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桃果吃得多,隔天早上景書陽拉了肚子,身體不舒服得很,他到溪邊洗漱的時候
肚子還有點咕嚕咕嚕地叫,臉上依舊有些紅熱感。看著陷阱裡爬來爬去的螃蟹,摸了摸陷
阱,「唔......看來今天也是無緣了。」
夏晃在他清醒時就不在他家了,景書陽不知他又去哪,可說好了要做料理請他吃的,
他把螃蟹留在陷阱裡,並往森林間去採集。洗了兩顆水果沿著林道邊走邊吃,走了一陣子
後,在一條岔路上傳來了人聲。
是一群人的說笑聲,他聽出了是村落裡的半獸人及純人們,他站在岔路上仔細的辨認
之後,認出這是他以前採集時走過的林道,原來竟是相通的。他在岔道上張望時,那群人
也到了岔路。
景書陽穿著新買的粗布衣裙,青色的,半袖的V領上衣,及踝的直筒裙,一雙草鞋,
兩鬢剃短,短髮露出耳朵,以此地標準簡直過短。一張臉分布紅斑,又是紅腫,露出的手
臂、手肘也是,他從眾人見到他噤了聲,從打量他的神情,也能看出他們眼底的奇怪跟好
奇。
他隨意點了點頭,就要讓開道路。
昨天賣他衣服的那個半獸人也在,叫做胡染染。他頭頂著一對兔耳,穿著比他精緻的
衣裙,也垮了一個籃子,走出來跟他打招呼,「你穿上新衣了,挺好看的,看起來很適合
你。」
「比我原來那套舒服,謝謝。」他垂眼回道。
開始交流後,說話就容易了,胡染染身邊幾個半獸人也靠了過來,他跟他們介紹景書
陽,也介紹他身邊的同伴們給他認識。
其實景書陽原就認識一些人,只是前生也就泛泛之交。確切的說,前生要應對的是師
雲後院的那些人,還有其他的男人。此處的性別不平衡有些類似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但女人只有從一而終,像他這樣的例外,除了談資,還低人一等。
因此平時會跟他對應的同性就不多,有些人甚至不屑與他為伍。他的生活關在那看似
寬闊的後院裡,卻是狹窄得不可思議,他變得孤僻少話,很難相處,甚至到後期他因為壓
力大開始掉頭髮,頭頂東少一塊,西禿一塊,很不好看。
景書陽不在乎。
反正他都想死了還有甚麼好在乎。這樣的經歷在重生之後,或多或少對他造成了影響
,重生之後,他對於交友這件事,有些提不起勁兒。雖然看出其他人對他好奇,也看出他
們對他懷抱的是友善,話依舊是挑簡短的說,踩在一個不冷不熱的線上。
他們要去挖筍子,景書陽有興趣,便跟他們同行。
挖筍子途中,有人問了他被分配住哪,景書陽回答,「文朗隔壁。」
那人噗哧了一聲,問他,「那你有沒有覺得,他特別漂亮?」
景書陽抬眼看他,那人卻彷彿受到鼓勵似的,大咧咧,「還別說長得那麼美,當個獸
人簡直是浪費了,我要是獸人,我就把他娶回家!那身段、那臉蛋,簡直能賽過金花。」
他沒有應和,只問:「......金花是誰。」
那人喳喳呼呼的解釋金花是部落裡公認美人,還是比純人更稀少的女孩,被幾個追求
者捧在手掌心上,還沒定下來。漂亮是漂亮,就是性子太嬌,難相處。
對方話一出就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警告似的開口,「怕人聽不見是不,小心金花的
那群獸人回去就找上你。」
景書陽垂眼回想金花長甚麼樣子,卻想不大起來,好像是長髮,只是有些毛躁,披在
背後反而沒有絲緞般的感覺。記得她會穿一件青綠的短上衣,下擺窄窄的恰恰蓋過腰際,
側腰與肚臍時不時地會在走動時露出來。
漂亮到哪去,景書陽憑印象中的感覺,似乎還好。
頭髮還沒有夏晃漂亮。
......也不對,他拿個男人跟女人比做甚麼?
景書陽閉了閉眼,聽他們又聊到其他人去,又跟著他們去採集了其他食物。這裡的五
穀不結穗,而是長在果子裡,果肉掏出來就是了。他摘了些有米粒口感的果子,把籃子裝
得滿滿的。
太陽開始冒出頭了,林間有些陽光照射進來。眾人見時間差不多,魚貫地往回走。
他藉口認路,跟那群人一起走,靠近部落門口,就能看見掩在葉子裡的花豹,長尾垂
在樹幹下。他見花豹聞風辯位似的抬頭看向他們這群人。
眼神一如他前天見到時的銳利。
部落的廣場已有人煙走動,也有些幼崽玩耍,這是個以廣場為圓環,道路呈現放射狀
分布的部落,一共六條岔路。除了入口那條,其餘每條岔路上都有人家,或多或少,也有
各自延伸的腹地,就像夏晃說的每個獸人的家就是他們的地盤。
他回到家時,隔壁的窗戶是開著的,景書陽猶豫了一瞬,走去敲了門,夏晃來開門時
只穿著一件白色的交領上衣與黑長褲,長髮束了起來,顯得眼尾狹長,卻英氣十足。
鄰居默默換了個造型,讓他想說的話一時間卡在嘴裡,還是聽見了「何事」兩字才回
過神來。
「我是來問你,今天又抓到了螃蟹在溪邊,你想吃嗎?」
「可以,但我沒有太多薑,也沒有蒜頭了。」
這是還記得他昨天的說法,景書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材料,腦子一轉倒是有了一道料
理想法,「要不然來煮粥吧,蟹肉粥怎麼樣?不用酒也沒關係,只不過還得先煮飯,不急
的話晚上回來再做給你吃?」
「也可。我下午不在,你需要的器具在廚房自取。」他讓開大門指了指內部的廚房方
向。
「好,謝謝。」
筍子得先剝開來泡水才不至於產生苦味,因此他跟夏晃借了菜刀,等他拿了東西出來
又說,「有需要用的話,不急著還我。」
人實在太好了,他道謝之後便不做停留,逕自走回他家。景書陽去巫醫那裏之前就在
溪邊忙著處理食材,製作新的器具,把最後一批熟地薯熱了吃掉,可以說十分充實了。
可等他到金桐家,又傳來他在罵人的聲音。
「你是甚麼來投胎?是豬嗎?豬嗎?!腦子聽不懂人話是嗎?!純人在眼前腦沖就管
不住下半身,管不住你後院都是死人嗎?!非得玩新人,非把人做昏了才爽,很爽嘛?!
你他媽的發情也看時機!這時節熱氣上來傷口爛了,扛不住死了,我看過的人還少嘛!我
拜託你,用用你的腦!」
景書陽在罵聲中戰戰兢兢的走進去,師雲一臉對不起我錯了受教的垂著頭聽訓,褲子
中間冒出毛茸茸的尾巴垂著,頭上更頂著一雙耳朵,整個人呈現半獸化的狀態。
病床上趴著歐陽紀半裸,衣服也推上了胸口,腰間跟臀部都受著傷,沖洗傷口的水還
混著血絲。金桐看見他也沒停下罵人,只在罵人中指示一兩句讓景書陽幫手的話,師雲的
半獸化應該是玩high了跑出來的,光看傷口也知道玩得多狠。
巫醫警告下頂風作案,還玩壞了,這簡直是作死。那場清創縫合持續了多久,師雲就
被罵了多久,全程一句話都不敢說。
收完了傷口,抬眼陰沉的撂下一句,「再任你的大頭管不住小頭,我就把你切了!」
師雲明顯抖了一下,結結巴巴的應聲,金桐放下器具,說了一句跟我進來,直接開了
一帖藥,「我不管你用甚麼方法,讓你的人煎也好,你自己煎也好,他醒來之後必須得在
我這裡喝完藥才能走。」
金桐沉著臉,等師雲領完藥離開,依舊表情不悅,轉向景書陽一句「過來」陰沉冷冽
。
他以為自己掃到颱風尾,卻是不想,靠過去時金桐撈起一旁枕木,「手放上去。」
他猶豫了一瞬,照做了,診了左右手,又看了舌質、喉頭。
「今日不准再吃果子。」
景書陽一窒,金桐又說,「等會兒抓一帖消炎,得壓一壓。」
「......大人。」
「大人甚麼,極限在哪裡你心裡沒數,非翻倍了刺激。現下只在臉上身周,萬一到了
內裡,要等喉管腫了我也救不了你。」
這話說得直接了,景書陽覺得又讓巫醫看穿,低聲解釋,「其實早上瀉了肚子,前幾
日吃的應該都差不多排出來了。」
「那很好。」金桐垂眼應聲後,沉吟著寫藥方,「等會兒抓兩帖,這兩日在我這裡喝
完藥才能走,今明都不能再吃果子。」
他試圖掙扎,「大人......我就剩下一天了,可不可以,明天,下午再讓我吃一顆?
我、我聽說晚上會特別明顯。」
金桐眉眼不抬,「怕甚?讓文朗再給你舔上幾口便是,我看以後都不準吃。」
景書陽一句大人嗆在嘴裡,咳了半天。金桐倒是抬起眼,拄著下巴,要是有尾巴的話
大概正愜意的晃著,「沒想那小子到嘴的肉還肯吐出來,不錯,難得的乖孩子。」
「我、可是我......」景書陽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神情窘迫,想到昨天,尷
尬非常。
「不然找別的--」
「我不要,大人,我不要!」
金桐瞇了瞇眼,「想怎麼做我不管,無論如何,風症只許降不許增。」末了陰測測的
補充一句,「敢不遵醫囑試試......」
景書陽一凜,忙不迭地應聲,「好的,大人,我不吃。」
「乖孩子。」巫醫滿意的頷首。
景書陽只覺得金桐嘴角上揚的弧度,彷彿是準備看戲的戲謔笑容。
師雲遲遲沒有拿藥回來,景書陽自己的藥都喝進肚子裡了,不得不說,他確實感覺好
了一些。歐陽紀在中午過後醒來了。
『現在感覺如何?』金桐站在床側。
歐陽紀未語淚先流,『......痛。』
『會痛也是正常,你肛門的撕裂傷重新縫合,臀部咬傷與腰間抓傷都上了藥,你應該
慶幸只是外傷,內裡傷口並未迸裂。』
歐陽紀仍然哭得抽氣。
金桐在原處未動,轉頭對景書陽說,「去倒杯水。」
等他拿了陶杯裝水回來,金桐用下巴點了點還在哭的歐陽紀,「要是起不來,就餵餵
他。」
他拿陶杯過去時,歐陽紀抹淚看他,又抬眼看金桐,『......我,我現在能喝水?』
『可以,你若不便就讓書陽餵你。』
他垂下眼沒答話,景書陽靠上去,他撐起上身,一手接過他的陶杯,癟著嘴又是嘶了
一聲。
「書陽幫他一把。」
他扶著歐陽紀的肩膀時,感覺對方一瞬間若有似無的抗拒,復而放鬆下來,讓他餵喝
水。
半杯水喝了哭,哭了喝,金桐沒讓他別哭,就連對方抽咽道謝時他也只是擺了擺手。
等他哭得差不多,就開始解釋之後的療程跟注意事項,末了,說了一句,『既然沒事
,師雲回來之前先休息,有事再叫我。』
他轉身要走,歐陽紀卻是伸出一隻手扯住他的衣服,『請稍等一下,金、金醫師。』
歐陽紀想坐起身,有些艱難,金桐轉頭看景書陽,「扶他一把。」他應聲上前,扶著
對肩膀感覺到若有似無的顫抖。
可憐啊,他想。
歐陽紀的五官屬於較中性的那種,眼睛水汪汪,鼻頭又紅通通,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
關係,抬眼看向金桐的視線,景書陽卻是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委屈。
......委屈甚麼的,彎男堆裡待久了連眼神都腐了,他搔了搔臉頰。
『有甚麼事就說罷了。』
『金醫師,我能不能待在這裡,不跟師雲回去.......我有點怕。』
金桐抹了抹額,『傷重了在我這裡修養過夜的並非沒有,但你的情況有些特殊,你身
在花期,是歡好的獸人佔有欲最盛之時。我雖為巫醫,卻也是獸人......恐怕師雲不會答
應讓你留下。』
『可要是他又對我......我真的很怕。』
『他後院不只有你,我已警告過他,要是你執意不回去,我也可以幫你跟他溝通,只
不過回去之後,他會如何,是我鞭長莫及。』
歐陽紀張了張口,在垂眼之際眼淚就冒了出來,抹著眼睛,細聲地哭了起來。
金桐任他哭,轉頭交代了景書陽,「師雲要是拿藥過來了,你在一旁看著他喝下,裏
頭我放了助眠的藥材,看著他,讓他睡了再叫我。」
景書陽低聲應是。
金桐交代完就回裡屋了。
歐陽紀在他離開之後就不哭了。景書陽拿了一籠藥材在一旁分檢,師雲沒多久捧著一
碗藥進來。
看到歐陽紀醒了討好的笑了笑,歐陽紀癟了癟嘴,撇開眼,就算語言不通,這嗔怨的
意思還是準確的傳達了。師雲尷尬地問了景書陽,他轉達了巫醫的意思,師雲搔了搔臉頰
,小心翼翼靠過去,比手畫腳地讓歐陽紀喝藥。
他先是鬧了彆扭的拒絕,然後又是哭,等師雲手忙腳亂地安慰之後,才委委屈屈的就
著對方的手喝下藥。喝下了沒幾分鐘,就見歐陽紀開始打頓,頭在師雲胸口一點一點的。
「噯,想睡就睡,乖。」師雲揉了揉對方的頭髮,輕柔的移動歐陽紀讓他臥趴著睡。
景書陽旁觀了一場大戲之後,默默起身去叫了金桐。
金桐從裡屋出來後,站在裡屋與藥區的交界轉動著脖子,一邊問道:「感覺如何?」
「他一開始不吃藥,跟師雲彆扭了一陣子才願意喝,現在睡著了。」
聽完解釋對方呵呵兩聲,「我是問看了場大戲,感覺如何。」
這才懂巫醫惡趣味的景書陽搔了搔臉頰,搖頭,「我不行。」
金桐呵了一聲,抬腳往前走了。
他又為歐陽紀把了脈,交代了吃食與需要回診的時間。
師雲聽完搔了搔頭,欲言又止。
「有問題?」
「為、唔,大人,一定要連三天回診嗎?」
金桐瞟了他一眼,清冷的聲音又嚴厲起來,「這時節熱氣旺盛,再縫的傷口傷上加傷
,需得特別注意,況且若非你孟浪,我還需這幾日都等你們嗎?」
師雲被罵了一句蔫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那麼香,又軟,蹭來蹭去的,我
實在......」
「實在如何?」
金桐開口,他不敢說話了。收到金桐警告的眼神後,氣勢更弱了,結結巴巴的保證,
明天肯定全鬚全尾,準時來看診。這才被放過,抓了藥,提著藥包,抱著歐陽紀告辭離開
。
「......大人是故意讓他回診的?」
金桐像是自言自語,「師雲雖然孟浪,但他不是輕易打破承諾的孩子。」
「......大人是說歐陽紀故意誘他?」
他看了他一眼,彷彿有深意,直看得景書陽發毛才聳聳肩,「是或不是都不重要,房
裡的事與外人何干?讓他回診是警告,也是為了歐陽安全。」
「原來如此。」
金桐看了一眼手錶,抬眼對他說,「時間差不多了,東西歸位便能回去。」
景書陽應聲,巫醫自顧自進了裡屋。
他從巫醫家走出來,默默地思考起他今天的問題。今天換作是他,要像歐陽紀這般掌
握現狀,欲拒還迎,攬住獸人的心。
他想了一圈,不行,做不到。
......還好重生了,這條命得好好打,要再死了......那拜託,真讓他死吧。
回到家時,夏晃果真如同他說的不在家,景書陽思考了一番,規劃好預計處理的食材
跟器具,既然夏晃家有灶頭,他可以做的菜就比之前多了,景書陽趁著太陽未下山,把食
材都處理好了,先把螃蟹跟飯蒸熟了。
螃蟹跟白米下鍋去蒸,他就騰出手來做未盡的編藤工作。此時門口傳來動靜,他見外
頭黃昏,正是這兩日見夏晃回家時間,就放下了東西去開門。
只是,門外端坐的花豹讓他愣住。
不只是他,對方瞳孔一縮,像是看獵物一樣豎直了眼瞳,「景書陽,你為何在此?」
他不只有些後悔,是相當後悔,門外的花豹不是別人,是傳說中對文朗情根深種的方
劍。
他繃著精神,小心翼翼解釋,「我,跟文朗借廚房,他早上說了可以。」
「你身上味道哪來的?」
......蹭的,舔的,其實這只是我的香水你信不信?
景書陽簡直想轉身就跑。
他微微退了一小步,「......要不你問文朗?」
景書陽原先看花豹微抬屁股就準備跑,可他忽然動了動鼻子,抬頭對著一個方向嗅嗅
,回頭瞪了他一眼,抬起身體往外竄去,幾秒鐘就跑過他家,往部落方向移動。
他舒了一口氣,默默看了一眼地上的獵物,一隻半人大小的羚羊橫躺在地,死不瞑目
。獸世果然實際,送甚麼都沒有獵物來得實惠。只是,送食物給個健全的獵人,這不是羞
辱,甚麼是羞辱了?
不對......這是把獸人當純人在追求了。
景書陽搔了搔手上的癢癢處,理著這修羅場,順著眼角餘光看去,黑豹正咬著一隻兔
子從他家後院走過來。
他微微抬手,黑豹看了他一眼,進了圍籬,放下兔子之後往門裡走,景書陽轉頭過去
時已是人形,依舊是早上的裝扮,夏晃舀著水洗手,一邊探著灶,「已經在煮了?」
「先分開蒸熟了,再將螃蟹與飯一起煮成粥。」
他微微點頭。
『你晚上吃甚麼?』
景書陽被問得一愣,『應該會燙個青菜,跟白飯一起吃吧。』
『不吃螃蟹?』
此時天色已逐漸暗下,屋內沒有點燈,夏晃站在陰影處,景書陽看不清表情,只是搔
了搔臉頰,『螃蟹是高過敏食物,我現在應該不行。』
他沒有評論,抬腳走向景書陽,邊問,『方劍剛才沒說甚麼?』
景書陽很尷尬,『他問我味道哪裡來的,大概是聞到你的氣味,沒說甚麼就走了。』
走出陰影的瞬間,景書陽忽然覺得夏晃的眼神有些銳利,他以為他要到門外,還讓開
了一些,只是他勾了勾唇,握了他的胳臂,景書陽只覺撞到了門,轉眼夏晃的臉就近在咫
尺。
靠著門,他看著身前眉眼精緻的男人,對方另一手還擋在身側,困在一個門邊的小空
間,景書陽有點懵......現在是壁咚嗎?
===
此為二合一章節
小劇場15
昭昭:咚!(邪魅)
小羊:呃......手痛嗎?
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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