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ABO]I never told you 微R18

作者: yh8616 (dochum)   2017-09-29 11:07:28
這個時機點發這篇好像會有點影射的嫌疑,
但其實我前幾天就寫好了,然後該發的還是要發(困擾)
10/04更
想了很久還是將之前刪除的一個片段丟上來了,
希望有助於角色情緒理解
#〈I could give you love〉相關
※歐美/ABO(AxB)/微R18
※Finn在正篇之後發生的故事
※和Emill的渣男日記沒什麼直接關聯性,不過閱讀過再看會較有感
※隱喻有點多,最下面會解釋
※關於ABO設定(跳過也不會影響閱讀)
(1)聞不到自身的氣味
(2)beta沒有氣味,也聞不見A/O的氣味,只能感受到A信息素的壓迫感
(3)相較於A喜歡征服,O傾向於被征服,beta對於征服別人或者被征服都不是這麼感興趣

things that happened after 〈I could give you love〉
Title from〈I never told you〉──Jeff Hendrick
Inspired by〈Two is better than one〉──Boys Like Girls

他在將衣物全數扔進洗衣機前,習慣性地伸出手在口袋裡打撈著,深怕遺漏任何一項雜物
──菸盒、打火機,或者藥片,他當然不會忘記過去整盒菸草在洗衣機裡迸裂開來的慘狀

接著他翻出一件牛仔褲,直直地瞅著它,彷彿它不是屬於這個時空的物件似地。
那只菸盒已經被偷走了。他想。然後嘆了一口氣。
Finn(芬)垂下眼,臉上看不出特別的情緒,只是將整籃衣物一股作氣倒下,任其七零八
落地紊亂交疊著,然後他又面不改色地加入洗衣精,砰地一聲闔上掀蓋,按下開關。
他回到起居室後又突然改變主意走進廚房,發現自己正因菸癮發作而有些煩躁,在原地站
了半晌後,還是決定吃過午餐再出去買菸。於是他拉開冰箱,接著卻發出一聲混雜著不耐
的嘆息──太天真了,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家裡有現成的食物?
他焦躁地搔搔後腦勺,再次回到起居室,從沙發上隨手抓了一件風衣和鑰匙準備出門,內
心卻突然非常想要一台微波爐,隨後才猛然驚覺自己已經淪落到跟Erice(艾里斯)相同
的地步。
 
 
步出超市後,他馬上就拆開菸盒包裝,在慕尼黑潮濕的初夏空氣中點了一只。
太陽好大。
他瞇著眼,用手稍微遮住日光,覺得有些暈眩,甚至差點把手機的靜音震動錯認成自身的
顫抖。低下頭,視覺暫留讓他什麼都看不清。
『嘿?你在哪?』
「超市。我要回家了。什麼事?」
『真無情,不過你還是要過來才行,你這個月還沒回診,』然後對方停頓了一下,『而且
我知道你今天沒排班,我剛剛打電話去問過了。』
「......可是我晚上要去帶Ann(安)。」
他聽見對方對著話筒長吁一口氣的聲音,『那你就現在過來啊。』
 
 
他坐上候診椅,無趣地掏出手機,點進長著一個小紅點的通話紀錄時,在最下排瞥見了艾
里斯的名字,旋即便想起了那通深夜撥來的求救電話,這才看見自己的手指真的開始顫抖
起來。他緊抿下唇,憋了一口氣,又輕觸旁邊的聯絡資訊圖像,毅然決然地刪除掉一個名
字,然後倒抽一口氣,舉起右手抹了抹眼睛。
他猛吸鼻腔的聲音被一陣換號鈴聲掩蓋過去,於是倉促地站了起來。
「能不能偷偷地給你的舊同事兼老友一點VIP待遇?我每次都要等好久,你知道掛號那邊
排隊的隊伍有多長嗎?」他收掉手機,坐上一只圓椅,嘴裡不這麼認真地抱怨著。
「不能,誰叫你不提前預約掛號。」Leon(里昂)沒好氣地說,「都看起來這麼糟了。」
然後轉過身去在鍵盤上敲打著。
「很糟嗎?我還以為狀態不錯。」他聳了聳肩。
「到底是什麼讓你產生這種錯覺?」里昂蹙起眉,「你嗑多了?」
「昨天在吧台還有女人遞號碼過來給我,」他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領,「我覺得應該看上
去還行吧?」
里昂翻了個白眼,「我看是不太行,跟你賭20歐,她肯定嗑多了。」
他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於是里昂又嘆了口氣,換上另一種例行公事的語氣,「體重?」
「174磅。」
「失眠?焦慮?失神?罪惡感?」
「不一定,一般而言兩到三天一次。」
「不要騙我。」
「好吧,我幾乎每天都不太能睡。」
「......自殺?」里昂帶著有些奇怪卻認真的神情從螢幕前抬頭望他。
他眨了眨眼睛,皮笑肉不笑,一臉楚楚可憐,「你知道我不會自殺的。」
「『不會』跟『不想』完全是兩回事。你如果行動了還能坐在這裡讓我問診嗎?我相信你
肯定知道許多有意思,而且保證成功的死法。」里昂幾乎是在瞪他了,「專業點,芬醫師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過那個念頭?」
他嘆了口氣,「這個月,一次。」
里昂沒有接話,只是將視線轉回螢幕前,「很好,可以的話,我還是建議你把那家酒吧收
掉,然後你可以走了。」
他打開診間的門離開之前里昂又出聲問他,「下週你要幹嘛?」
他回過頭望著那雙藍眼,「平日上班,週末依然是女兒的。」
「真充實,」里昂支起下巴,直直地看著他,竟讓他在瞬間錯覺看見了那片海,「VIP,
陪我吃個飯吧。」
他猛地回神,站在門邊思忖了一下,「週四晚上可以。」
「說好了。」里昂說,「地點再通知我,記得領藥,開車小心,週末愉快。」然後藍眼眨
了眨。
他關上門之前竟有些捨不得那片湛藍。
 
 
「嘿,」他蹲下去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那只朝他衝來的金髮女孩,「妳好嗎?」
女孩從他臂膀裡抬起頭,眨了眨那雙和他神似的琥珀眼睛,「爹地(Daddy)。」
他伸出手摸她的頭,才一週不見,怎麼覺得她又長高了?於是他嘴角忍不住牽起一個溫柔
的笑,「有沒有聽妳媽媽的話?」
她噘起粉色的唇瓣,「我很聽話,是媽媽太忙了。」
他安撫地說,把她一撮過長的瀏海往耳後繞,「告訴我,妳這週都做了什麼?」然後他站
起身,牽起她小巧柔軟的手掌。
「嘿嘿嘿、爹地你絕對想不到,我跟你說──」
於是他垂下眼,神情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起來。
 
 
讓安在床上睡下之後,他緩步走出寢室,輕輕地闔上門,回到起居室。
週五晚上的住宅區很安靜,年輕人不是在酒吧裡,就是成雙成對去約會了,老人家和小孩
則在用過餐後便早早睡去,此刻即使窗戶大開著也毫無動靜,什麼也聽不見。
什麼也沒有。
他換了一雙戶外拖鞋,帶上打火機,走到陽台上燃了一只菸。白煙蔓延開來時他瞇起眼,
恍若是被菸霧燻著了,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原來是在凝望著遠方的星星。
那光點確實很微弱,不知是從距離多少光年的遠方照射過來。他想像那天體在宇宙中用盡
全力地散發著光熱,殊不知花上幾近亙古的時間才傳遞至另一個遙遠行星時,卻已沒有任
何生物能感受到絲毫溫度,只是在視網膜上留下一個模糊的光點。
然後他便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夜裡逞強不穿外套果然是錯誤的選擇,終究他已經不
是年輕的小夥子,是即將奔四的中年人,確實是該認命了。他接著思考起明天要帶安去哪
裡,又該幾點叫她起床吃早餐──當然是出去吃。倏地間他又皺起眉,頭痛地想起自己從
早上就丟下去洗的衣服好像還沒曬。
果然是個不中用的中年大叔啊。他想。
 
 
「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喔。」他再次蹲下來,確認女孩穿上足夠的衣物不至於在夜裡著涼。
「知道了啦。」她也再次噘起嘴。
「聖誕節的時候一起回去看奶奶好嗎?」他說,「妳也很久沒看見弟弟了吧?」然後他發
現她竟看上去有些遲疑的樣子,又接著說,「怎麼了?妳不想念Daniel(丹尼爾)嗎?你
們可是整整半年都沒見面了喔。」
安垂著頭,小小聲地說,「我當然是很想他啦,可是、」
「嗯?」他輕輕地提高音調,試著誘導她開口。
「可是奶奶又不喜歡我......我怕她。」
啊。他心頭一揪。
「怎麼會呢?妳想太多了,她只是比較嚴肅而已。」他逼著自己扯開一個笑,「到時候我
們一起去挑她的聖誕禮物好嗎?」
「嗯。還有媽媽的!」她的小眼又亮了起來,看上去跟星星有幾分神似。
「好,一言為定喔。」他伸出小拇指,湊過去輕輕地勾起了她的。臉上很溫柔。
 
 
他正站起身準備按下車門鎖時,她又突兀地開口,「爹地會寂寞嗎?」
他的動作凝滯下來,帶著詫異的表情回過頭去望她,「怎麼這麼問?」
「因為安只有週末可以來陪爸爸啊,現在安要回去陪媽媽了,而丹尼爾有爺爺奶奶──那
爸爸呢?爸爸平常自己一個人不會寂寞嗎?」
他垂下肩,僵硬地眨眨眼,「怎麼會?我有妳們啊,妳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寶貝,就算不
在身邊,」接著他轉過頭去按下遙控器,聲音細碎得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也是我
的寶貝。」

「店長。」
他霎地停止手上的動作,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艾里斯正不可思議地叉著腰望著他,「怎麼
了?」
「你不能把果汁加進咖啡裡,」艾里斯認真地眨眨眼,「我認為那會毀了它們。」
「啊、」他慌忙地抬起手,結果太過慌張的動作反而讓大半瓶果汁直接濺上桌面。
「啊,好浪費──」艾里斯連忙拿著抹布去擦,一臉惋惜。
「抱歉抱歉,」他頹然地搔了搔頭,「我不是故意的。」
「店長還是去倉庫點貨吧,你今天已經毀掉三杯飲料了。」艾里斯說,一邊仔細地擦著桌
子凹陷的木紋。
「好,」他喪氣地脫下圍裙,「我很抱歉。」
艾里斯拎著抹布,淡淡地看著他,「最近走神走得這麼嚴重,沒事嗎?」
「還能有什麼事?沒睡好而已。」
「如果我猜錯了請責罵我,也可以對我生氣,」艾里斯還是沒移開目光,藍眼有些深邃,
「但店長你應該有在好好看醫生吧?」
他低下頭,無力地闔上眼,然後用無名指按壓著太陽穴,「你放心,我有。主治醫師還是
我以前的同事,你可以放心。」
「好的。」艾里斯說,然後走向洗手台把那條抹布擰乾。
快收店時候店裡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看著自己身後的艾里斯放下幾只馬克杯小跑步過去接
聽,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對方長大了的感慨,然後心裡又嘆息起為什麼自己最近的思考模式
會老化得這麼快。
他扯開一抹淡淡的笑,結束莫名的腦內小劇場,接著低下頭去清洗起盤子,卻被艾里斯高
亢的嗓音驚得又猛轉回首。
「是Lena(莉娜)小姐。」艾里斯蹙著眉將話筒朝他的方向遞來,又補充一句,「店長,
我去掃店門。」
「嗨?」他側著頭用脖子勉強夾住話筒,一邊用紙巾擦乾手,接著感受到肩胛一陣緊繃。
唉,希望別撐裂了,中年單身男人小小的願望。
『嘿,你的手機壞了嗎?』
他將紙巾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然後空出一隻手掏出胸口的手機滑過開鎖鍵,「抱歉,我
人在店裡,剛剛沒開鈴聲。」
他幾乎可以看見她挑眉不滿的模樣,『還沒找到新店員嗎?你終於準備把自己累死啦?』
於是他笑了出來,「妳好嗎?」
 
 
『所以你說,年底要帶安回奶奶家?』
「嗯,我認為她跟丹尼爾應該常見面,而不是各過各的,她們是姊弟,不是陌生人。」他
伸手解開兩顆襯衫鈕扣,對已經背上包包站在門口的艾里斯點頭示意,然後看著對方漾著
活潑的笑邊走出酒吧。
他聽見電話彼端莉娜深深地嘆息著,『是這樣的,我今天打電話是為了跟你說,我決定把
他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然後,你的薪水留多一點給自己吧,只要負責安的生活費就好了
。』
雖然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他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妳一個人可以嗎?要知道兩個小孩
同時鬧起來不是開玩笑的,而且錢的話、」他生硬地停頓了下來,想起來她不喜歡這個話
題。
莉娜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沒問題的,她現在跟我一起。』
他沒有立即回話,芬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正微仰著頭雙眼微瞇,但他又很快撤下這個表情,
「我──」
她旋即打斷他,『嘿,我們談過這件事了,沒有任何人有錯,好嗎?』
「......好。那我放心了,謝謝妳們,代我向她問好。」他偏了偏因為維持同一個姿勢過
久而痠痛的脖子,然後輕輕地斜靠上吧台,「可以的話,之後我能夠在週末的時候過去嗎
?」
『當然,然後我們會幫你跟你那即將失靈的可憐味覺獻上美味的午茶。』她說。他猜想她
正用著小指轉著電話線,過去她總是那麼做。
「感激不盡,說真的,我前幾天已經在考慮要去買一台微波爐放家裡了。」他苦笑著。
『噢,老天。』她誇張地嘆息。
他們暫時陷入無話可說的狀態,於是他瞥了一眼手錶,瞳孔正追逐著那分針自轉時,她的
聲音又恍若從宇宙之中悠緩地傳來,『嘿,那麼他後來如何了?』
他確定自己握著話筒的手顫了一下,然後僵硬地張開嘴,嘗試著發出某個音節卻窒礙難行
,他覺得自己失去了重力。
「我...不知道。」他垂下眼,空著的手握成了拳頭。
『你說謊,』她尖銳地說,『也許你沒有注意到,但你每次試著想掩飾什麼的時候都是這
個反應。』
他深呼吸,試著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有幾滴汗珠從黑髮之間滾落,「前幾個月,我見到
他了、」然後他絕望地抬起頭,失神的眼錯亂地聚焦在吧台邊的某張抽象畫,「他、說他
也許正在痊癒、」
芬突然張大了口,急促地喘著氣,然後手一鬆,那只話筒便無力地從近兩米的高空墜落,
狠狠地往地面砸去。他痛苦地蹲下身去,接著全身失控地劇烈顫抖起來,無力的手掌緊緊
地攥著胸口,另一隻手則勉強攫著吧台邊緣支撐起身體。朦朧之間他想去抓那只話筒,卻
只能模糊地聽見那幾個黑色的小孔之間斷續地傳來驚慌的聲音,似乎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芬,」他猛地回過神來,有些慌忙地按下通話結束鍵,然後轉首看著床上他那慵懶的戀
人,「你想吃什麼?」
金髮少年笑吟吟地裸著半身趴在枕頭上,長長的直髮垂在頸後散開,並從棉被裡頭露出兩
只纖細的手臂倚著前方的書本,看上去竟意外有些煽情。
「你餓了嗎?」他鎖好通往陽台的窗戶,在桌上放下手機,然後輕輕地往床邊走去。
「有一點。」尼恩說,接著眨了眨那雙藍眼,「不過我家裡沒有即食調理包。」
「我知道。」他笑了出來,沿著床邊坐下後,首先就夾走了對方手裡的書籍,然後瞥了一
眼書封,一臉不可置信,「羅蘭‧巴特?」
尼恩聳聳肩,坦蕩蕩地翻過身來看他,但身體還是沒有離開被褥,「無聊。打發時間。」
他伸出手揉上對方的頭,摩娑之間甚至錯覺起那輕盈的髮絲柔順得幾乎要從他指間滑開,
「去街上吃好嗎?」
「好。我知道你不想洗鍋子。」少年像一朵花似地綻起笑,於是他傾過身吻了上去。
他們步行到附近的咖啡廳用餐,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露天座位(陽光是多麼地珍貴),卻
在瀏覽菜單的時候遇上了一些麻煩──他不太餓,尼恩卻什麼都想吃一點,於是最後他只
點了一杯黑咖啡,準備跟尼恩共享一個套餐,並且拒絕了餐後甜點。等候的時間很無聊,
他不自覺地燃起香菸沉思起來,怔怔地望著眼前隨性地閱覽著手機新聞的少年,思緒已經
像紙飛機一樣乘著風飄到遠方去。
「嘿。」金髮少年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稍微大聲地喊他。
「呃、抱歉?」他再次回過神,視線重新座落在對方身上,尼恩已經開始切起香腸,他的
小盤子上也放著一球對方稍早遞過來的薯泥──餐點什麼時候來的?
尼恩直直地盯著他看,神情有些奇怪,看上去像是思忖了下才又低首繼續切割食物,「你
等一下就直接回家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忙嗎?」他問,然後執起刀叉接過對方遞來的肉跟菜葉。
少年垂著頭繼續著動作,沒有看他,「......你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吧?因為你不想和我分
手。如果跟我待在一起的話,肯定只會讓你感到難受而已不是嗎?」
他倏地瞪大了眼,握著餐具的雙手僵硬地停頓在空中,恍若是個失語症的患者無法言語。
秒針好像被調慢了,一秒就像一世紀那麼長,他看不見少年的表情,那讓他覺得不安,他
甚至想起稍早前差點從自己手中滑開的金髮。
「抱歉,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你在播放語音信箱的時候我不巧正走出浴室,因為聽見你
母親的哭聲,又聽見她說對你很抱歉──我想你的心情已經夠差了,當下就決定先不說。
」尼恩終於抬起頭來看他,那雙鑲在白皙臉龐上的漂亮藍眼並沒有任何情緒,他看見上頭
的淡色纖長睫毛不自然地晃動著,像一只掙扎的蝴蝶。
「那麼,今天她也哭了嗎?剛剛出門前你確實在陽台待了很久。」少年繼續說,但那言語
卻像是凝滯的血塊似的,無法順利地隨著空氣振動傳遞到他的鼓膜上,而聽起來有些模糊

然後他又看見尼恩遲疑地抿了抿下唇,偏窄的肩膀似乎有些僵硬,接著重重地放下了刀叉
,任堅硬的鐵器落在陶瓷盤上發出堅決清脆的撞擊聲,「嘿,這樣好了,就由我來提分手
吧。」
他知道自己蹙起了眉,並且開始生氣起來,他無法理解自己的戀人此刻正在說什麼,但對
方卻只是忽略他的意願自顧自地繼續接下去,「因為你工作太忙了,能分給我的時間根本
少得可憐,而我畢業之後也只會更忙而已,也許我們的班表會完全錯開、」他看著少年低
下頭,他又看不見他的表情了──他不喜歡這樣。
「Neo,不要說了,我不想要這樣。」他蹙起眉,慍怒地打斷了對方。
少年還是垂著首,白皙的手攥成拳頭,他看見他在顫抖,「你沒有選擇,這不是你的錯,
我真的沒辦法替你生孩子──而這顯然不符合你家人的期待。」
「尼恩,我不在乎。」他又說,並且把鐵製刀器猛力往桌上一砸,聽上去卻像一陣悶哼。
他是真的生氣了,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又過了很久少年才終於願意抬起頭,但臉上盡是讓他心疼的表情,「我們分手吧,是我不
要你的。」
「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麼?」他的音量終於大了起來,並且忍不住爆了粗口,於是稍微引來
了隔壁桌的側目,「到底為什麼我們要談這件事?我真的不懂。」
尼恩的雙唇顫抖著,他懷疑那粉紅色的唇瓣到底能不能盡到它們替主人發聲的責任,他現
在只想扳過對方的頭狠狠地吻上去,教訓少年方才的胡言亂語,「難道你不想在接生自己
的孩子時,衷心地替這個新生命感到開心嗎?」
他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喪氣地攤在僵硬的室外椅上,慣用手按上兩邊的太陽穴遮蓋住臉,
「Neo,我沒辦法想像我有孩子,我也不確定會不會因此而感到開心,現在最重要的是我
不想分手,」接著他才移開那只手望向他的湛藍,語氣有些絕望,「因為我愛你。」
金髮少年看上去快哭了,卻只是蹙著眉露出一副隱忍的樣子,「你當然會感到開心。也許
一開始會很難受,也許你會偶爾在深夜想起這段失敗的感情而蹙眉煩躁,但總有一天你會
放下這件事,然後你會重新愛上一個人......然後、你會──、」
尼恩終於說不下去,他用受傷的神情看著少年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哽咽的模樣,為什麼事情
會變成這樣?他們昨晚不是還深情地擁抱著嗎?早上他明明還對著他笑,他還坐在他身旁
撫摸著他的頭髮,他明明還吻了他。
為什麼?
他明明還愛他。
他知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很嘶啞,「你知道嗎?就算你這麼說,也不會改變我拋棄你的事
實。」他覺得自己的胃正在抽痛──還是心?他搞不清楚。此刻他真的有太多搞不清楚的
事情了,無法一一去細想。
尼恩很用力地抽了抽已經通紅的鼻子,眼裡都是明顯的水氣,「嘿,我知道你很溫柔,我
一直都最喜歡你的溫柔了,所以就這樣陪著我過完最後一天好不好?」少年看著他,一滴
淚水從頰邊滑過,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墜落在桌面暈成傷人的形狀,「求求你,一天就
好。我們明天再分手,好不好?」
Neo,這也不是你的錯。他很想這麼告訴他,卻遲遲語塞著無法開口,語言在他腦海裡徹
底死去,跟他一樣在海裡缺氧而窒息。最後他只能靜靜地站起身,走到對方身邊蹲下,然
後伸出手緊緊抱住那個在椅子上抽泣著的他的戀人。
 
 
他忘記他們是怎麼離開那家咖啡廳,甚至也不記得是怎麼走回家的,也許盤裡的食物根本
沒被動過,他們都被悲傷哽得難以下嚥,只有欲望吃下彼此。
尼恩一進門就像是進入發情期那樣激烈地吻著他,並勾著他的頸項讓他無法脫逃,最後趁
他情迷意亂之際將他推上床,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腹部上。
「Neo,我們談談,我們不需要分手,也沒有人可以逼我們這麼做。」他喘著粗氣說,臉
上布滿已經分不清是慍怒還是情慾所致的潮紅。
少年把自己的棉質T恤從頭上脫下,隨便地往後一甩,眼角還是紅的,「我知道是我自找
的,但這總好過哪天你母親直接敲我的家門,又或者直接打電話過來說要和我談談這件事
。我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難堪,我沒有立場。」
他攫住對方準備要伸向他腰間皮帶的手,「你當然有立場,你是我男朋友,沒有人可以不
問過你的意願就逼你做任何事。即使那是我母親,即使那讓我很為難,但我一直都在嘗試
著讓她改變想法。」
「可是芬,」尼恩平靜地望著他,「她沒有錯。」
他沒有接話,琥珀色的瞳眸裡閃著無法名狀的情緒,他看著少年垂在自己胸前的細碎長髮
,明明就近在咫尺,他卻覺得自己再也抓不住它們。
「這個事實讓我覺得好可怕──我沒有錯,你沒有錯,但是她也沒有錯,她只是做了一件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做的事,誰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親手抱抱自己的孫子?」接著尼恩低下
身湊近他的臉,像貓一般舔拭起他的唇,「但不論我們有多麼不可理喻,你也不可能真的
對我們生氣對吧?你愛我,你也愛著她,這就是你的溫柔。」然後他看著少年綻開一個難
看的笑,讓他很想閉上眼不去看,「吶,在你愛著的兩個人真正開始互相傷害之前,快點
阻止這一切吧。」
少年的眼裡交織著深情和受傷,那是讓他難以理解的東西。
「Neo,我們做愛吧。」又過了半晌之後他才說,然後鬆開了緊握著尼恩的手,任對方啜
泣著再度吻上自己。
他試著在不弄傷對方的前提下盡其可能地用力擁抱尼恩,並深深地挺入對方熾熱的體內。
尼恩哭得很慘,叫得也很厲害,腰隻不斷晃動著迎合自己,全身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一切都令他感到絕望。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阻止他。這麼想的同時,少年卻像是感受到他的遲疑似地吻上了他,然
後勾著他的臂膀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沒事的,芬。我們都會沒事的。」
怎麼可能會沒事?
他感受到一串滾燙的液體從自己眼角滑落,伴隨著黏膩的汗水一起墜落到床單上,然後便
看不見了。
「如果能再見的話,你會恨我吧?」他嘶啞地說,接著扳開對方的雙腿以更猛烈的力道進
入,然後注視著尼恩仰起頭發出一陣帶著哭腔的呻吟。
「嗚──、哈,沒錯、我...我會恨你、嗚、」少年全身沁著一層薄汗,淚水唾液和體液
流得亂七八糟,讓他看得又心疼又生氣,「我、我也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啊、」
他低首吻去他的淚水,深深地聞嗅著他的香氣,感覺到自己的陰莖頂到了甬道的深處──
雖然那還不是少年體內最脆弱最不經人事的部位,然後他發出了一陣恍若獸類悲鳴的低吼
,接著便失控地將自己全數釋放。
他知道自己不能擁有他。但是他還是想要保護他。
 
 
他被強烈的日光刺醒,於是輕輕地翻過了身,尚未完全清晰的視線瞥向少年背對著他的身
影,那頭金髮在光線底下顯得有些凌亂。他本來想湊過去輕聞對方頸間的香氣,卻像是突
然想起什麼似地僵硬地站起了身,然後拾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視線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
尼恩。
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他沒有睡著,他知道他還在輕輕顫抖,他知道他在哭。也許是一種
直覺,也許是對少年的執著,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他什麼都做不到。
到底誰是對的,誰才是錯的?他腦中閃過昨天少年跟母親哭泣的聲音,只覺得一片混亂,
思緒爛得像潭泥沼,然後他聽見自己低沉嘶啞仍飽含情慾的聲線在潮濕的室內空氣中擴散
開來。
Neo,我們分手吧。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接著他垂下眼,視線一片氤氳,完全無法確認對方是否有聽見自己的話語,然後才拿起桌
上的菸盒和打火機,輕輕地帶上了門。
然後他留下了他。
不,是拋下了他。
他用手掌掩著臉,肩膀微微顫動,挫敗地蹲在那扇這五年來他曾無數次進出過的木門前,
顧不得路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又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才平復。
里昂接到電話而匆忙地趕到酒吧時,芬正滿身冷汗且毫無形象地四肢攤平躺在店裡的地板
上,他面無表情,但看上去相當狼狽。
「媽的你到底在幹嘛?」他模糊的視線看見里昂著急又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來。
「換氣過度(HVS),沒事。」他抬起手,一把抹去妨礙著自己視覺的汗,「老天,她應
該沒有叫救護車吧?貴死了。」
里昂氣急敗壞地扶著額,「媽的、」然後才往前一傾,用一隻手支著膝蓋,慣用手則扯開
胸口的領帶,邊大口地喘著氣,像剛跑完百米競賽似地,才開口又是一陣語無倫次的粗話
,「你真他媽的——」
他無力地偏過頭去看著好友,用盡最大氣力扯出一個笑,「嘿,抱歉,但你不能在這裡發
作起來,我現在可沒力氣幫你急救,真的只能叫救護車了。」
氣喘吁吁說不出話的里昂對他比了一個中指。

「滾開。」里昂搶過他的車鑰匙,然後將他推開後直接跨上駕駛座。
「嘿、」他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半舉著雙手,看著對方逕自發動了引擎,「這是我的車
。」
「照顧不好自己的人就把女朋友交給我吧,」里昂搖下一半的車窗,從裡面探出頭來,然
後挑釁地挑了挑眉,「再不上車我就自己一個人跟她私奔了。」
他苦笑著往副駕駛座走,「老兄,算我求你,拜託對她溫柔點。」
在里昂刻意錯過某個岔路時,他轉過頭去看著對方的側臉,「你在幹嘛?你家在那邊。」
「加班,當然費用晚點會跟你報價,算鐘點的。」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然後,
再加上剛剛的計程車費。」
他若無其事地望著對方仍氣呼呼的側臉,「你明天沒班?」
「我說了我在加班了吧,誰管得著明天?」里昂盯著前方,煩躁地伸出手把擋住視線的金
髮往後撥,但接著他看見那幾根髮絲又頑皮地垂回額前。
這畫面讓他直覺地想起安的瀏海,於是感到好笑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碰觸那縷金
色,他輕輕撥開那柔順的髮梢,接著用食指纏繞一圈,往後勾上對方的耳朵固定好。
里昂猛地踩下煞車,接著他們就那樣霎地停在深夜慕尼黑的無人公路正中央,「你在幹嘛
?」
芬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才挑挑眉看著對方此刻捂著頰又毫無防備的表情。不管怎麼說,里
昂此時的反應都有點過度了,他想知道他激動的理由。
「先繼續開吧?」他提議,「危險。」
重新踩下油門後,他看著對方還有些倉促的樣子,「抱歉,你還好嗎?」
「跟你剛才的鬼樣子比起來是好多了。」里昂咬牙切齒地說。
看到對方似乎又變回那個自己平常熟悉的樣子,他放心地垂下肩膀,然後靠上了座椅的靠
背,全身放鬆下來,「讓你擔心了。」
里昂從後視鏡中瞪了他一眼,「你真感到抱歉的話,就該做些有實質意義的事情。」
「例如?」
然後他看見里昂用不輕的力道咬著下唇,「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接著攥緊在方向盤上
的雙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根本連試都沒試、」
然後里昂猛地扳過方向盤,急遽的轉向讓輪胎在公路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擦痕,然後車子
歪斜地就那樣停在路邊,後方這次傳來了一陣喇叭聲。但他此刻顧不上再次擔憂安全問題
,又或者心疼起自己的愛車——里昂正狠狠地瞋著他,那雙過去總是能讓他感到熟悉的藍
眼裡,正滿溢出陌生的情緒。
「這到底算什麼?自我懲罰的聖潔情操?還是你變得不幸就能讓他得到幸福?」里昂歇斯
底里地對著他低吼著,聲音很嘶啞。
他沒有立即接話,琥珀色的眼裡甚至沒有半點稱得上情緒的東西,直到里昂又掩起臉垂下
頭,他才想起很多年前也看過對方這種瀕臨崩潰的模樣,但卻想不起是為什麼了。
「你呢?又為什麼這麼在意?」他聽自己也正用陌生的嗓音冷冷地說,明明是自己的聲帶
所發出的,不知道為什麼卻聽上去非常遙遠,「我想知道原因。」
里昂的臉埋在手臂內,聲音悶悶的,「......你明明就知道的吧。混蛋。」
芬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搖下車窗,任稍嫌凜冽的夜風灌入,然後手往駕駛座伸去把引擎
關掉,有些疲憊地躺回椅子上,最後點了一根菸。
里昂還是沒有抬起頭,漂亮的金髮喪氣地垂在整張臉前面,讓他看不清表情,「你就不能
試試看嗎?」
他吁出一口菸,從車窗內向外望著星星,神情雲淡風輕地像是別人的事,「我曾經愛過他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我不想要用任何方式改變這段記憶,它該是痛苦的,我就會保
留著它痛苦的模樣,它若是窒息的,我也會垂死掙扎繼續活下去,它既讓我後悔莫及,也
讓我感到活著。」
他漾起笑,看著紅著眼睛抬首的里昂,「我很抱歉,我不是一個好病人,」然後伸出手再
次撥開那些散落在臉上的金髮,指尖輕輕擦過對方的淚水,「如果你不願意,回去以後我
會換一個主治醫師。」
里昂狼狽地抹了抹臉,刻意粗魯地推開他的手,「你剛剛說了那都是曾經對吧?」
芬看上去有些驚訝,然後輕輕地眨了幾下眼睛,「是的,現在除了虧欠外,我已經沒有任
何東西能給他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里昂慍怒地看著他,「我聽不懂你他媽在鬼打牆什麼邏輯,你真
的嗑多了吧?竟然自顧自地把過去的愛情講成人生大道理。」然後像是自願赴死的壯士似
的又嘆了一口氣,繼續怒吼著,「我跟你說,我才管不了這麼多,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
就要用我的方法治療你,我會讓你知道活在當下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然後里昂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朝著那沾染著煙草氣味而苦澀的乾燥唇瓣吻了上去。
想當然爾,他充滿了驚愕。
然後他閉上眼,感受著對方青澀卻略帶侵略性的親吻。靈活的舌尖細細地舔濕唇瓣,翹開
探入,接著不容許他抗拒地加深了這個吻。
里昂試探性地掃過他脆弱的口腔深處,他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每一吋細緻的舌苔跟柔軟的舔
拭,他深知對方是在找尋他的敏感點,卻不抗拒,只是順從地仰著頭任其肆虐。
見他始終仍無動於衷,里昂粗暴地捲起了他的舌頭重重的吸吮著,弄出一陣潮濕而曖昧的
水聲,在漸起的浪潮中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最後里昂出其不意地用舌尖輕輕地刮
過他的上顎,力道若有似無卻帶著挑逗,終於成功地引起他喉頭發出一陣低低的呻吟。
里昂鬆開了他,雙手輕輕地搭著他的肩,眼睛還有點紅紅的,唇邊掛著煽情的水漬。他注
視著那雙深情的藍眼睛,知道裡頭有著清澈而溫柔的水流,能夠沖刷掉那潮間帶紊亂不堪
的狼藉,能夠包容他淚水裡過多的鹽分,甚至,能夠把他帶到更湛藍寬闊的大海,讓他看
見在那片海上閃爍著的星。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讓自己的聲音從湍急的暗流裡被打撈上岸,聽起來相當嘶啞,「嘿,有
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吻技很糟?」然後他發現自己指間的菸已經燃到了盡頭,於是輕輕
地捻熄。
然後他不意外地看見里昂的臉霎地紅了起來。

@標題:I never told you...
芬:...我不想痊癒/里昂:...我愛你
@芬在人設上是屬於比較壓抑的類型,
所以我用了比較多的隱喻,篇幅也因此顯得較短。
@然後其實,芬其實已經不愛尼恩了。
其實並沒有很差勁,畢竟時間跟生活是會毀壞很多東西的。
@隱喻這邊會簡約說明,詳細的可能要請移步網誌版(我寫太長了QQ),裡面也會有一些角色
在正篇裡面的心態解說↓
http://yh8616.pixnet.net/blog/post/32072752
潮間帶→因為時間不斷推移而已經面目全非的情感
海洋→愛情
星星→尼恩雖然在人類有限的時間軸裡用盡全力地試圖對他傳達著光熱(愛),
他卻如地面上的生物般已經無法感受到任何溫度而無法回應。
不斷燃起,最後被抿熄的菸→表示芬願意放下這份懊悔了
(正篇裡面的最後尼恩則仔細地點起火,和艾米爾一起抽同一只菸,
象徵他會用過去跟愛芬一樣的心情去愛艾米爾)
海面上的星星→就算他之後投入另一段愛情,對尼恩的記憶還是會一直留在他心裡。
最後還是謝謝大家看到這邊~
番外應該明天會修改好丟上來!
10/1修了個文然後覺得略為不妥所以還是把部分說明拿掉了。謝謝。
作者: leeteukey (絨絨蔓)   2017-09-29 11:34:00
頭推Q_Q講解好詳細,等等要全部要重看一次!!!QQ
作者: roundstone (秋天)   2017-09-29 21:07:00
太多隱喻了!決定完結後再全部重看一遍!
作者: phaiphai (詩耀粉? 藥粉? Orz)   2017-09-29 23:05:00
嗯,芬大大還是學著活在當下吧!里昂感覺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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