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諭也從電梯的鏡子看葉柏旭和謝筱涵兩個人,面無表情,接著替他按著電梯鍵延
長開門時間,「需要幫忙嗎?」
「嗯──謝謝。」他有些尷尬地點頭,把謝筱涵從電梯裡拖出來,把她暫時安置在電
梯附近供人休息的椅子上。
駱向諭讓電梯門關上,朝著葉柏旭和謝筱涵的方向走了過來。
葉柏旭仔細觀察駱向諭的反應和表情,像是沒有聽到剛才的話,他也打算就這樣裝傻
,假裝謝筱涵是喝醉了在胡言亂語,不去解釋謝筱涵脫口而出的話。
葉柏旭看著對方,沒來由地有些緊張。「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去拿剛才忘記的東西。」
「你今天也在這間飯店啊?」葉柏旭很直覺地反問。
「嗯,剛好來談生意。」
「喔……」疑惑地望著駱向諭,還朝謝筱涵方向看一眼。
「需要幫忙嗎?」駱向諭繼續走向他和謝筱涵所在的位置,指了指倒在椅子上躺著閉
目休息的謝筱涵。
葉柏旭覺得心跳好像快了些,他默默地往後退一步,差點要撞到旁邊的玻璃隔板。「
應該……不用。」
「好。」駱向諭點頭,注意到他的退縮,往反方向退了一步。「身體有好些了嗎?」
「嗄、嗯……好多了。」葉柏旭楞了一下,「謝謝。」
駱向諭瞅著他看,像是在確認他回應的真假,確認他神色如常之後,開口:「那我先
上去了。」
「嗯。」葉柏旭看著駱向諭瀟灑轉身去按電梯按鈕的背影,他腦子一熱,便脫口而出
:「那個……」
電梯面板指示還在往下當中,還沒到達他們所在的地下四樓。
「嗯?」駱向諭回頭看著他,目光中好像帶著一絲期盼。
「我有話想跟你說……我們約個時間見面吧?」葉柏旭在對方回頭的那瞬間就後悔自
己的衝動,不過他話都說出口了,也沒辦法煞車。
「好,下星期二下午兩點可以嗎?」駱向諭拿出手機,看了看行事曆。「地點你再傳
訊息告訴我?」
「好……」葉柏旭被對方快速地答應且定下時間給嚇到了,幾乎來不及反應就直接點
頭。
他們一說完,電梯正好到地下四樓打開門,駱向諭走進去,按下電梯按鈕,朝著他揮
手。「那我們星期二下午見。」
「嗯……」葉柏旭跟著揮手道別,看著電梯門關上,然後往上面的樓層移動。
葉柏旭回過頭,準備把坐在椅子上的謝筱涵拉起來時,對方倏地睜開眼睛,問:「你
要跟駱向諭說什麼?」
「妳嚇死我了,幹嘛突然睜開眼睛。」葉柏旭倒退一步,「妳裝醉喔?」
「沒有,我本來就沒醉……」謝筱涵笑得一臉燦爛,接著迷濛地眨著眼睛。「原來那
就是駱向諭啊……真的長得跟品軒好像……」
葉柏旭觀察謝筱涵的反應,發現對方確實是醉了,沒有裝,不然對方早就開始嚴刑拷
問有關駱向諭的點點滴滴了。
「還能起來嗎?」葉柏旭發現對方醉了之後鬆一口氣,問。
「嗯。」謝筱涵有些踉蹌地站起來,葉柏旭把她攙到他車子上,送她回家去了。
*
葉柏旭和駱向諭約在一間有包廂的日式甜點店,包廂是傳統的和室空間,上頭舖滿塌
塌米,有著藺草類似於稻草的香氣。
地點是葉柏旭決定的,因為他覺得在只有兩個人單獨的空間,他比較好說出口他要對
駱向諭說的話。
他提早到半小時,老闆和他很熟,早就替他把和室空下來,店員給他上了杯熱茶。他
坐在裡面等著,直到他們約好時間的十分鐘前,店員引著駱向諭進來包廂裡坐下。
駱向諭今天穿著一件休閒的深藍色襯衫,合身的剪裁讓駱向諭的身材一覽無遺,底下
穿著一件鐵灰色九分窄管褲,因為進入和室要脫鞋的緣故,他看到對方腳踩一雙普通的黑
色短襪。
「你好早,我還以為我提早到了呢!」駱向諭坐進和室裡的檜木椅子上,成套的檜木
桌上擺著菜單,駱向諭拿起菜單,正準備翻頁時抬頭問他:「你點餐了嗎?」
在一旁的店員熟稔地替空著的茶杯添上熱茶,接著靜靜地在一旁等他們點餐。
「還沒。」葉柏旭搖頭。
「有什麼推薦的嗎?」駱向諭一面低頭翻著菜單,一面開口詢問。
「這邊的和菓子配茶不錯。」葉柏旭回應。
「那我點跟你一樣的吧?」駱向諭翻了幾頁菜單後闔上。
「你喝濃抹茶嗎?」葉柏旭問。
「沒試過。」駱向諭看起來似乎有點猶豫,不過還是回答:「但可以試試。」
「嗯。」葉柏旭向還沒離開的店員點餐,店員重複餐點後確認沒問題就離開了。
和室裡剩下兩個人,駱向諭看著葉柏旭,感覺對方扭扭捏捏似乎有些不自在,他開口
問:「不習慣這裡嗎?」
葉柏旭抬頭和他四目交接,然後很快地閃過他詢問的目光,回應:「沒有。」
「如果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換個地方。」駱向諭以為對方只是不好意思,提議道。
「不用了。」葉柏旭很快地回應,咬了咬下嘴唇。「我沒有不喜歡這裡……」
「那就好。」駱向諭點頭。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駱向諭倒也不急著開口問清楚對方今天相邀的目的,等到穿著和
服的老闆端著上面有茶碗、茶壺、茶筅、茶杓、篩網和抹茶罐的精緻托盤出現。隨後店員
送上了剛才葉柏旭點的和菓子,上頭有色彩鮮豔、可食用的精緻雕花,另一個則是刻成兔
子的模樣,旁邊擺了竹子製作的叉子。
老闆和店員一人一邊,同時在他們位置旁邊跪著,對他們行了一個禮,接著開始製作
抹茶,在他們面前用茶杓盛好抹茶篩進茶碗中,接著加入熱水,快速地用茶筅刷出綿密的
泡沫,最後將茶碗轉了個角度後遞給他們倆。
「請用。」老闆開口。
葉柏旭對跪在他那頭的老闆行了個禮,接過那碗濃茶,先用鼻子聞了聞抹茶的香氣,
再轉過一個角度後喝下那碗茶,然後把茶碗遞回去,「謝謝招待。」
「口味還行吧?」老闆問。
「還是一樣好。」葉柏旭嚥下那口有獨特海苔香氣,在嘴裡卻有獨特濃苦氣味的抹茶
。
「那先生覺得呢?」老闆接著問了駱向諭。
「我是第一次喝。」駱向諭看不出此刻是什麼表情,「還不錯。」
「那就好,若是覺得苦,可以慢慢享用本店特製的和菓子,熱茶只要按下服務鈴,我
們也會隨時添上。」老闆和店員分別朝他們再行了個禮,然後離開和室。
又剩下他們兩個人,除非按下服務鈴,否則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們。
葉柏旭剛才因為喝下濃茶而做好的心理準備,似乎又縮了回去,開始心跳加速,他顧
左右而言他,開口閒聊:「這裡的和菓子製作很用心,很好吃。」
駱向諭點頭,用竹叉子挖了一小口咀嚼後吞下,接著問:「所以你說有事要和我說,
是什麼事?」
「我……」葉柏旭嚥下一口口水,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等吐氣完後睜開眼睛,用
認真的眼神盯著駱向諭問:「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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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