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預警!請小心服用!
要是很害怕看到主要角色疼痛,請斟酌再讀
Chris Hemsworth從沒這麼希望Tom Hiddleston不要騎在他身上。
他的意思是,在被一個神撞倒在地,並且被帶著做高速空間旅行(簡稱綁架)以前,他當然
很喜歡Tom騎在他身上。但是現在坐在他胯部上的人不是他儒雅美好的英國演員,是掐著他
脖子、橫眉豎目、無比兇殘的惡作劇之神Loki。
Loki的身體質量不知道是地球人的幾倍,他的體重遠遠超過Tom,這讓如此令人血脈賁張的
姿勢完全沒有了浪漫元素,Chris只覺得自己的髖骨快粉碎性骨折,他痛得懷疑自己能把牙
齒給咬碎。在空間移動時,Loki低頭伏在他的身上,周遭不停閃過無以名狀的物體,彷彿
一個快速旋轉的宇宙。雖然過程很快,也許只有兩三秒的時間,但卻讓Chris覺得有幾萬年
那麼長,他既暈眩想吐又疼痛,最後、終於──謝天謝地──高速旋轉的四周穩定下來,
Chris感覺到背後是一張柔軟的床舖,他們靜止在一個安靜的空間裡。
Loki從他的胸前抬起頭,看見他齜牙咧嘴的表情,居然還笑了。他先是將Chris的雙手往上
一提,在他的雙腕處無端端變出一組金屬枷鎖,把Chris銬在床頭。然後Loki從容地長腿一
跨,終於從Chris身上下去,澳洲演員才得以喘口氣,打量一下Loki帶他來的地方。一看之
下卻愣住了。
「呃,」Chris小心翼翼地說,「這是我的──飯店房間嗎?」
「你以為我還能有什麼地方去?」Loki說。
Chris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扯開喉嚨大叫,他喊著Tom,喊了幾個劇組人員的名字,既然
他在飯店房間裡,即使演員們可能都還在一團亂的首映會,這棟被Marvel包下的飯店也該
有些保鑣留守。
但是他大吼大叫一陣後,飯店裡靜悄悄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觀始作俑者,Loki像在自己
家一樣,悠哉地走到電視旁的一個圓形玻璃桌邊,拿起放在其上的玻璃杯,替自己倒了杯
水,動作像個貴族般優雅而冷漠。Loki坐在圓桌旁的高腳椅上,好整以暇地看Chris又喊又
扭、滿頭大汗,彷彿他並沒有才剛把一個首映會搞得烏煙瘴氣,也沒有綁架一個知名演員
。
這個情形讓Chris覺得自己顯得特別愚蠢,稍微冷靜下來的大腦也想通了一點──Loki是個
法師,而且是相當厲害的那種,他當然能弄些魔法屏障什麼的,不讓任何人──尤其是他
的哥哥和Dr. Strange──知道自己在哪裡。
「累了?」Loki見他不再呼救,於是嘲諷地問。
Chris只用了非常短暫的時間思考,然後便扭頭看向Loki。
「你究竟想要什麼?」他說,「殺了我和Tom,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出乎意料的,Loki瘋狂地大笑了起來,他笑得那麼跋扈,整座建築幾乎都要跟著搖晃起來
。Chris瞪著他,眼見邪神甚至愉快到十分戲劇化地將手裡的杯子用力扔在地上,雖然飯店
的地板上有鋪地毯,但被一個神施加過力量的玻璃杯還是悲慘得摔個粉碎。
「殺了你們?噢不不。那多可惜。」Loki說,他將散落在額前的髮絲耙回腦後,又恢復成
那個虛假優雅的邪神。「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很想殺掉Tom,但是見到他以後我有了新的
想法,至於你嘛──」
Loki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Chris,他一臉算計地瞇起那雙瑩瑩綠
眼。
「你長得跟哥哥完全一樣,我想,你可以有些額外的用處。」
Chris打了個冷顫。
「別讓我當你的性奴,其他都可以商量。」
Chris運用起自己在飾演Thor時,常常使用的──愚蠢,但能提高好感度的──燦爛笑容,
本想試著用幽默化解尷尬,誰知道Loki居然歪起頭,似乎非常認真地在思考這個提議,嚇
得Chris連忙又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我是說──我可以陪你談談心什麼的,是
的,談心!大家最喜歡找我談心了。」
他奮力點頭,增加自己說話的可信度。Loki冷冷地看著他,忽然朝他伸出手,五指張開,
蒼白的手掌停在Chris胸前十公分處,Chris身上那套精心打扮參加首映會的西裝就不翼而
飛。
他差點像個小女孩般尖叫,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Loki的綠眼珠轉來轉去,打量他的
身體,Chris的冷汗簡直要浸透床單了,Loki該不會把他的話當真?現在要「驗貨」?光是
剛剛Loki坐在他腰上就快讓他半身不遂了,Chris完全不敢想像要是Loki真的騎上來──等
等,說不定他才是騎在別人身上的那個?
在Chris的恐懼感攀升到最高點的時候,Loki卻緩緩移動他的手指,像撫摸綢緞一樣,修長
美麗的手指在空氣中比畫,Chris的身上發出紅黑色的淡淡光暈。接著,他身上憑空出現了
一套Thor的戲服──考量到這是由Loki變出來的,也許是真的雷神戰甲。Chris不知道該感
到榮幸還是顫慄。
幫Chris換了套衣服的Loki卻顯得對自己很不滿,他皺眉別開臉,反身沉默地坐在床沿上。
Chris完全摸不著頭緒。
「嘿,」Chris晃了晃雙手,枷鎖在他頭上發出響亮的金屬碰撞聲,「偉大的Loki,事實上
這完全沒必要,對嗎?我怎麼可能逃的出一個神的手掌心?幫我解開吧。」
Loki斜眼看他,嘖了一聲,幸好他揮手解除了魔法。Chris揉著手腕,試圖坐起身。
「為什麼你很懼怕我?」Loki悶聲問。
Chris愣住了,琢磨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一部分的他很想衝著Loki吼道:開什麼玩笑,
讓我數數你做了哪些事。一、你在我面前變魔術一樣的用那雙匕首威脅Tom的生命。二、你
展現神力帶我移動到幾百公尺外的地方。三、你用了魔法屏障囚禁我。四、你用魔法給我
變了個手銬。五、你把雷神和奇異博士都引來了,誰知道還有什麼跟在後面?
但是Chris想起了電影中的Loki其實是細膩的、脆弱的,他沒有真正想要害過誰──好吧,
也許有,但那大多是因為他的心受傷了。Loki急於在世界上尋找他的歸屬感與成就感,而
Chris有外表上的優勢,也許他可以──
「如果你可以溫和一點,你知道──別三兩下就亮出你的匕首,沒有人會懼怕你。」Chris
說。
他慢慢挪動身體靠近Loki,邪神的耳朵動了一下,但是沒有移動,相當不錯的進展,Chris
想,他清了清喉嚨。
「你瞧,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說說你的故事給我聽。」
「你們不是都拍成電影了?」Loki說,聲音仍舊悶悶的。
「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Chris眼見Loki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立刻把握機會問道:「
你、Thor、Dr. Strange──出現在此地的你們,和電影中的角色究竟有什麼不同?」
Loki轉過頭,直接看著他的雙眼。
「沒什麼不同。」他說,綠色的瞳仁裡充滿怨懟。「除了我死亡的那段,但我猜那只是因
為你們還沒拍出下一部。」
「什麼?」Chris驚愕地說,「你什麼時候──」
「我昨晚全看完了,有我出現的Marvel電影。」
「你是怎麼──」
「我有我的方法。」Loki含糊地說。
他斷開與Chris相接的視線,看著前方的迷你吧檯,Chris能從他焦慮晃動的雙腿判斷出
Loki的心理狀態,每當要演出Loki脆弱無助的一面時,Tom習慣用一些微小的肢體語言來表
達角色的心情,這時候的Loki是無害的──同時也有可能是極度危險的。
「你的意思是,電影裡演出的內容,都真實在你們的過去裡發生過?」
Loki的臉上出現了一個自慚的神色,他點頭。
「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他說。
即使已經初步弄清楚這一切,Chris仍舊覺得自己頭上罩了一大團迷霧。
「你們是怎麼來到地球的?」
Loki再度轉過頭來,看見Chris和他自己創造的一身雷神打扮後微微睜大了雙眼,彷彿每次
看見Chris都會驚訝澳洲演員和Thor在外貌上的相似程度,他的語調和神態確實因為Chris
的外表而變的柔軟,並且在談到自己的成就時顯得充滿自信。
「只要有時間和空間寶石,再配上一些魔法……事實上可能連空間寶石都不需要,因為最
初發現這個時空的是Stephen Strange,他在不同的時空裡來去自如,我只是仿效了他的方
法。」
「噢,所以──你們甚至不屬於這個時空?」
Chris試著整理,他混亂的大腦確實有因為這簡單的二分法而清楚多了,先前他一直想不透
,若是這個世界裡有Thor和Loki,是不是代表也有Tony Stark、Steve Rogers、Romanoff
、Hawkeye……等地球上的超級英雄?這完全不合邏輯,Romanoff和Hawkeye是特工,所以
大眾不知情還說得過去,Tony Stark是個非常高調的富翁,如果真實存在的話,地球人不
可能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再說,Steve Rogers的角色設定是常被作為愛國教育的題材
,也不可能沒有存在的痕跡。
Loki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毯,故作冷漠而遙遠地說:「我甚至懷疑──電影是我們
存在的前提。在看過電影之前我沒這麼想過,但是你們的創作實在太驚人的吻合……」
Loki脆弱的小心靈受傷了。Chris立刻判斷出來。這神的玻璃心還真是難照顧啊。Chris果
斷握住了Loki放在大腿上的左手,邪神被嚇了一跳──Chris也因為那幾乎沒溫度可言的冰
冷而嚇到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一雙圓圓的眼睛驚疑的看著他,竟然顯得有些可愛。
「那沒關係的,」他說,「你現在確實存在這裡,不是嗎?而且你是如此強大。」
「但是你們的電影裡會有角色死亡。」Loki瞪著他說,「我、還有Stephen都還活著,所以
我想你們之後的電影會讓我們復活,但是知道了這層緣由以後,我都要活在不知道哪天會
被你們的編劇寫死的恐懼之中,還有我的哥哥──」
他忽然停下來,眼神上上下下地掃視Chris,然後咬著嘴唇別過頭去。
「噢,Loki。」Chris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
他把邪神攬進懷裡,Loki凍的像能瞬間把Chris身體裡的所有血液都結成冰,但是這個無助
害怕的神需要安慰,而Tom喜歡擁抱,所以Chris大膽假設Loki也喜歡,果然邪神在他懷裡
只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就抓緊了他的皮甲,把臉埋在裏頭。
啊,多美好的夜晚。Chris自認馴服了Loki而放鬆地露出笑容,而且抱著Loki就像抱著在片
場太累而靠著他睡著的Tom──除了溫度以外──這感覺其實蠻不錯的,很溫馨很安全。然
而Loki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Chris笑不出來了。
「我要把你們帶回阿斯嘉。」
「呃──什麼?」
「你,還有Tom,還有其他人!」Loki愉悅地說:「接下來的電影由我們來拍攝,我們肯定
能做的比Marvel還好。」
「天哪,不行!」Chris大喊。
Loki因為Chris的反應而整張臉都冷了下來,他離開了Chris的臂彎,掛上Chris毫不陌生的
陰狠表情。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們不會讓任何一個角色死亡!」Loki緩緩地說。「再說,你們總是
把我拍的這麼窩囊,我認為我應該要有一部獨立電影。」
他真的生氣了,Chris能從周遭忽然瘋狂降低的氣溫中感受到。該死。
「聽著,Marvel不會隨便讓一個超級英雄死亡的,」Chris著急地說:「Marvel就是一間以
營利為目標的公司,他們旗下的角色都很賺錢,尤其是你──對!你知道Loki有多受歡迎
嗎?甚至超越了Thor。」
「但是輸給鋼鐵人。」Loki冷冰冰的說,「因為我不是一個超級英雄。」
「呃,但是──」
一個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讓Chris知道一切都完了,Loki的匕首抵在他的腹部上,威脅地向
皮甲內部擠去。
「冷靜點聽我說,Loki。」Chris抹掉了從額際滑落的冷汗。「我不是Thor,好嗎?你要是
捅我這一刀,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我們可以試試看。」Loki道,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狠戾的微笑。「告訴我,你明天會帶我
找到整個電影團隊,然後跟我一起回阿斯嘉拍電影?」
「我──我不能答應你,Loki。」Chris嚴正的說。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Loki瞇起雙眼。
腹部上驟然傳來的劇痛讓Chris眼前閃過無數金星,失去重心向後倒去,他的重量令身體在
床上彈了一下,視力逐漸模糊。Loki的匕首完全沒入他的皮甲之中,他的背部被溫熱的血
液染濕。邪神微皺著雙眉,努力維持冷漠的表情從上方往下凝視著他。
「Loki、Loki──所有人、都──愛著你──」
Chris猛力喘氣抵抗疼痛,每說一個字,所有的力氣彷彿就拼命從傷口往外鑽,模糊的視線
中,他看見Loki的雙眼睜大了,臉上閃過後悔的表情。
「你──在電影、之中──」
所有的光線都在這一刻離他而去,Chris的世界忽然寂靜無聲,他聽不見自己說話,感受不
到任何物體,他的身軀像從高空中墜落,原來這是死亡的感覺──Chris緩緩闔上雙眼,在
上下眼皮即將貼合的縫隙之中,他看見Loki衝進了他的視線裡,邪神的髮絲散亂,表情害
怕而無助,他的雙唇迅速開合,重複地在吶喊著什麼。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Chris讀懂了他的唇語。
「不要死!不要死!」
啊,Loki。
TBC.
不要打我,海總不會死的,你們明明就知道!
總是要發生一些事情打醒Loki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