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GGAD
R18，互攻
Ready?
　　有一段時間，他們沉浸在純粹的欲望裡，太過專注以致忘了確切的時刻：阿不思依稀
記得昏黃的陽光灑在蓋勒的金髮上，晃動的色調絕美；蓋勒卻看見月光如牛奶一般淋上阿
不思的背，嚐起來像摻了鹽的奶茶。
　　在這一段時間裡，沒有那些聰明的對話，沒有魔杖，沒有咒語，沒有羊皮紙跟羽毛筆
，口舌用來接吻舔弄啃咬，在身上留下痕跡，在心上烙下印記。將時間的齒輪轉動到多年
之後，印記留下的疤會在思念的時候發癢發熱，纏綿悱惻，疼痛只在別離的時刻，心碎了
又黏合，印記並不使他或他疼痛，只是想起這段時間的時候身體燥熱不安。
　　將時間的齒輪轉回現在，他們咬過又舔過，親吻過，身體燥熱不安，想融為一體，想
在彼此的體溫中燒成灰燼，想就這樣死去，又捨不得就這樣死去。在不分彼此的時刻，誰
的手指伸進誰的嘴裡，誰的身體進入了對方，而誰又包覆了對方，其實很難區別。
　　阿不思看見從蓋勒髮梢甩下來的汗，蓋勒看見阿不思潮紅的臉，或者相反。有時他們
看見，有時他們聽見，他親暱地叫他阿爾，他則極度清晰地唸著他名字的每個音節。他們
聽見喘息的聲音，呻吟的聲音，肉體碰撞的聲音，床墊晃動床架搖晃的聲音。
　　他們沒聽見亞蕊安娜的尖叫聲，亞蕊安娜喊他哥哥，對蓋勒沒有稱呼，如阿波佛喊他
「你」或「喂」，他們沒聽見芭蒂達的叨叨絮絮，在純粹的欲望裡，現實的雜音被隔絕在
外。
　　他們沒看見真心之外還有利用，愛裡包含野心，說不上將來是誰背叛了誰，誰又辜負
了誰，未來不遠，將來不久，他們沒看見注定的分道揚鑣，他們沒看見心碎的別離，在不
久的將來，不遠的未來。
　　在欲望裡，他們所見所聞只有彼此，極致歡愉的時刻，無法思考，不成言語，肢體交
纏，要融為一體般地用力擁抱，身體交疊，被對方的體溫灼傷，彼此的界線模糊，於是不
再分彼此，成為我們，接著逐漸連我們也模糊了，歡愉的盡頭意識空白，如死亡，如涅槃
，如鳳凰，浴火重生。
　　在高潮的餘韻退去之前，他們忙著喘息與親吻，忙著用手指梳理對方汗濕的劉海，接
吻，在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的笑，以手撫摸耳垂臉龐，然後又一次接吻。餘韻尚存之際，
他發自內心地說我真的好喜歡你，他想說我愛你，說出的卻是他的名字。
　　阿爾，阿爾。
　　蓋勒。
　　阿不思。阿不思。
　　蓋勒。
　　蓋勒。
　　就像他們的名字是僅有的語言，其他的言語字詞尚未被創造，這幾個字就代表了一切
，代表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其他語言尚未被創造，此時此刻，還沒有那些聰明的對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