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雞雞雞雞雞
【15】
大計被接走後沒多久,注射過調節劑的傻B大哥從培訓學校回來了,不不,現在應該喊「傻A大哥」了。
見牠學成歸來,以我這隻Omega公雞為首,再加上這片山頭的其它Beta雞們,我們依次排好了長隊,齊聲大喊道:「傻A大哥好!歡迎回家!」
牠一臉郁悶:「蠢雞們,叫我『瀟灑A哥』!」
以我為首的蠢雞們:「……」
哦,你開心就好。
於是,在我們熱烈的歡迎聲中,瀟灑A哥回家了,主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可不久後,我某天夜裡聽到了從主人房裏傳出的歎息聲,也無意間聽到了主人和瀟灑A哥的對話,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實際上,瀟灑A哥是從培訓學校提前畢業的,因為資質有限,如果想要進一步深造,又要花大筆的學費,並且還要嘗試注射新型調節劑。
那種東西不穩定還很危險,主人不同意,也不願瀟灑A哥再繼續待在那坑錢的學校,就提前讓牠回來了。
瀟灑A哥目前算是改造的半成品,至於究竟成不成功?還得看牠是否能讓Omega雞或者Beta雞懷孕,真的孕育出優良基因的小雞後代。
但由於牠是改造出來的Alpha雞,並且不能保證成功率,其它Omega雞們都很害怕,就連有的Beta雞們也有所忌憚,生怕基因突變,成怪物雞了。
瀟灑A哥其實一點也不瀟灑,我明白牠心裏的苦。
於是我拍拍瀟灑A哥,告訴牠不必勉強,無論發生什麽事,在我心中,牠依然還是那個正直的傻B哥。
【16】
可正直的傻B哥,突然間就彎了。
「小紀,我喜歡你!」
瀟灑A哥轉變心意,向我表白,還說要標記我。
我愣住了:「……」
「你…你也會害怕我嗎?小紀。」
我搖頭,瞧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好一口回絕,就讓牠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
按照常理來說,Alpha雞可以標記多個Omega雞,而Omega雞卻只能被一個Alpha雞標記。
如果我無法生育 ,瀟灑A哥仍是可以找別的Omega雞繼續標記,但我……這輩子就只能守著牠了。
這一晚,我失眠了。
我想到了阿爹阿娘,牠們是一對很恩愛的雞雞夫妻,可能我真的很傻很天真,即使ABO激素出現後,我卻依然期盼著一生一世一雙雞。
大計發燒那天,我採到的雞冠花一直放在花瓶裡,如今這朵花早就枯萎了。我獨自窩在我的小雞窩裡,竟覺得空蕩蕩的,還有點冷。
我將大計送我的那根雞毛抱在懷裏,又看著之前戴在大計脖子上的鈴鐺,非常非常的想念大計。
我晃了晃鈴鐺,叮鈴鈴的聲音,以前聽起來很歡樂,如今在寂靜的夜裡,我聽著忽然有點想哭……
身為Omega雞,即使我沒法釋放信息素,大計卻總誇我身上香噴噴的,有種獨特的味道,特別好聞。
大計和我擠在一個雞窩裡時,確實挺暖和的,而且我生氣拔牠的毛,大計也沒真的計較,還謝我替牠去除雜毛,誇我嘴法好,口技不錯。
大計不嫌棄沾著我口水的蟲子和米粒,牠幫我一起打惡霸雞,生病時也一心想著送我花……
我越是想大計,心裡就越落寞。因為我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我和牠早已分開了。
算了算時日,大計已經離開半年了,我和牠分開的時間,也超過了曾經一起相處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我果斷拒絕了瀟灑A哥,給牠發了張好雞卡。
瀟灑A哥很平靜的接受了,還說牠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因為主人的這群雞雞們,到現在還會提起大計,很想念牠,也很懷念我和大計一起做過的鬧騰事,那時候雖然吵吵鬧鬧,但也充滿了歡聲笑語。
了解我真正的心意後,瀟灑A哥反而很支持我,牠瀟灑的放爪,送上了瀟灑的祝福:「小紀,加油。」
之後,我也向主人辭別,告訴他我下定決心了,我要去找大計。
主人心有不舍,但也揮揮手:「罷了罷了,兒大不由娘,雞大不由主,小紀,你長大發情了,也該去尋找真愛了。」
我:「……」
【17】
我翻越了好幾個山頭,到處打聽大計的消息。越往市中心走,得到的消息就越多,大計和牠的主人都很有名,因為實在太有錢了。
大計的主人據說是整個東方大陸上最有錢的富豪,而大計則是首富家的寵物雞。
首富主金口一開,誇大計好,那就算是天上的鳳凰也不如這隻雞。
有錢人真是相當任性啊!
富豪主也養了一群雞,不過他可不像我的窮主人,富豪主家的雞雞們都住在很大很豪華的雞雞莊園裡,這在當地十分有名,多少普通雞戶們都夢寐以求,想要住進那座大莊園裡,過上貴族生活。
大計是富豪主最得寵的一隻Alpha公雞,我想到大計之前說的,沒錯,牠的確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羨煞了無數隻雞。
富豪主捨不得大計與其它雞輕易交配,一定要尋找到最美麗,最配得上大計的Omega雞,這樣才能生出基因最好的雞崽。
很明顯,我絕不可能是那只Omega雞。
然而,富豪主還是留下了我,他的理由是:從未見過如此瘦小又醜陋的Omega雞!
既然他已經擁有了最帥氣的Alpha公雞,那也應該養著最難看的Omega雞。若是哪天審美疲勞了,瞧一瞧我這隻醜雞倒也無妨。
我:「……」
他就不怕辣眼睛嗎?有錢人的腦迴路我無法理解。
我真的很醜嗎?是最難看的Omega雞嗎?
其實我心裡都明白,但別人一遍遍的強調著,無疑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我打從第一眼就討厭富豪主,我主人可比他可愛善良多了,畢竟我主人沒啥毛病,就是愛極了柚子茶。
【18】
我終於見到大計了。
完全瘦下來的牠太帥了,大紅雞冠挺立,一雙眼睛也尤其明亮有神,脖子長腿也長,雞尾巴高高翹起,實在是威武霸氣,真男神啊!
我眼牠亮閃閃的,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也會犯花癡。
可大計並不記得我。
也許是遭遇了朋友們的背叛,又生著病在窮鄉僻壤待過一段時間,大計的眼神變得異常冷漠,他看著我,就像看陌生雞一般。
我不知道牠經歷了什麽,牠為什麽不記得我了?
大計不可能回答我,也沒有別的雞向我吐露。像是被誰下了死命令,不管我如何問,牠們守口如瓶,全都很默契的隻字不提。
我努力表現,想辦法接近大計,後來我總算成了伺候牠的奴仆雞之一。
雖然大計不記得我,但聽到我的名字後,第一反應還是喊了「小紀雞」。
這很難聽很汙啊!大計雞!
我心裡吐槽,卻忍不住笑了,我習慣了這個稱呼,尤其是從大計嘴裏喊出來。
大計對我的稱呼沒變,但很多表現卻截然不同了。
牠嫌我身上有怪味,直搖頭,說一聞就曉得是鄉下來的野雞。
我……不,俺就是鄉下野雞怎麽了!
牠以前誇我身上香,肯定是油嘴滑舌哄騙我的,哼唧!
我生氣的時候,也沒法再拔牠的毛了。因為除了富豪主,誰也沒法親近牠,大計說牠不需要朋友,牠也不會再信任其它雞了。
我習慣性的用嘴餵牠吃飯,大計連連後退,嫌惡極了:「離我遠點!你這隻瘋雞,你們鄉下雞就是這麽照顧別人的!」
我:「……」
牠以前分明很喜歡,現在果然不一樣了。
【19】
我在雞雞莊園生活的日子裡,認識了一只Beta公雞。準確來說,牠本質上是一隻Alpha公雞。
是的,牠這隻雞也很奇怪,分明只是高貴的Alpha雞,卻偏要裝作普通的Beta雞,我便叫牠「裝B哥」了。
裝B哥有牠自己的想法,牠向我解釋,牠只想當一只普普通通的公雞,而Beta雞是目前最正常的性別了。
可我覺得裝B哥即使裝得再像,也沒掩蓋身上的氣質。
牠發出「咯咯咯」的雞叫聲比其它雞都好聽,因為牠有一口好嗓子,是公雞中的大歌星,注定無法過普通的小日子,生來就不平凡。
後來我發現,裝B哥曾經是大計的好朋友。
但大計認為裝B哥自甘墮落,兩隻雞不斷爭吵,後來又賭氣冷戰,漸漸的牠們不再來往,如今差不多決裂了。
裝B哥情商很高,一眼就看出了我喜歡大計,每次我提起大計的時候,牠也忍不住了,動不動就吐槽大計是雞精病!
雞精病?
我點點頭,哈哈,挺適合現在壞脾氣,又不近雞情的大計。
【20】
儘管裝B哥嘴巴上說討厭大計,很煩牠,常常很毒舌,可心腸絕對不壞。
牠和我混得熟後,一天裝B哥悄悄告訴我,半年前,大計被富豪主從鄉下帶回來後,眼睛一治好,大計就想偷溜出去,可惜被富豪主三番五次的抓了回來。
大計反抗逃跑的過程中還撞壞了腦子,才失去了在鄉下和我相處的那段記憶。
原來牠是這樣忘記我的。
我急著去找大計,拿出了很多信物,牠送我的雞毛,鈴鐺等等,我還跟牠說了我們以前的事,說了雞冠花的花語。
可不管我怎麽說,大計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牠冷笑著,不肯聽信我的一面之詞,覺得我在胡扯。
看到牠自己的雞毛,大計甚至還認為我是變態,肯定是趁牠掉毛時偷偷撿的,就像很多癡迷牠的Beta雞和Omega雞們。
又或是,我曾經在鄉下欺負了受傷生病的牠,才拔下來的雞毛。
大計生氣地奪回了這根美麗的雞毛。
牠也晃了晃鈴鐺,嘲諷著:「呵呵,當時我受傷,傻了一陣子,所以你就把我當狗溜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悉心照料』嗎?」
我趕緊解釋:「不不,不是的!」
但是大計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牠氣得轉身就走。
我望著大計無情的背影,愣在了原地,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酸澀。
大計的眼睛好了,心卻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