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各位說聲抱歉,這篇真的卡太久了,寫得太痛苦了......
重寫了大概五六次,真的是完全寫不出來,讓大家見笑了。
*
台北的夜空,可以說是很寂寞的。
倘若抬起眼,只能看見一片宛若光暈的白色薄霧,牢牢地籠著漆黑的夜空。萬千星斗
暗穢無光,獨獨留下一顆最亮的天狼星默默地燃燒著,是桀驁,亦是孤獨。
蕭易瑾靠在陽台的扶手上,眼前是萬紫千紅的霓虹浮華,身後是金碧輝煌的笑語喧囂
,他卻將只想將自己的身影隱在沈默的夜色之中。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杏色的液體泛著
白色的微光,絲絲氣泡緩緩騰起,他閉起雙目定下眼中的模糊殘影,隨後將杯口湊到嘴邊
,仰頭一飲而盡。
氣泡酒的口感應是酸甜且圓潤、口中應是輕盈帶著果香,但留在他喉頭上的卻只是又
苦又澀的後味。
「小瑾?」身後驀然傳來曉如晗的聲音。「找了你好久,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吹
風?」
蕭易瑾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我……我要回去了。」他刻意不去看曉如晗的表情
,始終望著腳邊。「對、對了,那個,外套……外套我還給你……」一邊說,他一邊要將
手臂從袖中伸出來。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曉如晗箭步上前,把他的手又埋了回去。「你怎麼……」
他微微側首,卻愕然一怔,因為他對上了一雙已經漫滿水色的通紅眼周。
蕭易瑾的眼神也與他遇上,淌在血液中的酒精加深了情緒,醉意混著委屈猛然成了一
道酸澀的熱流湧上鼻腔。他在潰堤之前側過身,用手背狠狠地在眼上抹了幾下,眼白像是
被抹出血花一樣佈滿血絲。他低聲說道:「我不行了……我得走了。」
曉如晗以為他喝醉了,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擔憂比較多、還是不悅比較多,想也不想
就伸出手扶他。只是蕭易瑾雖然腳步不穩,卻一個側身閃過了他的手,頭也不回邁著大步
往廳裡走。
眼角餘光瞥見一個女孩,他的腳步踩得更狠了。
「學長,你怎麼突然走了?我剛剛……呀!」小橋拿著兩個玻璃杯,身形步伐婀娜多
姿,臉上的薄紅讓她看來更顯嬌媚。她沒注意到陰影中忽然竄出一個身影,一個膀子把她
撞得踉踉蹌蹌,杯中的液體直接往低胸的洋裝裡頭倒了進去,頓時驚得小橋尖叫起來。豔
紅灑滿胸前,染濕了她的洋裝,十足像是一件血染的衣裳。
蕭易瑾連一眼也懶得看她,轉眼間便消失在指指點點的人群中。
曉如晗順手掏出了一條袖帕遞給小橋,視線卻直往蕭易瑾離開的方向望去。
「學長,那人是怎麼回事……」小橋委屈巴巴地抓住曉如晗的胳膊,眼中似乎還泛著
汪汪水霧。那條手帕很快地就成了紫紅色,小橋幾乎直接把它塞進自己的胸口,還若有心
思地扯開自己的領口——當然只有曉如晗才看得到。
西裝外套上被扯出了扭曲歪斜的皺摺,卻不比曉如晗的表情還要鐵青猙獰。
「放手。」
「什麼?」
「給我放手!」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曉如晗厲聲斥喝,下個瞬間他可謂粗暴地甩開小橋,後者被嚇得
倒退兩步——若不是靠在牆上,怕是要一屁股跌個四腳朝天。小橋的手還騰在空中晃來晃
去,眼裡寫滿了訝異,玻璃杯咚咚落在地毯上,滾了半周後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踢飛。
沒人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曉如晗已經氣急敗壞地追了出去。
蕭易瑾的腳步猶如踩著棉花般蹣跚,胃中的酸液像是倒流般燒著心頭,他摀著自己的
心口,面色有些艱難地步入了電梯。
關門。快點關門。
他發狂般地按著關門鈕,他只想立即逃離這個地方。但電梯門卻始終紋風不動。
一隻大手猛然撐住電梯門,蕭易瑾一抬起眼就怔住了。只見那隻手的主人一個閃身進
入了電梯,隨手按了一個按鈕,電梯門便悠悠地闔上了。
「你沒按樓層。」曉如晗說。
蕭易瑾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還是撇開了自己的視線,嚅囁說道:「你來做什麼?」
「我……」一時之間曉如晗竟然也語塞,頓了半晌才溫聲說:「我看你臉色不對,來
看看你。」
「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家。」
「小瑾,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了?」蕭易瑾出聲打斷。他露出了一個非常難以解讀的眼神
——那個表情藏了太多情緒,憤怒有之、迷惘有之、悲痛有之、苦求亦有之。「拜託……
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了。」那聲音細碎地可憐,好像就連說一句話都用盡他的全力。
「不可以。」曉如晗輕聲說道,聽來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蕭易瑾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他並沒有預料到曉如晗會如此誠摯地回答。
「小瑾,你不要再趕我走了。」這時曉如晗的聲音聽起來反倒是有些委屈了。
曉如晗安撫似地輕拍他的背脊,下頷自然地靠在他的耳邊,彷彿在說些什麼,一字一
句都像淺吻般落在他的髮梢。窄小的空間內漸漸只聽得到空調送風的聲音,還有蕭易瑾偶
爾抽抽鼻子的嘶聲,兩人偎著彼此,卻是誰也沒有動作。
電梯門開了。
「跟我來,好嗎?」曉如晗溫柔地將蕭易瑾的手握在掌中,此刻的問句卻彷彿不容拒
絕。蕭易瑾木然地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並沒有注意他現在並不在飯店大廳,就連曉如晗
將他帶入了客房,他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雖然是高級的飯店,但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化妝桌,平面電視,電冰箱,
還有一張比雙人床還要更寬的大床。客房內是木質調的裝飾擺設,空氣中隱約還嗅得到木
頭的香氣。
曉如晗讓蕭易瑾坐在床上,倒了杯水給他。
蕭易瑾沒接下。
曉如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單膝跪在地上,看著蕭易瑾的面容。蕭易瑾的臉上抹
著一片薄薄的粉絳,低垂的眼簾隱著一雙黑靈靈的眸子,彎翹的睫上還捎著些許水光,隨
著眉睫間的動作一顫,一亮。
他伸出手,細長的指節看似如履如臨,覆上蕭易瑾的臉龐。蕭易瑾微微側首閃躲,手
指輕輕拂過下頷,貼上了他的耳垂。指間的動作是疼惜亦是慕情,就像在撫著一只名貴的
玉墜,輕慢地摩挲著。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小瑾。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喉結上下滾動,有些欲言又
止。「我……嗯,就是,你……」
曉如晗像是嘲諷自己般地慘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過往的伶牙俐嘴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了。他蜷著手指撓了撓自己的鼻頭,竟是有些不知所措:「我這笨樣子,說不出什麼好聽
話,可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好喜歡你了。」他的眼球軲轆地轉動了一下,像是在搜尋讀過
的書裡面可用的字彙。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哎,我是沒那麼了不起,但,我……我對你絕對是一片丹
心。」那些文鄒鄒的詞聽來甚至有些可笑,他認真地、勤懇地,一字一句說:「我喜歡你
。我想陪在你身邊。你就別趕我走了,好不好?」
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撲在臉上的鼻息是熾熱且真誠。
蕭易瑾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反抗。
曉如晗的雙手繞過他的臂膀,將蕭易瑾扣入自己的懷中,好像用力到要揉碎他的背
脊,卻也像是珍惜地將他納入懷中。蕭易瑾埋在他的肩窩,雙手緊緊地攥著曉如晗的衣角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彷彿如釋重負一般,汪汪水潭從烏黑的雙眸中溢了出來,打濕
了曉如晗的肩膀。
他無聲地掉著眼淚,曉如晗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
帶著濃厚的哭腔,乾啞的嗓子,他吞了吞口水,說:「好。」
沒有人知道是誰先主動,兩人的唇瓣便貼在一起。不像初次接吻時那般冰冷乾澀,濕
熱的氣息一瞬間就竄入口腔。蕭易瑾微微啟唇,就像是初生之犢一般,淺淺地舔過來者的
舌尖和唇瓣,像是在試探,更像在誘惑,隨即自己的舌葉就被含入對方的口中,吸吮交
纏,情深意濃。
曉如晗空出手褪下蕭易瑾的外套,手掌又重新覆上他單薄的背脊。兩人互相交換著綿
長的親吻,竟是一刻也不願分開。蕭易瑾的臉上除了醉色,似乎還抹了一縷羞赧的潮紅,
他微微地睜開了眼,躍入眼簾的是曉如晗輕閉的雙眼,吻到深處時睫毛彷彿蝶羽般顫動,
蕭易瑾輕手輕腳地撫上曉如晗的側臉,指尖滑過那迷人的睫稍。
兩人的視線短暫交會,一方是水色迷離,另一方則是笑眼含春。
曉如晗的外套落在地上,他雙膝跪上柔軟的床墊,將身下的人放倒在床上。鼻尖撓過
蕭易瑾的頸項,惹得他一陣戰慄。曉如晗的雙手一邊緩緩地解開蕭易瑾的襯衫,一邊在他
的脖頸肩膀上輕輕吮吻,每個吻都像是虔誠的膜拜,朱色的印記則是真摯信仰的證明。
喉嚨,肋間,橫膈,肚臍,小腹。曉如晗的吻隨著解開的扣子一路落下,原本白皙的
皮膚早已被酒精染出一片艷色,敞開的衣衫下是最醉人的一片風景。他戲謔似地在側腹吮
出了一個更深的紅印,拇指一彈,卡其褲的褲頭便敞了開來,有些滑膩的液體在布料上瀲
出一片水痕,而隱在棉布下的柱體似乎還一顫一顫地躁動著。
曉如晗不假思索,將布料一起含入口中。
「嗚……等等,不要……小晗……」蕭易瑾的嘴邊洩出一絲呻吟,布料和著溫熱的津
液在他的分身上摩擦婆娑,齒間若有似無地透過棉布輕輕咬嚙,此時的抵抗看來卻更像欲
拒還迎。
曉如晗當然不會停下。
棉布下的脈動愈加明顯,腥鹹的黏稠液體在口中漫延,於他就像美酒玉漿般引人沈
醉。他拉下褲頭,舌尖抵著小巧的鈴口,像隻貪婪的蝴蝶般探取著花蜜。
下身的一陣刺激讓蕭易瑾不禁挺起了腰,曉如晗順勢將他的褲子全部褪了下來。隔著
布料的吞吐是粗糙且曖昧,裸露直接的吸吮則是熱情且淫靡,蕭易瑾咬著下唇,呻吟卻如
同夢囈一般從鼻息中傳出,和著口水嘖嘖的聲音,兩人的慾望都毫不掩飾地昂立而起。
曉如晗抬起身從床頭拿了些什麼,接著便低下頭回應蕭易瑾的索吻。他的掌心從蕭易
瑾的脖子開始向下探索,從胸口滑動到腹部,最後停在纖細的腰肢。手指劃過的痕跡彷彿
有一種魔力,像是把火苗盛在掌中,沿著血管捂進了他的身體裡面。蕭易瑾似覺有些撓癢
,哼唧了幾聲,隨後發覺有個圓珠被對方的舌尖頂入口中,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如蜜般的
香氣便在舌頭上化開,彷彿在口腔中開滿一片花田。
蕭易瑾忽然一陣激靈,又驚又怒喊道:「你給我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