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陽不去找事,但事情會找上他。歐陽紀做出了綠豆湯跟綠豆糕,前者意外地受到師雲好評,後者則是半獸人、純人跟毛孩們。
不到兩天,景書陽就在採集時就聽說了作法,起因是文良其問胡染染綠豆糕作法,可胡染染也說不大清步驟,兩人討論了一會兒,決定去問葉家兄弟,景書陽可有可無的跟在一旁,找到了葉敏俊,葉敏俊得知三人的問題,揉了揉鼻子,「我也不大清楚.......要不你們問非非吧。」
文良其直腸子心思,當下就問了:「唔?不是你們家歐陽做出來的嗎?怎麼會不清楚?」
「哎呀......」這次他明顯掃了景書陽一眼,還是推託的話,景書陽腦子一轉,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不多時,文良其回頭找他,蹙著眉到他身邊,「小陽......我跟你說。」
「嗯?」
他張了張口,「阿俊說,剛才是因為你在場,他才不說的。」
事情也沒有太出乎意料,因此他只是反問,「你有問他為什麼嗎?」
「他說,歐陽落水那天回到他家,就是哭,問甚麼都不說,後來不知夜裡給師雲灌了甚麼迷湯,隔天師雲就告訴他們不要跟你走得太近,歐陽落水是你害的,就算在大人那裏工作又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
景書陽聽了一晒,「好個『知人知面不知心』。」
文良其眉宇糾結,「你真害歐陽落水?」。
「我甚麼都沒做你信嗎?」
「我信。」
他幾乎沒有猶豫,回答得鏗鏘有力,景書陽反問,「為什麼你信?」
「唔,上次你不是連人家說他壞話都幫忙了,還有那豆筴的事,如果不是你提議,搞不好大家也不會管他,如果你真要害他,幹嘛還幫他?」
聽著文良其細數,讓景書陽有些繃著的心情放鬆了些,「良其,多謝你信我。老實跟你說吧,我也不知道歐陽為何落水,那天我回去時遇上了他一個人抓魚,在岸邊跟他說了幾句話,還提醒他水底滑,他說他知道,我就走了,去大人那邊才知道他落水。」
等他平舖直述的說完文良其依舊蹙著眉,說了聲等等,一陣風似離開,等他回來時,卻是帶著葉敏俊,對方看到他臉上倒有些尷尬,文良其答答答的把景書陽的話轉述了,又說:「就算你不信小陽,也該信我吧,還有上次豆莢的事要不是小陽建議,也不會有機會拿來做菜甚麼的,更何況小陽還說功勞不歸他,你想想看,這樣他到底有甚麼理由要去害歐陽?」
葉敏俊揉了揉眉間,「也是啦......忽然聽說了我也有嚇到,可你知道,我們那口子,阿雲耳根子軟,對歐陽又正新鮮著,我也勸不了。」
絮叨了他的無奈,景書陽倒也沒懷疑他說的話,枕頭風的確是對付師雲的好物,只不過他從前不屑用罷了。聊過之後,得到葉敏俊保證會回去跟他哥說清楚,就告別了。卻是不想,經過了後頭的林道,歐陽紀又在附近撈魚了,看到他還對他露出一個燦笑,揮手道,「小陽~」
......媽的,綠茶。
景書陽瞇了瞇眼,裝好奇的問,「魚好吃嗎?」
這話他一聽就懂,「好吃啊......你,要吃嗎?我會做,教你。」
他搖了搖頭:「我得回去,還得去大人那裡。」
「哦......」
獸世無論男女,人形幾乎沒有鬍鬚問題,大概是吃了孕果影響荷爾蒙的關係,景書陽以前至少一週得拔的鬍渣也沒了,因此看上去就是白淨瓜子臉,同樣的道理,歐陽紀中性的五官,大眼睛配上微微的嬰兒肥,此時顯得失望的低聲看上去就是無辜。
此時糯糯的問一句,大人會喜歡吃魚嗎?
感覺又要挖坑給他跳,景書陽回了一句,「不知道,大人的私事跟我無關。」
「......噢,喔,謝謝。」
謝什麼?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故意挖坑,景書陽瞇了瞇眼強調,「我沒幫忙,不用道謝。」
歐陽紀又一臉無辜的問,「那大人會喜歡吃綠豆嗎?」
景書陽拋了句我不知道,我還有事就走,留下歐陽紀在原地。
看著景書陽頭也不回的背影,維持在臉上無辜的表情慢慢變了,嘴唇微微下彎,歐陽紀拿著魚網拍打水面,打擊的水花濺上他膝蓋,『......礙眼。』
他是純零,在現世時,在gay圈不敢稱極品,好歹也堪稱清新的小白花,平時也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混得風生水起。落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雖然被強暴,但看在師雲的臉還算他的菜,而且還算好控制的份上,歐陽紀覺得技巧不好,他委屈點暫時用用也無所謂。但葉敏非太強勢,也不想想他還有溝通障礙,一言不合就罵,可能他沒聽懂太多,但這種事不用聽懂也能明白。
難得遇上個器大活好的烏森,沒想到只是顆繡花枕頭,被黑豹幹趴能說一時大意,但連師雲都打不贏就是個沒用的,終究只能當按摩棒爽爽。
他原本的目標是黑豹,幾秒而已就幹趴了禿鷹實在太帥,那一身禁慾高冷感,光想像被他操,他就要軟腳。
但是好不容易讓他找機會遛出來遇上他,卻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還把他丟給金桐,這世界規矩太多,什麼叫問個名字就是暗示能追,那我可以啊,來啊。
金桐說他有主了,歐陽紀原以為是什麼天仙似的人物,沒想到卻是他醒來時,在醫院見到那個純人。
滿臉紅斑的醜八怪!
歐陽紀簡直想罵娘,那黑豹什麼眼光,鬼遮眼吧?!
憤慨歸憤慨,歐陽紀也不蠢,上次脫光了在面前都不上了,想勾引黑豹看著是困難,他現在一沒有資源、二沒有機會,就算想吃,也只能先放著。
當前目標還是得想個辦法擺脫師雲的後院。
這些時候觀察下來,金桐既能溝通、後院無人、地位還高,簡直是最適合他的人選。
近水樓台這道理他也是懂的,景書陽那醜八怪既然能在金桐家工作,就表示金桐挑選助手是不在意單身與否,如此一來,只要景書陽在金桐眼底黑掉、弄掉他,那他的機會便來了。
歐陽紀都想好了,回去就告訴師雲跟大小老婆,景書陽又罵他,萬一他們質疑,就把金桐拉下水,暗示景書陽愛慕金桐,人前人後、水性楊花,不管他怎麼辯解,名聲傳出來了對他沒好處,要是能引起黑豹的反感那他就賺到了。感謝這落後的獸世,沒證人,話還不是任他編造嗎,想想都覺得刺激起來。
撈夠了魚,裝出一臉委屈樣,垮著提籃往回走。
葉家兄弟在等他,葉敏非罵罵咧咧也影響不了他的心情,沒常識真的太好操縱,等他用食物跟現世的知識收服了人心,這群蠢貨還不得對他畢恭畢敬,歐陽紀邊想,心情就越發好了起來。
景書陽越想越不對,感覺又要掉坑了,但事情涉及老闆,他還答應過金桐,歐陽紀告白的事得保密,想來是要落入被動,想了一圈,只能等會兒上班時找金桐打個預防針,其他的,就隨機應變罷。
夏晃去抓了幾對雞回來,正在後院餵動物們,兩人在討論要墾些土地種糧食果子,自己吃或作為飼料都好,每日採集也有些耗時,這樣也能節省時間。兔子看上去比剛抓的時候大一些了,景書陽盤算著先繁殖一些再開宰。
夏晃聽了笑道,「只怕到時養出了感情,宰不了。」
景書陽垂眼看著灰白的兔子三瓣嘴認真的啃著草料,低語:「是有可能.......所以才不取名字。」
被無聲揉了一把腦袋,景書陽抬眼就見夏晃淺笑,「殺不了,就取名字罷,幾隻兔子還是養得起的。」
景書陽笑了笑,「養在後院被黃鼠狼吃了豈不可惜。」
「開玩笑?」夏晃挑眉尾音微揚。
景書陽一晒,也是,大貓的地盤,哪來不長眼的。兩人說笑著,進屋吃了早餐,又各自忙碌起來,他去上班,夏晃繼續蓋房子,聽他的話是快蓋好了,莫約也就兩三天之間,終於要有浴室了,想想也有點小興奮。
他剛來時換的那套衣服已經破得差不多,便拿來當抹布用,現在他穿夏晃的。後來他才知道夏晃的衣服是自己做的,想想也挺厲害的,果然人年紀大,咳,陰魂的生涯也是學了不少東西。
今天沒甚麼大事,只是金桐聽說了早上景書陽的遭遇,肯定的回道,「你說得沒錯。這種問題,答了對你沒有好處,保持距離,倘若有話傳到我這裡,我知道該怎麼回。」
正說話間,金桐往外頭看去,「去把裏頭的枴杖拿出來,跟我下來。」
等他拿了拐杖出來,跟金桐下了樓,拉著輪椅的花豹已經在樓下等著。金桐幫他把輪椅卸下來,花豹變回人型,接過景書陽遞的枴杖,金桐攙扶下,一跳一跳得慢慢進屋。
花炤複診,看起來恢復得還算不錯,獸人的癒合力好,現世的野獸是不能比的,明明斷了條腿,不過十天左右已經好了許多,傷口保養的也很不錯,要是不出意外,再過十日左右便能拆夾板,金桐很是鼓勵了一番。
然而花炤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說,「大人,說實話,獸形能到處走動的確已經很好,可人形還得人攙扶,實在有點.......不便,大人能不能再設計個人形的輪椅?」
「人形啊......」金桐沉吟了之後,說了讓他再想想,便讓花炤回去了。
等重新回到藥間,景書陽忍不住問了一句,「大人為何不把設計圖給花炤?」
其實在他跟夏晃討論出設計圖後,便把概略的草圖跟金桐說過,當時金桐又跟他討論過細節構造,兩人其實在幾天前就商定了設計圖。此時花炤提出來,他卻沒有直接拿出來,這點讓景書陽有點納悶。
然金桐搖了搖頭,「花炤的情形並非嚴重到動彈不得,要說不便,也只不過再忍個十多日,此時把輪椅的事拋出來,對他是可有可無,實用性並不大......真要做,也許我會考慮找阿玉打造一台以便日後有病人不時之需。」
連資源分配都考慮了......景書陽由衷佩服起BOSS的務實來。
暫時沒有病人,金桐就讓他去做事了,他在後院鋤草,卻被喧鬧聲給抓住了注意力。
他抬起身體,便是金桐在窗邊喊他,等景書陽匆匆趕到,診間已是鹿韶韵嗚咽呼痛的哭聲和被他抓住那個獸人的安撫聲。
金桐遞給他一張藥單,讓他去抓藥。
進了藥間,還能聽見他們跟金桐的對話,那獸人緊張得再三確認,「大人,真不是那綠豆糕有毒嗎?」
「從脈象來看,韶韵是吃了些偏冷的食物,造成的腹痛,恐怕是綠豆性冷,而他現在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吃太多--你說,吃了多少你自己說。」
鹿韶韵嗚咽了兩聲,「嗚......大人。」
「說。」金桐冷冷的命令。
委委屈屈的解釋才在停頓了幾秒鐘後傳來,「因為很好吃......一時嘴饞才沒忍住......十、十多顆。」
「......我看還得再增加個五、六顆才是真話。」金桐冷淡的批評。
「嗚......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鹿韶韵哭道。
......是個普通人都要吃壞肚子了。
等景書陽包好了藥包出了診間,金桐正準備艾灸,他將景書陽叫到一旁,一邊點火一邊講解,告訴他穴道名稱,及對該穴道艾灸意義。景書陽平時習慣了金桐對他的指導,而且也習慣與獸人保持距離,因此沒注意到鹿韶韵的獸人對此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艾灸莫約要等十幾分鐘,這段期間金桐便教他們如何利用按摩幫助孕夫消食,景書陽也跟在一旁學手法。鹿韶韵已接近足月,預產期莫約是下個月中,這邊的孕期莫約是個160~180天不等,就算出生的是純人、半獸人小孩也不算大,雖然如此,生產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金桐警告那對夫夫,「像今日這般暴食,不能再發生了,無論如何給我管住嘴,特別綠豆糕、蜂蜜這類甜食不許多吃,要是小孩太大,保準有你受的。」
鹿韶韵委委屈屈的應聲,反手揉了揉自己肚子,「最近不知怎地,就想吃甜的,大人,你說是不是小寶想吃?」
「孕期口味自然會有些變化,但怎麼都不該像這樣恣意暴食,不僅對你不好,對孩子也沒有好處。」
「可是、可是就餓嘛......」鹿韶韵強調。
「睡飽了就是吃,每天都吃四五餐還餓到你了?」獸人捏了捏他的臉。
「別捏,都胖了。」
「哪胖?我看還瘦了。」
聽著夫夫打鬧似的對話,景書陽心中一動腦海驀然浮現一件事,「......除了餓,有喝水嗎?」
他的問句讓兩人停下來看他,鹿韶韵歪著頭似乎在想,倒是他男人點頭,沒介意他插話認真地回道,「有啊,每天都喝得不少,我讓他別喝太多,可夜裡還要去解手好幾次。」
聽了這段對話,金桐的表情變了,撈起枕木讓鹿韶韵放手上去,也許是他表情冷肅了起來,便是鹿韶韻也收起表情乖乖地照做,診脈之後,金桐沉吟著,「的確有些氣陰兩虛......」
夫夫兩人趕忙追問:「大人,那會很嚴重嗎?」
「多食、多喝、多尿,還有疲倦,多半是『氣陰兩虛』造成的,目前脈象看來尚不明顯,但若置之不理對韶韵或孩子沒有好處,到了要生產時更會提高危險性,等我調整一下藥方,等會兒教你們如何控制飲食。」
景書陽拿過新的藥方,重新進了藥間抓藥,一邊聽著外間的對話,鹿韶韵應該是『妊娠糖尿病』,只不過現代有胰島素可以打,這邊也就只能靠食療跟中藥了。
包好了藥包出去,診間的治療與諮詢也告了一個段落,那獸人手裡抱著鹿韶韵下樓,接過了景書陽遞上的藥包,「多謝你了,我叫做癸易,日後阿韵的事就勞煩你跟大人多費心了。」
他被這話嚇了一跳,連忙搖手,「不用如此客氣,應該的。」
「改天再找你啊,小陽。」鹿韶韵對他搖手道再見。
景書陽看他又恢復無憂無慮的樣子,勾了勾唇,也對他搖了搖手,等送走了兩人回到樓上,金桐正在翻閱典籍,淡淡的話傳了過來,「今天做得不錯。」
景書陽搔了搔臉頰,「謝大人不嫌我多嘴。」
「呵呵,」金桐笑了笑,「細心總比大意好,倘若不是你多問了兩句,我也沒注意便這樣放過了,到頭來,受苦的還是那一家人。」
見金桐不介意,景書陽便也放心了,兩人就這話題聊了聊,又討論了一番新器具的製作,上班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他跟夏晃住在族裡的邊陲地帶,因此一路會經過不少人家,這邊一般人都是蓋平房,像金桐家的那種高腳屋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景書陽也不知自己甚麼運氣,只聽窗櫺開啟的移動聲,饒是他警覺閃得快,兜頭一盆水下來,他還是被潑溼了半身。
狼狽的停了下來查看自己,已經被一股臭味勳得不行......他媽的,洗腳水。
「啊啊,小陽?!」抬頭一看,是平時有點碎嘴的花凌凌,靠著窗邊喊他,「你沒事吧?」
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最後他只能無奈地說一句:「你怎麼沒看有人就潑啊。」
「抱歉抱歉啊,平常沒甚麼人嘛,你還好吧?」
「--嗯。」
最後在對方連續的抱歉下,景書陽揮了揮手沒計較,頂著一身狼狽往回家的路上走,但他不知道的是,花凌凌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嗤了一聲,「敢打大人的主意,吃我洗腳水吧,小賤人。」
景書陽一路聞著自己噁心的味道,覺得真倒楣的要命,夏晃不在家,他默默收了自己的衣服,關上門,舀了些水擦身體,盤算等對方回來,肯定要找他一起去洗澡......搞不好要先被嫌臭,可惡。
越想越悶,換上了他那件V領的無袖上衣,又去溪邊一趟洗了衣服,來回一趟,等晾好衣服才想到要餵兔子。等到了後院圍欄裡一看,景書陽張了張口,有種不知道該不該叫的感覺。
他今天肯定是烏鴉嘴了。
看著白色鱗片縫隙下的淺灰兔毛,蠕動的身軀,張到極致的血盆大口,還有兔子露在外面的半個身體,眼皮不由自主的一跳一跳,退了一步......
......有蛇啊、蛇啊。
他捂了捂胸口,深吸了幾口氣,抄起了一根放在角落的棍子,站在幾尺外,目光很難從那隻白蛇上移開。白蛇烏溜溜的眼珠瞟了他一眼,彷彿只是無意識的移動腦袋,又努力的吞食那隻兔子,「啊啊......怎麼辦?」
他拿著那根棍子也不知自己在發呆,還是在看蛇吃兔子。
照理說,兔子被吃了,一命抵一命,好像也沒甚麼不對,可夏晃又不在,搞不好他去抓獵物了,那這隻蛇殺了,還多了一隻兔屍要處理,可不是麻煩?
景書陽在心裡百轉千迴,給自己找藉口,可他又知道這也只不過是藉口......
『阿陽,你看,你看,是我們兒子啊,你幫我生了一對兒子啊。』
他眼前的影子逐漸被不知是汗是淚的水漬模糊,彌留之際,甚至還有文越搶著說他也有份的聲音,他眼底只殘留著胎衣未剝開彷彿血色乾涸的蛇子,那裹著胎衣還沒伸展開來的花斑身軀蠕動著,是他難以想像的惡夢與骨血......他兒子?不,那不是他兒子!
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他又退了一步,抖得只能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啊,啊的發出意義不明的低聲。
「呦,不是我老弟的併頭嗎?哎呀,什麼時候有了腦子的毛病啦?!」
大聲的嘲笑不留情面,無需抬頭也認得出人來。聽起來一起走的還有師雲,正警告著文越。
他從混亂的過去中睜眼,隨手揩了揩臉,站了起來,拿起簸箕將草料都灑在蛇跟吃到一半的兔子身上。等他做完這些事後站在圍欄之外,無聲的瞟了那群十幾公尺外扛著獵物的獸人。
師雲依舊頂著和善的面孔跟他打招呼,「嗨,喂寵物啊。」
「嗯。有事嗎?」
「沒事,借道借道。」師雲爽朗的回道。
「要我說這東西也吃,不是沒用是什麼?」文越還一臉諷意。
「有用沒用,我跟文朗的事,與你何干?」景書陽冷冷的懟了一句,挺直的腰桿與漠然的眼神不願將他內裡的怯弱洩露絲毫。大概是不防他開口,文越張了張口,似乎要罵,但師雲警告的一句『阿越』讓他閉上了嘴。
師雲又說,「哎,書陽的話也沒錯,你一爺們跟純人計較像什麼,走啦走了。」
文越啐了一口,「什麼貨色,送爺,爺還不要。」
罵罵咧咧的走了,景書陽冷著臉看他們一行人離開,抹了抹鼻子,這才回頭看向微微蠕動的草堆。
他拾起ㄧ把草,灑在另一側的兔子面前,又把多餘的掃回簸箕,直到露出了白蛇。白蛇微微抬頭,景書陽的睫毛不自主的輕顫了幾下,兔子已經快吃完了,剛才鬼使神差的把蛇藏起來,現在該怎麼辦
他深吸了幾口氣,去收了夏晃的衣服,又去喂了雞,心不在焉揀了一把青菜,從窗外探出去時,白蛇不在原地了,景書陽停下手......沒有人能幫他,那些惡夢,總在他以為不在的時候伺機糾纏,要將他拖入晦澀幽暗的深淵,若說重生有多好,那便是隨時隨地都提醒他,深淵在他幾步可及之處,無聲窺視。
但等他把菜尾拿到後院丟時,又在自家後院看到了白蛇,還有反食吐出來的兔屍。白蛇懨噠噠的趴在地上,看見他似乎是怕的蠕動要躲,景書陽看他游了幾公尺,上前按住了蛇脖子,蛇尾扭動,打蛇打七寸,他知道。
只要他願意,這引起他心神不定的動物就能消失,變成他的晚餐,只要他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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