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
　　「下面的閃開！」
　　趙以第一次見到李成洋時，那人背著光，像是擁抱太陽般撞進他懷中。
　　因為用力過猛，趙以不可避免的被帶倒在地。為人師表，他下意識緊抱來人，以免學
生受傷。
　　手感出乎意料的軟，他想。
　　「叫你閃你怎麼不……」懷中人一邊罵咧咧，一邊猛地抬頭，卻恰巧撞到他的下巴。
　　這下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氣。
　　不小心咬到舌頭，趙以疼的皺起眉，最先的反應還是低頭看學生傷到哪。彼時，李成
洋按著額頭，眼尾微紅，吊著眼也望向他。
　　一瞬間，趙以覺得那雙眼裡盛著全世界的光，年少的朝氣滿溢而出。
　　他愣了愣，心頭一燙，這股悸動卻立刻被收拾乾淨，藏進不為人知的角落。
　　趙以面無表情道：「遲到還翻牆，一支警告。」
哭泣
　　李成洋。
　　趙以念著當初瞥見的名字，這三個字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一些緣故，他不得已來到這
所高中，剛來沒幾天就常常從林教官那聽見這名字，是高三的學生，問題學生。
　　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那種情形。
　　整理好東西，趙以換下軍裝下班。他明白自己的性向不同於人，但沒想過會對學生動
情，他十分清楚這份情感不該產生。
　　根本想都不該想。
　　然而事與願違，他在下著大雨的街上遇到李成洋，與早上朝氣蓬勃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渾身上下濕透，臉上也全是水，但從那紅透的眼眶可以判斷的出，雨水中肯定混雜
著其它。
　　李成洋在哭。
　　看到他出現，李成洋微微一愣，認出是誰後，竟然勾起唇，笑道：「教官，你收留我
一晚上好不好？」
擁抱
　　他應該拒絕的。
　　但李成洋流著淚，雙眼通紅卻強迫自己揚起嘴角的表情，叫趙以說不出任何否定的話
，只能將他帶回租屋處。
　　李成洋先去洗澡了，趙以則待在客廳，拿著遙控器隨便轉，卻一台都看不進去。他放
棄看電視，起身到陽台，點了根菸。
　　其實趙以煙癮不重，只有煩到不行時才會抽上一根，例如現在。
　　這不對。
　　他深深吸一口菸接著吐出，看煙霧慢慢在空氣中散盡。
　　我不該帶他回家，他想。
　　「你會抽菸？」突然一個聲音道。是李成洋洗出來了。因為體型差距，趙以的褲子他
穿不了，只得把Ｔ恤鬆垮垮的套在身上將就一下。
　　趙以叼著菸，皺眉看他濕潤的髮，道：「進去。」
　　見人還笑嘻嘻的賴在陽台不走，趙以只好把菸捻熄，進房拿東西，一出來李成洋已經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把手上的吹風機丟過去，李成洋擺弄了一會，拿那雙吊稍眼盯著他，眼波流轉。
　　「幫我。」他道。等了幾秒，見趙以沒反應，又說了一次。
　　「幫我。」
　　李成洋在說這倆字時，不知有意無意，尾音會微微上揚，配上少年清脆的嗓音，叫命
令句也生生聽出撒嬌來。
　　趙以還是妥協了。
　　手下的髮絲很軟，長度到下巴。趙以一手拿吹風機，另一手配合著輕輕撥弄，心底又
道：這不對。
　　似乎自從遇到李成洋，他就一直在妥協。
　　這真的不對。
　　有什麼事，失去了控制。
　　好不容易所有事都折騰完，也到了就寢時間。趙以把人拎去房間睡床，自己準備去外
面沙發上擠擠。不想，轉身時，李成洋拉住他的衣角。
　　「教官，你可以抱抱我嗎？」
　　一時間趙以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小孩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繃著臉回過身，李成洋張開雙手，眨著眼睛仰頭
看他。
　　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表情切成幾塊明明暗暗，趙以注意到李成洋的睫毛非常濃密，又長
又捲，隨著主人上下搧動，像把小刷子，在他心尖上輕輕刷了刷。
　　趙以微不可察的震了下。
　　太久沒回話了。李成洋好像以為沉默是同意，不等他開口便撲了過來，緊緊摟住他。
　　少年柔軟的身軀緊貼上來，和他同款沐浴乳的清香也蜂擁而至。
　　「好溫暖……」李成洋嘆息道。
　　以同樣的速度，他搶在趙以說些什麼前就放開手，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蹦噠著跳上床
拉開被子蓋好，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晚安！教官！」
　　「……？？？」
　　留下趙以面無表情的在原地呆站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出去，再面無表情的睡下
。
　　我不該帶他回家，他面無表情的想。
告白
　　關於李成洋的家庭背景，趙以也是從林教官那裡得知的。
　　他一歲被領養，其養父母卻在隔年生了個兒子，現在也在同個高中讀書，小一屆，校
排一。
　　林教官只說一句就住嘴了，但透出來的信息已經夠趙以猜個七八成。
　　人的心總是偏的，養子再怎麼樣也比不過親生。
　　林教官說李成洋本人不曉得這件事，至於他為什麼會清楚，就沒再細講了。
　　學生對新來教官的評價並不是秘密，什麼生人勿近、冷酷無情、面癱臉……之類的詞
，大部分學生見到他都會繞道走，只是趙以不明白，為什麼李成洋不像其他人一樣，反而
特別親近他。
　　打架被林教官抓進教官室罵完後，離開時拿走他桌上學生送的零食；巡堂時光明正大
的溜出教室跟在他身後，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當然最後還是被他拎回教室。
　　偏偏趙以拿他沒辦法。
　　在別人口中打架鬧事的問題學生李成洋，到了他這，相比下簡直乖巧的不得了。
　　就像現在，那人站在他面前仰起頭，而趙以垂眸看他，這個角度的吊眼平白睜出了幾
分無辜。李成洋直直與他對視，語氣十分認真。
　　「教官，我喜歡你。」他說。
　　不知怎麼地，趙以突兀的想起李成洋在大雨中哭泣的畫面。那個表情，分明是傷心的
不行。
　　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猜測。
　　心無法遏制的一疼。
吃醋
　　「我只是先告訴你而已不要急著答應反正我們早晚會在一起就這樣再見！」
　　只是走神一瞬間，回頭李成洋便丟下一長串不帶停頓的話，跑不見人影，而他什麼話
都沒來的及說出口。
　　趙以無語看著桌面。今天是情人節，有學生藉此送他巧克力表示感謝，至於有沒有其
它心思，他不知道，也並不是很在意。
　　總之向他告白的人，從頭到尾只有李成洋一個。
　　但原本放在桌上的所有巧克力蕩然無存。
　　……第一次見到告白還順走別人食物的。重點到底是吃還是？？？
　　他無奈的搖頭。
　　或者……可能是誤會什麼了？
　　這樣猜想著，趙以嘴角揚起本人也沒發現的微小幅度。
牽手
　　李成洋不再打架鬧事了。出入教官室卻更加頻繁，正確來說，是更常出現在他面前。
　　眾所皆知，教官趙以多了個小尾巴。
　　反正也不會很吵，趙以就隨他去了。
　　他偶爾會被李成洋拉著去福利社買東西。據小尾巴表示，只要他在，福利社的人潮就
會減少大半。另外，學校規定學生不准叫外賣，所以小尾巴會以教官的名義訂來吃，因為
也會順便叫他的份，以至於趙以趙教官趙共犯並沒有處分的權利。
　　但也無所謂，趙教官認為那些都是能容許的小事。
　　不過假日晚上，打開門看到李成洋，就不在他的設想範圍了。
　　趙以沒想到只帶他來一次，那人竟然就能記得路。
　　趁他開門的瞬間，李成洋飛快閃進來，在他皺眉準備斥責前，搶先開口道：「今天我
生日！」頓了頓，他小聲補充兩個字，「……應該。」
　　那倆字讓趙以把趕人的話給吞下去，心底軟了一塊。
　　「我還帶了蛋糕喔！」李成洋又道。
　　趙以的心徹底軟成一片，沒了脾氣。他見那人自若的走到客廳將蛋糕拿出來，自己則
乖乖坐在沙發上，一副等待的樣子。嘆了口氣，幫他點上造型是數字十八蠟燭，並示意他
許願。
　　「我十八歲了。」他說。
　　趙以不明所以。
　　李成洋伸手勾住他的小指，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把手探進他的掌心。「成年，可以
在一起了。」
　　他抬頭望過來，火光倒映在那雙眼底，像破碎的星光。脆弱而美麗。
　　趙以呼吸一滯，旋即鎮定道：「我是你的教官。」
　　「我知道啊。」李成洋笑了笑，「但你對我很好很好，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所以啊，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又是那個眼神。
　　──「教官，你收留我一晚上好不好？」
　　──「教官，你可以抱抱我嗎？」
　　像守著快熄滅的火柴，小心的不行，似乎只要他拒絕，下一秒就會落下淚水。
　　趙以搖了搖頭。在李成洋猛地黯淡下來的眼神中，將交握的手拉開。
　　然後再一指對一指，慢慢交叉，十指相扣。
　　李成洋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牽手要這樣牽。」趙以道。抬起另一手揉了揉他的髮，「再等等。」
　　「你乖一點兒。」
接吻
　　那天時間太晚了，只好讓人在他家住下來。趙以發現這小子什麼盥洗用具都有帶，明
顯是早有預謀，但他無可奈何，只能更加蹂躪李成洋的髮，將之搓成爆炸頭。
　　至此之後，私底下，兩人最多拉拉小手，進一步的事例如接吻之類的，一樣也沒做過
。
　　李成洋倒是變得很喜歡撩他，尤其愛把他撩硬後跑走，雖然就算不跑，還是什麼也不
會發生，但李小尾巴依然樂此不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蟬聲四起，鳳凰木遍開，校園染上一片火紅。
　　藉由寬大的畢業袍遮掩，李成洋拉著趙以走在校園某處靜僻的角落。
　　走著走著，他停下腳步，指著一片牆道：「這裡就是我翻牆進來壓到你的地方。」
　　「是說你怎麼不閃，要是受傷怎麼辦？」他略帶責怪的看向趙以，「還好最後沒事。
」
　　趙以不置可否。那時他要是閃開，李成洋肯定會受傷。
　　「欸，你看。」李成洋突然道。趙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還沒開口
詢問，就被撲倒在地。
　　李成洋笑得十分調皮，「你知道當初我摔到你身上，第一個想法是什麼嗎？」
　　趙以很配合，「什麼？」
　　「這個人的懷抱真溫暖。」他道。將耳朵貼在他胸膛上，「你放開的時候我還想著，
要是能再被抱一次就好了。」
　　所以才會叫我抱他。趙以摸摸他的頭，心想。所以才會有那個擁抱。
　　「所以啊。」李成洋忽然把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俯下身，輕聲在他耳畔道：「要等
到什麼時候？」
　　濕熱的氣息吐在耳邊，趙以正要說話，耳垂冷不防被柔軟溫熱的東西滑過。他雙眸一
暗，猛地一翻身，將膽大包天的小尾巴壓在身下。
　　「不等了，就現在。」
　　說完，不管李成洋的反應，低下頭，吻住他覬覦已久的唇瓣。
　　大概沒想過撩撥會遭到反擊，李成洋毫無防備，輕而易舉便被撬開牙關。趙以如品嘗
食物，細細舔過口腔內的每一寸，勾著驚慌失措的軟舌攪動、吸允。李成洋來不及吞嚥的
唾液從嘴角溢出，再被舔掉。
　　趙以在他快無法呼吸時稍微放開，片刻後又貼了上去。四片唇瓣難分難捨，一有空隙
馬上又被填滿。這樣反反覆覆親了好久，李成洋被吻的暈頭轉向，嘴唇都腫了，趙以才終
於放過他。
　　撩了人這麼久，李成洋首次羞紅了臉，把自己縮成一團。
　　趙以見了，低低笑出聲，隨後拋出一顆震撼彈。
　　「我們同居吧。」
　　聞言，李成洋張著嘴，傻傻的看向他，像是瞬間聽不懂中文。好一會才回過神，哭著
搖頭，然後發現自己錯了，趕緊又大力點頭。
　　趙以哭笑不得的幫他擦掉淚，又親了一口。
　　「畢業快樂，我的小尾巴。」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本篇來自妹妹的許願，不過我也寫得很開心！！
　　私心喜歡洋洋，覺得他很可愛 w （自己的兒子自己誇 XD
　　謝謝代 PO！也謝謝大家的閱讀！！！
　　這裡穹、浮生，叫我穹就好了～念二聲：）
　　日常混跡於 EP （艾比索）：https://episode.cc/about/a3199914 　
　　和 FB 粉專：
https://www.facebook.com/%E7%A9%B9%E6%B5%AE%E7%94%9F-245427053038375/
　　歡迎來找我玩喔 >w<！

一抱傾心XD

教官x學生好棒！

可愛XDDDD 一撞鍾情！XD

喜歡！教官寵寵的小尾巴真可愛

小尾巴好可愛喔！跟著一輩子！

小尾巴哈哈

教官跟學生最棒了(變態妳在想什麼小尾巴好可愛啊

推可愛的小尾巴還有悶騷教官XD

推推 好可愛~~~~

教官好香

主動的小尾巴好可愛啊，難為教官忍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