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我想說的是我和我的另一半，和我們的兒子的故事。
(一)
我是在死黨阿凱的婚宴上才認識他的。之前就聽阿凱說，同辦公室有個大學學長對他不錯
，教他不少事情，也幫他解決不少麻煩。去公司找阿凱照面過幾次，只是沒有說過話，在
辦公室看到他的時候留下一個斯文穩重的印象，直到婚宴時他提早來新郎這裡找阿凱，我
是伴郎，阿凱對著我們幾個死黨介紹了一番，才算認識。
沒想到後來在交友軟體上遇到他。
他沒有放自己照片，放的是赤裸上身，胸口上睡了一隻貓。說得也是，三十五歲的已婚男
子，萬一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聽阿凱說他早婚，已經有一個上小學的兒子了。
我不看重臉蛋，所以不在意沒有臉，因為看上去身材不錯，其他條件都合我味口，所以就
約出來了。
在外面碰面的時候我遠遠就認出他了，但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來，開始還以為他是裝傻
，若無其事地上了床，結果他是真的沒認出來。
「你是阿凱的伴郎？」旅館房間，他抽著事後菸，訝異地說。
「對啊。你整個忘了喔？
我趴在枕頭上說，全身都是性愛後的爽快疲憊，這看似斯文的傢伙實在是深藏不露。
他想了一想，「你一講想起來了。」然後又一笑，「看你穿便服，跟穿西裝真是兩個人一
樣，」他說著抽了一口菸，再吐出煙霧，微笑著問：「你認出我來，怎麼不就此打住？」
我也想了一想，「幹嘛打住？」
「有的人不吃窩邊草，覺得生活圈太近危險。」
「是啦，」我說，看著他用眼角瞄著我。「不過感覺你是不喜歡麻煩的人，我也是。」我
停了停，「而且你有結婚應該比我怕才對，我不擔心這個。」
他把視線轉回前方，不再看我，淡淡地說：「我剛離婚。」
我愣了一愣。
「房子留給她，所以最近搬到這附近。」
想作愛的心情來得快也去得快，通常我不想走遠，都用app的距離搜尋功能找近的，難怪
之前沒在交友軟體的上碰過他，原來剛搬過來。
「住哪裡？」我隨口問。
「問這幹嘛？」他又微笑看我。
「隨便問問罷了。」我翻過身，「你兒子呢？」
他收起了笑，「跟我。」
為什麼離婚？我想，不過沒問出口。只是好奇而已還是不要多問好了。
好像甚麼伏筆似的，那天分手前他留了電話給我，我存在手機裡，但始終沒有打給他，也
沒有再在交友軟體上和他連絡。
之後有幾次周末，我跟以前一樣去阿凱公司等阿凱加班完，其中一次阿凱問我要不去辦公
室等，我上樓去，看他們部門的人都走光了，就剩阿凱和他，他在辦公室的玻璃隔間裡專
注地看著螢幕，沒有往我這裡看一眼。
「立陽哥，我先走囉。」阿凱敲敲玻璃門，對他揮手。
他抬起頭來，也揮揮手。
我沒有跟阿凱提過他跟他約砲的事情，不過有的時候會很好奇，想要問阿凱他的事，但我
都忍住了。
生活圈太近了，危險。我心想，那傢伙看起來應該也沒打算讓家人(或是兒子)知道他的性
向。
§
那天下班時忽然下了傾盆豪雨，我在機車上淋的一身濕，視線不好，也冷得實在沒辦法騎
車，只好路邊停下，去騎樓躲雨。
發愁地看著雨時，有一台車開過來，停在我面前，搖下車窗，駕駛座的人彎腰從窗戶看著
我，原來是他。
「嘿，要不要送你一程？」
我的髮梢都在滴水，「不了，我一身濕，會把車子裡滴的到處都是，還是等雨停吧。」
「別客氣，我車上有毛巾，明天上班再載你來牽車。」他說。
「可是......」
「上來吧，氣象預報說要下到明天。」
我猶豫一下，「好，謝謝你。」
我迅速打開車門貓著腰鑽進副駕座。
「翔翔，拿毛巾給叔叔。」他一面打方向盤一面說。
後座有一個小男孩，想來是他兒子。
小男孩打開後座一個背包，拉出一條毛巾，遞給我。
「謝謝......啊啾！」
小男孩立刻又塞了整包衛生紙給我。
「謝謝。」我用衛生紙揉揉鼻子，然後趕緊拿毛巾擦乾身體。
他把我載到租屋處樓下大門，我下車時回頭說謝謝，他在車子裡揮揮手，就開走了。
我回到宿舍趕緊洗熱水澡，洗完換了衣服，坐在床邊滑了一下手機。想想，傳了個簡訊給
他道謝。
手機叮咚一聲，他立刻回道：「小事別客氣。小心感冒。」
「我有過敏性鼻炎，沒辦法。鼻水流個不停」我回。
他傳來一個笑臉，「明天載你去牽車，怎麼約？」
我想了想，跟他約了一個路口，他跟我改了一個地方，說是我家和他家的中間，也比較順
路，我回了好，問他幾點方便，約了八點二十。
§
那之後他有了我的電話──也許他一直在等？後來我這樣猜測過。他打電話或傳簡訊問我
幾個諸如附近有沒有傳統市場、游泳池或建議的耳鼻喉科之類的生活問題，因為只是上過
一次床的人，其他沒甚麼交往，我那時候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藉口，覺得他只是想說我在
這住得較久所以比較熟悉而已。
之後有個周末，跟同事跑去lounge bar喝酒的時候，在那邊遇見了他。
他進來時直接往吧檯，燈光太暗我沒認出來，但一起來的女同事拉了拉我，「嘿，有個帥
哥進來了。」
我瞇了瞇眼，「好像是我認識的人。」
「真的嗎！那叫他過來啦！」另一個女同事說。
我拿著杯子，起身走過去，拍了他肩膀，「Hi。」
他抬起頭，「欸，Hi，你也來這？」
「對啊，我公司也在這附近。」我往後撇了撇頭，「我跟同事一起來，要不要過去？」
他回頭看了那方向一眼，然後一笑，「算了，又不認識。」
「來了就認識了，」我笑著倚著吧檯，「女孩們對你很有興趣喔。」
我挖苦他，他也並不窘迫，只是從容地接過酒保給他的雞尾酒，喝了一口，溫和地微笑道
：「不要鬧。」
「好吧。」我也喝了一口酒，「這時間還在這，留你兒子在家？」
「趁他睡了出來獨處一下。」
我聽他說獨處，覺得自己冒失，就起身，「那我不打擾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笑著拉住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但不會打擾。」
我覺得有些微醺，靠著桌子歪頭看他，又喝了一口，「沒關係，下次再一起喝一杯。
說完我就回去座位了。
今天是專案完成的私下小慶功，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出來時已經凌晨兩點，我讓夜風醒醒
酒，正在想要搭計程車還是散步回去的時候，背後一人叫住我。
「一起回去嗎？」
我回頭，看他手杈在口袋裡，很有一種復古的瀟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用走的？」
「因為知道要喝酒。」他說。
「你家在哪？」
他說了個社區的名字，從這裡走到我住處大概是二十分鐘左右，他多我兩個轉彎，也是五
分鐘的事。
我們就並著肩慢慢散步，沿途路燈昏黃，馬路上久久才經過一台車喧囂而過。
「你在哪裡上班？」他問。
我講了個公司名字，他噢了一聲。我跟阿凱都是學視覺的，我公司跟他公司也算是同行，
既然是同地區的同類公司他應該曉得。
「也做Art？」他問。
我搖搖頭，「我做網頁的。」
「網頁啊，」他閒聊道，「不錯啊，我是不太懂，但這產業正蓬勃的樣子。」
我搔搔頭道：「是啦，不過光是處理行動裝置的各種螢幕尺寸就快被煩死，有時候我還是
想回頭作平面，只是平面我實在做得不怎麼樣。」
「剛剛正想問說你接不接案......不過周末凌晨好像不該跟你聊工作。」他仰頭笑著說。
「哈哈，是你不該。」
我們沉默著又走了一段，我想著剛剛短暫的對話是不是有一點交淺言深的尷尬。到了一個
路口，他說：「我在這轉彎。」
「嗯，晚安。」
「晚安。」
我回到家隨便梳洗了一下就躺上床，用手背摀著臉，考慮先睡幾個小時早上再起來洗澡。
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浮現他的臉。
那是非常從容微笑著的臉。他說話的方法，有一種成熟而自信的男人所帶有的緩慢。同事
說他帥，我倒不覺得他是臉帥，氣質很好倒是真的。
我揉揉臉，把他的影像揉掉。說起來好久沒有作了，快要兩個月吧。
跟他之後還有約過三個人，不過還是他技術最好。後來公司專案忙得昏天暗地，直到今天
。
我伸手掏了手機來，發現有一封簡訊。
「改天再出來一起喝酒。吃飯也可以。」後面是一個笑臉。
我瞇了瞇眼，一陣酒意湧上，對著螢幕啪啪幾下打出一行字：「我想吃你。」
送出之後我又躺平，但三十秒後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他那帶有緩慢感聲音，現在也帶有笑意。
(認真的，還是開個玩笑？)
「認真的，」我說，「很久沒有找人作了，而且你的技術很好。」
他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
(你喝醉了嗎？)
「沒有啊，剛剛還好好地一起走回來不是嗎。」
我說。
十分鐘後去幫他開門，一打開猛然覺得有點慶幸，之前覺得房間空間不太夠，想把房東給
的加大雙人床改單人的，幸好沒有，這傢伙比我高了半個頭，在單人床上作多擠啊。
進了寢室他就親過來，然後開始剝我的衣服。真的是用剝的。我後退兩步在床上坐下，他
就把我按倒。我也伸手去脫他的褲子。
和他接吻的感覺很好，被撫摸的感覺也很好。忽然覺得這幾個月的寂寞湧了上來，很快就
硬了。
我伸出手摟著他的肩膀，他往下親著我的脖子，一面撫摸我的陰莖，前面有點濕了以後，
他就順勢把那些黏液帶往後面去了。
「好緊。」
他說。
「就跟你說很久沒作了，不要弄痛我喔。」我說。
手指進入的時候有點不舒服，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他緩慢而耐心的拓寬那裡，中間
不時低下頭親我的身體。
終於插入的時候我輕呼了一聲，他立刻停下來，「痛嗎？」
「不會。」我說。
他很注意我的反應，這一點也很好。
然後他開始動，是我覺得舒服的速度。
作愛這種事情，重點不是老二大不大硬不硬或是持久度，而是節奏。親吻也好、抽插也好
，如果是不喜歡的節奏就算最後射精也不會覺得「舒服」。
我跟他在這方面好像很契合，一方面讓我舒服得忍不住出聲，他自己的呼吸也透露出他也
很舒服。
作完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了，高潮之後他停留了一下，才慢慢離開我的身體。
我放下抬起的臀部，趴平在床上，一邊喘息著平復激情，看著他下了床。
「借一下浴室和毛巾。」
「請自便，毛巾掛在門上。」我一面說一面打了個呵欠。
果然太久沒作了，感覺也太舒服了吧，好像餓很久的人本來就吃甚麼都很好吃，又遇到真
的很美味的東西一樣。
而且剛剛結束的時候，那個短暫的停留......這傢伙，真是溫柔的不像話，讓人心情很好
。
他沖過澡以後出來擦身，然後坐在床邊把衣服穿回去。
「明天是假日，你要趕回去啊？可以睡這裡沒關係啊。」我又打了一個呵欠。
「要幫翔翔做早餐。」
「真是好爸爸耶。」我笑著說。
他微笑瞥了我一眼，又把半個身子趴到床上，靠近我的臉，「說實話，你真可愛。」
我懶洋洋地看著他，揶揄道：「這我知道，」他發出笑聲，「不然你怎麼會半夜都回到家
了還趕過來跟我上床。」
「我要走了，」他說，然後起身。「下次再一起吃飯，我是說，真的吃飯。」
我哈哈大笑，他揮了揮手關門離去。
§
在那之後我們維持大約一周上床一次的關係，有的時候會一起吃晚餐。通常時間都是禮拜
五晚上。但不論如何他一定會回家去，不讓兒子知道他外宿，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他兒子。
一直到有次在Line群組裡面閒聊，朋友說我很久沒有出去玩了，我才察覺到跟他的關係已
經半年了。當然因為工作也忙，但主要是情慾有一個穩定的出口，所以並沒有再找別人。
用術語來說，這就叫做固砲。
雖然他是一個很好的床伴，但意識到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不太甘心的感覺。
剛好他傳了簡訊說這周末預計會加班，就不過來了，我也就打算出去玩玩。
那天在酒吧看上的人是個應該年紀比我小的男孩子，不過長得很高，肩膀也寬，也是斯文
的，只是笑起來有一點稚氣的感覺。
我是不是就喜歡這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旅館的房間裡我一面和他吻著一面想。
我摸進他的衣服裡，很好，身材也是我喜歡的。
他一面把我按倒在床上，一面解我的褲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別理它。」他稍微因此分心的時候我說，把他的頭拉下來吻著他的耳朵。
「是不是你男朋友？」他一面親我一面促狹地說。
「我沒有男朋友。」我說。
但手機響個不停。
他笑了笑，繼續往下親。
但鈴聲鍥而不捨地繼續響著。
對方起身，微喘著，仍道：「你接一下吧，搞不好有急事呢。」
我無奈地扭過身爬起來，從床頭拿了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我一怔。
遲疑了一會，還是接了起來。
「喂？」
(......你不在家？)
我一時之間難以回答，他繼續往下說。
(我下班時不算很晚，所以......)他停了下來，一陣短暫但令我心慌的沉默。(你在哪裡
？)
「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對，這樣真奇怪。我跟他是砲友，沒有任何約束，為什麼我要像出軌了一樣的緊張？
然後我聽見那一頭傳來他呼吸的聲音。
非常唐突地，他掛掉了電話。
(嘟──嘟──嘟──)
我怔愣地聽著手機裡的聲音。
這樣太奇怪了。
回到家樓下時，我遠遠就看到他倚著公寓大門在抽菸。我又遲疑了一次，看到他把視線轉
過來，才低著頭慢慢走過去。
他一語不發，繼續吞雲吐霧，我站在他面前，但不敢看他，只聽到他抽菸的聲音，好一陣
子他才道：「是我不好，」我抬起頭來，他又抽了一口菸，但沒有看我，而是看向半夜冷
清的街道。
怎麼會是你不好？我心想，但沒有開口。
他吐出煙霧，才轉向我，「是我拖太久沒有跟你說，我認真了。」
然後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隨身的煙灰缸，打開來把菸熄了，又收了起來。「我這樣考慮了
好一陣子，應該趁早跟你說。」他說完就伸出手把我拉進懷裡，接著是一個從來沒有過的
、侵略性的深吻。
他用舌頭撬開我緊張的牙關，強迫我回應似的吮吻著我的嘴唇，一下子我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的嘴巴裡還有煙味，我忽然想到剛剛吻過別人，覺得窘迫難當，但他不許我逃跑，左
手緊緊摟著我的腰、右手按著我的後腦，舌尖與嘴唇並用地舔吮著我，我不知為何覺得眼
睛濕潤了起來。
「不要有別人，」深吻之後，他埋在我的肩頸之間用炙熱的語調說，「和我在一起，好嗎
？」
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裕。
一進到房間他立刻把我推倒在床上，前所未有的急切。
吻再度襲來，一樣是熱情又具有侵略性的吻，弄得我一陣緊張。
「嘿......」我推開他，有些惱怒，「不要這麼心急好不好！」
他停了下來，把壓在我身上的重量轉移到自己手上，低著頭俯視我。
那眼神有點危險，我內心一顫，聽他輕聲說道：「我好嫉妒。」
我心虛地轉頭移開視線。
「你剛剛身邊有人，是不是？」他用手撫摸我的臉，然後捏著我的下顎強迫我轉回去看他
。
「你怎麼能肯定？」我不服氣地說。好像他剛剛親眼看著似的。
「我聽聲音就知道了，」他說，「你作愛的時候聲音不一樣。」
我肯定臉紅了。
他的手往下經過我的衣領，又慢慢地解開我的扣子。
這比較像他平常的速度，但氣氛完全不是那樣。
「你跟他作了嗎？」他的手指滑過我胸口的皮膚。
「才沒有。」我說。
「為什麼？」
「你掛我電話......！」我瞪著他說。「我很不爽！」
但他絕對毫無悔意，甚至笑了起來，然後一面笑著一面吻了我。
我抬起頭迎住他。
這不是平常的他，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興奮，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他用一手就解開我全部的扣子，然後是褲頭、拉鍊，手掌探進我的內褲裡，我已經硬了。
大概是很滿意，他又發出笑聲，吻往下移動，鑽進我鬆開的襯衫裡吻著我的乳頭，一面吻
一面咬。
「哈啊......」我不禁呻吟出聲，不甘心地也動手解他的衣服。
他很有耐心的等我解開他的皮帶和褲子，隨便幾下把長褲踢下床，就繼續往下，投入地吻
著我身體各處，但止步於恥骨附近，然後順勢脫掉了我的褲子，才又回到我的頸邊，從另
一側開始繼續吻著。
他的手也沒閒著，繼續握著我套弄，我一面喘息著，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一點半了
。
「你──」今天這麼晚回去可以嗎？我想問，但才說了一個字他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一面回應著他的吻，一面不甘心地也動手脫下他的衣服，他不得不從我的嘴上離開、放
過我的下身，好脫掉襯衫內的汗衫。
「你下了班──嗯~就過來了？」我說。
「是啊，」他的手掌順著我的臀部滑進縫裡，在入口先淺淺地試探，同時也是挑逗(不知
道甚麼時候他已經抹了潤滑液)，我忍不住曲起了膝蓋，他貼近我耳邊低聲道：「但你卻
不在。」說完他就吸吮起我的耳朵，那種酥麻的感覺讓我一顫。
「嗯唔........哈啊......」他的手指探了進去，深淺得當地刺激著我敏感的地方，我仰
起頭。「嗯啊......那裡......啊...........嗯~」
他又吻上我的嘴唇，這一次，只是淺嘗即止，很快就吻向我的眼角、耳朵，呢喃著我的名
字，然後說，「幫我戴上。」
手中被塞了一個東西。
他很熟悉我把保險套放在哪裡，這是當然的。
然後他從我身上起身，露出他勃起的性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比之前更大，更激動的感覺。
我喘著氣爬起身來，撕開包裝，謹慎地幫他戴上，他立刻就把我按倒，溫柔但又急切地吻
住我。
接著可以感覺到他精神飽滿的性器在我的後穴入口處摩擦著，然後慢慢地往前......
「嗯......」我彷彿從他的吻中掙扎出來，「哈啊......」
§
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被他從後面攬著腰。
「你不回去沒關係嗎？」我一面抵抗睏倦一面說。
「我昨天已經跟翔翔說睡在公司了。」他低聲說。
我扭過身看他，「怎麼對你的寶貝兒子撒謊......早餐怎麼辦？」
「對面住了一個好心的鄰居，我有事不在的時候會幫忙照顧翔翔。而且翔翔也會自己買早
餐了。」他動了一下，把鼻尖塞在我的脖子旁邊，「再睡一會？」
我瞄了一眼時鐘，然後道：「想到讓你對兒子說謊我覺得我罪過大了。」
他張開眼睛，又瞇起來。
我們之間沉默一會，「我不喜歡偷偷摸摸的，你有想過跟你兒子出櫃嗎？」
「想過，」他很乾脆地回答，「但他現在還小，我得找到正確的時機才行。」
我掙開他的手起身，「既然你要我跟你在一起，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結婚啊？」
他跟著起身，對我微微一笑，「我是男女都可以。」
我怔了一下。
「當然那個時候有一點別的壓力，不過我跟前妻可是談了三年的戀愛喔。」
如果孩子七歲那也十年了......「那，為什麼離婚啊？」
他收起了笑，「因為覺得淡了。」他說，「她跟我都是，覺得感情淡了，就不像以前一樣
可以彼此包容，生活的磨擦變多以後，覺得與其如此不如離婚。」
「可是你們有孩子耶。」
「是啊，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歪頭看我，「我們每天在家裡相敬如賓，對孩子也未
見得好。我跟她個性很像，這方面想法也差不多，所以很乾脆的離了。
我觀察著他，評估著他這些有備而來似的回答是否有一絲謊言。但他臉上沒有破綻，就是
平常那個斯文穩重的模樣。
然後他繼續解釋，「我們能對翔翔做的，就是好好跟他解釋，然後盡量答應他的要求而已
，基本上現在每個禮拜他們都會見面，也隨時可以去媽媽那邊住......」
也許他說這麼多是想維持在我面前好男人的形象。算了，如果以後發現他說謊再分手不遲
。我這樣想著又往床上倒去，再睡一下好了，昨晚可累得夠嗆。
他欺上來摟住我，又吻了我一下，「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騙你的話你就要分手？」
這傢伙是不是有讀心術啊！？我張開眼睛白他一眼。
他的手指刮過我的臉，露出一種「我都知道」或「乖乖的」之類的笑容。「不會讓你有這
種機會的。」他輕聲說。
我開始覺得說不定這傢伙披著斯文皮，但長著狡猾骨。
(二)
然後我們開始每天通電話。淨說一些無聊的小事。工作，天氣，早餐。也看電影，公司距
離不遠，午休我們會一起午餐，喝杯咖啡也好，簡直像是初戀的學生一樣。
不同的是他在工作上可以談很多，我很重視工作的成就感，他已經做到主管職，管理者的
角度和我看事情的方式差很多，因此他給我不少建議都很有用，也有讓我耳目一新的觀點
，這一點我覺得不錯。
但有一點很奇怪──交往以後他沒再跟我上床了。
有一次看的是英雄電影，他說帶兒子來，讓他兒子叫我叔叔。小翔個性乖巧，但可以看出
他好奇心旺盛，看電影前稍微逛了一下樓下的百貨公司，他不發出聲音的在專櫃之間跑來
跑去，再跑回來，不是我最害怕的那種哇哇尖叫的小孩，我很慶幸。
他買了可樂和爆米花給兒子，我們則買了紅茶和熱狗堡進去影廳。
看完電影，他載我回去，小翔在後座。
到家時他傾身過來，我躲了一下，「嘿。」我往後座看一眼。
「翔翔睡了。」他說，跟過來吻上我。
親吻的時候我才留意到，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上床了。
我把手搭上他的背，在他稍稍離開時阻止他回到駕駛座去，「下次，什麼時候過來我這？
」我低聲問。
他微微一笑，也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暫時不要比較好。」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奇怪，剛開始交往就膩了嗎？
他靠近我的額頭，「我們關係不一樣了，總覺得這樣不好，順序不對，還是應該從頭開始
。」
我笑了一下，「那你還吻我。」
「一時忍不住。」
「不只一次。」我說，他露出為難的笑。
「喜歡你嘛。」他又吻了一下我的眼皮，「但是，還是暫時不要做比較好。」
「你做這種打算怎麼不先問問我？」
昏暗中他的眼睛帶著笑意，聲音更低，「你想我嗎？」
「我現在可不能找別人了吧。」
「你敢！」他靠近我的耳邊用威脅的語調說。
我撫觸他的背，「不做到甚麼時候？」
「親愛的，」他的語氣稍稍有點改變，「我也想你，我會想著你自己做。」
我臉一熱，忍不住又往後看了一眼，小翔睡得很熟。
「你會嗎？」他問。
不可否認，之前幾次我是想著他，但是，不想就這樣回答他。「我要進去了。」
他低頭拉我的手吻了一下，然後靠近我的耳朵，挑逗地道：「我也想進去......但還不是
時候，你覺得呢？」
我打掉他的手，開門下車。
回頭，他在駕駛座笑著衝我揮揮手，笑得意味深長。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那一晚我還是想著他打了兩槍。
下一個周四，下班前，他打過來──這很稀奇，他一般七點半以後我到了家吃完飯才會打
來。
(周末要不要出去？)他說
「去哪裡？」我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面收拾東西下班。
(去大坑走走，)他停了一下，(帶翔翔一起去。)
我考慮了一下。「好。」
(早上八點半，我去接你。)他愉快地說。
「好。」
大坑是台中郊區一處風景區，有幾條步道，顧慮到我們不年輕而小朋友還小，我們挑了最
輕鬆的九號步道上去。
走了一段路，小翔依然很輕鬆的在前面到處跑，而還未到中段的樓梯區域，我們兩個已經
放慢速度了。
「真是歲月不饒人。」他笑著說。
「嗯，真的。」我自以為有去健身房還好一點，其實根本沒有。整天坐在電腦前面果然很
「傷身體」。
他微笑看著兒子走在前面，逗逗山友的小狗，看看路邊的攤販，我才發覺，他並不是想跟
我約會，而是想帶兒子出去走走，但我的存在也是他考慮之內的事。
「你是不是想讓你兒子習慣我？」我低聲問，小翔正在看步道旁草叢裡的甚麼，也許是一
隻小蜥蜴。
他瞟我一眼，「不好嗎？」
坦白說，我不知道做何感想。我出櫃以後跟家裡的關係不好，但他大概家庭關係不錯吧，
所以做出這種決定，想把我納入他的「家」裡。
這麼想我忽然鼻子一酸，趕緊扭過頭去，假裝在看風景。
步道末是一座寺廟，旁邊有遊樂器材，我們做在一旁的欄杆上稍微休息，喝了點水，小翔
跑去玩吊單槓。
我看了一陣風景，俯視台中市，空氣不太好，沒辦法看到甚麼美景，於是轉頭看他，他正
微笑看著他兒子。
今天他穿著短袖T恤、牛仔褲和布鞋，跟我平常看到襯衫西裝褲的樣子很不同，表情似乎
也柔和很多，讓我忍不住盯了一下。
直到他起身去回頭看我，我才發現自己盯著他發呆蠻久的，而他沒發現，大概以為我們碰
巧都在看對方，因而一笑，起身去找他兒子。
我看著他把兒子抱起來，讓他搆得到比較高的單槓，在上面掛著晃蕩。
也許我真的被他迷住了。
下山的時候我們跟路邊的攤販各買了一杯黑咖啡，慢慢下坡一面喝著。
天氣還不錯，陽光很強但不會很熱，可能是山區的緣故。
「爸爸~我想吃芋圓~」
「好啊。」他說，又轉頭看我，我點點頭。
於是他牽著兒子的手，我跟在後面，三個人走到有名的芋圓店買兩分芋圓冰(我跟他分一
份)。
店裡人很多，我們決定外帶，領了號碼牌以後又等了快半小時才拿到。
一樣他兒子在後座，上了車就直接開吃，他倒車出停車場，我幫他看後照鏡，出了馬路我
才開了芋圓來吃，這一家我吃過幾次，覺得蠻甜的，每次都忍不住要配礦泉水，這一次也
是一樣。
我吃了兩口，看座位中間的置物盒裡有個小水壺，「可以喝嗎？」
「那是我的！」小翔伸出手把自己的水壺拿回去。
「翔翔，爸爸的水壺在後面嗎？」他溫和的問，「在的話拿給叔叔。」
從後座遞過來他的水壺，我接過來喝了兩口，繼續吃冰。他停紅綠燈，我忽然福至心靈，
一湯匙送到他嘴邊。
他愣了一下。
「等回到家都變甜湯囉。」我說。
他就著湯匙吃了芋圓冰，然後露出大大的微笑，繼續開車。
等到下一個紅綠燈，他說：「再一口。」
我忍不住從鏡子看了一下小翔，小翔手裡捧著紙碗正在看窗外。
我又餵他一湯匙，他露出笑容吃了一口，然後，帶著那個笑容繼續開車。
回家以前，我們又去餐廳吃了午飯。是他喜歡的漢堡店，他兒子顯然也很喜歡，大人份量
的漢堡套餐他也是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飯我們喝著飲料休息一下，他父子倆講著學校的事情，我一邊聽著。誰欺負誰，誰暗
戀誰，哪個老師上課有趣，哪個考是特別難，隔壁班餵食的狗狗成了校犬等等。
「美勞作業我可以用爸爸的壓克力顏料畫嗎？」
「可以，但你會用嗎？老師不是才教水彩？」
「但是我喜歡爸爸的壓克力畫，爸爸可以教我！」
「好啊，但是壓克力顏料要用不同的筆，爸爸的筆已經被老鼠咬壞了，等一等去買新的吧
。」
「小翔喜歡畫畫啊？」我插嘴。
「喜歡。」他點頭。「爸爸也喜歡！」
我笑著看他一眼，「你有在畫畫？」
「現在沒有了。」他說，「工作以後。」
「家裡有爸爸的畫！爸爸有很多厲害的工具，他還會用電腦畫畫！」
我忍不住笑，「你兒子很崇拜你嘛，以後也想念設計怎麼辦？」
「我以後想畫畫！」小翔說。
「很辛苦喔。」他對兒子說。
「沒關係！」他肯定地說。
我看向他，「什麼時候去你家看看你的畫，讓你兒子這麼喜歡。」
我以為他會笑著說「隨時」之類的，想不到他露出來的表情像是有某種深意，「有機會的
話。」
甚麼嘛！我忽然覺得有點不爽，於是看了一下手機，「差不多了吧。」
「嗯。」他起身，「走吧。」
「我要去尿尿。」小翔說。
「去吧，爸爸在外面等你。」他拿起外套，走向櫃檯。
「嘿！」我叫住他，從口袋裡拿出錢包。
「不用了，下次吧。」他說，逕自去結帳。
我們約會的時候都是輪流付帳的，他這樣說也很自然，但我對他剛剛的態度很不滿意，於
是追過去，「我的。」我把紙鈔和零錢塞給他，他困惑地看我一眼。
出去等他兒子的時候，他拿出菸來抽。「你在不爽甚麼？」
「沒甚麼。」我冷冷地說。
他靠著店家門口的柱子，「你明明就在不爽。」
「沒事。」
我是為他剛剛的回話不爽，但是，說出口來又顯得很幼稚，而且我們才交往一個月......
雖說不短，但也不長，就算之前上過床......
「敬。」
他叫我的暱稱，語調中有點無奈。
「你真囉嗦。」我不爽地說。
他不再問了。
小翔出來，他熄掉菸，揮走菸味，牽著小翔走在前面，到停車處，我上了副駕座，他進了
駕駛座，我們倆都不說話。
這沉默雖然是我造成的，但還是令我很不舒服。
到了我家樓下，我開門回頭，淡淡地說：「謝謝。」
「叔叔掰掰！」小翔跟我揮手。
我才一笑，也跟他揮揮手。
但是轉向他我就收起笑容。
「回見。」他說。
「嗯。」我應了一聲，下了車就上樓去了。
回到家我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休息，回想剛剛令人不快的沉默。
甚麼「有機會的話」.........
十幾分鐘後，手機響起來，不用接我就知道是他，我又是心煩，又覺得不接太孩子氣，翻
過身來從外套口袋裡找出手機，「喂？」
（......是我。）
我不爽地哼了一聲，「你誰啊？」
（......）
呼吸的聲音，可以聽出他又在抽菸。
「說話啊！」
（敬，我不會讀心術，你不跟我說你在生氣甚麼我是不會知道的。）
我磨了磨牙齒，「不知道就算了。」
（別這樣，）他吐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做錯甚麼，你不給我點機會嗎？）
「哼，」聽他如此成熟的應對，我也實在不好繼續任性，「我問甚麼時候去你家，你說『
有機會的話』，甚麼意思？你來我家這麼多次，我就不能去你家？」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家絕對歡迎你來，可是，有翔翔，所以要一點時機。）
「甚麼時機？」我冷冷地問。
他又吐了一口氣，（你不想在我家過夜？）
我愣了一下，臉上一熱，「我才沒那麼想！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畫！」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笑聲。
（但我希望你在我家過夜。）他說。
我的臉更熱。
（所以說，要找好時機，）他用慢條斯理的語調說，（我不知道你那麼想來看我的畫，委
屈你了。）
「才不......才不是......」我困窘地說，從不知道講電話也可以這麼困窘，「我只是去
看畫而已，不會在哪裡過夜也不行嗎？」
（不行，我希望你來的第一天就在這裡過夜，）他停了一下，（我想在我的床上上你。你
一來，我一定就會想得不得了。）
「你......你在家裡嗎？」講這種話不怕被兒子聽見？
（我在外面。）
「果然......」
（我更正一下，你家外面。）
我愣了一愣。
（不請我進去嗎？）
請他進來會發生甚麼事，我連猜都不用猜。
（敬，不是說過想我嗎？）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倔強的掛掉他的電話，還是該真的讓他進門。
（我昨天想到今天可以見你，覺得很高興，可是，真的很久沒跟你做愛了，想得不得了，
想到必須忍耐，就覺得難受。我又高興，又難受，都是你害的。）
（我難受得不得了，所以想著你，自己做了，但又覺得根本不夠。）
（我想要你，想要跟你做愛，你有想我嗎？像之前說得一樣，想著我做？）
「我才沒有想著你做！」我大聲否認。
（沒有嗎？）
「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一陣，（那我走了。）說完，電話就斷掉了。
我愣愣地聽著手機傳來結束通話的長音，然後立刻爬起來下床衝出去開門。
他卻靠在門前的樓梯扶手上，一手夾著菸，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你戲弄我！」
「我不戲弄你，就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他熄掉菸，跨步過來，把我逼進門裡，
低頭就要吻我。
「你想得美！」我一手想扳開他的臉，但還是沒躲開，「嗯──」
他跨進玄關，一手關上門，一手把我整個人緊緊抱住，用力地吮吻著我的嘴唇，舌頭纏舔
著我的，我招架不住地想往後退，但他沒有給我這種機會。他摟住我的腰，嘴裡都是菸味
，但是我很沒用地......硬了。
然後他把手伸進我的上衣裡，撫摸我的背和肩膀，嘴唇則往旁邊吻我的頸側，「敬......
好想念你......」
「我們才剛見面！」我扭動著想要推開他。就算我下面硬了心也不會是軟的。
「我想念你在床上可愛的樣子，」他咬著我的耳朵，「你呢？你都怎麼樣想著我做？」
「我才......啊！」他突然用手捏住我的乳頭，然後用力地按揉著，「放開......啊
......」
「我放開，你就會逃走。」他在我耳邊低語，「你今天真彆扭。早知道我就不要管什麼順
序了，應該要跟之前一樣每個禮拜都跟你做愛才對。」
「還不是因為你剛剛......啊......住......手......哈......」X的！為什麼以前都不
知道我的乳頭這麼敏感？
他一面吻著我，一面推著我後退，退往我寢房的方向，最後把我推倒在床上。要不是我死
都不配合他把手舉起來，他早就脫了我衣服了。
但我還在不爽他戲弄我，不管他挑逗的有多舒服，我有多硬，都不讓他脫我衣服。
他看我反抗的厲害，終於鬆開了手，「親愛的，如果你現在不想做，我是不會勉強你的。
但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補償啊。」
「你剛剛戲弄我！我很不爽！」
「你希望我怎麼做？賠罪？」他低下頭親我一下，笑得很甜蜜，「要我怎麼做都可以，說
吧？」
我倒真沒想過，只是在氣頭上不想讓他稱心而已。既然他這麼說，我上下打量他一番，「
那我今天要在上面。」
「好啊，可以。」他立刻很配合地從我身上下來。
我爬起來，「我是說，我要插入你！」
他笑了起來，「可以，」他在我身邊躺下，「過來吧。」
我過去跨在他身上，立刻動手脫掉他的T恤，露出他精實的身軀。我喜歡的身材，一開始
我就是看上這一點。
他微笑看著我，手放在頭旁邊做出投降的姿勢。
我低下頭吻他，他乖乖地放下強勢的態度，被動地隨我的吻回應。親吻的時候他伸手撫摸
我的胸口和腹部，然後又慢慢地試圖脫掉我的衣服。這一次我自己舉手把衣服脫了，接著
低頭就吻他的頸子。
他身上有運動過的氣味，令我有點迷眩，我吮咬著他的頸窩，用唇舌和鼻尖品嘗他的味道
，他的手撫摸的我的頭髮，我往下吻著他的鎖骨......
吻到他的乳尖時他發出輕微的笑聲，胸口震動著。
我用手解開他的牛仔褲，他也勃起了，而且也很硬，我伸進內褲裡握住他，他喘了一聲。
我回頭吻了吻他的耳朵，「我真的可以插入你？」
「只要你原諒我。」他嘶啞地回答。「我說過甚麼都可以。」
我忽然心頭一熱，爬起來，脫掉自己的褲子，又撥下他的長褲、內褲，扶著他的陰莖，抵
著自己的後面，慢慢坐下去。
我聽見他隨著我緩慢的動作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怎麼改變主意了？」
「我以前做過，」我忍耐著想要扭動的感覺，喘著氣說，「其實還是這樣我比較喜歡，不
過，今天是我上你，你記住了。」說完，我開始擺動身軀。
「遵命......唔......嗯......」
「哈啊......」我仰起頭，「啊嗯......」
完事以後我累得直不起腰來，全程都在上面實在太累了，真不該這麼折騰自己。
他從背後摟住我，吻了吻我的耳朵。「累了？」
「累死我了......」
他發出笑聲，「寶貝，你今天這樣，我覺得好高興......」
「哼，下次再戲弄我......」
「我不是說那件事，」他靠著我的背脊，很有興致聊天似的。「我是說，我喜歡你在上面
，我喜歡『你上我』，也喜歡這個說法......」
「為什麼？」我扭過頭問。
他親了我的嘴唇一下，「因為這樣說來帶有主動性、主導性，我偶爾也想要被動啊，而且
表示你是在乎我的。」
「哼，好像我反而給你獎賞了似的！」我不甘心地說。
「比起我來，你的心情恢復比較重要，剛剛那樣，你喜歡嗎？」
「都射了怎麼會不喜歡？」我沒好氣地說。只是累了點，說舒服還是有舒服的。
他低沉的笑聲又傳來，「還有一件事，你今天讓我射在裡面，我很驚喜......」
我愣了一下，剛剛沒注意到這件事，我們居然沒戴保險套就做了，這是以前絕對不可能的
。但這不是我有意識的，只是剛剛......
既然過去有約砲的習慣，適度的小心是必要的，而且事後也好清理......
「我們去洗澡？」他笑嘻嘻地問我。
大概把這當作某種承諾了吧？高興成那樣。
§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恢復了一周至少一次的性生活。他說他已經實話告訴小翔，是住在我
這裡。
我們的約會，這個小電燈泡也越來越常出現，只要他說「去走走」，就一定會帶小翔，不
知不覺小翔也跟我變得很熟悉，甚至會露出一些小任性。約會的結尾也越來越家常，有時
候會結束在家樂福或IKEA。
今年是暖冬，聖誕節那天還陽光普照，我們去市民廣場的草皮聽小型音樂節的表演，過了
我有興趣的樂團，他獨自留在草皮上聽下一個樂團，讓我帶小翔去一旁的市集逛逛。
我幫小翔買了一隻標榜天然製作的水果冰棒(天氣熱得要命)，幫自己和他買了古巴三明治
、香料紅酒，才回到草皮上。
看他盤腿坐在人群中的背影，我拎著食物，牽著小男孩，心中忽然一陣甜蜜，就這樣呆站
了一陣，直到小翔拉拉我的手喊「叔叔？」我才醒來，牽著他兒子走過去，把三明治和紅
酒遞給他，他抬頭看著我微笑。
晚上他們一起到我家煮了火鍋，我幫小翔準備的聖誕禮物是一組牛頓水彩和貂毛水彩筆，
並承諾了教他怎麼畫好水彩畫。他顯得有點失望，直到我拿出學生時期的水彩畫給他看。
他始終喜歡「爸爸的壓克力」，我認為是因為他的美勞老師沒有教會他水彩的魅力。
相較之下，他準備的繪本就顯得老派、孩子氣了，不過那是鄒駿昇畫的《勇敢的小錫兵》
，是我的插畫圈朋友都非常喜歡的作品，小翔未必看得懂作品，但可以看出他對小翔的
期待。
那天實在聊到太晚，我們三個一起在我的床上睡了。
那個冬天就這樣過去。
§
我和立陽平靜地交往了兩年，翔翔上了國中，加入了美術班。他的素描是立陽教的，水彩
是我教的，跟上國中的水準完全沒問題。立陽也完全不擔心他的升學。
「我覺得翔翔開心就好，但郁芬不太高興。」某日早晨，他在我這裡吃早餐，我提起這個
話題時他這樣說。
郁芬就是他的前妻，小翔的母親，她翔翔的課業要求較高，我曾經聽他講電話和她討論這
件事。
她希望兒子念普通高中，可以一樣加入美術班，大學再決定出路，但立陽卻覺得翔翔已經
決定了他的志趣所在，與其念高中不如念高職的廣設科或是美工科，專心培養長才。
立陽不是會爭執的性格，但當時聽他沉重的語調可以知道小翔的母親有點激動。
「是不是跟翔翔談一下比較好？」我說。
「他才一年級，我不急。」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過你說得也對，如果要考高中，也
許他要趁早準備，有機會我會和他談談。」
「你覺得你前妻反對翔翔走設計或走美術嗎？」
他微微一笑，「或許吧。她對我的工作狀況很不滿意，薪水雖然夠，工時卻很長。」
「我也不滿意。」我抱怨。最近他越來越忙，見面的時間壓縮了不少。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敬，」
我白他一眼，他走過來抱住我，把我的臉靠在他的肚子上，「對不起。」
半年前，我辭掉了工作，開始自由接案的生活，但他卻開始加倍忙碌。
他的公司把幾個主管調去中國發展新的業務，又有人離職，他手上的設計小組從三個暴增
到七個，要過些時日才能分擔出去。
我知道不該怪他，我也很看重工作。不過我同樣看重私人時間。
他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來。於是他鬆開我，接起手機。
我看他走開去講手機的樣子，用手托著臉。
雖然見面的時間變少，但他認真工作好像讓我更喜歡他了。他談工作的時候，一直都很有
魅力，我無法不覺得崇拜。
由於他的忙碌，翔翔開始在我這邊吃晚餐。甚至家庭聯絡簿是我簽的。我也幫著盯他的功
課。
我在客廳一角安排了他的書桌椅，也把舊的筆電給他，方便做作業用。他一直都是安靜乖
巧的孩子，說盯著他功課，其實幾乎不用我費心。
不知不覺，他對我的稱呼從「叔叔」改為「敬叔」。
也許他聽到了他爸爸叫我「敬」。只叫一個字的親密，會讓他有所察覺嗎？
(三)
那天剛洗完澡電話響起來，我一面擦著頭髮，一面接起。
「立陽？」
（敬之，）電話那一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工作後的疲倦，（這幾天有空的話，我想跟你
談談。）
他的語調讓我有點不安，「怎麼了？」
（當面再說好嗎？）他溫和地說。
「好，甚麼時候都可以。」
（那明天，我去接翔翔下課，再去接你，我們一起吃飯。）
「翔翔也去？」
（這件事和翔翔也有關聯。）
掛掉電話以後，我覺得心神不寧。
其實我有察覺，大概一個禮拜前開始，立陽就有心事。但問起來，他總是說「沒事的」。
這很不尋常。並不是說他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但他很務實，稍微發點牢騷，就會去解決
問題，會讓他煩心的應該不是工作上那些瑣事。
與其說是煩心，更像是在思索一些重大決定。
他說和翔翔也有關聯，會是甚麼事呢？
那天我們去了家附近的義大利麵店，這是我一直喜歡的店，不過那天實在沒心情品嘗美食
。
吃完飯，服務生收了盤子餐具，我忍不住問：「你要談甚麼？」
他看看翔翔，再看看我，「公司希望我去中國。」
我愣了一愣，翔翔喝飲料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中國那邊的主管做得不好，公司想要叫我過去接手。」他停了停，「我還沒答覆，因為
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翔翔喝了一口紅茶，動作之間我們三人沉默了一陣。
他也喝了一口紅茶。
他要去中國？我一時間只想到，開甚麼玩笑，那你兒子呢？
但他兒子此時卻突然說出異常早熟的話：「爸做甚麼決定，我都支持。」
他看了他兒子一眼，「翔翔，謝謝你，可是我重視你們的意願。你希望我去或不去？」
翔翔沉默了一下，「我知道爸很熱愛自己的工作，所以如果爸想去，就去。」
我轉頭看他，「這樣你不就一個人住？」
「翔翔可以跟媽媽──」他說。
「不，我可以一個人，不然我可以跟敬叔住。」
我大感意外，「跟我？」
他轉頭，「可以吧？」
立陽也很意外，「如果敬之沒意見，我當然沒意見，可是你媽......」
「媽現在有男朋友，」他搖頭。「而且......媽不贊成我念美術。」
「她是希望你到大學再決定，」立陽糾正，然後說，「別離題了，敬之，你呢？你需要時
間想想嗎？」
他們父子倆同時看向我。
「我......我要想一想。」
那天他載兒子回去的之後，又立刻到我這裡來。
我們洗好澡，坐在我的小沙發上各自喝著酒。
「敬，」他溫和地喊我，「不管你怎麼想，都要告訴我，好嗎？」
「你真的還沒決定嗎？」我說。
他不置可否。
「你想去。」
他露出無奈的表情，「親愛的......」
我不高興地別開頭。他重視工作，我很清楚，但是......
眼角餘光中，我看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挪到我身邊，擁住我。
然後他低聲說：「跟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在他提起之前，這個選項我沒有想過，畢竟，我又不是他老婆......但是他
的邀請是一個做法，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反正我是接案，在哪裡接不是接？
不過我又立即想起了翔翔，「你兒子怎麼辦？」
他遲疑了一下，「坦白說，我沒想到他這麼抗拒跟郁芬住。」
「那當然，你這麼寵他。」我說。
「郁芬也很寵愛他，不過如果她有男朋友，翔翔的心態也可以理解。他也不想妨礙媽媽追
求愛情吧。」
我嗯了一聲，沉默一會。
「敬？」他詢問。
我想了想，「翔翔一起去嗎？」
「我希望他受台灣的教育，親愛的。」
我們也談過政治，這些年來他的立場我當然清楚。
我扭頭看他，「我留下來，照顧他。」
他看起來一怔。
「我們不能丟下翔翔。」
他的怔愣化為溫柔，「敬......」
「別說謝我，」我不高興地移開眼神。「我也很疼愛他好嗎。」
他在我耳邊吻了一下，「我知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
於是我們開始談遠距離戀愛。
坦白說，我知道自己難以忍受情人不在身邊的寂寞，但想到他對工作的重視，又覺得自己
不該束縛他。而且我不也喜歡他認真工作的態度嗎？
他離開台灣前，我們三人一起找到了合適的公寓，我就此搬離住了六年的宿舍，開始和翔
翔一起生活。
公寓兩房一廳一廚，正門玄關對面有一個陽台，沒有第三間房間，我想，翔翔應該已經知
道我跟他爸爸的關係了。而且他也默默接受了我，對於這一點我感到慶幸。想到自己跟家
裡出櫃時的衝突，對於坦承，我總是有一絲陰影。
我偶爾會去接翔翔下課，也去家長會邀請的會議，還有懇親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
翔翔的爸爸。當然這無所謂。
這個孩子年紀雖小，但已經可以感覺未來他會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跟他爸爸披著斯文的
皮實際上有點狡獪不太一樣，他可能是打從心底地就是這種性格。
我跟他的相處，也很自然。他不只常常就術科的問題請教我，也跟我商量學校的事情。
翔翔在美術班的術科表現一直不錯，也頻頻得獎，只是學科平平。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因
為學校開始做調查，他也跟我商量升學的事──跟他爸商量之前，先跟我商量，坦白說我
覺得心裡有點驕傲。
他想唸的學校歷年都有英文加成，我們一起決定他要去補英文，然後通知他爸爸。
立陽去中國以後，每個禮拜有幾天晚上我們會講網路電話，當然他也會和翔翔講，但我們
兩人之間的電話講得更久。
我們會隔著電話做愛。他在電話裡引誘我，挑逗我，我也回應他，我們交換一些Dirty
word。有的時候也會用視訊。
男朋友不在身邊，實在是很難受，當然我並不想出軌，只能如此。我第一次嚐到因為愛著
一個人所以願意忍耐的感覺。我想這是由於過去他一直都很包容我。
剛開始的時候電愛很刺激，久了卻有點寂寞，他回台灣時，我們一定會有一天整晚都在做
愛。
翔翔三下那年清明連假，他多請了兩天特休，在家陪我，特休的第一天早上、翔翔出門後
我們就一直做到下午。
在床上他熱切無比的彌補我的寂寞，我趴臥在床上，臀部抬高，他在我背後馳騁，不時低
下頭吻我的背和耳朵。
「啊~嗯.......立陽......嗯~」
「敬......你好熱啊，我真喜歡......喜歡我嗎？嗯......？真想念你......你好可愛，
為什麼這麼可愛......」他低聲喚我，低沉愛語愛語令我戰慄。
「哈啊......嗯啊......不行、不要摸那裏......」我在慾望中浮沉，他一面從背後插入
，一面握住我的前面套弄，這種刺激有點超出我的負荷，在他之前我就想高潮了，但不做
到這地步，兩個多月的寂寞又無法得到慰藉。
「親愛的......寶貝......」他的胸口貼著我的背脊，緊緊貼著我，腰部仍不停地前後搖
動。
「啊啊......」我抓緊棉被，下身認出他漲大的陰莖在射精前的顫抖。「射進來吧......
」我要求，「給我......」
他猛烈地挺了幾次腰，「嗯......呃......呼......」
感覺到熱液射了進來，我也忍不住在他手中射了。
他保持著以前的習慣，在我射完以後沒有馬上離開，甜蜜地在我的肩膀上親了好幾下，才
慢慢地抽出。高潮雖然舒適但是尖銳，他的停留讓我高潮後緊繃的身體緩緩地放鬆下來。
然後他在我身邊躺下，摟住趴臥著喘息的我，他也在喘息，熱氣吐息在我的髮上。
「寶貝，你真迷人......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他從前就喜歡甜言蜜語，去了中國以後更嚴重，彷彿積壓了很久似的，就像我們的性愛一
樣。
我慢慢等呼吸平靜下來，才翻身靠近他。
擁著彼此一會，他撫摸了一下我的身側，說「我去抽根菸。」
「嘿，寶貝，」我喚住起身的他，「別抽菸，我去幫你煮咖啡。」
他回頭無奈、甜蜜又溫柔地一笑。「好吧。」
我起身批上襯衫，稍微擦了一下，穿上四角褲，出去廚房。
他跟出來，在我磨咖啡豆的時候摟住我的腰，一面上下其手一面吻著我的脖子。
「喂......」我笑著輕輕撥開他的手。
「好想再做一次。」他說，但是乖乖的鬆開我，去沙發上等咖啡。
我們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可以看見他在沙發上，跟我一樣襯衫四角褲，很輕鬆的坐姿，
看著我。
我磨完咖啡豆，倒入咖啡機，加了水以後開下去煮。
煮好了兩杯黑咖啡，我從壺裡倒進馬克杯。
「糖？奶精？」
「你。」
「好老派的笑話。」我笑著把兩杯咖啡端過去，一杯遞給他，在他身邊坐下，他攬住我，
又在我耳朵邊親了一下。
我在他臂彎裡，我們慢慢喝著咖啡，落地窗光線打進來，屋裡很明亮，我閉了閉眼睛，舒
服地吐了一口氣。
等我張開眼，發現他憐愛地看著我。
「怎麼了？」
「我想吻你。」
我仰起頭，他才低下頭吻住我。輕盈的、淺淺的吻，沒有色慾，像是撫摸寵物一樣的吻。
我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擁住他。「親愛的......」我在吻中模糊地呢喃。我很少那樣喚他，
不過今天一連兩次。
然後沒有情慾意味的吻升級了，他放下咖啡，也取走我的，把我壓倒在沙發上，
我的襯衫沒有扣，他的手輕易的找到我的乳頭，按捏著，唇則吻上我的頸子。
「別在沙發上做......」我低聲說，他正在剝我的褲子。
「等等再進去。」他說，舔吮著我的鎖骨。
就在這時，玄關那邊傳來開門聲。
一怔之間，翔翔已經背著書包走進來了。
「敬叔，我──」
一時間我們三個尷尬地僵在那裏。
「對不起！」他迅速地轉身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現在是中午，他怎麼會回來？」我錯愕地說。
他從我身上起身，「先去穿衣服。」
我們回房，各自把丟在地上的褲子穿好，襯衫扣上，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
然後，他出去幫兒子開門。
翔翔走進來的時候，滿臉通紅，沉默不語。默默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子翔，」他喊他，「放好東西出來一下，」然後他稍微放緩了語調，「我們談一談。」
翔翔沒有回話，進了房間關上門。
我跟他相視，他安撫地攬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我們一起到沙發上坐下。
等了十五分鐘以後，翔翔才出來。
他的臉已經不紅了，但還有一絲尷尬和緊張。他走到轉角的單人沙發坐下，低著頭沒有說
話。
「不好意思，剛剛讓你看到尷尬的畫面，」立陽咳嗽了一聲，「不過，子翔，你已經十五
歲了，我想，你應該有感覺我跟敬之的關係吧？」
「嗯。」他點了一下頭。
「我覺得還是應該正式地告訴你，敬之是我的另一半。」
「嗯。」
「你很平靜，爸爸覺得有點慶幸，」他停了一下，「你有問題想問我們嗎？」
翔翔沉默一會，才慢慢地說：「那......媽呢？」
立陽愣了一下。
「你是同性戀，為甚麼跟媽結婚？」
立陽吐了一口氣，「子翔，我是雙性戀，我跟郁芬結婚，是因為我愛她。」
翔翔抬起頭來看他，眼睛紅紅的。
「我和郁芬是因為相愛而結婚的。」他說，然後我們看著翔翔忽然掉下眼淚來。
他一直都是一個安靜、內向的孩子，雖然和爸爸感情好，也會說心事，但除了前年外公的
葬禮和他小學的畢業典禮那天，我們從沒看過他哭。
我忽然明白了。
「子翔，你是被愛、被期待的孩子，你爸爸和媽媽決定生下你，是因為他們希望有一個孩
子，他們都愛你。」我說。
他聽見我說的話，哭得更激動了，背脊一下一下的顫抖起來，像是極力忍耐大哭的聲音。
立陽看我一眼，然後他站起來，走過去單人沙發那邊，坐在扶手上，抱住兒子的肩膀。「
子翔、子翔......對不起，你是不是一直在懷疑爸媽當時生下你不是自願的？」
「對不起，我們愛你，而且我和你媽媽是相愛而結婚的，不是因為我要隱藏我的性向，而
且我們都愛你。」
「爸......」他轉頭把臉埋在他爸爸的懷裡。
立陽抱著翔翔的背，也紅了眼睛，「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很愛你，你出生的時
候我和你媽媽都很開心，我們都愛著你。」然後他安撫地拍著兒子的背。
過了一會，翔翔稍微冷靜了一些，不再抖得那麼厲害，從他爸爸懷裡出來，揉著眼睛。
然後立陽冷不防說了一句：「而且敬叔也愛你。」
我一下子有點臉熱。
「我知道......」他哽咽著說，「敬叔一直很疼我。」
我走過去，在他前面蹲下，摸摸他的頭，「嗯。」
然後我忽然也鼻子一酸。
這個孩子，這個安靜的孩子，一直懷疑他爸媽是否相愛、懷疑自己的出生是否被期待，懷
疑爸媽是不是愛著他──即使他爸媽都如此疼愛他，但是，他卻確信我愛著他。
我伸出手抱了抱這個孩子。
我的兒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是我和立陽的兒子。
然後我問：「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他揉著眼睛，「我覺得不舒服所以下午請了假，老師打電話回來你們沒接到嗎？」
我跟立陽相視一眼，我們那時候八成正在激情。
「沒接到。」立陽說，「不舒服的話快去休息。」
我們都鬆開他，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
「不要哭了喔。」我摸摸他的頭說。
§
然後我們的生活沒有甚麼改變，只是在兒子面前我們比較不避諱一些親密的舉動，他偶爾
會當著兒子的面直接叫我「敬」，我偶爾也會直接叫他「親愛的」。
翔翔那年考上了台北市公立高職的廣設科。
當然立陽的前妻不太高興，但還是接受了這件事。
暑假的某一天，我們四個一起吃了飯，他把我介紹給她的前妻。
然後，翔翔上了大學，交了女友，當了兵，出了社會......。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了。
沒有甚麼特別的事情。
沒有甚麼特別的事情，但是很溫柔甜蜜。
我希望能這樣一直下去。
19/1/28 13:00:10

有噴淚有推

好舒服的故事QAQ

好喜歡！

好溫暖的文章，願大家都能被這世界溫柔以待

喜歡！ 綿長久遠的感覺～

喜歡！

溫暖平實但又後勁超強的一篇文啊！

哎唷，我發達的淚腺啊，嗚嗚嗚嗚好溫馨的故事

溫暖的故事(感動中)

最後直接稱『兒子』而不是『翔翔』的部分好暖心！告白橘子大～～～～～ \> 3</

好溫馨的故事！！！好喜歡！！！

好甜好暖QAQ!!!!

好溫暖好幸福，真好

推

天啊~~~平淡但溫暖的故事太感動了

好喜歡這個故事，感受的到溫暖幸福，太感動了

好溫柔

好溫馨的故事，超喜歡

我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嗚嗚嗚

好喜歡QAQ

很好看!喜歡三個人之間的相處!溫馨又溫暖

好溫暖感人，希望大家都可以這麼幸福！

我的天 好溫暖的故事 希望大家都能這樣好好的平淡的 幸福的到永遠

喜歡這篇！覺得超有畫面感，明明是文字，閱讀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是在看電視劇的感覺！

在原先的夫妻關係中，可以將分離處理得好，真的是對孩子來說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宣導一下，小朋友不要坐副駕駛座阿~~~

好感動~

好喜歡這個故事!!QAQ

好溫馨

這篇好棒QQ推某樓，願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能夠被溫柔以待

我在外面哭了好尷尬，回家再看一次還是淚目了，很溫暖的感覺

在生日這天看到這麼溫暖的文好開心，謝謝你看得鼻酸又想笑

好喜歡這篇 滿滿都是愛～

喜歡這個故事，溫柔的日常QQ

充滿愛的故事，好喜歡！謝謝大大^ _ ^

甜甜的好溫馨QQ

好看

我看到一半突然好怕是BE立刻按了End看推文 還好不是QAQ我要回去繼續看了

很溫馨!! 感動到睡不著了QAQ

我以為這是真實故事！！！

怎麼看怎麼哭QAQ

天啊我好喜歡

好溫柔好溫暖的故事QQ

好喜歡

推！真的很溫柔～ 好喜歡！

超溫暖的故事 忍不住上上下下重複看了五次...超喜歡!!!

文字好溫柔～怎麼同業就有這麼好的事嗚嗚嗚嗚

我好喜歡這種平淡的幸福><

喜歡嗚嗚嗚(哭

喜歡，好溫暖

這個故事真是太美好了QQ

溫柔平淡的幸福，真好O////Q

12歲以下(兒童的歲數範圍)不能坐前座喔~看到中間也怕BE還好後來忍住了 溫馨的文章

希望生活中也有這麼幸福的事！

好喜歡（拭淚

推 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愛人跟被愛

哭得亂七八糟 心裡暖暖的 很喜歡

小孩不能坐前座+1 看到中間覺得要BE了+1 溫暖感動推~

前面看到敬被吃的死死的覺得怕，後面看到翔翔那段噴淚qwq

翔翔有好多人的愛，是幸福的孩子嗚嗚嗚嗚嗚嗚嗚

推，害我哭得亂七八糟的

推推, 喜歡這種生活感

嗚嗚嗚 好喜歡這種平淡的幸福 結尾真的寫的太好了

看到一半有點害怕是BE，但想到開頭說是跟另一半還有我們的兒子的事，就勇敢的看下去，希望這樣的故事也能發生在身邊每一個需要被如此對待的人身上。

我看前面也覺得很像be XD, 應該是因為口穩偏平靜的關係再加上又是回憶過往(而且感覺回憶很久以前)所以...XD

推推

好喜歡喔qwq謝謝你帶來這麼溫柔甜蜜的愛和文字

哇，真好看。好溫暖的一篇故事，真的看的眼睛都濕了。很喜歡其中一段：翔翔的素描是立揚教的，水彩是我教的...覺得這種感覺好棒！翔翔也好棒！那段寫孩子懷疑自己是不被期待的、懷疑父母不愛他，但卻相信敬叔是愛他的，這個孩子好單純善良。真好的一家人！立揚把這段關係、跟前一個家庭，還有敬之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好，是一個成熟溫潤的人，而敬之愛他，也愛他的兒子......啊，這樣的結局真好。謝謝作者大人的好故事！

推QQ好溫馨感人，喜歡你暖暖的文字。

啊…就是librarie大解釋的那樣，謝謝L大，我無法準確解釋自己的內心感受啊～

好故事推QQ!bbbbbbb

推推

因為看到中間的時候氛圍下降了，後面的轉折不知道會往那個方向，才會擔心是BE（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半夜看？）總而言之 我看到哭QAQ

喜歡這個故事 :)

喜歡這種簡單平凡的幸福感～～～

喜歡文中爸爸們對孩子的愛。

QQ好喜歡QQ

好感動 看到泛淚QQ

雖然很甜～但晚上盡量不要留國小生一個人在家啦～～容易有意外

好棒QAQQQ好喜歡這篇

很棒的故事 陪著翔翔一起落淚了QQ

糟糕我好在意遠距離後來到底結束了沒……

太好看了，流了好多眼淚，感受到滿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