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參賽作品，但礙於工作的關係是一定趕不上截稿日了......orz
在BB-Love看到很多創作非常感謝，在寫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鼓起勇氣貼出來，
希望有機會能得到大家的指教～
目前故事已經進展一半，不會棄坑。日更，預計一月底會完結。
確定HE。確定HE。確定HE。（很重要所以說三次）
============================以下 正 文 開 始================================
【交易】
所謂的「交易」是甚麼？
　　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是等值的吧？
　　除非還有附帶些旁人不知的價值，或者是交易雙方才明白的秘密，否則在表面上看來
，雙方利益應該都要看起來對等，這樁「交易」才足以成立。
　　旋雲雖然並不自認聰明，但這種社會化規則套用在這件事上應該也不為過。
　　他看著眼前面容俊俏挺拔的男子，一副天大利益唾手可得的得意表情。
　　也或許只有旋雲自己這樣認為。阿歸每次總要說他不懂得讀空氣。最好空氣是有甚麼
證據可以讀......旋雲一想到阿歸就更感無奈。
　　「所以，你真的可以達成我的願望？」
　　「那當然，因為我是惡魔啊！」
　　「然後你們又只要求那個條件？」賣保險好歹也很認真地出示巨大卻字比螞蟻小的表
格、運算各種繁複的公式，寫得龍飛鳳舞又不肯讓你清楚到底十年後拿到的錢會不會因為
通貨膨脹而縮水。這個聲稱自己是惡魔的男子，提出匪夷所思的條件，只要旋雲點頭，阿
歸的身體就能恢復健康。
　　現階段沒有任何事都比阿歸能重獲健康的生命更重要。
　　「一切都謹遵從吾王的旨意。」男子如同唱歌般再度重複了一樣的話。旋雲並沒有深
入研究西方的惡魔，但對七十二柱魔神還有些概念，當男子宣稱自己帶著骨怖的命令前來
與他交易時，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提出這種條件，因為只有骨怖能辦到。
　　旋雲真的很想回他「鬼話連篇！」後轉頭就走，但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沒有接受這個
交易，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承受接下來的結果。
　　「那麼，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旋雲終於決定伸出手要和對方做約定，看到對方露出
鬆了一口氣的滿意笑容，卻沒有要回握的意思。
　　「就請您靜候佳音了，我終於也能安然向吾王覆命......」就在吟詩般的語調中，樹
叢隨風輕顫，陰影逐漸吞沒男子的身形。
　　只剩下旋雲獨自面對長長的巷子，路的盡頭就是他和阿歸的住處，那也是他唯一能回
去的地方了。
　　阿歸，我是真心希望你好。但如今這一刻，只有旋雲自己知道如此龐大的期望來自甚
麼原因。
【真心】
巫歸從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討厭旋雲。
既不是長得特醜、也不是愚不可及，個性也算是好相處的，雖然是少爺，也未見過傲
慢狂妄的行徑。
儘管也沒什麼可以讓他傲慢的本錢。
中產階級並不是一個可以驕下慢上的地位，相反地，就是平凡到乏善可陳才能安然在
社會裡沉默運轉。中堅份子們不是削尖腦袋往上爬，就是敝帚自珍地緊護著自己的位置，
深怕一個不慎就會被錢追著跑。為了讓旋雲和巫歸都可以在社會裡獨立生活，旋雲的父母
不僅將巫歸視為己出，對兩人的栽培也是不遺餘力。但鋁製的瓶蓋怎樣都無法當金幣用，
巫歸最後討饒，轉學去念高職資訊科。一聲不吭的旋雲雖然不避不讓，照樣上課補習；但
最後竟然是老師跑到家裡來求他爸媽：
「能不能勸勸你的孩子，別繼續待在理組了......」
原來旋雲就算補了習、考試可以寫滿考卷，老師連要給他墨水分數都給不下去，說是
從沒看過這種對物理化學完全不開竅的學生。老師已經罰他罰到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讓這個
學生可以準時回家。
晚自習後巫歸去接他，跟他並肩坐在公園鞦韆上吃串燒，旋雲板個臉倒不是因為他從
同班同學身上模仿來的抽菸喝酒，倒是說他怎麼又那麼晚在外面遊蕩。
「你為什麼不跟爸媽說你想念歷史？」
「爺爺跟爸爸想要我去念建築系啊。」
「他們想，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想不想？」
「我想不想、很重要嗎？」
「不重要我會問你嗎？！」
每次跟他講話就有氣。巫歸一想到他那四平八穩不避不讓的態度就滿肚子火。但或許
就是巫歸從小就沒讓旋雲的父母少煩惱過，像這種從來不給長輩添甚麼麻煩的小天使，旋
雲的爺爺也破天荒對他格外包容。連帶著巫歸也被他保護得很好。
旋雲似乎一直以巫歸的保護者自居。或許就是這樣他才覺得討厭。
不要晚於11點回家，不要在外面亂吃，不要在不知道的文件上簽名，不要讓別人知道
自己身上帶多少錢......芝麻蒜皮大的小事旋雲沒少唸過，巫歸只記得自己是趙家收養的
孩子，但為什麼規矩這麼多，較親近的長輩跟旋雲說詞都差不多，大家族也對這種事司空
見慣，對於流言蜚語巫歸也不是很在意。
倒是名字取得很有事。
據說這名字是旋雲的高祖父命的。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玄孫輩取這樣的名字？
巫歸也很懶得去深究。只是不得不承認這名字真的很符合他的本性：動作溫吞、有危險就
想就地躲、天氣一冷就只想睡覺，連飯也不打算吃。
而且每到秋冬他就整天懶洋洋，連學校也不想去。只是翹課在家睡覺，竟然也會被傳
緋聞，搞得學校教官帶著對方家長登門拜訪，跟旋雲父母說好歹也要幫忙付個流產費用云
云。
他連對方是方是圓都搞不清楚，在家裡睡覺也會有小孩蹦出來，他是淫魔半夜會讓女
同學懷孕就對了。
兩老倒是很處變不驚，先是笑容可掬地招待客人，同時請樓下警衛調出一個月前的監
視器記錄、拿出了巫歸壓在旋雲枕頭下的手機。一對照女方家長說的「深夜外出」、「網
路誘拐」等等指控，全都是自己沒聽孩子好好解釋清楚的不實臆測。巫歸睡到天塌下來都
還搞不清楚狀況，這件事就被擺平得乾乾淨淨。兩老也從來沒有為此為難過他。
旋雲卻老要拿這件事出來講。時不時都要提醒巫歸沒事別招惹女生。
那麼會唸，明明就自己一天到晚在研究室裡跟助理不曉得在幹嘛，搞得七晚八晚不回
家，才說要買宵夜給他吃，到現在還不回來！
一想到這裡就更火大。
「媽的這小子到底哪時要回家？！」巫歸氣得將靠墊踢到地上，準備關了電視、要進房
間拿外套出門用餐時，赫然發現床頭有一整箱的營養補充品。
「化療漾......這甚麼時候在這裡的？？」包裝看起來已經拆封過，他有些錯愕地去看
了垃圾桶，也確實有喝完的空瓶。
我只是重感冒而已，為什麼會有這東西在房裡啊？旋雲該不會被藥局騙了吧？這看起
來就不是他要喝的東西啊！難道是旋雲嗎？
他該不會又隱瞞了甚麼沒告訴我吧？巫歸越想越生氣，更想大吼大叫了。
就在此時，終於聽到開門聲了，旋雲總算到家。
「你跑去哪裡了？！我的宵夜呢？？」提著電解質飲料的旋雲甫進門就被阿歸劈頭一叱
，他覺得自己才應該是問問題的人。
「甚麼宵夜？」
「你打電話回來說要9點後回來，順便帶宵夜給我啊！」帶宵夜？？旋雲心想不就是吐
得亂七八糟嗎？還吃得下去嗎？只見阿歸氣沖沖指著牆上的時鐘，
「你看看現在幾點！11點！你知道我餓多久了嗎？」旋雲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這麼晚，
到底自己是跟那惡魔磨蹭掉多少時間？
「我沒注意到時間......」
「沒注意到時間？！你好意思每次都念我，結果你到底跑去哪裡了？ 真的是在研究室
裡忙嗎？該不會跟助理妹妹在鬼混吧？！」
「什麼鬼混，你別把人家清白的女孩子扯進來吧。」先前從來也沒提過杜鵑，怎麼才
轉頭就提這樁，旋雲感到更匪夷所思了。
「難道還有別人嗎？！」阿歸看起來更張牙舞爪了，旋雲不由得懷疑這樣等會他會不
會喘起來，只是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轉頭要開冰箱找東西煮。
「你先別那麼激動，先坐下來。」
「要我坐下幹麼、你別想轉移話題啊！」阿歸跟著他轉悠、一邊罵咧咧的，
「不要每次有問題都轉頭就跑，你倒是把剛才去了哪裡交代清楚，你自己嘴巴倒是很
會唸，自己卻沒做到幾樣！」旋雲邊把麵條和鯛魚片等配料下鍋，轉頭又抓了幾葉青菜去
漂洗。
「我剛才去了超商，買電解質飲料給你。」阿歸探頭看他下的麵條量，
「買電解質飲料？我只是重感冒，又沒有拉肚子。還有你鍋子裡的麵條，你是不用吃
嗎？」
「......我沒有很餓，你別在這裡轉來轉去到時候燙到.....」旋雲輕輕敲了敲阿歸的
背，並不是作勢推他。
「你在辦公室吃的嗎？吃甚麼？該不會又沒吃了吧？你是要搞到自己胃潰瘍才甘心嗎
？」阿歸不停地在他旁邊碎碎念著，旋雲有種角色倒置的錯覺。
那個骨怖只有說我願意接受那兩個條件，就會讓阿歸的身體恢復健康，但可沒說要讓
他個性改變吧？
旋雲暗裡思忖，他認真回想到底剛才是不是漏記還是漏聽了甚麼？除了鍋子裡的湯麵
，對阿歸的問句都心不在焉地打發掉。
「趙旋雲！」阿歸在他耳邊大吼著才把旋雲拉回現實。
「又怎麼了？你不是餓了嗎？」我這不就是在弄宵夜給你吃嘛？現在還在問杜鵑的事
嗎？
「我在問你吃了沒！！」
旋雲覺得他都要被阿歸生吞活剝下鍋煮了，只好按住他雙肩讓他坐下。
「我中午吃很飽，晚餐吃不下。你別激動，等下又要喊頭暈了。」阿歸顯然不想被他
唬弄，才要張口繼續說，旋雲馬上快手快腳地盛上湯碗。
「吶。快吃吧。」如果你現在吃得下，那就甚麼都好辦。旋雲一想到方才與惡魔交易
的內容，實現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嘴角就是忍不住的笑意。
阿歸很顯然也感覺到了。
「你怎麼笑得這麼詭異......是給我煮了甚麼......」他狐疑地舀了幾口湯，嗅了嗅舔
了一口，除了燙之外，也就是普通的湯麵。
「別等了，快吃吧，吃一吃早點休息。」旋雲像在哄孩子般要他快點吃，阿歸只有翻了
翻白眼，便稀哩呼嚕吃起麵來不想追究。旋雲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看著，心情複雜。
假如照他方才和惡魔交易的內容，阿歸會回復到健康的身體，但是現狀勢必會改變。
照阿歸的個性，一定會離開趙家，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過他逍遙
快活的日子。
不過那是他對阿歸個性上部份的理解，旋雲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從來沒看過阿歸委屈
過自己甚麼。不管是討厭的人、想逃避的事，阿歸想走就走也不會有任何留戀。
但就剛才的反應而言，阿歸執拗地要知道他吃飽了沒有、研究室裏的助理和自己有甚
麼關係，那麼他能不能當作或許自己還沒有理解阿歸的某些部分？
旋雲雖然有模糊的猜測，但他也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把握。
他也只有眼前的這......隻烏龜。
可能湯麵真的很燙，但碗裏也只剩下湯而已，麵條和佐料全都吃光了。
大概自己真的想得太專心，連筷子掉在地上都沒有發現。椅子上的烏龜，正縮著四肢
在龜殼裡呼呼大睡，就連旋雲將他搬動，都沒有清醒。
旋雲吃力地將烏龜、巫歸，搬到浴室裡。當初搬到這裡就是因為不需要再修改衛浴設
備。沒有浴缸，卻有一個突起的平台，或許是老式的洗澡堂的設計概念，矮至腳踝的平台
本來是供人坐著洗澡泡腳，這時正好可以讓巫歸在上面睡覺。
旋雲將平台旁的小池放了淺淺的水，將保溫燈開下去。
慢慢撫摩著龜殼，心想下次阿歸回復原形不知道甚麼時候，找個機會來刷龜殼吧。生
病對阿歸來說真的是很累吧。
只是吃一碗湯麵就睡成這樣。
好像回到從前，阿歸睡著了以後，旋雲就得負責把他搬到水池邊，再開上保溫燈。然
後阿歸明天就會喚醒他。
明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天。旋雲也只能這樣期待。

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交易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