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俞跟父親談完話,垂頭喪氣的從書房出來。
白凜最後是跟兒子建議,好孩子要敢做敢當。犯了錯就要主動去道歉。
他當然知道犯錯要去道歉啊,可是這個錯犯得那麼蠢。小小的言語誤會,自己像個神
經病完全不讓人解釋,封鎖男朋友,離家出走,還鬧著分手。要是外面有下雨,他可能還
要去雨裡跑一跑。
天啊!真是太尷尬了。
要他怎麼先主動開口跟老船說話啊。
他從東書房慢慢走回清朗軒。上一回從那裏走回來的時候,他全身發冷頭痛欲裂,心
裡苦得像一口氣吞了十斤黃連。現在,同樣一條路,他走得又甜又悔五味雜陳。
原來一直以來,父親不是真的看低自己,他只是有著跟自己一樣的不知所措,不知道
如何面對兒子分化成Omega的情況。明明擔憂心疼,又因為過去慣常的相處模式,讓他無
法自在的傳達出進一步的關懷,舉手投足之間的一點遲疑,都令他誤會那是父親的厭棄。
如今這一場談話讓他知道,父親依然疼愛自己,雖然白凜將父愛表現的笨拙,但他的確是
愛的。
而韓筠舟,那更不用說了。白成俞只恨自己蠢,那麼赤裸明白的愛意,只因為幾句沒
聽完整的話語,就將這份感情甚至是那個人全盤否定。如果立場對調,他肯定不會原諒對
方。
白成俞心一驚。不會的,老船那麼成熟睿智寬容,他不會不原諒的。
白成俞腦海裡還留著在書房與父親的談話片段。
白凜說:「其實我就是捨不得你太累,所以我想要找個人來幫你。我跟韓少這樣說,
結果他回我說你不需要他幫。」白凜學韓筠舟的語氣說:「他不需要我幫。但是他需要我
的時候,我一定都在。」白凜摩擦自己的雙臂,很受不了的說:「你說他噁不噁心?」
才不噁心。老船最好了。
白成俞就這樣一路傻呼呼的笑回去。回到自己院子,正要進門,驀地停下腳步。他看
著那一個開滿杜鵑花的小樹叢,愣了幾分鐘,突然衝過去把樹叢扳開一個縫,然後躬身鑽
進去。
正在另一邊修剪桂樹枝葉的許伯,當場發出淒厲的慘叫:「哎唷喂呀,白少你幹什麼
鑽進去啊!你給我出來!出來!」不怪許伯生氣,三月正是杜鵑花期,清朗院的杜鵑從三
月中陸續開花,開到現在,已經滿滿一樹叢了,整片杏紅色杜鵑美麗極了。
許伯正開心今年杜鵑開得好,誰料想這個出國一個月的大少爺,一回國就惹事生非辣
手摧花,把好好的杜鵑摧殘作踐得一蹋糊塗。
許伯後來對其他人痛心疾首的控訴,白少這個小渾蛋就鑽進去樹叢裡爬來爬去也不知
道在幹什麼。杜鵑花都被他擠掉了,樹枝斷了好幾處,還有一株根比較淺的,整棵樹倒掉
。那個圓形樹叢因此缺了一角。
許伯氣壞了,他揪著白少的衣服,把他從樹叢裡拉出來臭罵一頓,要他不准靠近杜鵑
,還要小黑們看住白成俞,別讓他再發神經。可許伯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了之後,白少不
但不聽小黑阻攔,還讓他們變成共犯,在夜裡幫他舉著手電筒讓他繼續鑽樹叢。
白成俞周末那兩天,總共背著許伯找了三次,整區杜鵑都是杏紅色的,與他要找的寶
貝紅繩顏色相近,他手眼並用,看得眼睛都花了,摸得手心都被尖銳的石礫劃傷,還是找
不到。他氣得幾乎想剷平整片杜鵑。
小黑們都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問他要不要人幫忙他也不要。在第三次鑽樹叢任務失敗
後,他灰頭土臉的鑽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花叢,非常難過。
黑十二在旁邊幫忙舉著手電筒,看著渾身髒的白少也不知該如何幫忙,只是跟著他的
視線看著杜鵑,看了一會兒,他把視線轉回來看白少的手腕,想了想忍不住出聲提醒:「
少爺,您的幸運繩是不是掉了?它被杜鵑樹枝勾住了,掛在那裡。」他指著樹叢的一個角
落說。
白成俞立刻站起來,朝黑十二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那一條小小的繩子搖搖欲墜的掛
在一朵花旁邊。多虧黑十二2.0的視力,幫他找回了他的小魚紅繩。他伸長手拿到那根紅
繩,緊緊的握在手裡,一轉頭還激動地抱住黑十二。
黑十二聽到白少跟他說謝謝,茫然的懷疑他耳朵有問題。
他似乎聽到一聲微弱的哽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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