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三十二歲的虞先生在自己車上把十八歲的小店員吻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之後,將小店員
送回了家,臉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樣的人遲遲不願意面對現實,縮在副駕駛座上像隻將世
界隔絕於外的犰狳。
虞睿希覺得有點好笑,鬆開安全帶靠過去伸手戳了兩下,沒反應。
「中期,到你家樓下了。」
還是沒反應。
「期期?」虞睿希自認他用了他最溫柔的聲音喊了張中期的名字,於是滿意地看見張中期
的身體抖了抖,犰狳終於探頭,紅著一張臉再用手捂住耳朵,眼睛也紅通通的。
看了就讓人想欺負。
虞先生再次越過了界,這次直接把人按在車窗上狠狠地又親了好幾分鐘,從一開始溫柔的
淺嘗即止,到後來誘導張中期張開嘴之後的攻城掠地,張中期整個人又被親得軟綿綿,全
身無力地癱軟在副駕駛座上,就連喘息的聲音間都帶了點哭泣的腔調。
可是張中期還是沒把壓在自己身上的虞睿希推開。
太幸福了害怕自己在作夢,要是把人推開夢醒了怎麼辦?
幸福來得太突然,張中期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能碰到「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種該
去簽簽看大樂透還是威力彩,說不定會中頭獎的好事。
只是虞睿希雖然親著新任的小男朋友親得意猶未在,但他又覺得張中期的順從有些不太對
勁,依依不捨地放過小朋友一馬之後,藉由外頭的微弱光線,他看著張中期被他親吻得紅
腫的嘴唇,又低下頭伸出舌頭在對方的嘴唇上舔了一圈。
「唔!」張中期嚇到在虞睿希離開後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剛剛
舔了自己的人。
虞睿希有些想笑,張中期的反應也太有趣了,「我親你都沒反應,怎麼舔一下反應這麼大
?」
張中期咬了咬下唇,意識到嘴唇才被虞睿希舔過,他覺得自己害羞得快要原地自爆。
虞睿希輕輕笑了兩聲,「你家到了,你不是要換衣服?」
喔,衣服。這兩個字瞬間將張中期從剛陷入戀愛的粉紅色漩渦中拖了出去,將他拖出去的
黑手還是深褐色氣味相當濃醇香的。
「那我先上去一下下,你等我一下。」張中期這才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打開車門要下車之
前,又有些不太確定地朝虞睿希看了一眼,「我很快就下來,真的很快!」
「我知道。」虞睿希笑彎了眼,看張中期一步三回頭的地走到公寓大樓門口拿出鑰匙打開
門,銀白色的鐵門一下就關上了,可以從上面氣窗看見張中期用跑的上樓,到了轉角才看
不見人。
虞睿希向後靠在椅背上,重新繫好安全帶,回味了一下和張中期的吻,比自己想像的感覺
還好。小朋友的嘴唇很有彈性,薄薄的只要稍微一開口就能全部含住,嘴裡還帶了點甜味
,不知道小朋友上班時期偷吃了什麼。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亮了亮,老朋友傳了一封訊息過來:「虞睿希,我聽說你拐走我店
裡的小朋友,你要幹嘛?」
「你不是叫我找到覺得可愛的對象就該衝一下嗎?」他回答。
丁振杰隔了一分鐘才回覆:「我靠,你這人老牛吃嫰草會不會太過份了,媽的,我也想要
找個十八歲的女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拐的是你家的男店員?」一言不合就出櫃。
丁振杰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和虞睿希算是從小一起長大,至今認識了二十幾年,
也沒看過他對什麼人感興趣過,還曾經擔心自己的好朋友未來會不會成為一個死的時候身
邊除了他們這些朋友之外,什麼人也沒有的狐獨老人。
大概從三、四年前開始,每回他們這些老朋友聚會,每個人都會積極關心虞睿希的感情生
活,被嫌煩了也樂此不疲。不知道是認真想讓朋友有個好對象,還是喜歡看虞睿希被他們
煩得開始毒舌把其他人損得一文不值的樣子。
但他們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希望虞睿希有邊能有個人陪他,甚至連虞家爸媽都沒他們這群
死黨這麼操心。
丁振杰倒覺得這才叫真正的兄弟。
「我一開始就問了,你拐走我家小朋友幹嘛?」
「現在他是我家的了。」
「靠,有你的,哪天有空,咱哥們聊聊。」
「忙的是你不是我,我天天閒得在你家看魚。」
「你怎麼還不餓死?」
「我餓死了怎麼養你家小朋友。」
「這下又變成我家的了?」
「還沒下聘,暫時還你。」
網路另一端的丁振杰差點沒被虞睿希的話給噎死,「人不是我生的,還有親爸媽。你要是
真對人家認真的話也要問問小朋友的想法,人還這麼小,小心他爸媽覺得他是被你這老不
修拐走。」
虞睿希看著丁振杰新傳來的那段話,沒立刻回覆,輕輕皺起眉頭,手指不自覺地在方向盤
上規律地敲了幾下,回覆道:「我是認真的,我這年紀也沒多餘的時間談什麼浪費時間的
戀愛,中期那邊我會再看情況。」也會設好停損點。
雖然沒有任何談戀愛的經驗,但虞睿希是個成年人,不管做什麼事都需要想得多一些,而
不是一個勁兒地讓自己陷入戀愛裡面,不去思考各自的未來。
認真的男女交往都得謹慎思考彼此在感情之外是否合適,虞睿希沒少聽過學生時期戀愛談
得轟轟烈烈,天天曬恩愛的情侶在進入社會面對生活壓力以及柴米油鹽醬醋茶之後大吵分
手。
張中期還小,擁有沉浸在戀愛裡面,還不需要太早面對社會現實的權力,但他不行。
換好衣服的張中期下樓時,發現虞睿希的車子還停在原處,他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
了下來,很想跑過去卻又不想讓自己在對方眼前看起來毛毛躁躁太過猴急,他刻意放慢自
己的腳步,走到車門旁正準備敲車窗提醒虞睿希時,卻看見對方手裡拿著手機,微微皺著
眉頭,好像在想什麼嚴肅的事。
好不容易踏出一步的人這時又想悄悄地縮回自己的腳。
他擔心是不是虞睿希在他上樓的這幾分鐘裡突然反應過來,認為他們不適合?畢竟十四歲
的年齡差距就擺在那裡。
他是不是該回頭,上樓,再傳簡訊跟虞睿希說他突然不舒服,不能和他一起去吃晚餐了?
……欸不對,我根本就沒有虞先生的電話,我靠,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張中期一個人在風中凌亂,虞睿希已經回神注意到他下樓了,搖下車窗,笑著問他:「下
來了怎麼不跟我說?」
被逮個正著,這會兒想跑也沒得跑。
張中期硬著頭皮上車,坐在副駕駛座,虞睿希看他的動作拘謹得不像話,小心翼翼的模樣
有點像是在警戒著自己,他不由得又微微皺起眉頭。
「中期,怎麼了?」
張中期猛地抬頭,對上虞睿希寫著擔心的臉,他垂下腦袋,看著自己抓住安全帶的雙手,
搖了兩下頭,「沒什麼啦,我沒事……」
他的小朋友又在學犰狳,這次沒縮起身體卻把心縮起來了。
虞睿希沒說話,伸手在張中期的腦袋上摸了兩把,才重新發動車子。
時間這麼拖來拖去,他們找到地方吃飯已經是晚上八點,能挑的選擇也不多,虞睿希索性
找了家生意看起來還不錯的麵店解決一餐。
吃飯期間,虞睿希一直觀察著張中期的反應,對方似乎已經從他所不清楚的低潮中恢復,
變得和往常一樣話多又喜歡自言自語,說到有趣的地方還會自己先笑場,笑得特別開心,
虞睿希差點就要鬆懈下來時,又不經意地從張中期的表情裡捕捉到了一絲絲的猶疑。
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張中期會猶豫。
虞睿希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兩人和平地吃完一頓飯,他把人送回家,約好了隔天早上
過來接人,在張中期準備下車之後,虞睿希又拉住他的手,硬是把人摟在自己懷裡。
張中期的身體一開始很緊繃,抱久了才漸漸放鬆,甚至抬手回抱了虞睿希。
虞睿希用下巴抵著張中期的腦袋,輕聲開口:「中期,我是第一次和人談戀愛,所以我很
緊張。」
因為懷抱的關係,張中期的手正好抵著虞睿希的胸口,在虞睿希說話時,掌心能感覺到微
弱的振動,還有存在感一直很強烈的心跳。
「所以有些事我必須先和你說清楚,要是你不能接受的話,我們就不繼續。」
虞睿希繼續說,張中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地揪得緊緊的。
見張中期不說話,虞睿希便接著說下去,「雖然說在台灣同性好像還不能結婚,不過我對
自己說過,只要有了想要談戀愛的對象,不論男女,我都會以和對方結婚為前提和對方交
往。你現在才十八歲,正準備用自己的腳步去認識這個世界,如果你不希望一輩子都跟我
這個大你十四歲的大叔綁在一起的話,我希望你能早點說。」
車裡安靜了下來,張中期認為虞睿希已經說完了,他便抬起頭,也不過對方的下巴還擱在
自己的腦袋,只是被這麼撞了一下有點痛。他直勾勾地盯著虞睿希,在昏暗的燈光下,虞
睿希也能看見剛成年的少年眼中燃燒的熊熊烈火。
這是生氣了?虞睿希不解地想。
「我很想說我不是小孩子,可是在你眼裡我的確還是個小孩子,實際上……喜歡上你之後
我也沒有想到未來,想得那麼多,我打一開始就沒想過我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只可惜張中期最初的氣勢在一開口後就被自己澆熄。
「虞先生,這些事情你可能一直在想,想了很久,我……我不是要找藉口,只是……」他
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接著說,「我現在都還覺得真的能和你在一起像跟做夢一樣,你好
歹也要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哪有人在交往的第二個小時就跟交往對象說如果你不想和我
結婚的話我們就分手好了。」
虞睿希愣了愣,伸手想把人再抱入自己懷裡,張中期卻躲開了。
「最過份的是我現在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張中期大叫。
虞睿希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從皮包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張中期。
張中期快被氣笑了,哪有人跟男朋友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是拿名片的啦!
他低頭接過名片,虞睿希體貼地打開車內的燈,張中期在昏黃的燈光中看見黑色卡紙上燙
銀的名字,虞睿希。
「……你的名字好像言情小說裡會出現的。」不像他,老是有大叔說好險他不姓考,渾蛋
。眼前這個也說過。
虞睿希不懂張中期這時的敵意從何而來,針對自己的名字,他只能聳聳肩,「爸媽取的。
」
張中期的不滿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他的名字也是爸媽取的,真不知道爸媽跟他有什麼仇。
這段小插曲讓剛才嚴肅的氣氛煙消雲散,張中期抬頭看著虞睿希,「那我以後要怎麼叫你
?」
「你想怎麼叫?」虞睿希微微笑道。
張中期低頭思考,「叫虞先生好像很生疏,可是叫名字,我們年紀差那麼多好像很不禮貌
……叫睿希哥嗎……」張中期偏了偏腦袋,殊不知他每一句都像一枝箭一樣插在虞睿希的
身上,「感覺好像被佔便宜耶,差十四歲還叫哥哥……」
「行了,你再慢慢想吧。」虞睿希伸手摸摸張中期好摸的腦袋,要是他再這麼自言自語下
去,虞睿希擔心自己會中箭中成刺蝟。
「喔……」張中期把頭低得更低,好讓虞睿希能摸得順手一點,「我的頭好摸嗎?」
「手感很好。」虞睿希又一次笑彎了眼,「想一直摸。」
張中期又紅了臉,拉下虞睿希的手,第一次主動撲進虞睿希懷裡,趁對方不備,抬頭在虞
睿希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喜歡有沒有到想跟你
結婚的程度,你都說我還小,所以你可以等我嗎?」他眨著眼睛,補充了一句:「睿希哥
?」
虞睿希的眼神暗了暗,抬手捏著張中期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張中期很配合,整個人又軟綿綿地癱在虞睿希懷裡,兩手揪著對方的襯衫回應著虞睿希激
烈又熱情的深吻,吻到後來還會試著去勾虞睿希的舌頭,被勾得有點上火的老男人差點沒
忍住把手伸進小朋友的衣服裡面。
一邊親吻,虞睿希一邊在腦海中不斷重複:今天是交往第一天不能太衝動。
這回足足吻了五、六分鐘,虞睿希才放了小朋友一馬。
張中期被親得眼裡充滿水氣,臉頰紅紅的,小朋友的皮膚又不差,看起來就像顆蘋果。
老男人終於沒忍住,拉開張中期上衣的衣領,低下頭狠狠地留下一個草莓印。
脖子那裡傳來的刺痛讓張中期縮了縮,虞睿希咬完後還用舌頭舔了幾下,張中期立刻起了
一身雞皮疙瘩,「你幹嘛?」
虞睿希抬頭,舔了下嘴唇,在由外照入的光線下看起來有點性感,張中期覺得他的心臟又
開始加速,隨後便聽見虞睿希有點低沉的聲音說道:「留記號。」
強烈又而連續的刺激接踵而來,張中期真的很慶幸他今天穿的是牛仔褲。
「我、我先回去了。」他慌慌張張衝下去,這次沒再一步三回頭,急得巴不得能立刻從虞
睿希的眼前消失。
然而虞睿希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張中期的不對勁,暗暗笑了許久,才發動車子離開張中期家
所在的小巷子。
隔天早上,張中期睡眼惺忪地進浴室刷牙洗臉,看著自己露在睡衣外的脖子那裡有一個變
成深紫色的吻痕之後,他才能確定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他在做夢。
他真的跟虞睿希在一起了,他們也親了好幾次,虞睿希還說他希望的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
。
雖然他還是拿不准自己會不會想要跟虞睿希一直在一起,但這不妨礙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與你相遇的幸運,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面的權利……不對,這首到最後好像沒有在一起
。張中期決定換一首歌來哼,只是想了半天卻滿腦子只有同一首歌的旋律,他只好勉為其
難地繼續哼下去。
前一天換下的制服,昨天他趁洗澡的時候順便洗了洗,還拿到外面用公用的洗衣服脫過水
,晾在公用的曬衣場。一般普通的衣服他還不敢這樣隨便曬在公共場所,但是寵物店的制
服就無所謂,整層樓只有他在寵物店打工,一看就知道那衣服是誰的,基本上也不用擔心
會被偷拿。
偷一件不能穿的衣服幹嘛?
備用的制服他還有兩件,拿出其中一件正準備換上的時候,張中期頓了頓,最後還是直接
套上制服,只是他又拿了一件衣服仔細折好,收進背包裡。
這樣要是下班之後虞睿希又要帶他去哪裡的話,他就不用再繞回家,可以先在店裡換好衣
服!
張中期得意地想著自己怎麼這麼聰明!
由於店裡的制服是短袖的,張中期穿上羽絨外套後便下意識地拉上拉鍊,拎起裝了他除了
衣服課本之外大半身家財產都在裡面的背包走出了他小小的套房。
走出公寓大門,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張中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整個人卻在看見虞睿希的車
子已經停在樓下不知道多久時暖了起來,他小跑步過去,打開車門立刻鑽上車。
「好冷,你怎麼有辦法那麼早起來?」張中期用帽子把自己的耳朵藏起來,剛才他冷到懷
疑自己的耳朵和鼻子都快掉了。
虞睿希調高了車內暖氣的溫度,拉下張中期的帽子,兩隻暖得像火爐的手掌直接貼上對方
的耳朵,張中期的臉以可見的速度變紅,虞睿希沒忍住,把人拉過來親了親。
嘴唇輕輕地碰觸幾下,虞睿希沒打算一早在路邊就太過份,張中期卻玩火一樣伸出舌頭在
虞睿希的嘴唇上舔了兩下,老男人自然順從小朋友的渴望加深這個早安吻。
要不是虞睿希還繫著安全帶,恐怕張中期會被直接按倒在副駕駛座上猛親。
親完之後,張中期卻一臉傻笑,「睿希哥早安。」
虞睿希怔了怔,「你的早安也來得太晚了。」他笑道。
張中期紅著一張臉,有點害羞,「要親過,我才跟自己說我沒在做夢。」
虞睿希倒是盯著張中期的臉,眼神明目張膽地移到了前一晚他留下吻痕的地方,「早上照
鏡子的時候不就該發現不是在做夢了嗎?」
張中期二話不說,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虞睿希被逗得笑出聲來,靠過去替張中期繫好安全帶,才踩下油門。
他先繞去早餐店買了東西之後放在張中期的大腿上。
張中期捧著熱呼呼的豆漿,問:「你早上吃了嗎?」
「吃過才出門的。」
張中期點點頭,看著袋子裡的東西,一杯熱豆漿、飯糰還有一個白饅頭,「這樣多少?」
說完,他已經打算從背包裡摸出錢包來付錢。
「我請你。」
「欸?這麼好?」張中期受寵若驚。
「不然我這個男朋友當得多失職?」
張中期扁了扁嘴,「我也是男的啊。」
虞睿希瞇起眼睛,眼裡帶著笑意,「下次換你請我?」
「好!」張中期立刻答應,隨後立刻補了一句:「我薪水不高,不能請太貴的。」
虞睿希笑了出來。
當車子停在寵物店外的停車場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虞睿希下車時也是,寵物店的員工都認識他。通常虞睿希出沒在寵物店的時間輩難以捉摸
,有時候快閉店才會出現,有時候剛開店人就來了,不過大部份時間還是以下午居多。
總之看見虞睿希的車子,寵物店裡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可是當他們看到張中期從虞睿希的車上下來時,看見這一幕的人全都聚到了大門旁,瞪大
了眼睛看著張中期跟虞睿希之間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互動。
「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前輩眉頭一皺,覺得案情並不單純。
被拉過來的人瞥了一眼,就拖著前輩離開,留下其他人繼續看熱鬧。
不過老闆的命令對所有人來說還是有那麼一點震懾力,即便再好奇,他們也不敢這麼明目
張膽地探聽跟魚先生有關的事,不一會兒便作鳥獸散,該幹嘛的幹嘛去。
張中期和虞睿希一前一後進到店裡,張中期一如往常精力充沛地跟櫃檯的兩人打過招呼,
走在後面的虞睿希則是看了那兩人一眼,便逕自走向水族區。
前輩溜出櫃檯,默默尾隨在張中期身後。
前輩的良心翻了個白眼,繼續工作。
每個員工在休息室都有一個自己的小櫃子,用來放員工的私人物品,也有空間可以掛外套
。
一進到店裡之後,店裡的暖氣開得很足,才走這麼一小段路,張中期就覺得有點熱,於是
他來到休息室之後立刻脫掉身上的羽絨外套,打開櫃子將外套掛進去,接著才去打卡機那
邊打卡上班,順便找到自己的名牌之後,別到制服上。
轉過身,前輩也進到休息室裡。
「早安。」
前輩沒答腔,只是盯著張中期的脖子。
張中期後知後覺地想到虞睿希留下來的記號,臉立刻就紅成一片。
前輩進來只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猜的有沒有錯,事實證明他身上果然留有名偵探的血統,「
期期啊,你家環境要打掃一下,怎麼冬天還被蚊子咬了這麼大一個包?」一邊說,前輩找
出了店裡公用的急救箱,從裡面拿了OK繃出來,「貼著吧,要不然被人懷疑你昨天晚上到
哪裡去跟誰野了。」他嘻嘻笑得很消遣。
然而張中期很清楚,前輩知道了,為了不讓他尷尬,還主動找了台階讓他下台。
「謝謝前輩。」
張中期正要伸手接過OK繃,前輩又把手縮回來,「我幫你吧。你自己也不方便。」說完,
他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示意張中期坐下。
張中期乖乖坐下,露出脖子讓前輩替他貼上了OK繃,那一塊皮膚被黏得有點緊緊的,不太
習慣。
前輩在一旁感嘆,「我家期期真的長大了。」手還抹掉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張中期:「……」誰是你家的?
tbc
這尾魚先生應該是尾食人魚...可能更大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