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幾乎是一觸即發的。
泰士清讓所有在樹林中的泰族人分成五路,分別向五條明顯的路徑突圍出去,迎面而來的
燄國士兵,正要喝令他們停步,泰族青年已揮舞著武器,砍殺了起來。
泰士清領頭叫道:「把神使還給我們!」
所有泰族的青年也一起喝道:「把神使還給我們!」
燄國的士兵得到的命令雖然只是將這些人包圍起來,但面對毫不留情的攻擊時,也不得不
奮力抵抗。
泰族的青年勇猛如虎,燄國的士兵訓練精良,擅長群戰,很快的,鮮血便已染紅了地面。
*
十名泰族青年保護著花桂奐,抄一條小徑離開樹林。
這條小徑平時罕有人跡,一行人正要離開樹林時,遠遠卻見外面有燄國的士兵走動。
一名泰族青年說道:「想不到燄國竟真的將我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另一名泰族青年說道:「花桂奐,我們會盡力將燄國的士兵引開,你只要得空便立刻逃出
,不可以回頭,知道嗎?」
花桂奐回過頭來,一個一個掃視過眼前單純熱血的泰族青年,唇角彎起一個輕蔑的微笑。
那兩個出聲的泰族青年正感到疑惑,卻突然瞥見同伴們用手抓著自己的咽喉,不敢置信地
瞪大了眼睛,很快的,窒息般的痛苦襲上了他們,他們的生命已經結束。
花桂奐看著他們斷氣,而後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在每個人的咽喉上都劃了一刀。還沒凝
固的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花桂奐的鞋子,他將頭髮弄亂,又抹了一些鮮血在身上,而後
離開了那裡。
花桂奐急匆匆地跑出樹林,直朝著燄軍衝去,燄國的士兵看見他,便道:「是你!你怎麼
搞的?泰族造反啦!將軍正急著等你的消息呢!」
花桂奐喘著氣說道:「我知道!快帶我去。」
*
三天已過,宮裡的白髮青年仍未醒來。藍髮霸主雖然認為可能是泰族搞的鬼,傅紀熊卻覺
得或許再多加確認一番會比較好。因此他在宮中找了一個泰族人,讓他顯露行蹤,進入樹
林,先向泰族探詢一番。
結果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傅紀熊就已經接到樹林裡傳來的軍報,說泰族人正勢如瘋虎的
殺人。
傅紀熊感到疑惑。燄軍還沒展開正式的圍捕行動,泰族人為什麼會突然發起攻擊?
一個士兵進來說道:「將軍,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傅紀熊說道:「快進來。」
花桂奐一身血污的進來,「噗」的一聲跪到地上去,叩頭說道:「將軍,我勸不住我們的
大祭司!他們、他們說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把神使搶回去。」
傅紀熊說道:「你沒告訴他們,陛下有多珍愛大師嗎?」
花桂奐說道:「說了!可是他們不信,他們說神使是他們泰族人的,是陛下強佔了!還說
要傾泰族之力,踏平燄宮,把神使救回去!」
傅紀熊微微皺起眉頭。他對泰族的印象並不是這樣。如果泰族人非把大師搶回去不可的話
,上次在樹林裡,為什麼要放他們離開?既然放他們離開了,如今為何又反悔?
傅紀熊沉下聲音,問道:「花桂奐,你向他們說了什麼?」
花桂奐抬頭看著他,又低下頭去,說道:「將軍,小的另有隱情,想單獨向大人稟報。」
傅紀熊只考慮了一瞬,便讓兩旁的士兵退出軍帳。
傅紀熊說道:「說。」
花桂奐站起身來,走向傅紀熊,傅紀熊並沒有喝止,卻暗自戒備。泰族的造反已使他開始
懷疑花桂奐。
花桂奐走到傅紀熊面前,自懷中取出一個木匣,說道:「將軍,這是我們泰族的前大祭司
留下來的遺書,請將軍先過目。」
傅紀熊接了過來,卻沒有打開。只問道:「遺書裡寫什麼?」
花桂奐抬眼看著傅紀熊,微微一笑道:「將軍,你已不信任我了,是嗎?」
傅紀熊皺起眉頭,正要出手,一股淡淡的香氣突然飄過他的鼻端,他瞬間感到天旋地轉,
幾乎要站立不住。
花桂奐說道:「將軍,前大祭司的遺書上說,就在後天的旬祭上,泰族就要全面進攻燄國
了。我們的時間緊迫,自都城整軍已經來不及,最好的辦法便是立刻到邊境去,整合邊境
的軍兵,趕在泰族行動之前發起奇襲,滅了泰族。」
傅紀熊覺得沒有道理,然而他卻聽見自己向外喝道:「快來人!」
帳外的士兵立刻就衝了進來,傅紀熊說道:「這裡留下一千人,泰族人若有要逃的,格殺
勿論。其他人立刻整軍,跟隨本將軍到邊境去!泰族竟然妄想要毀滅燄國,我們燄國可不
能任由他們撒野。走!」
*
花桂奐走到溪邊,看著自己映在溪裡的面孔,而後伸手在頭髮上摸索著,取下一張精巧的
人皮面具。
溪裡映出一張清秀的宛如少女的少年面孔。
而後他將藥水擦拭在頭髮上,又脫下身上血污的衣裳,走入溪裡,將全身都浸泡在溪水裡
。
黑髮青年自不遠處走來,在溪邊蹲下身來,輕輕幫他梳理那一頭長髮。
漸漸的,黑色褪去,露出裡面宛如絲緞般的紫色長髮。
黑髮青年將那面具捏在手裡,片刻後那面具便化成了灰。黑髮青年拎起那堆血染的衣物,
對著溪裡的少年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紫髮少年自溪裡起身,穿上早已預備在一旁的衣物。從不同的方向離開了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