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型設定出自:垣根涼介《炒魷魚株式會社》
沒看過不影響閱讀,看過可當另類衍生(?)
以上如果ok可往下~~
坐在一樣的三菱i-MiEV,但是車內的人卻顯的格外安靜,上車至今
什麼話也沒說。估計是太累了吧?安藤心想。
助手席上的相良其實不是毫無感覺。身旁的真一郎今天開車的速度
明顯放慢,和平時耍帥般流暢輕快的開法完全不同,就連不平的路
面也是輕巧地閃過。
這是真一郎隱藏在年輕甚至看來輕浮的外表下所會有的體貼──也
是一種試探。試探今日見面到現在沉默不語的他是怎麼了,像是明
白自己一定會什麼也不說而改用這種柔情攻勢讓他就範一樣。
體貼?愈想愈覺得是奸詐。雖然這麼說對真一郎實在不太公平。
相良現在才發覺原自己是個這麼小心眼的人而在心中嘆了口氣。
真一郎曾說過他很堅強,甚至可以說是到了逞強的地步。對此,他
總不正面回應,僅只在心裡承認,有時候他的確是在逞強。事實上
,在銀行工作的那幾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是在逞強。
在因為性向問題而被同事指指點點,令人難堪的傳言更是一傳十、
十傳百,每個被憑空捏造出來的傳聞傳開,他就得像被踢皮球般,
被在各分行中輪調,最後終於到了總行。
總行對銀行員們來說是個終點,如果身處其中的當紅部門,代表著
未來大好的前途;如果成為冷部門的一員,就意味著你將在這裡混
吃等死,過著每天在辦公室將日經經濟新聞、日經產業新聞、日經
MJ三份報紙翻爛後,就無所事事的日子。
而他不幸地就是屬於後者。當他知道自己將調往人稱退休養老用的
總行電匯部時。
那時還年輕的他,依然倔強地逞強。參加部門固定的聚會,聽著大
家的冷嘲熱諷及一次比一次下流的笑話,甚至坐得離他老遠,只因
將他視為看到男人就會主動張開腿任人上的人,深怕被沾得一身不
潔。
在可謂悠閒的上班時間裡,他拼命地找事情忙碌,就是不讓自己有
閒下來的機會,連最基本預估剩餘資金的簡單工作,都可以花上三
個小時去做,所有數字確認、再確認地反覆計算,就像是得了強迫
症。
直到收到主動離職面談的通知時,他才茫然地思考著,這幾年來的
逞強與忍耐為的究竟是什麼。
他只知道,環境逼的他不得咬牙撐下去。他會在這裡因著性向被排
擠,在別處亦不會改變。他必須武裝、與人保持距離,這是他在派
系組織分明的銀行中唯一的生存之道。銀行員生涯結束至今兩年了
,這個習慣依舊像是生了根般地種在心裡,無法拔除。
想想,現在的他連佯裝堅強的逞強都不願正面承認,是因為真一郎
一定會回以天真的笑容道:「至少在我面前軟弱一點嘛。」
沒錯,就是天真的笑容。真一郎小了他六歲,六歲的差距可以讓一
個人的笑容明顯地不同,更會讓不安感以倍數計算。哪怕對常和大
上十多歲的女性交往的真一郎來說,六歲這種程度的年齡差,算是
列入年紀相仿這個區間之中的,完全不被當成是個問題。
他已經不年輕了,就算他不是個對年齡斤斤計較的女性,但也不再
是個可以笑得天真的人了。
相較於真一郎的青春活力,甚至還兼具使人多看一眼的俊帥外表,
連工作上都有著毫不馬虎的認真與專業。這些無一不使真一郎成為
眾人目光焦點的優秀男人,就連自己都深受真一郎投入工作時的專
注所吸引,進而交往。種種的一切無一不讓他覺得,兩人間實際的
差距已遠遠超過六這個數字。
他現在還在逞強,但已不再是在工作上,而是感情上。
工作內容上的挑戰性給予他成就感,他甚至有信心還會一直持續下
去,就算在一般人眼中,專門炒人魷魚是個惹人嫌的工作,不僅吃
力不討好,有時更會有人身安全的疑慮。這間因真一郎的介紹而進
入的公司,早已是他視為職場的終點而努力,那感情上呢?真一郎
會是他的終點嗎?不,應該說,真一郎的終點是否會是他?因為今
天──
「今天我到SAKURA銀行的日本橋分行面談。」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相
良的家門口,真一郎將車停妥後才開口如是道著。
聽到昔日老東家的名字,相良心裡有著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平靜。這
和真一郎總和他談論工作上的事,而使他早知道今天面談的業主為
何無關。
「面談的人你一定想像不到,是──」
真一郎雖然用著如往常的輕鬆語氣道著,但相良仍可以從話中聽出
那一絲的小心翼翼。
夠了,不要再這麼拐彎抹角的試探了。
相良很想大聲地吼出口,就算明白如此地迂迴也是真一郎體貼的方
式,但如此體貼的對待,只會讓他害怕習慣,更害怕失去。
「我知道你面談的人不僅有神田部長,」相良轉頭望向駕駛座上的
真一郎,「還有對你一見鍾情而告白的人對吧。」
「噯?」
看到真一郎吃驚的表情,相良才驚覺他竟然已將話給說出口。就算
相良明白,真一郎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他卻任性地因為內心的不
安而使性子,甚至對真一郎口出這種情緒化的字眼。
至此,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乎真一郎的程度。
得知以前對他百般刁難的電匯部部長神田,如今成為被銀行炒魷魚
的口袋名單,相良卻毫無出了一口怨氣的快感。對於毫不在意的人
,還不至於足以影響自身半分,但眼前這個人,卻不管做什麼舉動
都可以牽動他的情緒起伏。
明明真一郎才是比他還有本錢任性的年輕小伙子。相良將目光微微
由上而下移動,看著真一郎現在穿著與早上不同的西服外套與襯衫
、打上不同顏色的領帶,連西褲也一併換了,就明白今天顯然也經
歷一場硬仗。
會是受到某個不甘接受主動離職面談的人潑出茶水還是咖啡攻擊?
就算這種情況是家常便飯,走在路上被挾怨報復而給打一頓的事都
曾有過,可心裡的難受卻不會因為習慣而變少吧。但這樣的真一郎
卻反而默默忍受他的任性,對自身的事隻字不提。
「……算了。」想至此,相良為自己的情緒化感到無地自容,轉身
就要開車門下車,不然不知道接下來又會說出什麼遷怒的話來。
「我以為是我牙齒上黏了午餐拉麵的海苔,還是頭髮被風吹亂了沒
發現?」真一郎在相良的手觸及車門把手時搶先一步道著。
相良聞言,止住了手邊的動作。
「不然是衣服扣子扣錯,甚至是上了廁所忘了拉拉鍊?」
相良透過車窗玻璃,望著真一郎面露困窘的模樣。
「今天面談的那位小姐一直盯著我看時,我就一直在想,不知道我
是哪個地方不對勁,她就──」
因為你一直是如此迷人啊,笨蛋。相良在心裡道著。
「不會是里沙告訴你的吧?」
突地,身子被轉了個角度,接著真一郎誇張的臉孔登時在眼中放大。
真一郎表現出過於誇大的表情,竟讓相良的不安全感一點一滴地消
失了。這是為了在乎的人才會有的表情啊。
「算了。」相良呼了口氣道。
「什麼?怎麼還是算了?」真一郎看來一臉緊張,「你不要聽里沙
她──」
「里沙子是個稱職的好助理。」雖然第一眼只給他一個美麗花瓶的
印象。但之後慢慢發現,會刻意將茶水和咖啡泡得不冷不燙,就為
了防止任何「失控狀況」發生的她,其實不僅細心,還擅於察言觀
色。
「她說的只是──」
話還沒說完,相良不僅主動迎上,將未道出口的話給封在嘴裡,吻
停留了很久是相良刻意的安排,讓對方的舌頭有機可趁。
這是道歉的吻吧?真一郎回味著唇上的餘溫,倚著愛車,看著相良
走進家門的背影想著。
還是一樣啊,好強的個性讓相良不輕易說出道歉的話,但會用他的
方式表達歉意。就這一點來說,自己倒比較喜歡他用這種好強的方
式示弱,然後更能引發內心的保護慾。
你別太自大了!
相良一定會這麼說吧?真一郎想像著那畫面笑著,但下一秒笑意卻
在嘴角停了住。
「啊,我竟然沒問可不可以過夜!」
真一郎心中大喊失算,隨手敲了下他三菱i-MiEV的車頂後,還趕緊
對手呼了口氣,不停甩手叫痛。這也是他在工作時所不會展現,那
有損專業形象的滑稽表情。
誰叫他面對的人是住在心裡好久的相良呢。
明天也請多多指教了。
當然也要為取得過夜許可而再接再勵。
真一郎在心裡想著,笑意隨之重回唇角。
_______
剛才才注意到我上篇似乎寫錯作者名字(汗)自罰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