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所謂計畫趕不上變化》,猶豫不決不知哪個名字好
Chapter 1 出軌
這真的……很不對勁。
陸緣沉著臉色瞪著上一秒還有人、而那人還在與他共進晚餐,如今卻空空如也的座
位,精緻的刀叉放在吃到一半的盤子上,熱騰騰的羊排也還散發著陣陣熱氣,紅酒杯
也是,杯緣上是那人所留下的熱度,依稀印出了一點淺淺的水氣唇印。他看著這一切,
慢條斯理地將口中軟嫩的牛排咬牙切齒的嚼了又嚼,才艱難的將之吞下。
餐點還沒有享用完,可他已經失去所有食慾。
陸緣拿起餐巾,故作優雅的擦了擦嘴巴,手上的動作依然緩慢,腦袋卻是與之相反
轉得飛快,思究著所有的可能性。
他與男朋友白鷹交往正式邁入三周年,這三年間因為各自的工作繁忙,始終聚少離
多。遠距離戀愛對他們而言雖不是問題,他們都獨立,也足夠信任對方,只是如果可
以的話,當然還是能在一起比較好。他們將工作排開,打算將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毫無
保留的留給對方,好好慶祝這得來不易的三周年。
陸緣知道這對白應來說尤其不容易,他是自由譯者,本就到處接案,衣食父母四散
各地也就餓不死自己。但白鷹就不同了,他受雇於歐洲第一大傭兵團葛利芬,又是其
中最出色的傭兵之一,本就炙手可熱,案件排到天邊。當白鷹說他要請一個月長假時,
不僅葛利芬高層傻了,就連向來最挺隊員的Boss修都皺了皺眉頭,詢問白鷹要不要再
考慮看看?
白鷹說沒得考慮、男朋友比較重要,就這樣撒手將所有的爛攤子留給Boss去處理了。
陸緣是開心的,但難免為白鷹擔心,說真的沒關係嗎。白鷹卻親了親他額頭,說
就算有事也用不著陸緣憂慮,他的陸陸只要好好享受跟他的假期就好了。
有了白鷹的保證,陸緣也爽快地將一切拋到腦後,跟著白鷹跳上飛機,決定等到一
個月後再來回歸現實。
他們第一站先去了定情的都市,老丘的景致依舊,人事卻已非,曾經他們所熟悉的
同學朋友早就都不在這裡了,過去是他們一部分的校園、咖啡館、就連屬於他們的大
飯店都已經由新的一批人進駐,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
陸緣看著這一切,心頭隱隱泛起難以言喻的酸澀。但他仍究是與白鷹交握著彼此的
手,一邊懷念著他們所有過的泛黃記憶,一邊想著好久不見的室友,不知道他們如今
身在何方,又是否安好。
「要是明年有機會的話,再把大家找回來吧?」陸緣忍了忍卻還是忍不住,小聲的
對白鷹說。這是他們的旅程,可是他總克制不住去想念其他人。
「可以啊,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白鷹笑了笑,沒有跟陸緣說的,是他也有同
樣的心情,「要去喝茶嗎,轉角的那家?」
「我要!」那是他們最喜歡的茶屋,睽違了三年,怎麼可以錯過。
在老丘的兩天很愉快,他們久未與對方朝夕相觸,更久沒有和彼此同遊,不只是陸
緣、白鷹也為這趟旅程亢奮。只是當他們將行程推進到下一站愛丁堡,事情卻開始不
太對了。
旅行之初白鷹看也不看手機,甚至連晚上當他們回到旅館也不拿出來充電,擺明了
就是要與所有人斷了聯繫。
然而他們來到愛丁堡的第一天,白鷹接了一通電話,一切就變了。
白鷹一刻也離不開手機了,他表情嚴肅,不停將之拿出來看有沒有訊息,倘若有的
話便埋首於其中,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的,不知道究竟在跟誰聯絡。
陸緣不是沒有問過他,是出了什麼事嗎?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處理嗎?但是白鷹都會
給他一抹不用擔心的微笑,向他保證一切如常,沒有事情會影響到他們的計畫。
陸緣想要相信他,真的很想,只是當他們逛愛丁堡城堡時,陸緣問個問題要問到第
二遍白鷹才會聽進去,那副心不在此的模樣,還是讓陸緣不得不介意。
更讓陸緣在意的,是當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白鷹竟然將手機帶進浴室去了。
擺明了就是有事情想要瞞著他啊!陸緣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緣知道自己的專長會讓另外一半很有壓力,因此也從來沒有過太過分的行為,讓他
們兩人都能夠保持一定程度的空間與隱私,而兩人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仰賴的便是對
於對方的信任。
然而如今白鷹這樣,如此明白清楚的表示他有事相瞞且他不想要陸緣知道,這讓陸
緣震驚之外,更加深刻感受到的是憤怒。
什麼東西啊!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好嗎?明明做賊一般防著他的人是白鷹,憑什麼
一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的樣子,到底有什麼事怕他知道啊!陸緣恨恨地瞪著浴
室,按捺住從包包裡面翻出筆電的慾望。
然而沒有忍住,當陸緣回過神來,他已經兩隻手都放在鍵盤上了。
既然白鷹不老實,那就別怪他了。陸緣在心中陰森森的笑著,白鷹洗澡的時間頂多
十分鐘,並不算充裕,但這也算是一種挑戰吧。
於是在白鷹洗好澡出來之前,陸緣總算知道他的男朋友一直在聯絡的人是誰。
說知道是誰並不精確,陸緣知道的只是名字,一個叫做自由(Liberty)的人。陸緣
不知道這個詞代表的是什麼,是個代號?還是組織?或是人名?無論如何,這個人從
昨天與白鷹通話了短短33秒之後,始終沒有與他斷了聯繫。
而他們傳遞的訊息內容也很令人起疑。
『回來了嗎?』白鷹在上午八點多傳訊息給對方,約莫是他們起了床正在吃早餐的
時候。
『還沒有,怎麼辦?』這是自由的回覆。
『再等等看吧。』
『可是我很擔心……』
『沒事的,不要緊張,我已經在找了,有消息就會跟你說。』
之後白鷹的訊息便往四面八方而去,卻也不像在詢問什麼人的下落,反倒提起「自
由」的名字多次,似乎要處理的事情還跟這個人比較有關係。
而當時間愈來愈晚,白鷹向自由報告壞消息。
『沒有人見到他。』這則訊息傳遞的時間在幾分鐘前,也就是白鷹拿起手機進浴室
的時候。陸緣非常困惑,在他看來白鷹根本沒在找人,說的卻堅定。
『啊……怎麼會……』自由一陣哀號,『白鷹、我好害怕。』
『這不是他第一次失聯,也許沒什麼大事。』
『我知道,可是』
自由的訊息停在那個令人糾結的可是,就連白鷹打了個問號過去,又過了好一會兒
才再傳了訊息過來。
『先這樣好了,有消息可以再跟我說嗎?』
『嗯,好。』
他們的對話在當天晚上就在那裡結束了,陸緣趕在白鷹開門前手忙腳亂地將電腦塞
回行李箱,再裝模作樣地捧起手機玩Temple Run。他試著將全部的心神投入遊戲之中,
卻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為什麼白鷹要隱瞞他這種事。
陸緣本來以為這是白鷹出軌的徵兆,只是看他與自由的訊息又不像如此,反倒很急
迫、是要事的樣子。那為什麼不跟他說呢?雖然他總將金盆洗手掛在嘴邊,但是倘若
白鷹要求他幫忙找人,他絕對不會拒絕的啊,甚至會為此用盡全力,哪怕挖到哪個國
家的機密防火牆前(或是牆後),也要幫白鷹把人找出來啊。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呢?陸緣想不明白,當天晚上他們靠在彼此懷中,不
只白鷹的身體雖然不動,卻是僵硬得沒有放鬆,陸緣自己也是心事重重,背對著白鷹
的擁抱眼睛睜得大大的,跟著一起夜不成眠。
兩人各懷心思,卻在隔天一早裝作沒事一般,繼續他們的行程。
直到晚餐時分,白鷹手機的訊息不斷,他所有的思慮都被其所擄獲,幾乎沒有動過
刀叉,只是不停地回傳簡訊。
就在剛剛,白鷹站了起來,說他有急事要處理,必須先離開一陣子。
這是從來沒有的事,當兩人在一起時,白鷹總是以陸緣為重;而這次白鷹甚至沒有
等陸緣的回應,說了聲抱歉之後他會再好好解釋,便抓起外套快步離開了餐廳。
陸緣於是知道,這是出事情了。他無法下定決心的是,他到底要不要裝作什麼都不
知道的繼續坐在這裡。
白鷹希望他置身事外,他也應該要照做才是,三年多前的凶險經歷歷歷在目,陸緣
自認只是個普通人,那不是他該介入的事情,交給專家來顯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那是白鷹,他如何能夠放任自己明知男朋友有煩惱而坐視不管,即便他不一定
能幫上忙,但他也不願被動的只是呆坐在原地。
陸緣從口袋撈出了手機,他在今天稍早趁白鷹不注意之時,將他的手機同步到自己
的手機上。他滑開Whatsapp,自由與白鷹的對話框就這樣堆滿了螢幕。
然後,就連陸緣也顧不得其他,豪邁的留了五十英鎊在桌上,便跟在白鷹的腳步後
面向外衝。
『我覺得我好像被跟蹤了。』
『什麼樣的人、多少人,甩得開嗎?』
『比較高大,不像是英國人,人數有……我看得見的有五個;應該可以。』
『你現在在哪?別回家,來「穹頂」,我接應你。』
『我在西區。我試試看。』
『嗯,給我你的路線,我會試著跟你碰頭。』
陸緣不確定自己該往哪裡去,只是從白鷹與自由的對話來看,情況非常的危急,眼
下並不是吃晚餐的時候了。他跑出了餐廳只猶豫一秒,當機立斷的往他們的飯店狂奔。
陸緣知道自己的籌碼,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拳腳相搏對上普通人還堪用,但如果
是像白鷹這樣專業的就不行了。不過倘若給他一台電腦,不用太高級的、甚至只是他
自己的筆電,他都有自信可以掌握半個城市。
雖然他還在生白鷹的氣,氣對方有所隱瞞,可那些都可以等到之後再說。現在有人
有危險,白鷹準備去救那人,那便由他來看顧白鷹的背後。
陸緣想得熱血,跑得也不慢,他還在看手機地圖上屬於白鷹的定位快速的朝著西區
前進,電話便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陸緣用盡所有手段在追蹤的白鷹。
「喂。」陸緣連忙煞車,努力地平復呼吸,盡可能以平和的聲調接起電話,有些心
虛。
「陸陸,抱歉,你一定摸不著頭緒吧。」白鷹的聲音也比平常低了些,風聲很大,
顯示這人如今跑得有多快。
「嗯……」陸緣不知道該坦承還是該裝傻,只是用一個音節想要拖延一下回答的時
間。
白鷹卻沒有聽他解釋的餘裕,續道:「對不起,但我沒有說明的時間,現在、我需
要你幫我忙。」
「你說。」陸緣一凜,連忙全神貫注地聽他的交代。
「你可以幫我去『穹頂』接一個人嗎?『穹頂』是間酒吧,距離我們所住的飯店不
遠。」
「我知道那在哪裡。」早在剛剛,陸緣便把這個地方查清楚了。
「很好。我有個同事的小孩現在有危險,請你去穹頂與他碰頭之後,再把他帶到飯
店房間。但你必須留意不能有任何人跟蹤你們,不然事情會很麻煩;我知道這不容易,
但請試著確保沒有人跟著。他也還算敏銳,你們可以互相照應。」
「那你呢?」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要糟。陸緣吞了口口水,眼看飯店就在兩個街口
之後,卻也只能轉向朝著穹頂奔去。
「我得去把尾巴清乾淨。」白鷹頓了一下,「我已經抓到一個了。」
然後,電話斷了。
陸緣只聽到一連串的嘟嘟聲,他拉開手機,不可置信地瞪著螢幕回到主畫面。
這、這是怎樣?他甚至還不知道他要見的人姓啥名啥叫什麼,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白鷹卻將電話按掉了。
錯愕之後陸緣很快便恍然,那是因為白鷹遇到了他必須放棄講電話的狀況,他心頭
一緊,不由自主地為著情人擔心起來。
他知道白鷹很強,不太可能有事,但是他的心卻克制不住,咚咚咚的跳地劇烈。
沒事的,沒關係。陸緣握緊了手機,幫自己打氣,他要相信白鷹,白鷹絕對不會有
問題的。如今更重要的是他這邊,他必須完成白鷹所託付之事。
不知道自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打緊,總之先趕到穹頂,之後船到橋頭,陸緣
堅信他總會找到辦法認出對方的。
就在陸緣這麼想的同時,他也加快了速度,想要更快的先到約定之地。
從轉角衝出了另外一個人。
陸緣心頭一驚,他速度太快了,而那人迎面朝他撞來,他根本來不及煞住腳步。
但是還有事情是他可以做的,好比說、扭轉身體以閃過對方。
陸緣的反射神經不慢,卻沒想到對方也是,與他打的是同一個主意。
且好巧不巧,兩人閃的是同一邊。
所以他們終究是撞上了。
當兩人倒在地上摔成一團,陸緣感覺到有東西擦過了他的臉頰,再來是疼,最後是
溫溫熱熱的東西流過肌膚的觸感。
那、那是……陸緣摔得七葷八素,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撞倒他的那人連拖帶拉的,
扯到了垃圾桶之後。
咚、咚兩聲,細微卻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狠狠的集中垃圾桶的鐵壁,也敲在陸緣的
心頭上,掀起陣陣漣漪。
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是子彈的破風聲。
其實因為雙方畢竟有減速,撞擊的力道並沒有想像中的重,至少對方很快的便又站
起來了。
那是個褐色頭髮的青年,臉龐上還有稚氣未脫的雀斑,但他的表情卻是穩重的,他
神色複雜的看了陸緣一眼,別有深意的目光停留在陸緣血液流淌的臉頰一會兒,他嘴
唇顫抖,低低的說了聲抱歉,便又邁開腳步要跑。
眼看對方要走,陸緣趕緊伸手抓住了他。
那人詫異的望了過來,但陸緣沒有時間解釋。「往這邊。」他說,一邊拖著青年的
手往巷弄的更深處去。
「那是死路!」青年手掌發力,試圖制止陸緣自掘墳墓的行為。
「不是,相信我。」陸緣也跟著用力,看著青年的眼神毫不妥協。
青年還真的相信他了,他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機不可失,如今又分秒必爭,陸緣握著對方,領著他朝巷內的一扇門跑去。
幾秒鐘之前陸緣才經過這裡,那時從後門走出來的服務生也還靠在牆上抽菸,因此
那扇門也如同陸緣所記得的,開著。
「嘿!」服務生看著兩人氣勢熊熊的直衝他而來,還以為是要對他怎麼樣,整個人
都傻了,卻沒料到陸緣的目標不是他,當他驚覺並想要阻止的時候早就為時已晚。
陸緣與青年沿著走道跑過了廚房,在一片驚呼叫罵中跑進了寬敞的餐廳內,再跑入
了餐廳外的巨大購物中心中。
時間是晚上六點多,距離商場關門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因此商場內的人尤其
多,舉目所及都是人,仿佛一眨眼便會迷失其中。
這正是陸緣想要的,藏樹於林,他們最好的掩護。
陸緣的視線沿著商場的樓層上下掃蕩,很快的便找到了他的目標,於是他再度邁開
步伐,牽著青年的手搭乘手扶梯上了二樓。
青年不敢張望,只是低下了頭將面容埋在陸緣懷中,而陸緣卻沒有這層顧慮,他大
膽地向下看,便見了窮追他們不放的、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也從餐廳衝了出來,
然後被外頭的人山人海震懾住了,面容陰鷙得可怕,嘴唇微動,暗罵了幾聲髒話。
雖然還不安全,但陸緣得意地抽動了一下嘴角,好不容易忍住都到嘴邊的笑意。而
後他斂了神色,跨出手扶梯,一派悠閒地走進了一家連鎖服飾店。
這家服飾店的店內裝潢一向陰暗,房間又多,對於想要掩人耳目的他們是再好不過
了。而今又剛好是折扣季,買個幾件衣服稍微變裝一下,對於荷包的負擔也小一些。
陸緣是這樣想的,但一旁的青年卻沒有領悟到他的深謀遠慮,只是看到剛剛帶著他
一路逃跑,並且甩開追兵的亞洲人竟然真的開始挑起衣服,傻眼得下巴都闔不攏了。
「你也挑啊,至少外套要換一下,不然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陸緣見對方傻站在
一邊沒有反應,出言催促他。
「不是、那個……」青年不知該如何啟齒,「謝謝你幫我解圍,但我想我該走
了……」一邊說腳步還一邊往後退。
陸緣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你想走去哪啊?現在還很危險,要出去得再等一下,正
好讓我們有時間換個衣服。」
「不是、那個……」陸緣抓他的力道大得驚人,青年不禁心頭一怵,想著這傢伙該
不會也別有所圖。假借幫助他的名義,其實根本跟那些人都是一夥的。
陸緣斜睨了他一眼,知道青年已經在心中把他肚爛成卑鄙陰險的小人,終於不再隱
瞞,「你想太多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那個要跟你約在『穹頂』見面的人。」
「你……」青年驚訝地瞪大眼睛,也壓低了聲音,「你是白鷹的……」
「男朋友!」陸緣中氣十足,大聲地承認了。
青年啞口無言了半晌,本來他想說的只是朋友而已,卻沒想突然接收到了太多資訊,
有點反應不過來。
「幸會了。」青年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先有禮的虛應招呼,「可
是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愛丁堡的治安應該沒有差到對於槍砲是家常便飯吧。」陸緣無奈地拉起一件帽T,
左看右看都滿意,價格也還可以,遂而塞到青年的手上,「都把傢伙拿出來了,我就
猜到大概是你了。」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青年愧疚地低下頭。
「小傷……」陸緣噤了聲,因為他看到窗櫺外經過了那凶神惡煞的人,而他身邊還
多了同夥,「我們進去說。」
他推著少年進了更衣室,並無視店員投遞過來的微妙視線,也跟著一起擠進了同一
間。
陸緣再度催促青年換衣服,說這裡還不安全,此地並不宜久留。後者也知輕重,儘
管還是覺得有些尷尬,但沒有再扭捏,很豪爽的開始更衣。
陸緣別開視線,將隱私和尊嚴留給對方,自己則坐到寬敞更衣室內的小凳子上,想
起他們如今的境地,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唉……」
「抱歉。」青年穿妥了衣服,轉過頭來向陸緣慎重地再次道歉,「以這種方式跟你
見面,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假期的。」
「你也知道白鷹休假?」陸緣當然不會說對都是你害的,命運難測,責怪他人並沒
有意義,而且他相信青年也不希望發生這些事。因而轉移了話題,對於青年所知不少
有些意外,「所以你是他工作上的同事嗎?」
陸緣說著說著卻皺起了眉,「好像不是……他跟我說是同事的小孩,所以你……」
「這樣說也沒錯啦。」青年不知為什麼,突然間臉頰有點紅,「我是他隊員的養子。
我叫艾倫・利柏帝(Liberty)。」
原來自由是姓氏,陸緣還在驚訝真是特別的姓,便聽艾倫以焦慮沉重的語氣,投下
了另一枚大炸彈。
「但是我的監護人、夏克斯不見了,已經有兩個禮拜全無音訊,所以我想要雇用白
鷹,請他幫我找夏克斯。」
TBC
* 開新坑,其實這第一章寫自2018年一月,但直到時隔一年後的今天才有進展
* 陸緣和白鷹的故事可參考《大飯店三號二樓》,至於艾倫和夏克斯則是《微光和
大火》,寫久違的角色很快樂,每次看著他們都想說好久不見XD
* 祝大家婦女節快樂(?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