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久違了(鞠躬
這陣子沈迷別的寫手大大所以荒廢自我(被揍
同時也在緩慢準備新連載中(是的不是這篇wwww
本篇可以視作是向花樣年華系列致意的短篇?
一直都非常喜歡花樣年華系列,幾乎可以說是當初圈住我的主因之一,也是讓我入同人坑
的初衷(笑
所以總是很想寫,但又礙於人設情節過於完整,寫的時候總是擔心有bug而作罷。
前陣子鐵了心硬要拆CP寫成62,於是開寫了這篇。
卻沒想到大黑來了個Save Me同人漫啊,太過分了(苦笑
只好無視劇情,放飛自我了?
雖然這樣說,這篇還是我很喜歡很仔細琢磨出來的,希望能喜歡就好了 :)
後半部會努力在這個月寫出來的!
並且,不知道會不會有姊妹篇,但有的話,大概會叫做,白焰。
【金泰亨X閔玧其】本章微微微南泰/果糖?
【花樣年華AU】
【短篇未完/清水向】
———
金泰亨走進便利店,尷尷尬尬將一包衛生棉扔在櫃檯上的時候低著頭翻找零錢,不太敢和
店員對視。
可大概是工作閒得慌,或是純粹覺得逗他有趣,店員姊姊一點面子也不給地開口。
「幫女朋友跑腿啊?」不消抬頭都知道,那個姊在笑。
「......是姊姊。」
「哦?年上?」
「不是!是親姊姊!」
「這樣啊,是個好弟弟呢。慢走哦~」
去他的好弟弟。
金泰亨捏著零錢還有那包令他丟臉得想找個地洞鑽的女生用品,推開便利店門的時候一不
小心用力過頭。
愣是把外面那個視線釘在手機準備進門,染了一頭顯眼青草綠的男生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幹嘛啊,一驚一乍的。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金泰亨在心裡碎念。
但對方慌張的神色卻在半秒之間歸於平靜,不,或許說是漠然,比較貼切。
哦,大概還有點鄙夷。
那種炎涼淡薄又有些不可一世的眼神,令金泰亨沒來由感到窩火,情緒自胸口一下子燃開
來,急欲竄起野火燎原之勢。可對方卻沒打算接過這把濃濃興起的狼煙,收回視線,側過
身鑽進便利店。
這時才想起還在家等待的姊姊。他只得將懸在嘴邊的惱火化成一句穢語吐出,然後急匆匆
離開。
-
金泰亨再見到那個綠頭髮的時候,是透過金南俊引介。
「泰亨,這是玧其哥,我們學校學長。」
「搞音樂的。你前陣子不說想做音樂嗎?所以介紹你倆認識。」
哦?原來還比自己大嗎?這人。
看著比自己矮小一截的人,金泰亨首個想法是這,後一個是:
真白啊,他。
「叫人啊,渾小子!」肩膀被金南俊不輕不重摜上一拳,金泰亨捂著吃痛的部位,低低喊
了聲:「哥。」
此後,金泰亨花了有點長的時間,才對閔玧其卸下心防。
剛開始,他甚至連人名字都不大願意喊。
事實上他也不太明白,究竟膈應的什麼,是那不甚愉快的初次見面?或者對方渾身籠罩的
冷漠氛圍?還是其實是,他有點埋怨閔玧其竟然記不得自己。
「嗯,多指教。」
多指教。
多指教是個什麼鬼啊?這什麼不鹹不淡的社交辭令?就沒別的話能對他說?
哼,討厭的綠草頭。
於是這個玩在一塊兒的七人團體裡,閔玧其和金泰亨總是看起來最疏離的一對。
因為他倆明擺著不合。
金泰亨身上有太多源源不絕的青春氣息了。他的熱量是從心底瘋長而出的,他心底大概有
一座森林。裡頭有綠草樹蔭,有繁花錦簇,有珍禽異獸,有一大片湖泊和小溪流,溪裡清
澈得能看見魚兒在游,各色鳥類棲於木翱於天,小動物於原野奔騰於樹叢躲現,大型獸類
蟄伏於林或憩或捕。
可那裡沒有精靈,只有森林深處一只傷了腿的獨角獸,那是核心。
閔玧其就是冷。是那種大熱天裡還能感覺到汩汩寒氣的冷法,只堪對上一眼就覺受凍。如
果蘊含在金泰亨心裡的是森,那在閔玧其心中的,也許是虛無,或是有個深邃的無底裂縫
。那裡會將所有悲傷快樂都吸進去,閔玧其因而成為一種貼近於無感的存在。
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這人對活著這事本身是有慾望的嗎?他是否無時無刻都在被動等待
消亡?畢竟,他似乎連主動尋死的興致都缺缺。
是了,比起厭惡,面對閔玧其,他好像有點,生畏。
總感覺自己在對方面前,會被攫獲,被抵銷,或被掏空,將他整個人侵蝕殆盡。
-
改變金泰亨想法的,是一次偶然遇見。
那人在學校裡的廢棄琴房彈琴。
廢琴房是去往他們秘密基地前必定經過的一間無人使用的音樂教室,裡面課桌椅早都撤出
,剩下那台褐色木鋼琴幾個琴鍵發不出聲,所以直接成了廢品被棄置在這。
他會知道,是因為自己也曾溜進裡頭,叮叮噹噹一鍵一鍵按響每個音符。殘音在微曠的密
閉空間裡迴盪,他當時有些雀躍。
可此時卻不太相同。
自門上開了口的小窗,他側側看見閔玧其坐鋼琴前,佝僂著背脊,低垂腦袋,雙眼微瞇,
彈奏。
從他的角度看不見手指滑動,可耳朵接收到的不會騙人,那斷斷續續流瀉的樂音,和自己
乾巴巴按出的,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
他想,原來是這樣。
原來閔玧其的所有靈魂和柔軟溫暖,都在這兒了。
怪不得他平時像是行屍走肉。因他必須得活在這兒,他的所有快樂悲傷憤怒迷惘,全都得
透過樂音剖白。
那架大概只佔十五平方米大的琴,是他的紙筆,他的言語,他的聲帶和他的揚聲器,是他
的代言者,甚或是,他的精神殘餘。
只有透過鋼琴,閔玧其才像真真正正鮮活過來。
金泰亨對音樂不甚理解,可這種感覺不知為何強烈滯留於心。
彷彿,他所彈奏的那些連續音,在自己體內聚集形成了個心臟大小的共鳴腔,替代原先器
官的位置,嘣咚嘣咚跳個沒完。
殘響在軀體裡來回反覆,一次次被神經元壓縮,傳導,遞送,然後在全身上下爆破開來,
感官因是麻痹,只剩下電流通過而起的雞皮疙瘩在叫囂。
是第一次,他覺得好像能讀懂閔玧其一些些,第一次感覺,他倆也是有相互理解的可能。
-
後來,金泰亨會有意無意經過這間琴房。
他藉口,是因為想念秘密基地的那張破沙發,打算在那和柾國一塊破關剛向同學借來的遊
戲機,或去那裡找南俊哥玩兒之類的。
所以「不得不」經過音樂教室,「順道」看看閔玧其在不在而已。
他對閔玧其的好奇探究,終是多過於敵視排斥。
他情不自禁想弄清楚,所有這人不為所知的另一面,他想看見對方更多的柔情、惆悵和溫
軟。
「閔玧其!」並且倒是心甘情願喊人名了。
「去你的,有沒有禮貌啊你小子?」
「哦,哥。」腆著臉,他晃悠進琴房,「你在彈什麼啊?」
「沒什麼。」那人將琴蓋闔上,站起身準備離開,「隨便彈彈。」
金泰亨不置可否,一邊蹭到人身側,一邊問怎麼不再多彈幾下。
沒心情了。閔玧其的回話依舊簡短。
又是這樣。這人老拿冷臉對自己。
雖然吧,閔玧其本就是話少的性格,可對其他人,他總覺得沒有像對自己那樣冷漠,他會
和南俊哥暢聊音樂,交流創作詞曲的心得,會和智旻還有號錫哥輕聲細語說話,會乖乖聽
碩珍哥的指揮做個聽話的弟弟,還有,柾國,他對田柾國笑。
不只一次。
可印象最深刻的那次就是在這裡。這間空教室,這個位置,這個角度,這個,他達不到的
近距離。
田柾國和他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看閔玧其彈琴。對,不是聽,那小子赤裸裸盯著人瞧。彼
時金泰亨還不清楚那是什麼神情,但他知道,閔玧其並不反感弟弟,任由他胡鬧,還跟著
一起笑。
他看見田柾國在哥哥彈得興意正濃時非常故意地用手指加進幾個不和諧音,然後被閔玧其
狠狠剮了一眼,接著他們笑作一塊。
閔玧其不會任自己這樣鬧,也不在自己面前彈琴。
而且,從來不對自己笑。
「你是不是討厭我?」他在對方準備踏出教室門時開口。
「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我幹嘛要討厭你?」
「不知道,因為,你總是對我冷淡......」
「沒。我只是,不太知道怎麼跟人說話。」他搔搔頭,看起來有點尷尬。
「可是你跟柾國就說得很多啊!」反駁,將心裡最不平衡的小秘密親自抖落,攤在人眼前
。
「是那小子老黏著我,他還在發育,需要人照料。」閔玧其說話的時候輕輕笑。
「看!你笑了!你從來不對我笑!」
「你怎麼今天這麼纏人啊?」嗤笑出聲,「我都不知道金泰亨原來這種性格啊?」
「哪種!我哪種性格了啊!」氣得牙癢,說話都咬在兩齒之間。
「就,挺可愛的性格唄。」說罷,還伸手捋了把金泰亨的瀏海。
「別,別把我也當小孩子......」金泰亨似乎還不肯放過這場單方面的置氣,聲音卻軟了
下來。
「你不就是個小屁孩嗎。」
「我不是。」
「行唄。走啊,去吃飯,小屁孩。」
「就說了不是!」
「行行行,跟我去吃飯就不是。」
「你別敷衍我!閔玧其!」
「叫哥。」
「哎唷!痛!」
-
金泰亨後來偷偷將這事視作值得紀念的初次凱旋。征的什麼?他也說不上,就是感覺,自
己推動了些說不大清的東西,所以他之於閔玧其,才會像衛星繞行星那樣,以那人為軸心
,愈湊愈近。
而那頓由哥哥買單的午飯,對他而言則是象徵勝利的慶功盛宴,雖然實際上只是一盅血腸
湯飯。
而且,金泰亨討厭血腸,閔玧其全不知情。
不過沒關係,他忽然變得正向積極又快樂,我有大把的時間讓閔玧其更瞭解自己。
於是他變成黏人精。
耗費課後一半以上的時間跟著閔玧其轉悠,田柾國都沒他黏得那麼兇,甚至,就連金南俊
都開始感到有點孤單,好像突然丟了個弟弟一樣,難免空落。
「泰亨啊,你最近都不跟哥玩啦。」金南俊很是哀怨,抱著滿心滿眼盯著螢幕打遊戲的人
不撒手。
「欸哥,你卡我手了,鬆點鬆點!唉靠...輸了!」
「唉......哥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說你是不是交女朋友啦?怎麼老是不見人影?」
「啊?沒有啊?」
「我想也是,你毛都還沒長齊哪來的女朋友哦。」
「哥你又知道我長沒長齊!」
「那不然我看看啊?」
「啊走開!」
門突然打開——
來人是閔玧其。
六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無語凝噎。
閔玧其掃了掃金南俊還定在金泰亨衣服下襬的手,退了出去,帶上門之前還不忘補上一句
:「呃...你們繼續。」
「呃靠!不是那樣!」一把推開還纏著自己的金南俊,金泰亨慌了手腳,追上去。
「閔玧其!」
「呃,幹嘛?這麼快解決了?」
「沒有!解決什麼啊!不是那樣!」
「嗯?什麼哪樣?沒關係,我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也不會到處說,放心吧你們。」
「什麼我們!沒有我們!南俊哥就只是哥!你別多想!」
「怎麼?你覺得我會多想嗎?」
「沒有...就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真的是誤會...靠,我幹嘛得跟你解釋這麼多...啊
真是......」
「行了,知道了,誤會是吧?」
「對對,你可總算相信了!」
「所以你,單戀?還是南俊單戀啊?」
「...不是!哎你這人怎麼那麼煩!說了不是了!」
「呦,金泰亨你行啊,一激動連哥都不喊了?」
「.........哥!!!真不是...我沒喜歡南俊哥啦......」
「行了,知道啦。」閔玧其伸手又揉了揉金泰亨瀏海,「走了啊。」
-
金泰亨一直以為,當時自己那麼緊張,是因為怕被誤以為是同性戀,喜歡自己兄弟什麼的
,多噁心啊,所以當然得把誤會好好解開。
可他後來才明白,不是的,這跟自己是不是喜歡男的是不是個同性戀,沒有半點關係。
事實上,至關重點一直都只是,閔玧其。
那是,在他們秘密基地裡,看見閔玧其呼菸的時候。
他看見他癱在破沙發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被壓得有些扁的菸盒,從裡頭抽出一根叼在嘴
邊,細白的菸在他唇上晃得金泰亨整顆心也跟著一抖一抖。
然後他掏出只白色打火機,拇指在火石輪上滑兩下,點燃。
吸吐之間,白煙冉冉遮擋面龐,將他本就不太變化的表情霧化、柔焦,整個人連稜線也變
得模糊。
金泰亨只能從煙幕裡窺見那褪成薄荷色的綠髮,還有一明一滅的火光。綠色與腥紅投射到
瞳孔,落在心上。
一定是菸星燙了它。
他感覺自己的心驟地緊揪,舒攤開來的時候,變得皺皺巴巴,再撫不平,那些摺痕,隱隱
晦晦示出先前藏而不揭的真實。
閔玧其不一樣。
閔玧其對金泰亨而言,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
金泰亨被空氣裡的尼古丁燻得有些昏沈,濃濃重重沒法好好思考。
他搧了搧白煙,像撥開一層薄紗,閔玧其和破舊沙發在那之後,突然成為一片如茵,展開
在眼前。
奇怪,明明窗外的日光也沒打在那人身上,他倆的位置甚至有些背光,自己雙眼為什麼被
刺疼?
太好奇了,太想知道,太無可自制。
他朝閔玧其的方向挪過去,或匍匐、或攀附,來到他面前。
「哥,」他低啞,卻顫巍巍,「也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