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tag的產物
※沒頭沒尾而且沒什麼糖QQ
#行李箱
機場廣播響起時,等候區靠牆的椅子上,一名男人猛然驚醒。他睜開眼,茫然地看著清晨
的機場。
他回過神後,下意識抬起手想看錶,卻發現手腕上空無一物。
原本,那裡掛著的,是他最寶貝的對錶。
許棣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在眼眶開始泛起濕意時,才慌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帕。
前男友送的交往周年手帕,上面還繡了兩個人名字的縮寫,那人親自繡的。
繡得歪七扭八,把Q繡成了O跟距離三公分以上的波浪符號,X則成了左右型雙曲線,正焦
弦長的不像話。
許棣起身把手帕扔進垃圾桶裡,用外套袖口擦去眼淚。
眼淚擦到一半,他突然想起這件外套,是他跟前男友在三多商圈逛了兩小時才挑到的。
但外套很貴,扔了可惜。
許棣狠狠抹去眼淚,大步走回自己的行李箱旁,從裡面挖出太陽眼鏡跟口罩。
日本時間早上六點多,許棣無視他人目光,從容戴上兩項防窺探神物。
就在許棣想起十小時前抓包前男友跟學生上床的慘劇,正準備開始不顧一切再哭一場時,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本想狠狠掛掉電話,如果是齊律廷那個王八蛋打來的話。
但不是,齊律廷連打電話給他這件事都省了,畢竟,那當下齊律廷連追出門解釋也沒有,
只叫他留下鑰匙。
許棣瞪著眼前的號碼,來自遠在台灣的羅亦荀,他從國中認識到現在二十幾年的傢伙。
這傢伙有事嗎?許棣心想,國際電話耶,錢多花不完可以給他啊為什麼要花在國際電話上
。
許棣掛了電話,改用通訊軟體傳了訊息回去。
「幹嘛?」他輸入了兩個字,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在成田機場。」
沒想到,訊息一顯示已讀,羅亦荀就用網路電話打給他了。
「你在機場的哪裡?」
「當然是手機可以充電的地方啊……」
「我是問航廈,還有你出境了嗎?」
許棣抹掉眼眶旁要掉不掉的眼淚,沒好氣的說:「還沒出境。幹嘛?」話說到一半,許棣
突然想起好友的代購清單,「啊,對喔!我說要幫你買香水的!我都忘了!」
「忘了就算了,待在那不要動。」
「啊?」被掛電話的許棣一頭霧水,愣愣地看著手機螢幕跳回自己與齊律廷的合照。他抽
了抽嘴角,恨恨地點進相簿想換桌布,卻發現相簿裡有更多合照。
哪怕不是合照,也是一起去過的店家、風景名勝或飯店。
許棣拋下好友交代的代購清單,縮在椅子裡一張一張翻著照片,一張一張刪掉。
當他刪到一個月前在桃園機場,臨別時他偷拍的齊律廷背影時,許棣咬著下唇,忍著沒哭
出聲。
「想哭就哭,只發出奇怪的聲音會被以為是怪人的。」
聽到熟悉的嗓音,許棣頭也沒抬,伸手拿走那人遞到他眼前的面紙,用力地拉下口罩擤鼻
涕。
羅亦荀在他身邊坐下,說:「幹嘛不接電話。」
「國際電話耶你有病嗎?錢多喔。」許棣又抽出一張面紙,繼續擤。
羅亦荀沉默了幾秒,才說:「真的分手了?他沒來挽回你?」
許棣點點頭,承認這段長達三年的感情以失敗收場。
他還傻到在社群軟體裡公開貼文,說自己單身了。目的並不是要大家安慰,也不是要誰介
紹新朋友給他,更不想療情傷。
他想的,是齊律廷看到貼文後,後悔的追來成田機場求復合。
但一直到機場,他哭到睡著前,都沒有接到齊律廷的電話,遑論看見人。
許棣用光了一包面紙,接過好友遞來的第二包面紙,開始擦眼淚。
等到眼淚擦到半乾了,許棣才問:「你來日本幹嘛?既然要來,幹嘛還要我代購,我代購
六親不認一律加收5%耶。」
羅亦荀聳聳肩,沒回答這個問題。「餓不餓?我猜你連晚餐都沒吃。」
「不餓,而且這裡應該只有便利商店吧。」
雖然這麼說,許棣還是陪著說想吃早餐的羅亦荀走向便利商店。
羅亦荀走在他身旁,拉著小小的行李箱往前走。
許棣看著對方,在羅亦荀挑選飲料時,戳了戳他的後腰。
怕癢的羅亦荀立刻大動作的彈開,許棣見對方嚇到的樣子,忍不住笑。
羅亦荀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繼續挑飲料。
「……為什麼來日本?」許棣又問了一次,「你最近不是手裡有個案子在忙嗎?做完了?
」
「還沒。」
「還沒你還敢來玩?」許棣嘖嘖兩聲,跟在羅亦荀身後,邊走邊說:「等等廠商奪命連環
叩你就完了。」
羅亦荀掏出信用卡結帳,嘆了口氣。
「我才想嘆氣吧,」許棣握著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冰冷的機器,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又
沒失戀,嘆什麼氣。」
「……」羅亦荀翻了個白眼,再次嘆氣。
兩人回到休息區後,羅亦荀遞了罐礦泉水給許棣。「喝一點,哭完睡,睡完哭的人就應該
要多喝水。」
「……你又知道我哭完睡睡完哭了。」
「你哪次失戀不是這樣。」
許棣頹喪的坐下,盡可能把自己縮得小小的,彷彿可以縮進椅子裡那般。他轉開瓶蓋,還
沒喝上一口,眼淚就又掉下。
「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許棣抹掉眼淚,像在問上天,也像在問自己,「才能遇到一
個真的,眼裡心裡都只有我的人,一個就好啊,我又沒有要求很多個……」
羅亦荀拍了拍對方的後腦勺,輕聲說:「搞不好早就遇到了,只是你沒發現。」
許棣喝了一口水,擠出一個帶著眼淚的微笑後,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