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忘記寫前導
1.這篇是延續至深背叛用秦之後的新故事
2.章節改了好幾次還是決定第二部重新計數
3.新故事仍是霸道總裁系列
4.不過別名大概改成《霸道總裁不看我》、《求總裁垂憐》等等……
5.主人翁可能會有各種欠揍,請忍耐一會等肉文
蠟燭點頭說:「尼克和青鬼幫聯盟的條件之一就是活捉何用秦,不久將在佛羅倫斯舉
辦一場品酒會,其實是獵賞的賞主就職禮,何用秦一定會出席,我來就是為了那天。你懂
獵賞嗎?」
「嗯,略懂。」畢竟自己也曾被掛在上頭,在地下碉堡也聽洛根說過,現在洪則放更
是因為獵賞嗜殺成性,達尼洛跟大伙插科打諢也會講一點地下世界的歷史。
獵賞的歷史要從鼎鼎有名訓練童兵的「幼兒園」說起。
聽過桑特.勞埃德這個名字的人都知道他是極其古怪的英國人,流有貴族的血,不過
養尊處優生活,卻熱愛生死哲學,尤其喜愛瀕死瞬間,狂熱到突發奇想培育一群刀槍不入
的殺手,滿足他的視覺需求,他收養數位學齡前的孤兒,常給予慘絕人寰的暴力影片,干
擾大腦情感區的發育,剝奪同情的能力,逐步訓練軍用格鬥、遠距離狙擊,計劃性的培養
作為殺手,如今這些童兵滿十五歲成為技術高超的殺人集團。
但是桑特.勞埃德不滿足,有了獵人,也要有源源不絕的獵物,獵賞因此在暗網設立
網站與世界各地的豺狼虎豹連線,開啟腥風血雨的歷史。
葉至深從達尼洛口中得知這段,才解開洛根對於獵賞與獵物游刃有餘的態度,洛根跟
著何用秦加入羅薩家族之前,從小為桑特.勞埃德和其設立的獵賞殺害不少人。
獵賞是很方便的平台,成立不過幾年便成為世界最大的地下通緝網,背後以桑特.勞
埃德為首,另選兩名賞主,台上維持秩序、排解糾紛,私下賺錢。
刊登獵物需先付清賞金,這筆賞金包含百分之三十五的刊登費,刊登後允許其他仇人
加注,加注的百分之三十也會成為刊登費,賞金越高,獵物名次也越高,一旦刊登等同於
雇請「幼兒園」,確認獵物死亡,扣除刊登費的賞金給殺手,其餘落入三名賞主的深口袋
裡。
原本規則是這樣,隨著獵物數越來越多,幼兒園漸漸只挑前二十下手,二十後交給其
餘同業,五十後則給洪則放這種殺人當遊戲的小角色。
這之中也衍生許多搶獵物的插曲,不過不影響潛規則運作。
這一年,何用秦稱霸獵賞之首,至今毫髮無傷,葉至深猜想,除了有出身幼兒園的洛
根的庇護,其中一定還有勾結,相比輕易死去的同伴,狼心狗肺的人除非被雷劈,不然無
人能動得了他。
蠟燭道:「桑特.勞埃德之外,第二位賞主是俄國人,第三位是在美國的義籍黑手黨
員,上個月入獄,就職禮就是要頂替這缺。」
「何用秦現在是獵賞第一名,出現在賞主就職禮不就全場湧上去抓他,他怎可能笨成
這樣。」葉至深說道。
何用秦縝密又無法突破的心思他是最了解的,這點事他怎會沒想到。
蠟燭露出得意之色:「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替補賞主之位的人正是獵賞第一名的何用
秦。」
何用秦當賞主!
這人到底有幾窟!
葉至深驚呼:「為什麼是他?他是個被家族通緝的罪犯啊!」
「江湖上人與人都有牽連,搞不好哪天變成你當賞主也說不定。阿斯卡利的家族文化
衰敗,盡力賺錢上繳還可以,但為了尼克捉人或殺人他們做不來,所以才需要我們存在,
就職禮上要捉到他。」蠟燭信誓旦旦的說。
談話過後葉至深更加不安,經驗告訴他,事情不可能如此順利進行,不談何用秦擁有
的火力與毒藥武器,他身旁的兩個護衛就極難突破,活捉他一直都是天方夜譚,要不也不
會這一年完全沒成果。
蠟燭對他的任務堅定不移,洪則放卻有異議,執意改葉至深出席。
蠟燭在公寓裡不滿道:「這支小隊就十五個人,不是人力配置充沛的軍隊,每人都該
發揮所才,姜老大讓洪哥負責布局,我則來指揮大伙,這件事我勢在必行。」
「怎麼,你比一個前前後後跟在何用秦身邊一年的人還清楚他的弱點是嗎?」洪則放
也不悅。
「我雖不知道他的弱點,但是我知道如何快速的手到擒來。」
面對蠟燭認真的眼神,洪則放反倒大笑:「可是我比較喜歡看昔日同伴互相殘殺的戲
碼,哈哈哈哈,蠟燭,義父派你來不只是做這件事,我說讓葉至深去,就他去。」
這下蠟燭也無話可說,葉至深本就有預感跟何用秦相關的事多少會落到他頭上。
這場實為賞主就職禮的品酒會辦在佛羅倫斯的地下酒窖,晚上八點達尼洛帶領他從卡
塔尼亞出發,到達義大利本島的佛羅倫斯有一段海線,達尼洛買了一坐位一床位,葉至深
拿走坐票,表示自己沒睡意到甲板上吹風。
一年了,每當以為可以遠離他的時候,不知不覺又拉近了距離、勾起必須塵封卻遺忘
不了的回憶,何用秦好像是種毒害,不受控的感覺重新流回血液,反反覆覆的發作與痛苦
,而他即將要面對他了,睽違一年他會是什麼模樣?身旁會有怎麼樣的男人或女人?
遠遠可見黑夜中隔著地中海的義大利本島,葉至深就面對那塊彷彿足尖的陸地,直到
黎明。
佛羅倫斯這座大城市跟西西里的卡塔尼亞有不同風情與氣質,多了點古典和女性的柔
美,昨夜下過雨,空氣揮發清新安祥的氣息,但葉至深不喜歡走在義大利街上,唯一的東
方臉孔會讓他在高雅的城市格格不入。
「品酒會都是西方人,何用秦看到我就會知道我們的意圖,如果只有你,他還會放下
一點戒心。」葉至深跟著彎進街道,越來越接近他們的目的地,逃避的心情也越加滋長。
「酒商作為主辦單位,邀請各家族代表來品酒賺錢,我代表阿斯卡利,你代表青鬼幫
,我們是聯合組織,結伴參加很合理。」達尼洛隨即又說:「如果你們的關係確定是敵人
那就是敵人,不用在乎以前的情誼,想太多很累啊。」
葉至深若有所思,達尼洛拍他的肩說:「我懂,不管這人以前如何對待自己,要對以
往的同伴下手真的需要決心。等下要做的事也不會取他性命,只要劃一刀讓藥劑進入,尼
克只是想跟他交流,不會殺死他。」
達尼洛是個好人,收拾不少洪則放丟下的爛攤子,對待青鬼幫也如同自己的家族成員
,該嚴厲也會認真起來,但平時還是放任居多,洪則放就是一個被寵壞的例子。
進入酒商公司一樓入口,走下螺旋石階,他歎口氣,雖說因為洪則放的蛇蠍心腸他才
會在這,但若是他逃跑,傷害體貼的達尼洛就是他的問題。
地下酒窖和地上有溫差,即使黃暈燈光打下,仍覺得有一陣涼意,偌大的大理石空間
約可容納五十至六十人,此刻已有幾十位紳士女士談笑自如,葉至深覺得不自在,卻又無
處可躲,刻意走在達尼洛身後充當他的影子。
長桌鋪蓋月光白的桌巾,擺置各種高矮胖瘦的水晶酒杯,達尼洛選一個位置,拿酒杯
給葉至深,虎視眈眈的盯著另外三張圓桌上琳瑯滿目的酒瓶說:「正好可以品嘗美酒,當
成工資不過分吧?」
他不喜酒精入喉嚨的辛辣,在浪天會跟蠟燭打滾時就不愛喝酒,僅在必要時刻淺嚐而
止。
「嗯。」葉至深心不在焉,左顧右盼看大人物登場了沒。
入場人數增多,到了預定時間燈光緩緩轉暗,兩位西裝筆挺、留落腮鬍的男人昂聲講
幾段話,接著響起如雷鼓掌。
葉至深湊到達尼洛旁邊問:「在說什麼?」
「這場品酒會是酒商跟桑特.勞埃德合作,他即將出場。」達尼洛小聲說。
忽然,全場掌聲雷動,彷彿空氣沸騰起來,一抹全白身影優雅的走進會場,那人一襲
白西裝,頭戴裝飾白色羽毛的雪白寬檐帽,帽檐下傾瀉白金的髮絲,肌膚也白得如雪如玉
,深紅色的瞳孔像是兩顆鑲在皓雪凝脂面孔的血珀珠。除了瞳孔,他是沒有顏色的男人。
Fata.
心裡湧出以前何用秦常用來形容他的詞彙。
精靈還不夠描述桑特.勞埃德接近神仙使人屏氣凝神的美。
「達尼洛,他是人嗎……」葉至深看傻了眼,沒見過這麼不像人類的人。
達尼洛失笑:「桑特.勞埃德患有第一型白化症,不能曬到陽光,只在夜晚行動,人
稱『月光之子』,這個時間能見到本人真是稀奇。」
他原本就猜何用秦能擁有幼兒園的洛根、當上賞主應是跟桑特.勞埃德有私交。
看這副仙姿玉色更確定何用秦這好色之徒一定跟他關係匪淺。
「問個問題,何用秦成為賞主能取消自己的懸賞?」葉至深轉身見兩位落腮鬍男繼續
講他聽不懂的語言。
「賞主不干涉懸賞,要從獵賞除名只有兩個方法,死亡或刊登者取消,何用秦可以等
瓦倫特.羅薩自行取消。」全場又響起掌聲,達尼洛跟著鼓掌小聲道:「下一個是何用秦
,來啦。」
葉至深開始發汗,微微攥緊拳頭,目光盯緊入場的地方,心跳隨著皮鞋與地板敲擊的
聲響逐步加速。
這一年他揣摩過兩人重逢的場面,何用秦在他面前一直都毫無顧忌的嶄露情緒,失望
、悲傷、憤怒……
他害怕何用秦眼裡的情緒,即使叛逃的原因合情合理,還是害怕。他不夠勇敢,面對
質問的眼神,再合理的理由都會瓦解。
葉至深闔眼,聆聽掌聲昇華到最熱烈的時刻,腳步逼近的跫音。
張眼,那人已離自身不遠處。
何用秦神采飛揚,琥珀色瞳孔熠熠生輝,他知道那雙眼睛的神秘,可以如同酒精讓精
神微醺,也可以如同毒藥震懾人心,如今他依舊用這雙眼睛散發從容不迫的威風。一名金
髮身材曼妙的女人挽著他,兩人雙雙出場,康納在身後護衛,一對佳人進場的畫面有些像
在走紅毯。
何用秦與桑特.勞埃德並列,雖然葉至深聽不懂義語,但知道兩位落腮鬍男話題圍繞
著他們,何用秦氣定神閒的環視,幾度快對上目光。
他有見到自己嗎?
金髮美女也致詞,看樣子是酒商關係人物,說完話站回何用秦身邊,幾乎緊貼他。
離開是對的,何用秦不缺女人,床伴呼之即來,如果他現在還是床伴的角色,還得擔
憂被丟棄之後的生命危險,一直以來他們的情感基礎如同搖搖欲墜的沙堡。
他們總是無法互相信任,互相坦然。
難道那個女人做到了?
還是她不在乎談一段被蒙蔽的感情?
「那位美女是酒商經理的女兒,女人就是這樣,喜歡有身份的人,一旦沒身分就不會
往他身上貼,難怪有句話說:女人善變就像風中的羽毛!」達尼洛忿忿不平看葉至深說:
「你臉色怎這麼差?覺得噁心啊?我也覺得噁心!」
落腮鬍男也是講師,開始介紹葡萄酒,來賓圍圓桌倒酒,葉至深倒滿一杯,整杯入腹
,再倒第二杯,失心瘋的非要把自己灌醉。
達尼洛目瞪口呆,趕緊阻止他的手:「我說過品酒會忌諱灌酒,很失禮!真的非常失
禮!」
葉至深逐漸頭暈,脹紅著臉說:「放手,不要管我。」手一扯,酒溢上襯衫,水晶杯
摔得四分五裂,焦點忽然聚集在他身上。
另位落腮鬍男趕過來說話,達尼洛臉色鐵青抑著聲音道:「他們會帶你去裡面換襯衫
,你自己去,我還有事要做,不奉陪了。」
金髮美女往何用秦的視線方向看去,溫柔地問道:「發生什麼了?」
何用秦回神,笑道:「沒事,只是有個愚蠢的華人砸了杯子。」
世界天旋地轉,葉至深走不好,落腮鬍男扶他上樓到休息室,他解放全身力量攤在沙
發,過不久落腮鬍男進來放了東西,他其實看不見,是聞到熟悉的氣味。
薄荷摻著雨水的清香,接著應是肌膚相親的溫度……
睜眼只是一件白襯衫。
薄荷讓他醒腦不少,換上新襯衫,被精油香氣包圍,彷彿那人還在,他難受得捏皺衣
領。
忽然,電話響了,他遲疑一下接起。
「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看到我旁邊站了一個女人嗎?」何用秦的聲線透過電話更覺
得冰冷。
原來在會場他有看到自己,葉至深無名火冒起:「關你甚麼事?」
「在意嗎?」
「別說了。」
「你不能喝太多酒,酒也是興奮劑的一種。」
「我說,別說了。」
沉默一會兒,電話那頭淡淡地說:「襯衫是我的。」
「我知道。」語畢葉至深才驚覺說錯話。
「你知道?」
握話筒的手不自覺箍緊,昏昏沉沉中彷彿看到深山中的長亭莊園,妮娜露出的笑靨比
耳畔的鮮花更加燦爛,他和何用秦坐在戶外庭園用餐,看不順眼卻總是準時出現在他眼前
,.指責他準備的食物又辣又不合胃口,討厭他、不信任他卻在丹尼爾的提醒下選擇相信
他。
「因為有你的味道……」腦袋很沉是因為他不願醒來,不能再說,要失控了,他放下
話筒。
冷靜過後,他回到品酒會,現場像炸鍋螞蟻東奔西跑,鬧成一團,他在人群中看見斑
斑血跡。
達尼洛很快注意到他,拉他到後面,塞入一把匕首:「有人要刺殺何用秦,卻刺傷金
髮美女,犯人剛被制伏,現在是大好機會,這把匕首抹了尼克調製的毒液,只要傷口感染
便會全身無力。」
葉至深將匕首藏進袖子,往人群靠攏,來賓讓出一條通道,何用秦行色匆匆橫抱女伴
越過。
在近於出口的地方,他預期兩人視線相交就出手行刺。
何用秦逐漸接近,就快對視了,他將全盤接受琥珀色眼眸的任何情緒。
站出來正對何用秦,讓匕首滑落到手心。
三……
二……
一……
不太對勁。
琥珀眼眸裡沒有他,何用秦逕自從他身旁跑過,就像他不在那裡,彷彿是一團不須在
意的空氣。
他愣住了,這感覺太奇妙,身體很空,輕飄飄的,半晌才轉身直盯逐漸消失的背影。
康納發出鄙夷的聲音擦撞他肩膀,他被撞離出口仍失魂的杵著。
達尼洛氣得衝過來:「你為什麼不動手!」
他還望著石階,彷彿他才是被毒液感染的人,伸出雙手,喃喃細語:「好奇妙……第
一次被他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