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限
考慮很久 決定放這個順序
導致有時間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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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今夜一如往常熱鬧，這是連續宴會第二夜。
　　他奉主人之命，前往那個地方。
　　他提著燈，步下樓梯，層層石階深不見底，他不喜歡那個地方，不過他的主人，至高
無上的主人，將某個東西扔在那裡，他不得不聽從主人之命，每晚踏足黝暗地底將東西帶
入宴會。
　　客人們相當喜歡那東西，那東西相當美麗，主人說，那東西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懂大人眼中的美醜，不過既然主人稱讚他美麗，他很高興。
　　韃靼韃靼，石階多達百餘，每踏出一步，地底還給他不只一次迴響，不知怎的，那聲
音空然，悽愴莫名。
　　石階盡頭是一座石室，夜晚若沒有月亮從頂頭瀉下，那裡只有全然黑暗。
　　他停下腳步，那東西正望著穹頂，讓身體沐浴在夜光下。
　　那東西有著一頭微捲金髮，一雙深遂的靛藍眼珠，四肢白皙修長，胴體吹彈可破。就
他的知識而言，這東西是人類，可主人卻不給予人類應有的稱呼，例如少年、青年或孩子
，也不使用任何名字，只以『那東西』做稱。
　　那東西看到他……不，聽到他腳步聲止於石室口，那東西就知道今晚的工作要開始了
。
　　主人說那東西是來工作的，為了償還過去欠下的債罪。
　　雖然他不懂為何這樣工作就可以贖罪，不過主人是智者，至高無上，說得沒有一句不
是真理。
　　那東西緩緩低頭起身，那東西見著他，總給他一個微笑，今天也不例外。
　　他不懂，為何那東西總會給他微笑，主人交代他不准和那東西談話，而且必須把那東
西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實回報。
　　「你相信命運嗎？」這是那東西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在說這句話前那東西還愣了很久
，久到他一度以為那東西是座雕像。
　　命運是什麼東西，他不太清楚，不過他將這話報告給主人，主人仰天大笑，笑得相當
開心。主人高興，他也會高興。
　　為了讓主人高興，就算他討厭地底、討厭黑暗，他也沒有任何怨言。
　　他的主人，至高無上的主人，給他知識、給他容身之處，主人就是他的全部。
　　那東西微笑後隨他離開石室。那東西總是相當乖順，即使工作看起來就很痛、很辛苦
，也不曾發出半點怨言。
　　帶領那東西離開石室是件相當簡單的工作，主人看到那東西總會露出笑容。
　　比起他完美打點宴會或處理古堡雜事，帶領工作更能讓他看到主人笑容。這件工作偶
爾會由其他人執行，今天原本也是，只是新來的小夥子犯了錯，正準備領罰。
　　他將那東西帶入宴會廳，客人正蓄勢待發等著。
　　「天啊，沒想到是真的！」
　　「昨天還以為活不過，沒想到現在一點傷都沒有！」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客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對那東西品頭論足，內容無非是驚奇，更多的是興奮。
　　確實不可思議，昨晚那東西被折斷了雙腳，今天卻能自己走路，換做一般人類孩子，
斷腳都能奪去性命。看得出來客人們比昨天更加興奮，這代表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為所欲
為，不必擔心壞掉的問題。
　　主人今天要辦點事，會晚點出現，所以開場由他來致詞。
　　「請。」他學主人開場，只是簡短了些。
　　方說完，一名男性客人撲上前，形如惡虎，他按住那東西，將性器狠狠抵入，那東西
立馬露出難堪表情。他知道，就算那東西表情再怎麼痛苦，那東西也會很順從。
　　那個上前的客人昨天玩得相當盡興，今天仍不減興致，而且面容比昨晚更加瘋狂。
　　他悄悄地推到門邊，輕輕將門關上。
　　接下來他得好好安頓今天剛到的客人。
　　希望等會兒能見到主人的笑容。
　　＊　＊　＊　＊　＊　＊　＊　＊　＊　＊
　　「不僅食物，還給你衣服呢。」昏暗中，男子拎起乾麵包隨後一把捏碎，水袋挑起晃
了晃，撕碎甩灑一地。這些東西在男子眼裡怎麼看怎麼可笑，這傢伙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
　　「……」少年冷冷地窩在原地，不理不看。
　　「真是好孩子，不是嗎？」男子翻找角落雜物，盡是一些垃圾，麵包、粗糙衣布、水
袋、幾枚銀幣和一個便宜女性首飾。
　　「……」
　　「那小子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看到你倒相當淡定啊……」
　　「……」
　　「不知接下來那小子會有什麼表情？」
　　「……」
　　「真想看那小子血肉被當作食材的表情，還是盯著內臟被螞蟻吃掉比較恐懼？」
　　「……」
　　「還是成為淫具？哪個讓他比較絕望呢？」
　　「……」
　　「還是跟其他傢伙一樣無趣？」
　　「……」
　　「那小子有點不同，相當喜歡你呢！讓那小子對你行刑如何？把你殺死，一次又一次
殺死？」
　　「……」　　
　　「啊不，讓那小子強暴那孩子，再由大夥兒懲罰他如何？這戲鐵定精彩，真讓人期待
啊，呵……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男人低語，並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那笑聲猖狂
瘋癲。
　　「狗改不了吃屎。」少年久未發聲，第一句話充斥輕蔑。
　　「碰！」「啪！」男子一腳重踹少年腹部，少年飛撞身後石壁，滾落牆角。這點痛對
少年來說不算什麼，更痛、更難耐、更煎熬的他早體驗過。
　　男子一把抓起少年頭髮，棲進少年耳邊，悶沉嗓音宛如惡魔低語──
　　「換了血肉也改變不了你骨子裡淫蕩、下賤的本性。」
　　少年不屑與男子爭辯，索性斂眼不語。男子凌辱謾罵不過就這回事，這種話他不知聽
過幾次，同樣的劇情、同樣的話語不斷重複上演，他根本無所謂，男子激怒他只想看好戲
，對他而言亦是，激怒男人也給他帶來樂趣。
　　「那一位賜予你生命，不過是讓你認清自己有多醜陋、多無力、多卑鄙，無論你替代
了多少人，都無法改變你見死不救的事實，他不會原諒你。」
　　「……」說錯了，那一位不僅賜予他生命，還讓那孩子得到安息。
　　「你看，就算過了百年，還是這麼淫穢、低賤，還能享受其中，真是噁心！」
　　男子逕自說著更多難聽話語，少年根本不與理會。針對他的攻擊話語對他來說根本不
痛不癢，許多事情刺耳難忍，卻是不爭事實。
　　他可以忍受任何殘酷對待，溺水、飢渴、強暴、毒打、擰碎四肢、放血、截舌、剜眼
，他可以承受任何酷刑，甚至欣然接受，反正他死不去，自從那天之後，他死不去。再痛
苦、再難耐他都可以忍，就只有那麼一件事，絕對不能碰觸的逆鱗，而男子偏偏愛提：「
那一位的賜予根本是錯誤決定！」
　　「你才是！你侮辱了那一位的血、那一位的名。那一位當時沒懲戒你，只因為上頭有
伊恩！維克多根本……喀呃！」
　　激怒少年讓男子相當得意，與少年相同，男子亦有不能碰觸的逆鱗。男子勃然大怒，
一手狠拽少年柔髮，下身拼命踹擊。
　　男子一點都不擔心失手打死少年，反倒是越加重手，不時歇斯底里低吼：「不准直呼
那位大人名諱！你沒那資格！低賤奴隸不配將那位大人掛在嘴邊！你才侮辱那位大人！你
的存在就是侮辱！」
　　少年蜷身抵禦，禁不住施暴，不時咳嘔出血。
　　「喀！」「呃──！」少年沒來得及壓抑疼痛，悶哼從齒縫間洩出，男子聽了相當高
興，方才踩斷左腳，接下來是右腳！
　　第二次少年不再發出聲音，男子悻悻然。
　　「我主人與那位大人都是何其高貴的存在，你根本不配和那兩位大人並存。」
　　「……」和瘋子爭論誰誰誰高不高貴根本沒有意義，真正高貴的只有那一位，沒有那
一位，所有人什麼都不是。
　　「啪！」男子重甩少年掌摑，將少年呼倒在地，倏地，一腳壓上少年腦袋奮力踩碾，
直到少年吻鼻幾乎失去喘息。
　　「你活再久都不會改變，我會讓你徹底了解你的存在有多愚蠢、有多下賤，直到無法
侮辱那兩位大人。」
　　「我不會讓你輕鬆死去，我要你為罪孽懺悔！」
　　「你活再久都不會改變，低賤、淫蕩、背叛，你誰也救不了！」
　　一番羞辱後，男子颯然離開石室。
　　……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嗎……無聊。
　　少年緩緩轉身，直至雙眼仰望藍天。
　　……他也曾經認為不會改變，一輩子就這麼著直到死去，可是……他遇到了那一位，
那一位給他愛，然後，遇到他們，給他更多愛，直到他愛上這個世界……
　　味道淡了、氣息散了，將近一年，擔心之人沒再來過這是非之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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