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離開後，顧清洲拿起劇本，翻到了「他」將楊齊霖約到了中庭，質問楊齊霖的地
方。
　　「齊霖，小芃都跟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針對她。」顧清洲唸出了劇本
裡的台詞後，他看著一時間沒立刻反應過來的葉楠的表情。
　　葉楠沒看劇本，臉上帶著幾分偽裝出來的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楊齊
霖面對何書南的質問所做出的第一個反應，「你叫我過來就是要說這個嗎？那又不關我的
事。」路以芃的作業本被藏起來是全班皆知的事，雖然後來找到了，但是她的作業本卻被
撕走了好幾頁。
　　「你不用裝了，都有人看到你偷偷抽走小芃交出去的作業本……」
　　「楊齊霖」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隨後有些吊兒郎當地彎起嘴角，「我想起來了，你
說的是上星期一下午的事情吧？我後來想到我有幾題的答案好像寫錯，才想趁沒人注意的
時候把作業本先偷拿回來改答案而已。這樣也不行嗎？」他坐在矮凳上偏著頭看向「何書
南」，眼神裡滿是疑惑。
　　何書南像是沒料到對方這麼說，「齊霖……」
　　楊齊霖嗤笑了一聲，「你那麼在意路以芃，難道你喜歡她嗎？」他說話時難掩語氣中
的酸意，「也是，長得那麼可愛人緣又好，就算你喜歡她也不意外。」
　　何書南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難道你也？」
　　「我也怎麼樣？」楊齊霖白了何書南一眼，「我還以為你特地把我叫來中庭有什麼事
，沒想到是要講這個……不過我要先跟你說，你可別誤會我對路以芃有意思。」
　　「不然你幹嘛要藏她的作業本？」何書南不放棄地問。
　　楊齊霖快被氣笑了，「拜託，何同學，何大哥，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見我藏她的作業
？我藏她的作業本幹嘛啊？」
　　何書南猶豫了一會兒，「真的不是你藏的？」
　　楊齊霖看著何書南的眼睛，認真地開口，「不是我做的。」才怪。
　　兩人互望了許久，何書南才敗下陣來，「對不起了，齊霖，是我誤會你。」
　　「要我接受你的道歉也行，請我喝飲料就好了。」楊齊霖嘻嘻地走過去搭住何書南的
肩膀，因為身高的差異，看起來更像是楊齊霖掛在何書南身上一眼，「我大方一點，請我
喝杯珍珠奶茶就好了，夠客氣了吧？」
　　「一杯珍珠就是我一天三分之一的飯錢，你想趁機坑我嗎？」
　　「這時不坑，什麼時候才能坑？」楊齊霖笑得更開心，兩人便隨著響起的鐘響走回教
室去，但楊齊霖藉口要先去一趟廁所，還調侃何書南，若不是因為被他叫去中庭「談心」
，他也用不著憋這麼久，何書南還被他說得一臉心虛。
　　鐘響結束，男廁裡沒有任何人，楊齊霖鑽進隔間裡，全身無力地蹲下來，藏起他的臉
，低聲喃喃自語著：「沒事沒事沒事沒事……沒事的，書南太遲鈍了不會發現，絕對不會
被發現……」
　　太遲鈍了，所以不會被發現。
　　葉楠依舊是坐在小矮凳上，他把身體縮成一團，就像劇本裡的楊齊霖一樣。
　　已經回來的小文手裡握著她的手機，剛才顧清洲和葉楠對戲的內容都被她錄下來了，
她把手機交給顧清洲，顧清洲按下撥放，就聽見他的聲音說著剛才他講的第一句台詞，接
著便是葉楠冷淡的聲音。
　　葉楠這才抬起頭，眼眶還有點紅，茫然地看著顧清洲跟一旁的小文，還有顧清洲手中
的手機，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你錄下來了？」
　　顧清洲點點頭，小文抽了張紙巾給葉楠，「葉楠哥，你眼睛紅紅的。」
　　雖然沒真的滴下眼淚，葉楠還是抽過小文給的衛生紙，這時小文還從背包裡掏出了一
盒全新的眼藥水，「需要嗎？」
　　「不……」
　　「上次幫清洲哥買眼藥水的時候，買一送一的。」
　　見小文如此堅持，葉楠也只能接下，在小文期待的眼神裡，情緒複雜地開始滴眼藥水
，最後紙巾才真正派上用場，用來擦滴下來的眼藥水，看上去好像葉楠剛才入戲太深，真
的哭出來了一樣。
　　那一段劇場不過幾分鐘，顧清洲很快就看完了，「正式來的時候如果沒失誤的話，應
該能夠一次過。」
　　葉楠的眼睛因為滴了眼藥水而泛著水光，眼神特別的柔軟，語氣卻挺平淡的，「也許
吧。」
　　「我在稱讚你吶。」顧清洲把小文的手機遞給葉楠，「你自己看吧。」
　　葉楠遲疑了兩秒才接過手機，點下播放後靜靜地把影片看完。看著影片裡的自己，葉
楠不覺得尷尬，認認真真地想要從中找出是不是還有表演力道不足或是過於用力的地方，
「要是導演的要求不高，也許會一次過吧。」
　　「難道你覺得我演得不好？」顧清洲挑高了眉。
　　葉楠不知道顧清洲是哪條神經接錯線，才會認為他這麼一個小咖有膽子質疑新生代男
神的演技，「我有意見的是最後面廁所的那段……」
　　顧清洲將腦袋湊過去，看葉楠將影片拉回他彎著腰自言自語的那一段，「哪裡不好？
」顧清洲認為葉楠大概把劇本寫的楊齊霖給演活了，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葉楠想了想，「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對。」頓了頓，葉楠接著道：「想得比較多的
人，在很多時間都會比較神經質吧？」
　　顧清洲被問住了，看向小文，小文只會聳肩，「應該吧？」
　　「那就是不夠神經質了。」葉楠道，「剛才那樣看起來像是單純逃避現實，而不是在
努力說服自己。」
　　顧清洲的頭上開始冒出問號。
　　葉楠解釋道：「力道不一樣，楊齊霖該做的不是逃避現實，而是面對自己製造出來的
現實……他不想被何書南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又吃醋，才會把不滿發洩在何書南有好感
的路以芃身上。」
　　小文插嘴：「葉楠哥，這部小說我之前也看過，現在聽你這樣解釋，我才知道原來楊
齊霖居然愛何書南愛得這麼深。」
　　葉楠有些難為情，「我解釋的也不完全正確，也許作者想表達的是另一個意思。」
　　「我倒是覺得你這樣的解釋很不錯。你剛才也說過，這年頭不管是戲劇還是小說，總
要來點不一樣的，才能滿足大眾的胃口，對吧？」顧清洲朝葉楠笑了笑。
　　自己說過的話，葉楠不否認，點點頭，就當作認同顧清洲的說法。
　　由於早上的兩段戲都拍得不怎麼順利，等到拍完虞亞青那部份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
好不容易等到導演喊一聲「CUT」，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虞亞青以及趙亦筑都累得鬆了口
氣， 趙亦筑不斷向虞亞青道歉，說她今天的狀況真的不好才會吃了那麼多次NG。
　　虞亞青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也沒和趙亦筑計較，還先安慰了她幾句，才摸過來顧清洲
這裡。他早就知道葉楠來找顧清洲，但他沒料到葉楠會在顧清洲這裡待這麼久，兩人還一
起吃便當！
　　「小文！小文！我的便當呢？」虞亞青拉了小文的矮凳子坐在葉楠旁邊，兩個人身高
雖然沒顧清洲那麼突出，卻也不矮，縮著腳看起來有多委屈就多委屈。
　　小文看著被搶走的折凳，心裡響起了一句「好折凳，不愧是七大武器之首」，「我是
清洲哥的助理，不是你的。」
　　「那他怎麼有便當好吃？」虞亞青不滿地指著正在吃便當的葉楠。
　　躺槍的葉楠默默地扒著飯。
　　「那邊不是很多便當嗎？去拿就能吃了。」小文就看著虞亞青。
　　葉楠還以為虞亞青會生氣，沒想到虞亞青下一個動作就是起身自己去拿便當，這下他
更不明白這演的是哪齣，果然現實比戲劇更離奇嗎？
　　顧清洲吞下了嘴裡的東西才解釋，「亞青是我師弟。」
　　葉楠轉頭看向顧清洲。
　　「同一間公司、同一個經紀人，不過小文是專門配給我的助理。」顧清洲又道。
　　葉楠恍然大悟，默不作聲，繼續吃便當。
　　虞亞青很快就回來了，不滿地碎碎唸著便當都不知道放多久了，叫他們這些演員吃冷
飯冷菜也太過份。
　　小文又掏出了第三張折凳，坐下來，身為助理的她也有便當能吃，「亞青哥，如果你
們剛才不要NG那麼多次的話，早就有熱騰騰的便當能吃了，別抱怨了。」
　　虞亞青喊冤，「能怪我嗎？還不都是－－」他被顧清洲盯了一眼，降低音量，塞了口
飯，口齒不清，「還不都是我餓壞了，要是我不餓的話，正常發揮才不會NG。」
　　葉楠差點沒被飯粒嗆到，心想虞亞青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還挺不錯的。他跟顧清洲對完
戲之後，正好聽見導演在吼那幾個女演員，被罵得最兇的就是趙亦筑，還把人罵哭了，中
間休息十分鐘，讓趙亦筑的經紀人把人帶去調適心情，導演就先拍了幾個沒有女主角的鏡
頭。
　　十幾分鐘之後趙亦筑才回來，眼睛還是紅的，妝都哭花了也沒補，導演好不容易消下
去的氣又上來，這會兒輪到趙亦筑的經紀人上前跟導演周旋，期間還打了幾個電話轉交給
導演，看在葉楠眼裡，就像是找後台靠山向導演施壓。導演接了幾通電話之後情緒才好一
點，讓趙亦筑多休息一會兒，說她的部份之後再補拍就行。
　　又隔了半個小時，趙亦筑的情況才好一些，補拍了幾個鏡頭，將她該說該演的台詞跟
動作拍一拍，後面只能靠剪接來補救了。
　　接著是虞亞青的部份，這天要演黃維昕發現路以芃對何書南有意思，想要搶先向路以
芃告白，沒想到卻被路以芃發了一張好人卡。這是很簡單的場景，最需要演技的大概就是
虞亞青得演出一副對趙亦筑情深款款的模樣，趙亦筑最後再冷漠地拒絕虞亞青的示好就行
。
　　沒想到這樣也能NG。
　　
tbc
差點都忘了要po這篇(懺悔

沒關係小讀者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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