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取營養要均衡喔(笑)
02. 50元
季楷安醒過來，金國強正在他身邊。
「我怎麼了？」季楷安說話，發現自己有點大舌頭。
金國強用氣音尖叫。「你昏倒啦！你不記得？」
「不對，不是你昏倒了嗎？」季楷安想坐起來，被點滴線纏住，只能作罷。
「你在說什麼啊？是你昏倒了啊！」金國強幫他調整點滴管線，「我出去裝水回來，你就
在撥音室裡面昏倒了，副導把你送來醫院，我把節目撐完才過來的……」
反了。記憶和現實，是相反的。
「那我怎麼了？」完全不記得，記憶就到說完台呼為止，季楷安摸摸嘴唇，覺得困惑。
金國強又坐下來，摸摸季楷安的臉。「不知道，醫師說你沒怎樣欸，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啊？還是最近太累了？」
「沒有……」沒有不舒服，一切都正常。
金國強嘆氣。「所以我不是叫你不要天天吃7-11嗎？營養失調會出問題的！」
「7-11，對。」那個店員，到底……。「我看到7-11的店員在控制室裡面！」
「怎麼可能？控制室裡面就是副導和實習生而已啊！」金國強皺眉頭。
「是真的！就在你出去倒水的時候！」季楷安強調，但那時候撥音室只有他一個。
無法證明。季楷安有點挫敗感，只能閉上嘴。
金國強發現他的情緒，只能繼續問。「我出去倒水的時候？」
「我那時在控制室啊！」實習生正巧走過來，正在掏背包。「我還幫你簽收了一個夜間包
裹欸！」
季楷安接過他手上的信封，裡面有感覺有一點厚度。「夜間包裹？」
「對呀！你看看是什麼。」實習生對兩人招招手，「那阿金哥、啊哈哥我要下班了喔！」
「欸，我送妳出去，順便盯計程車。」金國強對季楷安撇撇臉。「你有沒有要什麼？我順
便去買，大門那邊有7-11。」
「不用。」聽到7-11有點害怕，季楷安感覺自己太誇張。「還是你幫我買一瓶運動飲料好
了。」
「啊哈哥早日康復！」實習生歪著頭又補一句，這才往急診室外頭走。
「嗯……」心神不寧。季楷安不知怎麼又想起細項，對金國強補了一句。「Light的喔！
」
「好！」金國強回應之後就和實習生一起離開了。
「交班喔！」金國強前腳才走，後腳醫師就來量脈搏了，「幫你量一下脈搏血壓！」
「好，謝謝！」看著血壓計數據往上跑，季楷安想到之前來醫院，聽到交班都是女孩子的
聲音，通常是護士會說這句話。
想到這邊他笑了，這種感覺真怪。
不對。
醫師交班，不會告訴病人的吧？
「醫師您……」季楷安抬起頭跟醫師對到眼，血壓計開始逼逼叫。「50元！」
「什麼？」戴著口罩的醫師把口罩拿下來，有些疑惑的問他，季楷安卻不敢看清楚。
「沒、沒、沒什麼。」一定是錯覺，季楷安告訴自己，錯覺。
「血壓有點高，心跳有點快喔！我等一下再來量一次。」醫師拔下儀器之後轉身就走。
就算認錯也沒關係吧？
季楷安把他叫住，問題很唐突。「醫師，你、天天吃7-11嗎？」
「什麼？」醫師轉過頭，已經戴上了口罩。
只能透過上半臉判斷。季楷安把眼光都聚集在他臉上。「你是不是常常夜班，常常吃7-11
？」
「你怎麼會這麼問？」醫師笑了，口罩抽動了一下。
「嗯……」季楷安有點找不到藉口，只能指指急診室大門。「我同事剛剛說，我是因為天
天吃7-11才會昏倒的，我想醫師這麼忙碌，會不會也天天吃7-11，那是不是也有營養不良
的問題……」
他是50元，醫師在聽他說話的時候，會翻動他的證件夾，然後會用中指反彈一下證件夾，
每當這時候，就會發出規律的喀喀聲。
50元也會做這個動作，也會發出這樣的喀喀聲。
「他說得沒錯，要均衡攝取營養喔！」醫師笑笑就離開了，留下季楷安呆呆地望著他的背
影。
長得很好看的50元，和眼神很殺的7-11店員，同時出現在這一天，卻都是不對的場景。
季楷安回過神發現自己手上還握著信封袋，一打開，發現裡面有著氣泡紙和夾鍊袋，
夾鍊袋裡面有十個50元硬幣。
總共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