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緯宸再次出現在他家門口按電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時許育瑞正好工作告一
個段落，把之前跟蹤拍到的照片整理好，要報帳的明細收據也都分門別類貼好收進信封袋
，把價目款項全算清楚，然後準備隔天拿去寄。
　　門鈴一響，許育瑞去開了門，看到來人是包得嚴實的嚴緯宸，這次他沒有見客戶時的
拘謹，開了門之後就面無表情地回去辦公桌上繼續做完他剛才做到一半的事情，嚴緯宸也
沒說話，就只是待在沙發上坐著閉目養神。
　　許育瑞中途看了對方一眼，嚴緯宸問他：「我行李該放在哪？」
　　「放儲藏室吧！」
　　這間房子的配置簡單，就是兩房一廳一衛，不過除了臥房以外的另一間房間坪數比較
小，平常被他當做儲藏室在用。
　　「那我要睡哪？」
　　許育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次確認。「你真的要跟我住在一起直到案件查明真相？
」
　　嚴緯宸看著他，表情十分篤定地點頭。
　　「那睡沙發行嗎？」許育瑞再問。
　　只見嚴緯宸搖頭，「沙發太硬了，不能跟你一起睡在床上嗎？」
　　許育瑞瞇起眼睛，他物欲不高，唯一要求的就是床要舒適，所以他只有臥室裡的床是
他特別跟房東事先說好，自家花錢精挑細選了一張躺了舒適，又可以隨便翻滾的雙人床，
其餘東西都是很簡便。
　　「雖然我家的床的確是雙人床，但我可是同性戀，你不怕我獸性大發把你怎樣了？」
許育瑞威脅道，雖然他知道嚴緯宸應該是gay，但是他卻不知道對方喜歡的是什麼類型…
…總之不會是他這一型就是了。
　　嚴緯宸聽著他的威脅，笑了出來，搖搖頭說：「你才不會。」
　　「不然我把儲藏室整理乾淨，你去買張單人床睡？」許育瑞想了想還是不想就這樣莫
名其妙地跟一個不怎麼熟稔的大學同學睡在同一張雙人床上，於是他提議。
　　嚴緯宸繼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最後才點頭。「好，可是床送來也要一些時間。」
　　「那就你的床來之前跟我睡，不過你可要小心你的貞操。」許育瑞只是隨口一說地威
脅，實際上他對嚴緯宸這種跟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沒什麼興趣。
　　嚴緯宸笑了一下，倒也沒再說什麼。
　　許育瑞見嚴緯宸沒反對，便沒再理他，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接著他聽到嚴緯宸站起
來拖著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音，他開口問：「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
　　「嗯，你放完行李想想要吃什麼吧！我出去買。」
　　「好。」
　　嚴緯宸把行李放好之後就回到沙發上繼續坐著，然後拿出剛才從行李中拿出來的筆電
，飛快地敲著鍵盤，許育瑞聽那速度和聲音就知道對方是在寫程式碼，也沒有理他。
　　最後許育瑞出門買了肯德基回來，因為嚴緯宸說隨便吃，他一出門就突然很想吃蛋塔
，最後決定去外帶肯德基了，還記得多買了一盒蛋塔回來放。
　　「你今天被警察叫去問話，還好嗎？」許育瑞抓著自己買的紙包雞，吃了一口後問。
　　「嗯，他們也沒問什麼，這次一樣在學妹家找不到自殺是跟我有關的證據，死狀也是
自殺，只是這此死的是我認識的學妹。」嚴緯宸的餐點他買了一份ＸＬ餐給他，應該夠他
吃了。
　　「所以學妹真的……」
　　「嗯。」嚴緯宸雖然對於他買卡拉雞腿堡給他似乎不太滿意地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
勉強張嘴吃了，畢竟是他自己說隨便的。「你看了那些死者的臉書，有什麼發現嗎？」
　　「嗯……算有吧，不過你一定要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跟我討論這個話題嗎？」許育瑞吃
著紙包雞，又吃了一口飯，差點吞不下去。
　　「是你先問我警察的事情的。」嚴緯宸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要提起這個話題。
　　「吃飽再說吧！」許育瑞惡狠狠地咬了雞肉，把雞肉當成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嚴緯宸。
　　飯後，許育瑞清理好垃圾拿去樓下的垃圾場丟棄之後，回到家中時嚴緯宸已經在筆電
前面繼續寫程式，他清了清喉嚨引起對方的注意，嚴緯宸蓋上筆電，挪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給他坐下，許育瑞順勢就坐下了。
　　「我下午看過那些死者的社群網站了，發現了一些東西，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想讓我
察覺的東西。」許育瑞開口，「確實就像你說的，這有可能是人為，但也不排除只是一種
順勢而為的自然現象。」
　　嚴緯宸聽著他的話，思考了一會，問：「你發現了什麼？」
　　「她們在自殺前的發文內容變化很一致，大概從自殺一週前都是正常和之前都差不多
發文內容，可是隨著時間到自殺前的一兩天就越來越悲觀，心情看起來相當低落，雖然沒
有言明想要自殺，但是出現了一些奇怪內容，是她們之前低落時發文也不會出現的文字和
行文方式，而且怪的是，這三個人在自殺前的低落發文，恰好還都是同一種行文方式。」
許育瑞總結自己整個下午觀察下來的結果，「你說的蛛絲馬跡是這些嗎？」
　　「嗯。」嚴緯宸似乎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這很難說明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兇手存在。這就是一種自殺引起的蝴蝶效應，一
個人先自殺，原本沒那麼想自殺的人接著就跟著去自殺，所以不能斷定真的有你現在認定
有的兇手存在。」許育瑞說出自己的推測。
　　「嗯，但我目擊了第一起案件……第二起案件直接跑來我家自殺，第三起案件自殺的
是我認識的人……一口氣有三起自殺和我有關，如果你是警察，難道不會懷疑是我教唆的
嗎？」嚴緯宸反問許育瑞，說到地一起案件的時候還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因為目擊時
的恐懼令他無法忘懷。
　　「對，而且我想不透也不懂的是──假設今天真的有一個真兇存在，那他為什麼要陷
害你，你有做了什麼事情或是和人結怨，居然有人恨你到非得做出連續教唆殺人事件，然
後還要把罪責嫁禍到你身上？」許育瑞一臉認真地看著嚴緯宸，他不覺得對方是會和人結
怨到這種程度的人。
　　嚴緯宸聽了他的問題，臉上露出不明的表情抿了抿嘴唇，讓許育瑞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