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三。
晚間七點半,秦錦給秦代發了視訊請求,秦代接了,畫面上的秦代一副等候多時的樣
子,他正在打量秦錦面前的晚餐。
秦錦只有晚餐時刻,才抽得出空閒,與秦代視訊,他是一邊吃一邊和秦代說話,聊以
慰藉。
秦錦吃的是學校的供餐,為求方便,秦錦總挑些西式的餐點,兩個三明治,一份牛肉
蔬菜燉湯。
「吃這樣會不會太少?」秦代擔心他,總覺得秦錦的晚餐太少,他瘦了那麼多,應該
多吃點。
這話是秦錦經常叨念他的,風水輪流轉,他現在也會依樣畫葫蘆,念念秦錦幾句。
「你晚餐吃什麼?」秦錦反問。
「吃了魚粥跟菠菜。」
「晚上吃粥容易餓,你待會讓阿姨再給你做點東西吃。你吃了幾碗?」秦錦接著問。
「我吃了一碗半的魚粥。」
「真的?」
「真的。」
秦錦哼笑,他說:「待會我讓阿姨傳照片給我,看你晚餐到底吃了多少。」
「啊?」
「你上次騙我說吃了一整碗的麵,事後我問阿姨,她告訴我你只把麵吃完,肉跟菜一
口都沒吃。我讓她以後三餐,餐前餐後都拍張照給我,我能知道你到底吃了多少。以後你
還敢騙我嗎?」秦錦笑說,只是那笑略陰森森,瞇眼盯著螢幕上的秦代。
秦代呢喃:「怎麼能這樣……」
「所以你剛真的吃了一碗半的粥?」秦錦再問一遍,吃起自己的三明治。
「是真的。」秦代回答。
真難得。秦錦心想,嚥下口中的食物,接著問:「午餐吃了什麼?」
秦代不說話了。不能說謊騙人,他乾脆不回答了。
「午餐沒吃?早餐呢?」
秦代心虛,他將視線移到天花板,但是好不容易可以跟對方視訊,他捨不得浪費時間
看白花花的牆,又將視線移回電腦螢幕上。
「秦代,去喊男傭過來,幫你量量體重,告訴我你現在多重。」
秦錦雖然溫聲細語,卻連名帶姓地喊他,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秦代咬咬牙,喊了男傭的名字,男傭敲敲門,開門請示,得知指令後,出去一小會,
帶著家裡的電子體重機進來。
量完告訴告訴秦錦數字後,又退出秦代的房間。
「沒瘦!」秦代本來很緊張,但聽到體重跟上次秦錦回來量的時候一樣,他暗自鬆了
口氣,高興地對秦錦說。
「沒胖!」秦錦反駁他。
秦代自知理虧,開始解釋自己為什麼沒吃早餐跟午飯。
「老師出了一個作業,我做得太認真,就忘記了。」秦代越講越心虛,但是態度誠懇
,積極認錯:「我下次會記得吃飯。」
「哪個老師出的作業?」秦錦眉頭聚攏,擔心家教老師給的作業太重,以至於秦代連
飯都忘記吃。
「不是老師的問題,是我想好好完成。你別問了,這是我要給你的驚喜!」秦代幫老
師說話,不准秦錦再問下去。
秦錦雖然好奇,但再問幾句,秦代都不願回答,甚至有點不開心了。他只好作罷,最
後叮嚀他幾句,才依依不捨結束視訊。
秦錦掛斷後,在他請的家教老師群組發言,詢問讓秦代忙得忘記吃飯的作業是哪一位
派的。
美術老師立刻自首,是他派的作業,但秦代說是要給他的生日禮物,所以做得特別認
真。他發誓自己絕對並沒有壓迫秦代,逼他廢寢忘食。
秦錦看著美術老師傳來的文字,一愣,他看向桌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生日確實
快到了。
他原本的怒意,頓時消退不少,被一股甜蜜的喜悅取代。
秦代為了完成他的禮物,而埋頭準備,雖然很氣他忘記吃飯,但想到理由是為了自己
,他又感動又生氣,實在很複雜的情緒。
他又問美術老師,難道是很難完成的作品嗎?
美術老師回答,難度不算高,但秦代非常認真看待,所以比較吹毛求疵。
他嘆口氣,讓美術老師盡量說服他,別太吹毛求疵了。
美術老師感到很為難,秦代不算好說話的脾氣,他要是能三言兩語就說服對方,他們
課程進展會更順利一點。
但他不敢明講,只能答應秦錦,他會盡力而為。
美術老師想到的方法是由他介入,和秦代共同完成那件作品,卻慘遭秦代的拒絕。
秦代準備送給秦錦的禮物是人物畫像,四開大的紙張,他憑著自己的印象,沒有使用
照片作為參照,一筆一畫將他記得的秦錦畫入紙張。畫中的少年臉上帶著溫柔溺愛的神情
,那是秦代最常見到的樣貌。
美術老師想幫他修正一些細節,拿著素描鉛筆,筆尖正要碰到畫紙,被秦代瞧見,他
放聲尖叫,雙手並用推開美術老師的手。
美術老師被嚇壞了,被他一推,摔倒在地。
「發生什麼事?」
阿姨與男傭急忙闖進書房,觀察裡頭的狀況,美術老師跌倒在地,畫筆散落一地,秦
代大口喘氣,瞪著地上的美術老師。
「老師,妳有沒有事?」阿姨上前扶起美術老師,上下觀察她,幸好沒明顯的傷口。
「沒事,我本來想幫他畫幾筆。」美術老師解釋剛才的事,她承認自己有錯:「是我
的錯,我應該先經過他的同意。他大概不希望我碰他的畫。畢竟是他要送給秦錦當生日禮
物。」
「滾!妳滾!」秦代不能原諒她,尖叫喊著,非要她離開。
「抱歉,老師,我看今天妳先回去吧。」阿姨拿他沒辦法,畢竟是家裡的主人,她雖
然同情美術老師,不能理解秦代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但她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請美術
老師先下課。
美術老師灰溜溜地離開公寓,光想要怎麼跟秦錦交代她好心辦壞事,她就一個頭兩個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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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