唇。「你為什麼要我跟在你的身邊?
 你明明不需要我。」
「我需要你。」Steve已經完全分不清楚是回憶還是夢境在對他說話。「過去、現在
 、未來,Buck,你不知道我需要你更甚於從前。這一切──」
話還沒說完,Steve的唇已經被Bucky封住。年輕的他是這麼地急躁又直接,毫無保
留地吻著他,讓他記起當時的深情──Bucky曾是多麼地愛他,不帶任何負疚與複雜
的情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深牽引。
Steve狂烈地回應著Bucky的吻,像是要補償他們之間失落的時光。他覺得他也不
必再想,即將發生的已經發生過,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想像另一種方式,或許在這
個時空裡他只需要補償,補償真實世界裡他因為驕傲而犯下的錯誤,不必懲罰他
曾否認的Bucky的真心──
他剝下Bucky的軍服上衣,舔吻吸吮著右肩上的傷處。在Bucky的注視下,滲血的
傷口一點一點開始癒合,長出粉紅色的皮膚。
「……你是個奇蹟,Steve。」
Bucky放慢了速度,像對待易碎物那般,將連串的吻落在他的兩頰、睫毛與唇上,
就好像Steve是他真正鍾愛的事物──不是像與姑娘調笑那樣從唇上偷走一個吻,
而是小心翼翼印上,真真實實放在那裡。
Bucky每一個給他的吻都是認真的。即便他過往也並不知道這是一份愛,他們之間
曾經有過的每一個吻,都是真的。
Steve的眼中閃著淚。為什麼他現在才發現這個?
「你真的愛我。」他的聲音像窒在喉嚨間。
「Punk,我才不愛你,」Bucky垂下眼眸,嘴角流過一絲苦澀。他跪在Steve身前,
開始幫他脫靴子,靴面擦過臉頰,動作那麼虔誠而輕柔。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Steve,容許自己的眼神露出一點寂寞。
「記得嗎?我們年輕時,第一次互相撫慰──你要我對你發誓,這永遠不會使我們
 的關係變質。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愛上你。」
Bucky的聲音像哽在喉頭。「我永遠不可以愛上你。」
Bucky脆弱的眼神瘋狂搜尋著的表情,將Steve推過了界線。像記憶中的那一夜一樣
,他將Bucky拉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這一次,他要親口對Bucky說──當時因為他的驕傲與無知誤以為的憐憫,其實
是他從未正視過的渴望──他一直渴望著這個,一直渴望著Bucky的身體、愛情、一
切……
「你可以愛我。」他讓Bucky完全覆蓋他身體的顫抖,將他未說完的話吞入口中。然
後,無論Bucky想要什麼,他也都會給他。「告訴我,無論重來多少次,你還是會愛
我……」
在有著星空與平原的夢中,Bucky在他身體深處留下不可碰觸的疼痛,緊緊交纏的
身軀在亞麻床單上留下油漬與白濁。蠟燭已經熄滅,夜風中薄薄的窗簾飄忽如煙。
Steve抬頭,就著窗外反射的月光與雲氣,看見懷抱著自己的是冬兵的金屬手臂。
他吻著他背部的線條,讓他感到一陣清冷。
「這是……渴望的感覺。」
「即便是你,也會愛上我嗎?」Steve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誰的夢裡。他靠
在冬兵的胸膛,聽著機械般的心跳規律。「你能完成我給你的任務嗎?」
「如果我能完成任務,」冬兵的聲音,像星星一樣敲打著低沉的暗夜。「你也會
 愛上我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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