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答應了。」韓筠舟被胡鬧的豹子氣得發昏,一句話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白成俞這次真的啞口無言。他嘴張了又張,再沒能發出什麼聲音。
想不到他昨夜裡說了明天見,同意今天的談話,談得就是他答應分手。
越琦聽到這兩人的針鋒相對,趕緊跳出來解釋:「誤會,都是誤會,是我的錯,韓筠
舟你冷靜一點,不要亂說話。」越琦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白成俞會忽然出現恐慌症狀,
他小心的注意白成俞的情緒,怕他再度發作。
韓世全夫妻此時也站到韓筠舟身邊,急問發生什麼事。在明修的婚禮上大鬧,也太不
應該。
白成俞不知道站在韓筠舟身邊的長輩是誰,可是他認得這個聲音,剛剛清清楚楚的聽
見這個阿姨說的話。
「所以,她說的是真的?」白成俞看了一眼歐嫚,又看回韓筠舟:「她說越琦是你的
伴侶,還說你們要辦婚禮。這是真的嗎?」白成俞把話說得很輕,說到後來都是氣音,好
像把話說得太重,這一切都會變成真的。
韓筠舟疑惑的看向母親,歐嫚有些驚訝的摀住嘴,她沒想到跟二叔隨意聊天會被聽見
。
「不是,你叔公老是記不住,一直以為小越是你的伴侶,怎麼解釋都沒用,我們就是
到後來順著他的話說,哄哄他老人家……」歐嫚相當自責的看著白成俞:「你是小俞吧?
我是筠舟的媽媽,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傷心……」
「白成俞,你這種偷聽人家說話的壞習慣能不能改改?聽到一點什麼好像天都要塌下
來,一下子就要爆炸。你二十了,能不能用點腦子,能不能成熟點?」
聽到你的家人說你要跟別人結婚了,要辦婚禮了。這不就是天要塌下來嗎?白成俞茫
然的想。
韓筠舟被白成俞這種不顧一切非得鬧人盡皆知玉石俱焚的火爆任性氣得不得了,他克
制自己的怒氣壓低聲音說:「上次書房裡的事,我相信你父親應該跟你澄清了。現在事情
還沒過,你又能來第二回。你不只是任性妄為恃寵而驕,你還死性不改冥頑不靈。」韓筠
舟氣白成俞同一個錯誤犯兩次,恨鐵不成鋼的將話說得很重。
白成俞今天穿著一身合身的訂製白西裝,在出家門前照過八百次鏡子,調整好微笑角
度,他將自己打理的像小王子一樣。如今白西裝濺上紅酒液,胸前袖口都沾上一點,驕矜
歡快的小王子像個弄髒衣服手足無措的小孩,聽著大人訓話。那人說他任性妄為恃寵而驕
,說他死性不改冥頑不靈。明明是越琦承接了大部分的酒漬,可白成俞卻比他狼狽百萬分
。
他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男朋友,噢,現在是前男友了。他看著前男友失望痛心的眼
神,不得不說自己也很失望。
白成俞的頭越來越暈,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眨眨眼睛想看清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
說過不欺負他不罵他還相信他。開心的時候陪著他開心,不開心的時候也會哄得他開心的
韓筠舟嗎?
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流出來,然後再一滴又一滴,一滴接著一滴,流成一整行。
白成俞其實是有點吃驚的,當初在書房聽到那些話,以為自己被兩個最親的人共謀傷
害了,他都沒有哭。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很堅強。可是現在眼淚留不住了才知道,當時的自
己,也不過是韓筠舟口中的恃寵而驕罷了。
現在,說要一直對他好的人,想抽身就抽身,一句分手答應的這麼爽快。
你有本事說到做到啊,一直寵下去啊。這樣半途而廢算什麼。
白凜聽到這裡有吵鬧聲,又聽到有人在喊白成俞的名字,連忙趕過來。看自家兒子流
眼淚,嚇了好大一跳。
白成俞從七歲起,白凜就不曾見過他掉眼淚了。現在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眼淚大顆
大顆的往下掉。白凜推開韓筠舟靠過去抓住白成俞的手臂,問他發生什麼事。
白成俞搖搖頭,深吸一口氣。他輕輕推開父親,往韓筠舟身前走去,伸手抽出他裝飾
在西裝左側胸口口袋的方巾給自己擦眼淚。整塊方帕揉在他臉上用力的擦拭,擦完,又給
他胡亂塞回去。像調皮搗蛋的小孩,故意弄髒別人的東西。他拍拍被手帕塞的鼓鼓的胸口
,皺著眉學韓筠舟說:「成熟一點像你這樣嗎?陳季常你三十六了,說過的話一件也沒做
到。能不能說話算話?能不能不騙人?」最後幾個字帶著微微發抖的哽咽,之後他的喉頭
像被鎖住了,只能發出輕微的咯咯聲。他嚥了幾次口水試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繃著臉發出
聲音。
「你沒信用。我不要你了。」白成俞到最後也還在自欺欺人的發出宣告。是他不要他
。
是他白成俞不要他韓筠舟。
白成俞轉頭要走,韓筠舟被他氣得不斷深呼吸。就這麼驕傲難馴?他恨得牙癢癢。
「白成俞,回來。」韓筠舟在他身後大喊:「跟越琦道歉。」
白成俞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跟越琦道歉。」韓筠舟堅持:「我們之間的事不應該牽扯到外人,你不分青紅皂白
的潑了人家滿身酒,該跟他道歉。」
「不是不是,」越琦剛看完這齣分手大戲,人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就又聽到自己被扯
進去,連忙出聲解釋:「成俞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潑我酒,我們倆只是動作比較大打翻酒
而已。真要說,是我嚇到他。」
白成俞看著越琦,再看回韓筠舟:「聽見了嗎?渾蛋。」他頭暈暈的繼續往前走,走
了幾步又轉身走回來,邊走邊解西裝外套,走到韓筠舟面前的時候,他正好把外套脫下來
甩到草地上。韓筠舟還沒反應過來,白成俞已經一拳打上他臉頰,把韓筠舟打了一個趔趄
,一連退了好幾步。白成俞還要接著打,雲邦的保鑣已經立刻衝上前隔開這兩人,黑角家
的白隊也立刻抱住發怒的少爺。
「你聽見了嗎?渾蛋。」被攔腰抱住的白成俞又大吼一句,氣得還要踹他。
白凜看到兒子真的是氣瘋了,絲毫風度體面都不顧,就直接在韓家地盤開打。他心裡
也憋著氣,走到韓筠舟面前:「你就是這樣對他好的?」
韓筠舟疲憊極了。他看著白凜,無奈搖著頭,說:「那你就是這樣教他的?怎麼樣都
不願意認錯道歉?今天給人灑了一身酒,就算是不小心也不用道歉嗎?在明修的婚禮上大
吵大鬧還動手打人,鬧成這樣他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嗎?」韓筠舟挫敗的揉揉自己的臉苦笑
:「我就要他一句道歉,真的這麼難嗎?」
道歉其實不難。難的是,你的為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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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emmmmmm......
真的分手了........怎麼會這樣??????
(問你啊,渾蛋月光.....)
PS:最後一句的「為難」是刁難的意思。
小魚的意思是:
要說道歉其實不難,可是讓我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的是因為你刻意刁難的態度。
他覺得現在的大船對他很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