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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燦爛的朝陽下走進文星學園位在士林區的高職部校區,程平對將來要度過三年的新環境
充滿好奇,但不可否認的同時也期待又怕受傷害,甚至還有其他天馬行空的幻想。
拿著新生訓練流程表,他按照地圖找路前往集合地點。
在前方來來去去的人群中,他忽然看到中庭有一名女同學。當所有行人都快速移動時,
就她立在原地不走。幾乎捏皺手上的流程表,她的肢體語言顯示了無助的狀態。
禁不住好奇向她走去,他才看清她的杏眸水霧霧的,
潤澤的唇抿成一條教他不自覺心臟也跟著揪一下的線。
就像迷途白兔般的纖弱身形,教他莫名的感到體內湧現熱潮,近乎是熊熊的保護慾。
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只有她是清晰的,清晰的教他下意識猛眨眼,
以為自己的眼睛有毛病了。
不會是迷路吧?牆上都貼了指示牌,流程表上的地圖也畫得清楚扼要,
理應不會迷路。暗自推測,他掩不住心口騷動向她走去意欲搭訕。
但距離還差不到三公尺,一個莫名奇妙的程咬金就殺出來牽住她的手。
像被當場打了一巴掌又不能抗議,他呆在當場,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高個兒傢伙拉著她去集合。
可惡!怎麼會有人長得那麼礙眼?大男人的留什麼及肩捲髮?染成金棕紅的有夠囂張!見
二人一路都說說笑笑的,教他忍不住牙泛酸著腹誹,猜想他們該不會是男女朋友吧?
胸口悶悶的好似有個火爐被點了火,小小的幾乎沒烈焰,卻有一點火苗晃著燃著,
悶得他渾身不對勁。
默默跟在他們後面,他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及肩的半長髮簡單的在後腦杓上結了暗色髮夾,
柔細的髮絲在頸間隨著她的前進微盪,盪得人心發癢。尤其是短裙下的白皙:那是他見過
最漂亮的小腿。
也許更美的是有,但他偏偏就想不出,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直向那白嫩的雙腿望去。無法
將自己的目光從她背影移開、無法抑制對她的好奇,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從沒在外人身上
感受到的強烈心緒。
但是,她身邊的那人實在太教人火大了!他忍不住皺眉,看到那傢伙小丑似的踩著跳步,
忽而轉過身倒退著走、忽而比手畫腳的逗她,笑得有夠誇張!
唔!這傢伙的牙有夠白!好想揍一拳!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拳暗罵。尤其是那隻不停
在她身上東摸西摸的手,好想把它剁掉!
不悅感疾速攀升,但此時他無法釐清心緒躁動的原因何在。
來到集合地點入列之際,他驚喜的發現他們居然和他同班!但這驚喜並沒持續太久,
因為那二人不管是聽講或是進行其他新生訓練程序時都排在一起,
教人好想把他們向相反的二邊扯開!
時間分分秒秒掠過,那傢伙的存在教人無計可施,他只能偷偷在他們身旁打轉、觀察,
又不敢太明顯。
不稍時,他發現到她好像看不清楚,任由那傢伙牽她到處去。幫她領學生手冊,唸資料給她
聽,甚至幫她與同學、師長應對……沒錯!她的視力有問題,也就是她根本看不見他!
他覺得胸悶又懊惱。之前他故意找機會和她對上視線、微笑示意了好幾次,但她都沒什麼
反應。本以為她是害羞假裝不理他,豈料她根本沒看見他,他完全是做白工。
於是他的第一天新生訓練就在亂七八糟的思緒中莫名奇妙的度過,
第二天則在強烈想認識她卻又找不到恰當的時機之下,讓時間快速溜走。
眼見今天的訓練即將結束,他卻無法有任何行動,
更恍論是去發覺也許生命中的「特別女孩」已經出現,就在眼前。
至目前為止他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不小心」偷聽到她說「訂了新眼鏡晚些才能拿到」
之類的話,才確定她的近視度數很重。
中午了,全員新生解散後,他強忍乍起的害羞,
鼓起勇氣向他們走去意圖就近向她自我介紹。
這時她身旁的傢伙像是發現他的企圖似的,毫不客氣轉身面對他眨了眨眼睛,
揚起幾乎可以拍牙膏廣告的無聲咧嘴笑,還對他比劃了手槍的姿勢。
馬的!是對他示威嗎?霎時臉爆熱,他像準備做壞事被當場抓到般的手足無措,
停下腳步暗罵了狠狠瞪回去後轉身離開。
思緒大亂的步出校園,他滿腦子都是那個怪傢伙笑的挑釁的嘴臉,一肚子有氣無處發。
算了,現在她看不見他,他什麼行動也沒法進行,只好等明天開學後她拿到新眼鏡。那時
她應該就能看見他,他也好正式認識她。
等著瞧,到時他會對她發動攻勢,讓那欠揍的傢伙再也笑不出來!
* * *
文星學園高職部。觀光休閒科。班級幹部選舉。
開學第一天,新生們彼此極為陌生。即使之前有新生訓練,但多數同學仍舊互不相識,
這樣到底該如何選賢與能?
為了幫大家省事,一年甲班導師翻一下學生名冊,點名坐在最後一排靠後門位置
的男學生。「李峻文,願不願意擔任班長為同學們服務?」
乍聽這個名字,坐在倒數第二排中間行、正在折紙飛機的遠鴻,感到頭側一陣尖銳的刺痛,
不過已經沒像在新生訓練第一天見到對方時,那麼的震驚無助和揪心了。
前天牽著好友去集合地點,本來思忖著該如何自然結識身後那名對茉旻有著奇妙企圖
的少年,接著驚喜的發現他倆同班。太好了,近水樓臺,
他得好好計劃怎麼藉著好友抓住少年的注意力。
胸口燃起了躍躍欲試的火焰,他仰頭看著前方,滿心期待未來的三年會多麼特別。不料
此時左前方另一個同班男同學轉向他的方向,那張臉毫無預警的進入他的視線範圍。
霎時他像被推落冰崖般差點軟腳,一股子冰寒疾速從腳底竄到腦門。煞不住的恐懼忽然
在他胸口炸開,他駭然閃避的眼一瞥,右前方另一個同班女同學的臉也剛好轉向他的方向
被他看見。
是峻文和那個賤人!不敢置信的暗自心喊,他恐慌的感覺腳下的地板像薄冰般裂開了。怎麼
會這樣?峻文不是應該去念再興中學,賤人不是也該去念華岡藝校嗎?怎麼會在這?而且
都和他同班!
天旋地轉,他的眼前霎時發黑,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他會掉下去!他會掉下去!他會……
「遠鴻,放手,你握痛我了!」吃痛想抽手,但茉旻立刻感覺到他劇烈的發抖,
還聽到他急促又虛弱的呼息。「怎麼了?你不舒服嗎?趕快坐下來。」
她關切的輕喚拉回他的神智,他抬起左手抹臉、觸及一手冷汗,硬逼自己哈哈笑了二聲,
試圖鎮定。想起引發他興趣的少年正在後面觀察他們,他絕不能讓對方發現他的弱點。鬆開
僵硬的手指,他低聲湊近她的耳邊。「妳知道我的毛病,有時會忽然發作。」
「要不要吃藥?」反手覆上他的手臂,她將音調壓的更低。彼此雖是國中同學,
但其實是在醫院真正成為朋友的。她知道他有些心理上的毛病,但原因不清楚;
那是他的隱私,她不會去追究。
「不用,症狀過去了。」對,過去了,他必須讓它過去,他不能在這裡、
不能在前面和後面的三人附近崩潰。
他深呼吸,望著前方記憶中初戀少年的背影,腦海清楚的浮現剛才他看到的面容,
思緒翻湧。峻文長高了、更挺拔了,保證超過一百八。對方四年前本來就是個高挑
的小帥哥,現在更精壯帥氣了。想必還在用那張帥臉欺騙無知的女孩子吧,
甚至欺騙更多像他這樣的笨蛋。
而那賤人更漂亮了,美的幾乎可以參加選秀節目。水眸瓜子臉,烏黑亮麗似上好綢緞
的長髮,豐胸翹臀、身段修長苗條,從小學習的芭蕾讓她舉手投足都有說不出
的優雅……可惜,外表再美也沒用,賤人就是賤人。
「……峻文同學在本學園國中部時期曾是籃球校隊隊長,更連續擔任過三年班長,
可說是文武雙全,各位覺得如何?」
文星學園的升學制度是採直升制,雖有不少人是從幼兒園一路念上來,
但也有不少是外校考進來的。好巧不巧,這班的學生有九成是新面孔,
只有一成是高中時期之前就認識的老同學。
導師的簡介讓遠鴻回過神,在女同學們陣陣讚嘆的竊竊私語中,
他轉過頭去仰望站起身的峻文笑的一派瀟灑,刻意對女生們放電。
他記得對方從小就是那麼會放電,所以他才會被騙。笑了,
他在折好的紙飛機機翼上寫「Love you ~」再畫一顆愛心,愛心的中間寫上一個「潁」字,
然後轉過上半身大方的把它射過去,紙飛機撞到對方腰腹間的位置掉在地上。
他滿意對方明顯的僵了一秒,但裝沒事的坐下後用腳尖將紙飛機踢開。見狀他無聲的
咧開嘴,霎時腦海中初步的計劃草圖成形,感覺頭側不再刺痛。
* *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