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的聲音低沉柔和，平靜而有耐心「你的名字是威廉，威廉‧羅曼諾夫。」
感受到大公的體溫，話語中的溫柔，白髮少年發出滿足的低鳴聲，顯得柔順安馴。
然而，維多知道這名少年的身世承載著許多故事，即使少年因失語而沉默，他的眼角眉
梢，他的男雛妓體型和刺青，都在無聲地控訴。
「威廉幾乎不會說話，根據骨骼密度和牙齒的生長狀況，推斷年齡是十三歲，被當成性
玩物的時間比較不好推算，保守一點的估計大約是十年之久。教育程度零，語言能力極
為低落，拼不出任何一種語言的任何一個單字，但是他的聲帶仍然能夠正常發音。健康
方面，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發育遲緩，但是到我身邊後，情緒和反應都有長足的進步。
那些豢養他的黑幫幹部用毒品控制他的行動，也害他染上皮膚病和性病，然而程度並不
嚴重，只要細心調養，那些全是可以痊癒的病症。」
維多上前一步，端詳白髮少年嬴弱的裸體，他的肩上到背部，零星散佈幾個圖騰和數字，
這是黑幫標記性奴隸的手法，在肩背等處紋上黑幫的幫徽和身為性奴隸的編號，就不怕
被強奪。
道上規矩，抓到已經刺上幫徽的奴隸是要送回原幫會的，當然有為數不少的報酬可拿；
當幫會中的高級成員都厭膩了一名性奴隸，就會進行拍賣，幸運賣出的，便會紋上下一
任買主的幫徽和編號，至於流標的少年奴隸，地下拍賣公司就會用烙鐵燒毀他們身上的
刺青，以表示他們不再屬於任何一個黑幫，妓院可以用最便宜的價格將他們整批買走，
儘管大多數都會死於烙傷引發的感染和脫水，
威廉肩上有三種幫徽，三組編號，代表他已經當過三個黑幫的性奴隸，那對美麗的琥珀
色的眼睛裡究竟還留有多少「生而為人」的意識，維多抱持的想法相當悲觀。
轉頭一想，他的少年是否也同樣經歷過這一切呢？他為了他的少年，屠殺了六個人，那
麼大公又為了奪取連同威廉在內的五名少年，肅清了整個琴酒，殺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為什麼大公可以為了連面都沒見過的性奴如此殘酷？是琴酒的殘酷引發了他人的殘酷嗎？
威廉望著一直盯著自己的肩膀與後背的維多看，微微側頭，露出了空虛而唯美的笑容，
他有人的形體，人的意識卻已經被摧毀得差不多了，維多想過，也許大公行動之時早已
太遲，至少對於死去的那四人來說，確實遲了，然而他不能說出口，畢竟威廉是大公的
義子，哪怕是個徒具人形的美麗玩偶。
另一方面，他又認為大公並不是像他那樣的平凡人，平凡人無法在宿敵環伺的險惡處境
中撐持起美麗純淨有如世外桃源的童話小鎮，平凡人也不會執抝地對著只剩空虛笑容的
人說話。
「威廉的思考意識非常薄弱，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用通俗一點的說法是，他的靈魂受
損嚴重，已經不能負荷複雜的心智活動。但是我仍然要嘗試，無論是修補或是植入靈魂
，他必須復原，必須得救......」
大公的自白使維多為之悵然，這樣的心情他今晚早已體驗過，而他不打算鬆手。
「我......我可以為我的義子起名字嗎？」
大公輕輕頷首，他的一舉一動仍是那麼優雅，良好的教養似乎已經烙印在他的DNA之中，
是他人格特質的一部份。
維多輕聲囈語，「蓋爾，希伯來文中的快樂、活潑之意。他的全名是蓋爾‧薩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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