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一天(夏の日)
作者:A
譯者:BLOG主我XD
配對:銀魂土沖
原載於:http://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703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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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1. 請不要轉載
2. 請不要為原作的出版社及作者空知先生帶來麻煩。
正文
唧──唧唧唧──唧──
在夏天的精粹──吵得人耳朵生疼、如同要割破耳膜的蟬鳴聲中,混進大概已進入暑假的
小鬼們在公園裏嘣嘣跳跳咿嘩鬼叫、咯咯大笑的嬉鬧聲。
吵死了。邊如此嘟嚷著的同時,卻也意外地發現自己並不討厭。要問為甚麼呢,當然是因
為我是個愛好大自然兼且宅心仁厚、看到小孩子們和和樂樂地跑跳遊玩的模樣就會忍不住
微笑起來的和平主義者囉。
我將這件事實告知身旁這個正頂著張滴著汗的黑臉的男人時,他以驚呆的表情回了句:別
講大話了。
夏日的一天
即使再怎麼把悶熱的白襯衫袖子往上捲,拼命捲也好,體感溫度結果還是毫無變化。
純黑的長褲火力全開地吸收輝煌的艷陽光芒,演變成令人不禁想問是不是只有下半身跑了
進桑拿的狀況。
「才不是大話呢。請看看吧,那群小鬼無垢的笑顏,不是很可愛嗎。土方先生你那無限不
快的惡鬼一般的表情不也會為之稍微綻放嗎。」
汗水死黏在身上的觸感相當噁心,不時擦過肌膚的布料的熱度催生出焦燥。雖然現在就當
場把它給脫掉的念頭也曾閃過,但我是警察,這是隊服。
沒道理在公眾面前脫剩一條內褲,也沒道理脫下真選組的證明。
「你講的一句話兩句話通通都是廢話。閉上嘴巴給我安安靜靜地巡邏。」
氣溫,三十多度。天氣,萬里無雲的晴天。毒辣辣的日照。然後我和土方先生正在市內絕贊
巡邏中。
數米開外的景色在熱氣下模糊搖晃,額頭上不知不覺已啪搭啪搭地滴下汗水,在地面落下
水漬。
稍稍抬起眼睛就能看見尉藍的青空在江戶上空無限伸延,正啃著冰棒的少年啊,或是身著
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啊,帶著一副可說是如同正品嚐著夏日般開心得不得了的表情走過。
「真有精神呢。」
在這種苦悶的氣溫下,兩個大男人苦悶地在這條街上渡步,我們和那群小鬼的區別到底在
哪裏呢──我望向土方先生如此問道。
「不是才沒多久之前你還跟他們一樣嗎。」
土方先生不知為何根本沒看過來這邊,只是滿腔倦怠地答道。
「沒多久?你是在說哪個時候的事啊。那已經是挺多年前的事了吧。隨著年紀漸長時間感
也日漸消失了對吧。」
喔──可怕可怕。我環抱起自已說道。於是土方先生在似乎帶著點不滿下終於望向了我。
「對我來說你拖著鼻涕要哭要哭的模樣也就只是最近的事而已。」
「土方先生也已經成為老爺爺了呢。」
啊──真討厭啊老人家就是。我故意鄙夷地笑道。
土方先生額頭上浮現憤怒的井號,瞪了一眼這邊後,自隊服的口袋中取出香煙,點上火。
在這他媽的熱度下還想吸這種玩意啊,真是完全搞不懂他在想甚麼。
「土方先生。」
「......怎麼了。」
「我要冰棒。」
「開甚麼玩笑啊,自己去買啊笨蛋。」
「才不要,人家已經走不動了。」
我停下步。土方先生只落下一句「那你就一輩子站在這兒吧」,便叼著煙毫不猶疑徑自往
前走了。
土方先生性子真暴躁。
雖然說從一開始就是個沒有耐性憑直覺行事的笨蛋啦。但打從開始抽煙後就惡化得更厲害
了。
尼古丁一不足便會煩燥,於是攝取更多尼古丁。然後尼古丁又不足了,然後......我注視
著將這種蠢蛋似的惡性循環反反覆覆地重蹈覆轍的蠢蛋上司的背影。
(嘛,其中也有因為要和上頭打交道的因素吧。)
大概也與我的年紀有關吧,直到如今我還沒有和上頭打過交道。當然,要是身為局長或副
長,這種事務就會成為家常便飯。
最初的時候,土方先生把所有煩燥都擺在臉上,把份量多到足以令人想問「你居然還沒死
嗎」的煙草通通按進煙灰缸裹。
(但現在明明應該已經習慣了嘛。)
嬝嬝上升的煙霧移動得比我想像中還遠。於是我提起沉重的腳追了上去。
比起我來說稍微──雖說只是超級稍微啦,不倒不如說差不多一樣──真的只是寬了那麼
一點點的後背。我在小的時候常憤恨地抬起頭來注視。
這麼說起來呢,那個時候一到了夏天,就會和近藤先生和姐姐和土方先生一起去祭典。
撈金魚呀,綿花糖呀,炒麵呀,刨冰啊,光這些就能讓我高興得像個笨蛋似的了。要說為
甚麼呢,因為在祭典吃這些和在平日吃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真的很有趣嘛。
在和式樂器愉快的小調中,我邊牽著姐姐的手(有時是近藤先生的手),邊注視徑自走在
前方的土方先生的後背。
(不過現在的話已經不用再抬頭望上去了。)
土方先生用餘光瞥了一眼追上來的我,吐出煙圈。
對方解釋了句甚麼因為太熱了。正煩燥著吧這個人。哎,明明我也很熱嘛。
大概是由於小跑了一下吧,太陽穴上再度傳來汗水的觸感。心臟開始稍微有點嘈雜,腦袋
也暈呼呼的。陽光一如既往毫不留情地烘烤我的身體。
「變了呀,我們也。」
「......哈?」
對著我細聲嘟噥出來的語句,土方先生回以詫異的表情。啊沒有啦,就是在說我們啦──
話正要出口時,雙腿的力氣突然間就被抽走了。
視界巨幅搖晃,身體朝後方墜落。還來不及自問一句「哈?」,視界已是一片全黑。好像
聽見了土方先生正在叫我的名字。又好像沒叫。
啪地一聲,我就此失去意識。
*
腦內嗡嗡作響。
明明渾身都很熱,頭頂和額頭卻奇妙地冰涼冰涼。微微睜開眼睛,鬱鬱蒼蒼的茂密葉冠映
入眼中。我不由得「啊?」了一聲。
要發覺自己正在一直用作摸魚的公園中的一棵大而無當的樹下的長椅上睡大覺,多少得花
上一點時間。
頭疼,不怎麼能用,難免難以掌握現狀。
我將手朝額頭上冰涼的固體伸去,拿至眼前。是我愛吃的冰棒。
啊咧,甚麼時候買的來著。話說我在做甚麼來著,是摸魚來著吧。我正運轉腦袋時,
「喔,你醒啦。」
那把耳熟的上司聲音就自頭頂傾倒下來了。
「......土方先生。」
「只是輕微中暑而已。不過你倒得那麼突然,應該嚇得不輕吧。」
你這笨蛋。土方先生這樣說著,用步狩汗罐[註]滾了滾我的脖子,然後遞了過來。喝這
個。
我不客氣了──我維持平躺的姿勢,只是稍稍抬起上半身,拉開易拉蓋,將飲料一口氣倒
進肚子裹。雖說彆扭的姿勢令大量液體自嘴角溢出,然而也切實感受得到冰涼的液體衝進
身體的觸感。我不由得真摯地想「活過來了。」
啊啊對了,我在和土方先生巡邏的途中倒了。
「唉呀抱歉啦土方先生,我還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呯一聲就這樣倒了。」
「身體到了極限就出聲嘛。」
就算你說得也有道理,我也沒可能想像得到自己居然會在沒有任何先兆下Black out嘛,
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啦──話說到一半時,我的視線撞上了正低頭俯視我的土方先生。
「不,你也不是那種壯得像頭牛似的身體。」
你也。這兩個字讓我於此刻想起亡姐。
(拿這種表情對著別人,叫人怎麼反駁啊。)
與往日無異的黑臉中,摻著一點點,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不知道該稱為不安還是擔心的
東西。擺出混雜著這種玩意兒的表情的土方先生。
能留意出這麼細微的表情變化的人,一定只有我和近藤先生吧。
「好啦好啦。以後會注意一點啦。」
我將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刁鑽吞下肚子,乖乖地,直率地點下了頭。
「要去祭典嗎。」
對方卻突然來了句毫無前文後理的話。
土方先生像是很熱似地,毫無幹勁地反覆抓弄著白襯衫的衣襟。我向他直誦這種場景的標
準回答:「哈?怎麼那麼突然?」
「也差不多了吧。江戶的祭典。」馬上回來了個不能構成答案的答案。
嘛,反正怎樣也好,今年也同樣是得在警衛的崗位上歡渡祭典吧。我再度點頭:「唔,沒
錯。」
話說那個也差不多該化光了吧──我撕開包裝,正要自袋中抽出冰棒時,
「沒甚麼大變化吧。我也是,你也是。」
土方先生抬著頭說道。也不知道看的是樹呢還是天空呢。
和完全藏身於樹蔭下的我不同,土方先生位於離樹蔭一步之遙的位置,超級熱。雖然很想
吐槽這頓腦子秀逗的發言是因為被太陽曬壞了吧,但同時也得承認這人似乎正給我當遮陽
板。
這麼說起來,這根冰棒也好飲料也好也都是他跑去買來給我的吧。嘛不過這樣照顧突然倒
地的傢伙說不定也是理所當然吧。
啊、
(這麼說起來,對耶,我在倒地前說過甚麼對吧。)
雖然基本上是沒甚麼意義的發言,土方先生卻大概不知怎地上了心吧。
「的確,沒變過呢。這種愛瞎操心的習慣。」
喀嗒──我一口咬上冰棒。已經相當水淋淋了。溶冰順著冰棍條滴落,弄臟了我的手。
啊──哪裹都變得黏噠噠了──我抬頭望向土方先先,如此抱怨道。
「誰愛瞎操心了,還不是因為你無論任何時候都是個麻煩的小鬼。」
汗水仍舊川流不息的鬼之副長滿臉鬱卒地說道。好好好,這種事我接下來也會好好幹的。
「土方先生我,想看煙花。」
「啊──今年也會放吧,很大的那種。」
「今年要和你看吧。反正近藤先生會追著哪家大姐頭的屁股後頭跑掉吧。」
「好歹給他個巡查取締的名義吧......」
唉──盛大的嘆息自頭頂傳下。沒辦法呀,只要是在大姐面前那個人就會一下子變成股間
與大腦連通連動的大猩猩了嘛。
何況這種名義完全沒必要嘛。就算是給予對方也沒必要。
「抱歉吶,身邊不是敬愛的大將而是我,呀。」
土方先生浮起帶有諷刺意味的惡劣笑容。
「不不,您在說甚麼呢副長。這正是小的夙願啊。」
和你的話。
我也回以笑顏,然後對面雙眼大睜,僵住了。
「說、說甚麼噁心的話呢混帳!話說回來既然精神那麼好就馬上給我回去巡邏!」
「才不行呢~頭疼~頭暈暈~站不起來惹~不再吃一根冰棒就站不起來了呢土方骯~」
「別得寸得尺!!」
以後的日子也肯定會在不知不覺中逐步改變吧,我想。我會登上大人的階梯,土方先生的
尼古丁攝取量說不定也會增長得更快,近藤先生說不定有朝一日也會成為新八君的姐夫。
大概雙手會沾得更臟,更臟,說不定哪一天也會習慣這檔子事,內心變得毫無波動也說不
定。
但一定,夏天會有祭典,會有煙花,一邊在內心吐槽土方先生的後背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
一邊啃著冰棍,回到屯所就會有近藤先生只穿著一條兜檔布或是全裸地前來迎接。
「看來我們註定到死為止都得跟那群令人煩悶的傢伙度過令人煩悶的夏日了,對吧。」
「別說了好嗎,搞得我都不想回去了。」
兩個人唉──土方先生嘆出本日第二次的盛大嘆息。
一如既往,蟬很吵,小鬼也很吵,天很藍,總之就是熱。
光憑想像已足夠苦悶的屯所光景,但,
「但果然不討厭啊,我。」
「......哈?甚麼啊。」
因為我果然一如既往,是個和平主義者啊。
「夏天。」
「......哈,真不像你。」
我向發表失禮言論的土方潑出剩下的步狩汗。你這混帳!土方先生站起身來,我對他說,
孩子們正看著呢,別那麼幼稚。幼稚的到底是誰啊!土方這樣說著,手離刀越來越近。
本正撤歡的小鬼們蜂擁而上,在咯咯大笑中觀賞我和土方先生間的小劇場。
陪完這群傢伙玩完後就回屯所去,然後吃點素面,在院子裹泡會兒水。
因為夏天,還只是剛剛開始呢。
(完)
註 步狩汗:日本運動飲料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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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一開始不給總悟買冰棍 到頭來不光得給他買冰棍,還得給他買步狩汗+為他遮陽
這故事教訓我們 偷得一時懶只會被加倍奉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