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篇:【如果能一直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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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戀人,是當今最紅的男歌手。
「叔叔,我們要兩支棉花糖。」
「今天的備料只夠做最後一支了,抱歉喔。」
「咦……」
低頭看著眼前手牽手的兩個雙胞胎一臉失落的模樣,博希多蹲下身子平視兩個小男孩
,臉上帶著歉意的苦笑。
「嗯……」
苦思一會兒後,他想到了方法,拍了下手。
「如果我做成兩支,但是會小一點可以嗎?」
兩個小蘿蔔頭聞言睜大眼,點頭如搗蒜。
博希多見狀微笑,伸出雙手分別拍了拍兩人的頭後,站起身,用了最後的材料,做出
最後兩支彩色棉花糖。
邊做邊看著那對雙胞胎一臉期待的表情,博希多垂眸笑了,將棉花糖塑成了愛心形狀。
他蹲下身,將愛心棉花糖分別給了兩個小男孩,揚起唇笑。
「送你們,要開心喔。」
雙胞胎一臉驚豔地看著各自手上的棉花糖,笑得像拿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禮物。
「謝謝叔叔!」異口同聲。
「要叫哥哥。」
博希多跟著笑,不忘糾正。
他是販賣彩色棉花糖的小老闆。
雖然只是小甜點,但每當看見人們接過棉花糖時,臉上驚喜的笑容,博希多便跟著開
心驕傲。
他販賣的是一份喜悅,希望購買的人,能因為這彩色的小東西而心情愉快,那是博希
多感到最滿足的事。
那天博希多經過公園,看見一個大男孩獨自坐在公園內,抱著手上的吉他,一臉沮喪
的模樣。
博希多停下腳步,怔怔望著那白淨清俊的臉孔。
多麼好看的人啊……連失落的表情也讓人駐足,不由自主地直盯著看。
大男孩輕輕撥弄手裡的吉他,一聲兩聲,孤單的單音在公園裡彌漫開來,更顯寂寮。
就像被丟棄的小貓一般,嗚咽地叫一聲。
博希多頓時心裡揪起,沒細想便走進公園,來到對方面前。
大男孩先是一頓,仰起頭看著博希多,眼神透著迷惘。
「那個……」
那樣純然的眼神,一時間竟讓博希多有些緊張。
心裡想著要為對方打氣,想讓他心情轉好,但又能做些什麼呢?
博希多想起了提袋裡,沒賣完的棉花糖。
神色慌張地打開提袋,博希多趕緊從裡頭一把抓出包好的棉花糖遞到大男孩面前,看
著那充滿疑問的標緻臉孔,僵著笑臉緊張地分享。
「嘿……要吃棉花糖嗎?」
僵笑很蠢,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在沒發現自己行為等同於搭訕時,博希多一心只想讓
對方心情轉好。
大男孩盯著眼前的棉花糖,眉頭糾起。
博希多感到疑惑,視線這才移向自個兒手中的棉花糖,頓時滿臉困窘。
收攤後的剩餘棉花糖,被他心血來潮捏成了愛心形狀。
──這下真的像個變態大叔了。
「不、這……我不是這意思……」博希多神色慌亂地澄清。
這時對方忽然伸手接過棉花糖,讓博希多一楞。
只見大男孩拆開了包裝,盯著黃色愛心的棉花糖幾秒,伸手抓了一把愛心尖端,餵進
了自己口中。
博希多見狀睜大雙眼。
大男孩舔了舔手指,這才仰頭看向博希多。
看著博希多緊張的模樣,大男孩見狀,一臉古怪,忍不住揚起唇角,淡淡吐嘈。
「怪人。」
博希多怔怔看著。
原只是想安慰對方,但當見到那抹收起沮喪的淺笑時,博希多發現得到不僅是滿足而
已,反而湧起更多想守護對方的柔軟情緒。
微風徐徐拂過,博希多卻只感受到耳根一陣熱意。
──那是棉花糖小老闆,遇見傲貓王子的頭一天。
那之後,博希多每回經過公園時,總盼望能遇見心裡的大男孩。
過幾天後,當他望見對方抱著吉他發呆的身影時,神色激動地衝了過去。
博希多站在對方面前,喘著氣,見大男孩仰起頭,目不轉睛盯著他瞧。
沒有驚訝疑惑,一雙燦亮的眼靜靜盯著博希多,像是索討,也像渴望。
博希多不明所以的臉紅。
「怎、怎麼了?」
大男孩垂眸低頭,輕輕撥弄手上的吉他。
一聲兩聲,寂寞彌漫開來,一如頭一回見到對方的恣態。
博希多聽了心裡揪緊,正想著要如何安慰對方時──
「這回有嗎?」
博希多聞言一楞。「有什麼?」
大男孩緩緩抬起頭,沉默一會兒後,神色彆扭地索討。
「你的棉花糖。」
「啊……」博希多趕緊從提袋裡取出最後一支棉花糖,遞給對方。
大男孩伸手接過,看著棉花糖,目光變得柔和,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又是愛心?」
「最近愛心賣得好……」
看著紫色愛心的棉花糖,博希多說了謊。
每天每天,博希多總保留一點材料,做出一小支心形棉花糖,就盼著能再次遇見他的
大男孩。
綠色,藍色,靛色,直到紫色愛心的這一天,終於再次遇見。
「我叫棄弦,放棄的棄。」
興許是吃了人家兩支棉花糖,企弦主動自我介紹。
「本來是企盼的企,現在決定改成放棄的棄。」
下意識主動收妥吃完的包裝袋,博希多納悶地問:「為什麼?」
企弦沉默了。
博希多見對方一臉鬱鬱寡歡,也不再追問,試探地悄悄坐到企弦身旁,靜靜等待。
企弦看了他一眼,眼神迷惘,接著低下頭,撥弄手中的吉他。
叮叮咚咚,如此寂寞。
「……因為我寫不出任何旋律,所以不要它了。」
博希多聽著,默默觀察企弦撫著吉他的模樣。
「那把吉他賣給我吧。」
企弦聞言動作一頓,抬起頭一臉震驚。
博希多一臉理所當然。「既然你放棄了,那把吉他賣給我也沒關係吧?」
話一說完,博希多伸手正要撫上吉他時,企弦下一秒便將吉他護在身後,瞪著博希多。
那樣警戒的眼神,像被侵襲食物的貓咪,彷彿隨時都可能攻擊揮爪。
博希多揚起眉,眼裡掠過一抹笑意。
「我想不是吧。」
企弦神情一怔。
「若你真的想放棄了,又為何會抱著吉他不放?」
企弦聞言一時無法回答,別過臉,神情狼狽,不由得抱緊手中的吉他,像是害怕重要
的寶物會被奪走一樣。
博希多瞧著,忍不住心裡溫柔疼惜的情感,看向企弦的眼神帶著包容與寵溺。
「慢慢來吧。」
博希多說道,回應他的,是企弦回首看他。
琥珀色的眼,抬首傾聽的模樣,讓博希多好想伸手碰碰他,又怕嚇著對方,硬是忍住
了。
輕咳一聲,隱忍撫摸的欲望,博希多整理好情緒,輕聲分享。
「做棉花糖是我的興趣,因此三年前我買下了棉花糖攤子,在不同轉角擺攤。」
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紹,博希多抹了抹鼻子,接著說道。
「雖然說棉花糖要做出有趣的造型才會有人買,但其實我最享受的,是看它凝聚成形
的過程……不論最後被做成什麼形狀,那一圈圈聚結的糖絲,讓我覺得什麼形狀都可以完
成,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博希多笑了笑,雙手憑空比劃出一個大圓形。
「但是有時候呢,糖絲都繞出一個比籃球還大的圓形了,我還是想不出該做什麼形狀
才好,雖然覺得可惜,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願意,還有好多次可以嘗試,直到做
出滿意的形狀為止……只要我一直喜歡做棉花糖。」
說到此,博希多目光看向企弦,揚起唇角。
「旋律也是吧?」
企弦聽著,目光深深看著博希多,一時沒回話。
「你喜歡音樂不是嗎?很喜歡對吧?喜歡到即使嘴上說了要放棄,卻牢牢護著吉他;
因為旋律滲進了心裡,早就成為你的一部分,根本無法切割。」
擁著熱愛事物卻感到心靈枯竭的當下,依舊執著地緊抓不放,正是因為仍存著渴望綻
放的企盼,如此眷戀地深深愛著,無法割捨啊。
那從沒移開的目光隱隱透著水亮,像是示弱了,但終舊靜默無語。
博希多瞧著,終於忍不住,伸手撫上企弦的頭輕撫鼓勵。
「那就不停地嘗試吧,我們一個音符、兩個音符慢慢來,一點一滴彈出你想要的旋律
,哪怕時間很久,或是只有一小段也沒關係,只要一直很喜歡,就會有好多段旋律,逐漸
串連成一首歌。」
想著想著,博希多笑瞇了眼。
「很讓人期待對吧?」
將引以為傲的棉花糖原理延申到企弦喜愛的音符上,博希多用「我們」兩個字代入,
想讓企弦明白每個人的靈感與巧思不會一直存在,會感到心靈乏味的也並非只有他一人,
但隨著時間過去,遇見未來後,心境總會改變。
會塑造出形狀好看的棉花糖,會成為旋律優美的一首歌。
──只要一直喜歡,一直喜歡。
企弦從頭到尾沒出聲,靜靜聽著博希多安慰,好一會兒後,視線緩緩移向自個兒頭頂
上的大手。
「啊。」博希多這才回過神,慌亂地移開手。「抱歉……」耳根又有了熟悉的熱度。
盯著博希多一臉忐忑,企弦手靠著吉他,別開臉,嘴角勾起淺淺笑弧。
「……怪人。」
又這麼說了一次,但表情不再迷惘,反而笑得有些釋懷。
像是達成了默契,雖然彼此沒約定好,但從那日開始,博希多總在賣完棉花糖後,帶
著心形棉花糖來到公園內,陪不停彈著吉他摸索音符的企弦待上那麼一陣子。
「又是心形的?」
「最近心形賣得好。」
「賣得好還有剩。」
「這可是最後一支。」
逐漸習慣了棉花糖餵食,企弦從博希多手裡接過小巧蓬軟的心形棉花糖時,眼裡洋溢
自己也沒察覺的喜悅,只一逕地不忘吐嘈。
而博希多總佯裝那不過是賣剩的棉花糖,暗地裡早在擺攤前便為企弦保留最美麗的顏
色,就是為了看見那抹讓人想疼惜撫摸的小閃亮眼神。
用棉花糖收買,換來坐在他身側傾聽,企弦垂眸專注的模樣,勾勒出旋律,也勾出了
博希多愛戀的情感。
他迷戀上了像貓一樣的企弦,有點傲,有點冷淡,但是又有好多好多不同的可愛。
微歪著頭感受旋律,小小皺眉的懊惱,思索時的放空呆萌,咬著筆桿的糾結神情,和
拼湊出曲調時的閃亮眼神。
──他想一直看著,想寵他,也想陪著他。
「啊,就是這一段,我好喜歡。」
一段輕快悠揚的旋律傳開,博希多聽著,笑彎了眼嘉許。
被稱讚了的企弦倏地看向博多希,有些受寵若驚。
博希多不由得一怔,楞楞瞧著那抹可愛的神情。
只見企弦別開臉,耳根紅著,似乎不習慣他人讚美,一時間彆扭著一張臉也不知如何
回應。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開心了,企弦白淨臉孔揚起淺淺的笑,堆起難得的小酒窩。
博希多痴痴凝望那抹小酒窩,看得都醉了,終於忍不住伸手撫上企弦的臉。
好喜歡那樣的笑,喜歡編織著音符的企弦。
企弦一頓,緩緩轉回頭看向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博希多。
「咦……」耳朵好熱,臉好燙,心吊得老高的,這種感覺企弦從來沒有過。
博希多這才回過神,察覺自己逾矩,趕緊收回手。
「我……」博希多見企弦似乎更不知所措的表情,像是被嚇到了,不免有些慚愧,連
忙站起身想逃離。「我……突然想到有點事,要先走了……」
話一說完,博希多轉身跑離公園,沒瞧見身後的企弦一臉落寞的表情。
一天兩天,好幾天過去了,博希多難以粉飾心裡對企弦的情感,又怕嚇著對方,足足
有一個禮拜沒踏進公園裡。
然而他仍是每日做著不同顏色的心形棉花糖,想著企弦手裡拿著棉花糖,唇角微翹的
可愛模樣。
有那麼一天,博希多帶著棉花糖,忍不住在公園外的一角偷偷望著裡頭的大男孩。
那獨自撫著吉他的側臉有些寂寥,讓博希多心裡輕輕揪起。
但企弦低著頭沒有多久,深吸口氣,抬起了頭,眼裡閃亮,彈奏出的吉他旋律在夜裡
輕悠飛揚,前奏正是博希多先前聽過的一小段。
博希多瞧著,凝視的眼神變得溫柔。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企弦有多熱愛音樂。
曾經空窗期,也想過放棄;咬著牙將音符一個個找了回來,重新塑造。
他心裡的大貓男孩,經過時間醞釀,不再沉浸在失落情緒裡;一再地撫弦嘗試,摸出
旋律後,過往的沉寂失落終將蛻變為創作的養份,釀進音符裡,成為一首首引人入勝的歌。
因為遇見未來後,心境總會改變。
──因為一直喜歡,一直喜歡。
企弦彈奏輕快的曲調,先是用鼻音哼著,末了開了口,跟著弦律輕輕唱。
「圍著你,繞圈圈,幸福結成七彩的圓,迫不及待一口吞下,融化在心田……」
聽到這時,博希多楞住了,感覺心裡開始鼓躁。
這該不會……
只見企弦投入其中,輕輕地又唱。
「你是棉花糖,又甜又綿;繞著你,轉圈圈,一起變成七彩的圓,一起軟綿ㄇ一ㄢ─
─咦?!」
企弦一轉頭便看見博希多跑到眼前,嚇了一大跳,呆楞看著對方紅透的臉。
「你……你都聽見了?」企弦問著,見博希多一臉害臊地點頭,不禁也跟著滿臉通紅
,憤憤地嚷:「居然偷聽……」
博希多才沒管這麼多,只想追問。
「你唱的是棉花糖嗎?」
企弦沒回答,瞪著博希多的眼裡帶著控訴,但紅透的臉頰削弱了些許憤怒氛圍,反倒
像是需要安撫順毛的家貓。
見他沒反駁,博希多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趕緊又厚臉皮地再追問。
「那是寫給我的歌嗎?」
被晾了一星期的企弦才不想回答,賭氣伸手搶過博希多手上的棉花糖,低頭專注地拆
著包裝袋,然而由耳朵蔓延到頸子的紅卻洩了底。
博希多瞧見了,情不自禁撫上企弦通紅的耳際,惹得他受驚嚇地抬頭瞪人。
這副瞪人的模樣只會讓博希多覺得可愛,他忍不住蹲下身子,湊近企弦的臉。
如此近的距離讓企弦直覺想躲,拿起棉花糖擋住自己的臉,神色慌亂。
博希多垂眸,張開嘴,一口一口吞食掉眼前的紅心棉花糖;直到最後一口時,博希多
就著棉花糖,向前貼上企弦的唇,甜甜吻上。
吃掉了甜甜的棉花糖,也吃掉企弦的唇。
舔著吮著,博希多將棉花糖吃得透徹,也吃著企弦像棉花糖一樣甜蜜的唇,舌尖試探
輕觸撩撥,成功誘哄了對方生澀回吻。
軟軟的、甜甜的,蓬鬆溫暖,色彩斑斕。
紅橙黃綠藍靛紫,心裡躍出了棉花糖一般的彩虹泡泡。
當世界變成了七彩,空氣彷彿也飄散出甜蜜的味道。
企弦這下真的被吻得軟綿綿,倚在博希多胸前,微喘著氣,紅透了臉。
博希多輕吻企弦額際,滿足低喃。
「我好喜歡你的歌,也好喜歡你。」
企弦聽了細聲輕哼,這才開口抱怨。
「明明躲了我一個禮拜……」
這抹怨懟聽來就像撒嬌似的,讓博希多忍不住笑。
「嗯,對不起。」
「才不輕易原諒你……」
博希多笑意更濃,又親了下企弦示好。
「嗯,那晚一點吧。」
我會一直等,等你氣消,等你原諒,也等你綻放。
就像遇見未來後,心境總會改變。
因為遇見了彼此。
──因為好喜歡,好喜歡你。
與企弦交往的日子裡,博希多成了喚出企弦靈感的藥引。
漸漸地,企弦創作的歌曲越來越多元,曲風也較之前大相逕庭,不再顯得空洞乏味,
而是變得甜蜜又多情。
而這又與他給人的冷漠淡定形象完全相反,因此便讓經紀公司相中,有了發片出道的
機會。
當下企弦免不了感到忐忑,但博希多則鼓勵他去多方嘗試,這世上會有很多人會喜歡
企弦的歌,那對創作者來說,是非常棒的回饋與肯定,而企弦當下需要的,便是建立這樣
的自信。
然而那時的博希多雖然嘴上這麼說,內心卻難掩不安。
他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企弦的才華,卻無法預料企弦成名後,是否會遺忘留在原地守
候的自己。
但這樣的憂慮很快便一掃而空。
企弦與經紀公司談出道的條件,頭一個居然是對外坦誠他有正在交往的另一半。
雖說死會的偶像出道人氣較難炒熱,但企弦打著所有的歌都是為了另一半而寫,這種
噱頭也不失為宣傳的另一種手法。
一來一往討論下來,兩造統一了對外的說法:另一半叫小多,只透露小名,其他年齡
、性別和職業都不會再多說。
企弦的歌只為一個人而寫,那人名叫小多。
如此專情的宣言,配上那張白淨好看的臉孔,搭配用酷酷表情唱著甜甜的首波主打「
棉花糖」,如此的反差萌,讓企弦很快受到矚目。
上了幾次專訪節目後,企弦那一提到小多就彆扭害躁的神情,和平時冷淡的表情大相
逕庭,更加吸引許多少女心噴發的年輕族群歌迷關注。
──他們叫他「傲貓王子」。
「噗。」
電視機前,博希多頭一回聽見戀人被歌迷取的封號,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
躺在他胸前的企弦紅了耳朵,滿臉害臊又炸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博希多眼裡帶著笑意,低頭親了下企弦額頭。
「笑她們有眼光。」
企弦抿抿嘴,心裡知道對方絕對不止這意思,有些賭氣地重重躺回博希多胸前。
「……哼。」
末了,這麼哼了一聲。
博希多覺得他的大貓王子這聲哼真是萌到滿格,讓他沒有少女心也愛意噴發,忍不住
收緊懷抱,低頭討了一個吻。
「不過最有眼光的還是我,是我先找到你的。」所以是他的。
「……臭美。」
企弦睨著博希多,淡淡說了這兩個字,臉微紅,下意識伸手捧住對方的臉,輕輕回吻。
博希多加深這個吻,將人放倒在沙發上,一手覆上企弦揪住自己衣角的手,牽進掌心。
這雙創造旋律的手,為他做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從沒對他說過「喜歡」,卻用行動一
次次證明。
他的戀人成了當今最紅的男歌手,過著名人的生活,每天忙到不可開交,接觸了形形
色色的人,卻從未迷失,心裡只承裝著旋律,和促成旋律的自己。
想著企弦忙了一圈後,卻總下意識搜尋自己身影的習慣,這些日子來從沒變過,讓博
希多明白,自己成了企弦心裡深植的音符,而自己待在他身側陪伴,早已成了一首歌。
博希多看著身下喘息低吟的戀人,那樣努力偽裝冷淡又撩撥的眼神,總帶著信任地盯
著你看。
──又有誰能抗拒這樣的大男孩。
俯身吻上那雙眼,博希多笑得像偷吃到魚的貓。
只是實際上品嘗的是心愛的貓,用了幾近疼愛的方法。
那一天,企弦的全省巡迴演唱進入最後一場,而這天恰巧是博希多的生日。
企弦最初聽到擬定的日期時,原想請主辦單位改期,但這天也是企弦出道滿三週年,
同樣是值得紀念的日子。
博希多倒是很大方,要企弦陪歌迷同樂,並不需要為了他而改期。
企弦聽了沒出聲,只是把自己關在小書房的時間變多了,巡迴演唱期間的零散時間,
即使回到了兩人居住的地方,博希多依舊很少能與他說上幾句話。
博希多心想企弦大概是在鬧脾氣,無奈地由著他。
──他是企弦的戀人,也是他的頭號歌迷。
歌迷們有多期待與企弦共度紀念日,博希多同樣感同身受。
等到巡迴演唱最後一場,企弦感受到歌迷們的付出,到時候一定可以理解的。
博希多這麼想著,心理仍悄悄地寂寞了。
然而巡迴演唱最終場,透過新聞媒體報導出來時,博希多看著企弦侃侃而談,談論自
己,也談論他們之間,心裡一陣激盪,當下感動地眼眶泛紅。
出道沒多久後,企弦便很少談到私事了,因為他的音樂已經成功擄獲歌迷,不再需要
名目炒新聞,歌迷們也都曉得,企弦是非常默默珍惜守護另一半的人。
然而在這一天,企弦主動開口,不是為了炒作,而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有多愛他的
小多。
博希多看著新聞畫面,泛紅的眼裡帶著寵溺。
想說又不敢說,想討又不敢要,這樣彆扭索討的企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用說,他全都可以給他,為他順毛,逗他笑,寵他愛他,都是他這個飼主兼
戀人的首要工作,博希多一向甘之如飴。
而他得到的回報,也往往比自己想的還要多。
溫柔地看著電視畫面裡,他的傲貓王子專注撫著弦,清唱寫給自己的一首新歌,博希
多這才明白,原來這段日子,企弦把自己關在小書房裡,就是為了寫首生日禮物給他。
『如果能一直擁抱』。
怎麼不能呢?
整理好情緒,博希多起身去煮宵夜,也打算泡杯熱可可,等待他愛家愛飼主的家貓回
來。
他要告訴他,愛抱多久都可以。
五年十年,一百年,一輩子。
只要愛著彼此,就能一直擁抱。
──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