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銀魂衍生│銀時╳高杉
‧攘夷時代背景
【楔子】
鮮血混合著汗水,沿著眉骨滴落。
噗通、噗通、噗通──
他可以很清楚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劍戟碰撞之聲與哀嚎融為一體,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只有震耳欲聾的寂寞,譜成一
曲變了調的宮商角徵羽。
──攘夷戰爭。
那是殺戮與殘酷的代稱,也是血肉與腐屍的別名,源源不絕的天人自天而降,乘著
戰艦造訪武士之國,瘡痍滿目的大地遍佈異鄉人的足跡,將軍的城郭蕩為焦土,塌了半
牆的房舍可憐兮兮地在落日下哭泣,他偶然抬頭,只瞥見蔚藍的天空,一夕間被血色染
暈。
噗通、噗通、噗通──
於是他腰懸利刃,從血池中爬起,化作一具披著人皮的髑髏。
每一次手起刀落,黏膩的觸感爬滿五指,怎麼洗也洗不去的違和感日漸擴散,令他
覺得無比噁心。他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睥睨著腳邊的頭顱,還是頭顱對著自己冷笑?
終於,他也從狩獵者變成被狩獵者,從殺戮者變成被殺戮者。
血染征袍之初,他早已料到今日,天底下又有哪一個劊子手,在殺了這麼多人之後
,可以平安無事終老?馬革裹屍本是武士在沙場上最光榮的歸宿。
他半跪在地,額上的傷口不斷冒出鮮血,遮蔽了視線,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沒有半
分涼意,他們都被關在一個名為戰場的盒子裡,密不透氣,悶得快要窒息。
旗幟飄揚、神鴉鼓譟,今日的戰場格外莊嚴肅穆。
不斷有人向他衝來,他憑著本能一一斬殺,直到再也揚不起手。
嘔血的乾嗓,千鈞重的眼皮,再也舉不起的手臂。或許就這樣沉沉睡去,才是最好
的結局?
不知道為什麼,有個令人煩躁的身影不請自來,霸佔了所有思緒。
原來在臨死前,自己最想見到的、竟是那張招人厭惡的嘴臉?真可笑。
「喂喂喂!現在就去想三途川,不嫌太早嗎?」
──這張臉也靠得太近了。
「高杉,你給我張開眼睛啊。」
──連聲音都那麼真實,古人說迴光返照,果然不是虛言。
「死矮子,別總是給人添麻煩,你要是死在這裡,我會很困擾的。」
──吵死了,給我閉嘴!
忍不住皺眉,彼岸花已握在手裡,奈何橋也過了一半,是哪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硬
生生把他從極樂世界拽回來,又扔到這令人生厭的凡間?
勉強張開一隻眼睛,不留情的刀劍馬上就招呼過來。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刀已出鞘,幾乎是本能反應,不偏不已地刺中來人的心臟──
那是一個瞄準銀時背後、準備下殺手的天人。
只差一秒就要被長劍穿胸的人,沒有半分緊張感,仍是那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懶散
,抱怨道:「嘖嘖,既然醒了就打聲招呼,真不讓人省心。」
「白癡,誰讓你戰場上背對敵人。」
「我的背面不是有你看著?」
「……哼。」
既然已經醒了,高杉便打起精神,和銀時背貼著背,全神貫注看著前方。危機還未
解決,無數的天人仍將他們團團圍住,稍有不慎,便會首身分離。
「你好歹也看在我來救人的份上,說幾句感謝的話。」銀時仍是一貫蠻不在乎的語
氣,指著自己左肩,一把斷刀插在上面,染紅了一大片衣袖。
高杉一愣,以銀時的身手,怎麼可能被傷成這樣?
「嘿嘿,剛剛有人朝你腦袋劈下去,我沒想太多就撲上去……」
「白癡。」
「你說什麼!」
「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傻子啊……」
「怎麼,心疼了?」
「……」
「不說就當你默認啦。」
「……」
「既然心疼,回去給我三百塊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不久之後,「鬼兵隊總督」與「白夜叉」的大名,傳遍了整個地球,成為攘夷志士
心中遙不可及的神話。
※ ※ ※
「銀時,我只能拜託不成器的你了。」
「高杉,那我也拜託同樣不成器的你,別死了。」
他們此生都不曾忘記,那一天,他們背靠著背,把弱點交給彼此,全心信賴著對方
,從來只會吵架鬥嘴的總督與白夜叉,從沒有一刻靠得那麼近。
「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高杉晉助的人是我,我們背負著同樣的過去,有著同樣深
惡痛絕的東西……無論保護他或是殺死他,都只能由我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老死不相往來,連對方的名字都不再呼喚?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漸行漸遠,將對方恨入骨髓,非要殺之而後快?
已經不記得原因,往日的恩義都被仇恨覆蓋,每次匆匆一瞥,不再互損抬槓,取而
代之的是刀劍相向,招招都是削骨見血的傷。
「銀時,你怎麼可以在沒有他的世界裡,活得那麼理所當然?我們要保護的東西,
早就已經不在了啊……」
或許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年輕,都還沒被現實的無奈擊倒,毫不在乎地將自己暴露在
危險之中,認為只要憑藉手中的刀,就可以斬斷荊棘,走出一片康莊大道。
又或許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天真,認為只要用盡全力拼鬥,就可以救出老師,奪回那
個專屬於他們的太陽,在他身邊繼續做個吵吵鬧鬧的壞小子。
「銀時,如果我憎恨的對象只有幕府,那該有多好……」
如果那時候他們可以再敏銳一點、再仔細一點、再多留意一點,或許就能有個不一
樣的結局;然而阪田銀時終究是阪田銀時,高杉晉助也只能是高杉晉助,億載千年之後
,他們還是會走向今日的必然。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他們都是瀟灑的人,誰也不曾輕言後悔,但是在無數不悔的悔恨裡,他們又都不約
而同地嗟嘆,人生若只如初見。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變與不變之間,究竟是負了誰?
每一個午夜夢迴,只有那聲淡得聽不見嘆息,迴盪在寂寞的空庭中。
句句聲聲,都是故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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