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PO
獸人族的人類新娘
第九章
「終於找到您了，黑格尼斯大人。請問您在這裡做什麼？」
達姆布列歐在皇宮裡某個長廊上找到了黑格尼斯。人族皇宮裡的走道錯綜複雜，房間更是
多不勝數，他可是費了
好大的勁才找到人。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需要出來透透氣。你為什麼老是黏著我，達姆？」
「您要出來休息一下當然可以，但是應該用不著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你這是怕我迷路嗎？身為一個雄性卻跟老媽子一樣，我不需要保母。」
「要不是在這裡找到您，在下還擔心您跑出皇宮去了呢。不過從這裡回到會客廳要走上半
小時，還請您趕快跟在下回去，
潘尼凡大人就快要到了。」
「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不過除了這位潘尼凡，其餘閒雜人等，我一律不見。」
幾天下來，黑格尼斯面見了許多人族貴族，除了一些原本就與獸人族有往來的以外，還多
出了好些與獸人族
未曾有過交流的家族。那些家主的姓氏，黑格尼斯聞所未聞，他們踏進會客廳第一件事便
是笑容滿面地將自己的千金
往黑格尼斯面前送，像獻寶一樣，再怎麼遲鈍的人都察覺得出來這是在強迫相親。
至於是誰邀請這些家主千金們前來？肯定是達姆布列歐。黑格尼斯心知肚明，但不好當場
發作，免得在人族留下
獸人無禮的印象，他只好在每次見到那些女孩的時候擺出冷酷無情、生人勿近的可怕表情
，消極抵抗。
「你看你帶來的那些女孩，一見到我們獸人便嚇得瑟瑟發抖，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她們，別
再邀請她們過來。
況且這次來人族，有許多與我族相關的事務要討論，我不想要她們在一旁打擾。」
「她們會這麼害怕，也是因為您擺出了可怕的表情。黑格尼斯大人，請您釋出一些友善，
相信她們見到您
一定都會很喜歡您的。」
「我不喜歡她們，也不希望她們靠近我！」混濁的獸人語裡帶著憤怒的低吼，黑格尼斯好
不容易才忍住不露出自己的
獠牙。
達姆布列歐知道他們的王次子殿下年輕氣盛，聽不進去那些逆耳的話，但是他覺得有些事
情還是要說明白一點才好，
以免任性的王次子殿下覺得任何事情都可以隨他所欲，最後不僅毀了自己的前途，還敗壞
了獸人族的名聲。
「您心裡另有所屬，在下當然知道，但是那位大人早已是祭司殿裡的人了，是不可能成為
您的伴侶的。除此之外，
那位大人將來很有可能成為大祭司，難道您忍心破壞他一片光明的前途？」
黑格尼斯握緊了拳頭，對於達姆布列歐的話，他竟無法反駁。雖然那天默希爾在馬車裡對
他訴說過自己的悔恨，
然而他們一個進了祭司殿、一個有著獸人族王次子的包袱，他們已是兩條不會有任何交集
的平行線。
黑格尼斯猜想，默希爾捨棄拜雷之姓，成了亞蘭特家的人，他能不能成為大祭司，想必攸
關著亞蘭特家族的權勢，
如果他想離開祭司殿，亞蘭特家主不可能放過他。而黑格尼斯自己，即使選擇一輩子都待
在人族，他也只能像仰望繁星
的一介凡人，永遠碰觸不到自己在祭司殿裡的戀人。
現在的他縱然已貴為將軍，他卻覺得與三年前那個任人魚肉的自己相比，根本沒有任何長
進。那些領地、軍隊，
都只是華而不實的表象，事實上他連決定要與誰廝守終身的權力都沒有。
兩人回到會客廳時，潘尼凡早就在那裡守候多時，對於黑格尼斯的遲到，他不僅一點都不
介意，還殷勤地介紹著自己的
女兒。那位隨父親而來的潘尼凡小姐則一如其他有教養的貴族女孩，即使害怕，也要勉強
將僵硬的笑容堆滿臉上。
黑格尼斯方才在路上再一次思考了自己與默希爾的關係，此時心情低落，看到這位小姐也
就沒有心情要嚇唬她。
他反常地先問候了潘尼凡小姐，潘尼凡小姐聽到他說著標準的人語，似乎放輕鬆了點，兩
人平靜地聊了幾句，打發時間。
這樣的對談讓達姆布列歐非常滿意，黑格尼斯覺得今天他虛偽的笑容裡好像多了點發自內
心的成份。另一方面，
黑格尼斯認為自己這次表現得過於友善，不禁十分懊惱。
潘尼凡與他的女兒離開之後，有個意料外的客人找上門來。
「您好，王次子殿下，我是克勞德‧亞蘭特，亞蘭特家族的現任家主。突然來打擾您，實
在非常抱歉。這次的事情十分
緊急，還希望您能幫忙。」
克勞德有著亞蘭特家族的招牌特徵──湛藍的雙眼、墨黑的頭髮。他的黑色短髮上抹了油
，一根一根、從頭到尾
都服貼在頭皮上，他藍色的雙眼則是從眼角往上吊稍起來，盯著人看的時候，總散發著刻
薄寡恩的氣息。
不過面對獸人族的王次子，他倒是必恭必敬地，一點都沒失了禮儀，只能說貴族教育在他
身上，多少還留著點影子。
黑格尼斯與他握手，當作認識了他這個人。之後克勞德便開始敘述事情的始末──艾丁格
家的人找來了個一老乞丐，
到祭司殿控訴默希爾在紅柳街做了淫穢的勾當。此事驚動了整個祭司殿以及皇族，默希爾
現在被關了起來，杜瑞塔三世
決定親自審問他。
「大祭司弟子若觸犯了『淫戒』，是相當嚴重的罪行，如果查明屬實，會被流放到北方荒
地。王次子殿下，那一天
您也跟隨在側，默希爾究竟為什麼會到紅柳街去？」
「他是去為那裡的人祝禱，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做。我們只待在街口，並未深入到那條街
裡頭。」
「那麼您是否願意為默希爾作證？證明他是出於真神慈悲的胸懷而過去祝禱，而非去做什
麼下三濫的事情。」
「當然。」
達姆布列歐原想阻止黑格尼斯，要他別去淌這灘混水，但不出所料，黑格尼斯一口答應了
克勞德。
「您能答應幫忙，實在非常感謝。默希爾也算是您的救命恩人，希望您念在這一點，多幫
他在杜瑞塔陛下面前
說一些好話。我們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千萬別讓他因為艾丁格的那些下流手段而被流放
。」
克勞德告訴黑格尼斯，隔天就要展開審問了，請他提早做準備，臨走之時，他甚至緊握著
他的雙手，展現誠懇。
這倒是讓黑格尼斯更加確定，亞蘭特家族與默希爾的關係可說是脣齒相依、休戚與共。現
任的大祭司貝里諾‧亞蘭特，
還是默希爾的舅舅，克勞德與他肯定會聯合起來，盡其所能地將默希爾送上祭司殿中最高
的位置。
而自己與默希爾的距離，則會變得更加遙遠。
黑格尼斯以前曾經異想天開，想像過要是能出個意外讓默希爾當不成大祭司，那該有多好
。
現在意外真的來了，而默希爾真的有可能被趕出祭司殿，甚至流放邊疆，這卻讓他著急得
不斷對真神祈禱，希望
默希爾能繼續留在祭司殿，平平安安地，即使自己這輩子再也無法擁抱他，也沒關係。
黑格尼斯一夜無眠。黎明時刻他便早早整裝好，準備到祭司殿去。
*
祭司殿中，瀰漫著一股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肅殺之氣，主要來自於克勞德與拉蒙，他們憎惡
地互相瞪視著彼此，
彷彿要將對方碎屍萬段。其他人則大多是憂心忡忡的模樣，除了紅鼻子約翰以外。
紅鼻子約翰原本是流浪於提夫拉摩街道上的老乞丐，現在居然改頭換面，一身時新的衣裳
，滿面春風，好不得意。
他覺得，一切都要歸功於自己的機靈的頭腦。跟蹤、打小報告，只要有人付錢，自然難不
倒他。只不過現在可不能
說這些，有人教他該說什麼話，他就說什麼，萬一說錯了就會掉腦袋，可是如果事成了，
他就會成為整個提夫拉摩
最有錢的大富翁！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別說祭司殿，就連龍潭虎穴，他紅鼻子約翰都敢闖。什麼君王陛
下杜瑞塔三世，他一點都不怕！
然而當杜瑞塔三世一到場，紅鼻子約翰馬上從勇者變成了鱉三。要他敘述一下自己看見大
祭司弟子在提夫拉摩
幹了些什麼事，說得支支吾吾的，拉蒙氣呼呼地連打了好幾個暗號，他才勉強把話說全。
「默希爾‧亞蘭特，你有什麼想反駁的？」
默希爾跪在地上，亞麻色的長袍已被脫去，身上僅剩貼身的一件灰色的連身內袍，長度堪
只遮住他大腿的一半。
他沒有穿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由兩個侍衛負責看守他，兩把長劍架在他脖子兩旁。
地上很冰冷，聽說昨晚結了層霜。肩膀上的武器也很冰冷，刀刃上閃著寒光。雖然被關了
兩天，默希爾依然不屈不撓地，
重複說著幾天前早已說過好幾遍的話。
「我到那裡去，是為了幫那裡的人們祝禱。真神的羽翼無遠弗屆，只要是信仰他的人，無
論是什麼身分、階級，
都能夠受到祂的庇護，既然得知那裡有信奉真神的人，自然應該到那裡去為他們帶來真神
的祝福。」
「開什麼玩笑！你難道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男人到那裡去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別以為
你是大祭司弟子就能瞞天過海，
你在那裡做了麼什麼齷齪事，你自己最清楚。」
「不論你認為那裡是什麼樣的地方，我只知道那裡有真誠信仰真神的人，而他們需要有人
為他們祝禱。我祝禱的祭壇
就設在街口，祝禱完我便直接離開了，根本沒有走到那條街裡頭！」
「哼，你就別再狡辯了，我們可是有目擊證人。」葛羅莉雅瞇起她翠綠的眼睛，轉頭過去
對紅鼻子約翰說道：「喂，
約翰老先生，剛剛你不是說，親眼看見了馬車停在紅柳街街口，然後有人從馬車下來，進
到紅柳街裡頭去。現在你仔細
看一看這個傢伙的臉，那個從馬車上下來、走進紅柳街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呢？」
紅鼻子約翰連忙點頭稱是，葛羅莉雅臉上立刻漾起了勝利的笑容。
「等一下。我有些問題要請教這位老先生。」
菲力朗聲說道，朝紅鼻子約翰走了過去。菲力是提夫拉摩的聖療師，紅鼻子約翰自然認識
他，因為心虛，不由得嘟囔了
一聲：「菲力……菲力先生。」
「喔，原來你還認得我。」菲力還是保持著與平時差不多的盈盈笑臉，不過此時他的笑容
之中充滿了威逼的氣息，
一派輕鬆的語調裡透著森冷：「約翰，我想問你，當時你看見從馬車裡走出來幾個人？」
紅鼻子約翰緊張起來，扳著自己的手指頭數了一會。
「三……三個！是、是跪在地上的那個藍眼睛的先生，接著是你，還有……還有一位獸人
先生！」
「喔，是哪一位獸人先生？我記得那時候有好──多獸人先生啊，所以是哪一個呢，約翰
？」
紅鼻子約翰被逼急了，記憶也開始混亂，剛好他一眼瞥見了達姆布列歐。
「是藍色的，沒錯！是藍色的獸人先生！」
菲力冷笑了一聲，紅鼻子約翰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喔，你說的是達姆布列歐先生？當時他騎馬，不坐在馬車裡。我看你不只是瞎了一隻眼
，另一隻眼睛也老眼昏花了吧。
還是說你這混帳根本什麼都沒看見，在這裡胡說八道呢……」
「菲力先生，是您搞錯重點了。重點根本不是馬車裡有幾個人，而是默希爾‧亞蘭特身為
大祭司弟子，到底有沒有到
紅柳街裡尋歡作樂才對。」拉蒙特意加大了自己的音量，顯得咄咄逼人、氣焰高漲，他的
翹鬍子隨著他飛快掀動的嘴皮，
抖動不已：「話說回來，要到紅柳街，也得有人帶路才行。我想對提夫拉摩與紅柳街最熟
悉的人，莫過於菲力先生了
，不是嗎？」
言下之意，默希爾到紅柳街買春，還是菲力牽的線。菲力輕笑幾聲，彷彿拉蒙說了個天大
的笑話：「翹鬍子先生，
我想你大概忘了，我是提夫拉摩的聖療師，整個提夫拉摩包括紅柳街，全部都是我負責的
區域。我當然對紅柳街
很熟悉，我對整個提夫拉摩都很熟悉，這是我的職責。還請您不要提出這個可笑的問題，
這會讓人以為您的才智
都長到鬍子裡去了。」
拉蒙受到菲力最後這一句話的譏諷，氣憤地開始重複說著一定是菲力帶著默希爾到紅柳街
、他們倆個一起敗壞祭司殿的
名聲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請求杜瑞塔三世嚴懲他們。他說一句，菲力就故意反駁一句，惹
得他的大鬍子抖得飛快。
最後杜瑞塔三世終於受不了了，命令他們倆個住嘴。
見到杜瑞塔三世似乎出現了動怒的前兆，一時之間，所有人十分有默契地選擇靜默不語。
不一會兒，小小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是比利，那個雙腳畸形的孩子，不過不一樣的
是，今天的他乖乖地拿著菲力
給他的拐杖。今天他與菲力一起騎馬過來，馬背的顛簸使他暈了一陣，不過他沒有忘記此
行的目的。
「我……我是比利。」他不知道君王的長相，但是方才那個一頭捲髮的伯伯一說話大家就
安靜下來了，他推論那個
捲髮伯伯就是人族君王。當杜瑞塔三世望向他時，他便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
「喔，你叫比利啊。」杜瑞塔三世看著這個骨瘦如柴、雙腿畸形的孩子，不禁心生憐憫：
「可憐的孩子。來，
說說你看見了什麼。」
比利受到了杜瑞塔三世的鼓勵，就不那麼害怕了，他壯起膽子說道：「那天、那天默希爾
先生在廣場送完賑濟之後，
我看見約翰老頭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們的馬車後面，所以我也跟了過去。然後我看見約翰老
頭在菸鬼橋上往紅柳街張望，
我也往那裡看過去，看到默希爾先生、菲力先生跟好多獸人先生站在街口……」
「看吧！默希爾‧亞蘭特的確進了紅柳街！」見獵心喜的拉蒙叫了一句，被杜瑞塔瞪了一
眼，這才繼續閉嘴。
比利續道：「有很多紅柳街的人跪在街道上，等默希爾先生做完在廣場一樣的儀式之後，
他們就走了。之後默希爾先生
的馬車要回提夫拉摩，約翰老頭在菸鬼橋上等他們過橋之後，還繼續跟著他們。」
「胡說，臭小鬼！我那天在橋上根本沒看見你！」紅鼻子約翰欺善怕惡，見到是比利，馬
上指著他大罵。
「我躲在橋邊的樹叢裡，你當然看不到我！」比利朝紅鼻子約翰做了個鬼臉：「而且隔天
我還看到有人拿錢給你，
就在廣場那裡，你還拿著那些錢在酒館裡喝酒賭博，一下子就都賭光了！」
杜瑞塔三世聽完比利的話，挑了挑眉：「意思是，有人拿錢叫那個乞丐去跟蹤大祭司弟子
囉？」
聽見杜瑞塔三世這麼說，拉蒙一下子變了臉色：「陛下，您不要聽信這個野孩子的話！您
看他那雙腳，連走路都成問題，
怎麼可能跟在約翰老伯後面呢？」
「我可以走路，而且我還有拐杖，你別亂說話！」比利瞪著那個不停搶話的翹鬍子，不甘
示弱地拿著拐杖往地上敲了
好幾下。他最討厭別人嘲笑他不能走路。
「夠了、夠了。」杜瑞塔三世清了清喉嚨，說道：「雖然有人證明，祭司殿的默希爾‧亞
蘭特只停留在街口祝禱，
並沒有走進去，但是我們都知道，紅柳街是一個汙穢之地，即使帶了真神的祝福過去，也
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現在外面謠言四起，都說祭司殿裡的人不潔身自愛，竟然跑到那種地方去，祭司殿在族人
心中的形象可說是被
破壞殆盡了。」
不用說，外面的謠言也是艾丁格家的傑作。拉蒙聽杜瑞塔三世似是贊同了默希爾的罪狀，
站在王座前得意地翹著他的
大鬍子，問杜瑞塔三世應該如何處置默希爾。
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王座前面，拉蒙被那個比自己還魁梧一倍的身軀給擠到了一邊
，他正要嚷嚷，卻見到一雙
獸類的細長瞳孔惡狠狠地瞪視著自己，彷彿下一刻就要亮出獠牙撕扯自己的血肉一般。他
打了個寒噤，像顆洩了氣的
皮球，退到了一邊。
「杜瑞塔陛下，我有話要說。其實那天要去紅柳街的是我。是我拜託菲力先生跟默希爾先
生帶我到那個地方的，
我不知道原來那裡是一般人不輕易踏足的汙穢之地，是我的錯。請不要責罰他們。」
低著頭的默希爾聽到黑格尼斯這一番話，吃驚地挺起了身子，又被肩膀上沉重的兵器給壓
回了去。他抬起頭，
匆匆瞥了一眼站在王座前的黑格尼斯，心裡著急地想著，這人到底是在君王陛下面前說什
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喔，您是獸人族的王子殿下。既然您不知道那裡是怎樣的一個地方，那您為什麼又要到
那裡去呢？」
「因為我想要找一個人，是一名人族女子，但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我拜託他們帶我
到人族女子最多的地方，
他們不過是基於友誼，想幫忙我。」
紅柳街的確是人族女子最多的地方，只不過都是賣身的女子。儘管黑格尼斯的說詞有些荒
謬，卻因為他貴為王子，
沒人敢反駁他。
杜瑞塔三世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在那裡的可都是一些不潔
之人。菲力！」
「是。」
「你怎麼會帶王子殿下到那種地方去呢？」
「因為……」菲力腦筋靈活，知道這下子一定要順著黑格尼斯的話說下去，否則將要大事
不妙：「因為王子殿下只說，
想要到女人最多的地方。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那個地方……」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帶人到那種地方！不僅是這樣，為什麼連祭司殿的亞蘭特也跟著去了
呢？」
眾人跟著杜瑞塔三世，齊齊望向默希爾。默希爾完全沒想過事態會如此發展，雖然不知道
黑格尼斯有何打算，
但他知道應該要幫黑格尼斯圓謊。他垂下眼簾，思考了一陣，說道：「因為黑格尼斯大人
說，他想要找一個人。
我就想，如果我在那裡舉行祝禱，所有的人肯定都會聚集到街道上，到時候黑格尼斯大人
就能夠找到那個人了。」
利用祝禱來滿足私慾，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最重要的是，對方是獸人族
的王次子。所以即使是囂張的
拉蒙，也不敢出言糾正。
杜瑞塔三世皺起了眉頭，接著問黑格尼斯：「那麼最後您有找到那名女子嗎？」
「沒有。」黑格尼斯在內心裡鬆了口氣，他想，這下子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想必杜瑞
塔三世會放過默希爾，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反而激起了杜瑞塔三世對於另一件事情的好奇心。
「看來您對那名女子十分上心啊，難不成是特別的朋友？」
黑格尼斯見杜瑞塔三世微笑著朝自己如此問道，心底隱隱覺得不妙。
(TBC.)
=================================================================
全文
艾比索：https://episode.cc/read/lky0528/my.200122.001755
鏡文學：https://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17676
匿名心得表單：https://forms.gle/fgXzVH8oxbNaiXcWA
歡迎來我的噗浪：https://www.plurk.com/lky0528for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