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限，有性描寫
這是一個浪漫的節日，親親和阿天一起走在大街上，因為親親的堅持，他們並沒有牽著手
，挽著手又太像親子會做的事（這大概是阿天的偏見），所以他們只是並肩走著。
親親之所以被稱作「親親」，是因為阿天有天肉麻地說：「當我喊親親的時候，你就要來
親我」而獲得。
「親親。」阿天說。
「怎麼了？」親親問。
阿天摸了摸前天染成紫色的瀏海，手指上是深綠色的指甲油，大拇指、食指，和尾指，都
戴著細細的戒指，襯得他骨感的手指很是修長。
「不對。」
「什麼不對？」
阿天停了下來，將手插進大衣，噘起塗著唇蜜的嘴。「不是說好了嘛，我說『親親』就要
親我。」
「……」
「為什麼親親現在已經不會害羞了呢？」
親親的臉除了無言還是無言，那張不特別帥、不特別美，也不特別醜的大眾臉，滿滿的都
是無語，眼神渙散。一開始他還會羞紅了臉，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在阿天的嘴角啾上一口
，然後兩個人會偷偷地勾一下手，但現在親親只想親完了事。
他說：「……那我要來囉。」
「親親你可以再用興奮一點的口氣嗎？」
親親咳了一聲，突然眼睛一亮，聲帶緊繃，發出了比往常還要有朝氣的聲音：「我——要
——來——囉！」
阿天嘆了一口氣，自動自發地閉上眼睛，甚至微微抬起頭。
「啪機。」
「……」阿天問：「剛剛那是親親的聲音嗎？」他抬起手，抹了抹滿嘴的口水，還以為自
己被哪隻山羊誤當作食物啃了一嘴，又或者是哪裡路過的草泥馬朝自己噴口水。
「是啊。」
「才不是！」
兩個人開始爭論起「親親的正確姿勢」，阿天堅持：「口水就算了，舌頭還是要伸進去是
基本常識吧？」
「口水可以算了嗎？」
「啊、剛剛果然是故意的。」
被拆穿的親親咳了一聲，加快腳步，和親親差不多高、但跑步和體力永遠比較好的阿天不
開心地跟了上去。
「親親是不想親我嗎？」
「我只是不想在聽到『親親』的時候親你。」
「親！親！」
親親的胸膛被捶了一下，阿天戴著假睫毛的眼睛用力地瞪他，不只是臉頰的腮紅，他連額
頭都氣紅了。
「我要討厭你囉！」
「……」
阿天又捶了他胸口一下，親親差點以為自己要當場升天。阿天說：「你是不是看準我絕對
不會生氣？」
「……」
「為什麼不說話？」
「……咳咳。」因為我還在咳嗽——親親沒來得說出口。
正當兩人不知道是認真地拳拳相交還是打情罵俏時，站在店家門口的女子眼睛發亮，連忙
迎上去。
「請參考看看我們的巧克力喔！」
兩個人被旁邊的聲音吸引，親親已經撫著胸口說不出話來，只有阿天感興趣地問：「巧克
力？」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身為情侶的兩人現在正準備去吃晚餐。由於巧克力一直以來都
不是他們過節的必備，阿天稱得上是難得地有興趣。
女子見阿天停下來了，忙笑著繼續道：「這是我們今年推出的濃情蜜意巧克……」
女子話未完，阿天已經眼睛為之一亮：「吃完會變得更濃情蜜意嗎？」
她只是個打工仔，哪裡知道要怎麼回答這種問題。幸好她也不是第一天打工了，怪客人碰
多了，她愣了一下，很快地又堆滿笑容。
「……你們感情看裡來很好呢！剛剛還在打情罵俏。」
親親微傻眼，心裡佩服女子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方才阿天都差點使出黑帶的實力逼他就範
了——「伸進舌頭，在我的嘴裡喇一喇」by阿天。
阿天怡然自得地收割：「對啊。」
「相信只要再加上我們的濃情蜜意巧克力，兩個人的感情一定會更上一層樓喔！」
「喔喔喔！」
親親抓住阿天準備掏錢包的手：「等一下！」他硬是把錢包壓回去，「你又不吃巧克力！
」
阿天愣住，委屈地眨著眼，嘴嘟得很高，小巧的鼻子皺著，看起來頗為惹人憐愛。女子偷
偷地觀察阿天，心想這個人長得真漂亮，皮膚不是死白，而是像雪、像玉，充滿膠原蛋白
，大概平時保養得很勤。
旁邊這個人嘛——她有點失禮地想，看起來真普通。
見阿天被阻止，她不可能把上鉤的肥羊溜了，忙說：「不會的！我們很多不喜歡巧克力的
女店員也很喜歡喔！」她將食物照片湊到阿甜面前，「這個很甜很好吃，但不會很膩，女
生一定會喜歡！」
阿天微笑地抬頭：「可是我不是女生欸。」
「……啊。」
阿天和親親都不到一百七十公分，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親親總被認為是矮了點的男生，
阿天則被認為是高了點的女生。再加上兩人親密的舉動，非常自然地被當做異性情侶。
「……欸呵呵，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她尷尬地笑道：「……但我們這款，很受……女生
……歡迎……喔……」
親親心想：完蛋了，又是一個被阿天蒙蔽雙眼，發現之後神智迷離的可憐人。
「那怎麼辦？我們都不是女生耶。」阿天說，「所以我們一定就不會喜歡嗎？」
「……不是……」
「女生就一定會喜歡嗎？」
「……也、不是……但很受我們女店員歡迎……」
阿天說：「你們沒有找男店員試吃嗎？」
「……」
「如果我妹吃了不喜歡算是詐騙嗎？」
打工仔的笑容越來越不妙，「不……」
「因為是你說的嘛，女生一定會喜歡。」
親親心道不妙，阿天用這種天真浪漫的口吻說出這些話，會被輕而易舉地誤會是以激怒為
目的，這可就糟了。
心想事成，下一秒，女子狠狠地把食品照片摔在地上，發出了「啪」的聲響。
這一下，經過的路人情侶們都投以驚恐的眼神。
女子深吸一口氣，眉毛幾乎打結，青筋從額頭冒出，突突地跳著，好像即將爆炸。
親親說：「我們——」
「你以為我想要推銷這麼智障的宣傳啊！」女子暴怒。
「……不是……」
女子狠狠地踩了幾下，可口的巧克力圖片布上腳印。
「又不是我想的！嗆我有什麼用！我只是拿打工的薪水，又不是拿經理的薪水！干我屁事
！混口飯吃而已啦，幹！」
「……真的很抱……」
女子大喝一聲，「把你誤認為女人我道歉，但這又有什麼辦法！所有的媒體新聞網路都把
『這些特質』視為女性專屬啊！你化妝化得比我還好、皮膚保養比我姊還好，能怪我嗎？
我只是今天不化妝就被說『你還是女人嗎』，我也很委屈好嗎！旁邊還站了一個大眾臉男
友——哪個情人節廣告不是一男一女！二十一年的媒體荼毒，我的思想已經受到僵化了，
你給我去NCC投訴啊！」
親親再接再厲：「……當然不……」
女子解開圍裙，同樣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打斷了親親的話，差點沒扯著頭髮仰天長嘯。「
什麼『女生一定會喜歡』！幹！都2020了，哪個白痴！想的！有夠蠢！偏甜女生就會喜歡
？開什麼玩笑啊！女人只有一種樣子嗎！我就不喜——店、店店店店長我真的很抱歉。」
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旁邊抽搐著嘴角，冷冷地看著暴走的打工仔，周遭的行人已經吃驚地注
目已久。她回過神，決定從廚房拿一把刀了解自己。
店長風雨欲來：「妳——」
忽然地，聲調偏高，略微低啞的聲音說：「啊。真的好甜。」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射彷彿絲毫沒感覺到壓力的阿天身上，後者竟拿起了旁邊試吃的巧克力
片，舌尖氾濫著對他而言過於濃厚的甜味。
「阿天……」準備出言制止的親親冷不防地被塞入一片巧克力：「唔！」
阿天開心地舉起手：「我要三盒！」
頭髮已經亂糟糟、看起來詩魂落魄的打工女子：「……哈？」
「噢，還是五盒好了。」阿天說，「我男友很喜歡吃偏甜的巧克力。」他大方地指了指正
在咀嚼的親親。
親親無法否認，嘴裡的甜味讓他感受到滿心的愉悅，他只能鼓著嘴巴點頭，臉頰泛紅，有
害羞也有尷尬，阿天彷彿和其他人不在一個劇本，他還在甜蜜的情人節愛情劇，親親已經
瀕臨恐怖片——打工仔的臉色實在太可怕。
「你！」她大叫：「你在跟我開玩——」
店長迅速地打斷被折磨得理智全失的打工仔，「好的，馬上為您結帳。請問需要情人節祝
福卡片嗎？妳！」店長紆降尊貴，把地上的菜單和圍裙撿起來，「來幫忙！」
她非常勉強把外頭展示的巧克力盒放進精美的黑色紙袋，每一個動作都要小心萬分，否則
她不敢保證到底是巧克力先被捏碎、還是紙袋先被揉爛，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是店長喜歡的
。
打工的訓練讓她還是本能地再問詢問：「請問……需要……情人節的卡片嗎？」咬牙切齒
，擠出這個句子已經是她最大的誠意了。
「什麼樣的卡片？」
她展示了兩種卡片的款式：黑底粉邊、上面寫著「情人節快樂」的卡片一，以及白底藍邊
，上面寫著「Happy Valentine's Day」的卡片二。
「我要第一種。」
「……好的。」
「可以改成『天天快樂』嗎？」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阿天一眼，後者看起來很自在，似乎也不是為難的意思，對方才的「爭
吵」彷彿無動於衷，好像只有他的男友、她，以及背後靈店長在互相傷害而已。
她從胸口的口袋拿出原子筆，「咖咖」地按了一下，在「情人節」三字上面畫了兩痕，然
後在下面寫上兩個：天天——「天天快樂」。
「這樣可以嗎？」她皮笑肉不笑地問。
旁邊冷汗直流的店長已經準備彎腰道歉了，阿天竟只是有點可惜地說：「好吧。」
至此為止，莫名的衝突與購物終於即將結束。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不要……再來……」
阿天開開心心地被親親拉走了，一蹦一下地跳著，把手臂掛的巧克力甩得一上一下。
憤怒褪去，中途的錯愕讓她渾身虛脫，打工仔茫然地看著情侶離開的背影，有氣無力地喃
喃：「歹年冬搞痟人……」
這時周圍圍觀許久的情侶們竟小心翼翼地靠近。
「請問可以試吃嗎？」
打工仔遲了兩秒才說：「歡迎試吃……店長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咳。」
晚餐的時候，親親提議去吃阿天喜歡的魯肉飯。阿天圓睜著眼睛：「真的嗎？你不是說我
太常吃魯肉飯了嗎？」
親親說：「想吃就吃吧。」
於是兩個人開開心心地找了間小吃。意外地裡面的情侶也不少，每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氣
氛，一口一口地吃的魯肉飯跟貢丸湯。
在這個情人節的日子，親親不禁去回想他們的戀愛史。基本上他跟阿天認識多久，阿天就
喜歡他多久：三十年。但親親想稍微辯駁一下，他不認為嬰兒會喜歡嬰兒，所以大概還要
下修到二十五年。
阿天是個比較特別的人。他喜歡裙子，總會抱怨裙子的廣告都只有女模特兒，一點參考價
值都沒有。但他也喜歡穿褲子，因為他的腿很漂亮，阿天喜歡讓褲子突顯他的修長與纖細
。除此之外，阿天的耳朵上也時常掛著叮叮噹噹的耳環，有時候是可愛的堅果，有時候是
純銀的金屬鏈，耳環的收藏比高跟鞋還要再認真一點。
親親還回憶到，從幼稚園到國中，他為阿天打過的架比被蚊子盯過的包還要多（他的體質
很吸引蚊蟲）。事後他會一邊抓著成為紅豆冰的小腿，一邊讓阿天的媽媽幫自己包紮。他
說：我要保護阿天，因為阿天是我很重要的人。
隔天他才知道黑帶二段的阿天把欺負自己的人都揍了個遍，其中就數揍了親親臉的人最慘
。阿天羞澀地說：我也要保護親親，因為親親是我很重要的人。
至此親親再也沒有機會替阿天打架。
阿天很神奇，無論是物理的霸凌還是無形的霸凌，他都沒有感覺。有形的霸凌，由於親親
捱揍，他以暴制暴了結。然而無形的他不能分辨，從外人眼裡看來他便是不痛不癢，反而
讓討厭他的青春期少年們氣得內傷。
人類的冷漠與不屑他無從分別，普通人的情緒辨認對他而言太過艱難，他有很長的時間都
只在意親親的喜怒哀樂。
一直到畢業多年，當初默不作聲的女孩子們來和他道歉，他才詫異地問：原來你們霸凌我
嗎？女孩子哭得淚眼婆娑，抱著他喝了一個晚上的酒。
除此之外，阿天也不喜歡二元性別。他說：「我寧願我的性別是仙人掌」。
晚餐過後，在床上正被「刺穿」的親親：「……」
親親有點討厭自己打開大腿的樣子，就跟鼻孔被撐大、然後用手指進出一樣羞恥，他好像
暴露了自己的一切，慾望的揭露總辦隨著羞恥。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都流著他無法控制的
液體，偶爾親親還會看見自己是如何吞吐陰莖、阿天的肉棒是怎麼填滿他的，慾望從此無
所遁形。
「叫我的名字。」阿天撒嬌地說，又頂了幾下。
親親被抱了起來，上下頂弄，他不喜歡叫床，聲音都悶在喉嚨，每次阿天都要確認好幾次
，直到他哭著說：「我快爽死了」才會放心地繼續幹。
親親隱忍地說：「我快……」
阿天噘起嘴，「叫我的名字！」
親親紅著眼睛，夾緊屁股，裡面快把他送上天的東西忽然不動了，他好像被打落地獄，眼
淚掉個不停。
「天、天天……」他湊近阿天，「親親……」
阿天替他示範了一次真正「親親」：舌頭頂開他的口腔，水聲非常明顯，好像要把他舌頭
的唾液吸乾一樣，連牙齒都被舔過。真的很舒服，親親心想，光是口腔頂部被舔過，他便
痙攣地高潮，後穴夾緊，逼得阿天本能地扣著他的腰，深深地射到最深處。
高潮過後，阿天一遍又一遍地吻過他的肩頭，極盡溫柔地把自己抽出來。情人節的關係，
親親終於忍住恥意，小聲地要求阿天射在裡面。
阿天喜歡幹人也喜歡被幹，只要對象是親親。而親親比起抽插，他更喜歡看阿天那張美麗
無比的臉佈滿汗珠，一下比一下還要狠劣地侵犯自己。他會一邊感受著體內的點被摩擦，
一邊看著阿天舔過嘴唇，口紅化在嘴角，成為一朵豔紅的小玫瑰，光是這樣他便感受到無
盡的滿足。
他還喜歡看著阿天忍不住按住自己，挺腰射在他體內的模樣，那張過分美麗的眼睛總是在
高潮的時候死死地盯著他，好像要確保這不是一場夢，被佔有的感覺令他戰慄。
親親的手抬不起來，只能小聲地說：「天天……親親。」
阿天撲了過來，咬了親親的鼻子一下，又親了親親的眼皮，最後將口紅所剩不多的唇貼上
他的嘴。親親的眼睛、鼻子，嘴巴，鎖骨，胸前，小腹、大腿根，甚至臀部，都被印上一
朵又一朵的紅花。
阿天拉下髮帶，長到肩膀的紫色頭髮散了下來。他拖著臉，側著身躺在親親身邊，垂著眼
簾盯著親親。
他的手指繞著親親的胸膛，美甲搔刮著阿天的乳頭，玩得肉粒又更加豔紅，痛爽讓親親從
鼻子發出了「嗯」的聲音。
「下次試試看這個保險套怎麼樣？」
「……保險套？」
阿天撒嬌：「我知道親親喜歡內射，但這個保險套感覺很有趣嘛。」
親親大紅了臉，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性癖，縮了縮後穴，裡面已經沒有肉棒了，有什麼無法
控制地流了出來，好像失禁。
阿天從床底拿出一組綠色包裝的保險套，上面畫滿了可愛的仙人掌，斗大的字體寫著：「
涼感刺激！讓女友跪地求饒！」旁邊有一排小小的副標語：「這個女生一定喜歡！」
「……」
「這個親親一定喜歡。」阿天窩在他的懷裡，「情人節快樂，我最喜歡親親了！」
親親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也最喜歡……」
「親我！」
他的話又沒說完。親親無奈，只好甫身親了阿天一下，這次沒有再把口水沾滿青梅竹馬的
嘴，但也沒有把舌頭伸進去。
他彆扭卻真心地說：「……我也最喜歡天天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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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劇情哈哈哈。
紓壓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