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警方不論從什麼角度看，嚴緯宸都不會是自殺案的兇手？」許育瑞問。
　　「嗯，看起來是這樣沒錯。」陳任洋點頭。
　　「死者生前發的動態變化呢？她們都是在一定期間內的週期突然開始透露很負面思想
的訊息，我們翻閱過她們從以前到死前所有的動態消息，學妹的私人臉書也有看過，她們
素不相識，卻在一定的期間內突然發出以前從沒有書寫過的內容，你們警方也沒有懷疑過
嗎？」許育瑞說出他和嚴緯宸前幾天調查統整後的結果，想知道對方怎麼回應。
　　「學弟。」陳任洋突然抓住許育瑞放在大腿上的手，許育瑞把視線投過去後，他才緩
緩地說：「我偵辦過很多起自殺案件，這些死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生前看不出任何異狀，
但突然就自殺身亡，有時候只是一個念頭，而你們的發現也可能只是一個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呢？如果真的有一個幕後教唆這些網紅自殺的兇手存在呢？」許育瑞
雖然沒有把握，但還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萬一真的有這個兇手存在，又繼續教唆殺人
，再偽裝成自殺呢？」
　　「嗯……」陳任洋沉吟一會，「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或是你想要我幫你做些什麼？」
說完還眨眨眼睛，認真地望著許育瑞，許育瑞楞了楞，他從沒看過學長這麼認真過。
　　突然嚴緯宸清了清嗓子，開口問：「何伊沛那邊，警方已經調查完畢了嗎？有沒有收
走她的手機？」
　　嚴緯宸突然一臉嚴肅地瞪著許育瑞，許育瑞不明所以，循著對方瞪眼的方向才發現是
在瞪學長和他倆人的手，剛才學長太認真，害他一時間也忘記陳任洋的手還放在他的大腿
上。他忍不住看著自己大腿上兩人握著的手笑了笑，他不知道原來嚴緯宸對陳任洋也有意
思，連忙抽開了手，尷尬地笑了幾聲乾笑。
　　「手機？為什麼要手機？」陳任洋在許育瑞抽手之後嘟了嘟嘴，一臉不悅，可立刻又
換上了一副裝傻的模樣看著嚴緯宸，還挪動了屁股往嚴緯宸的方向大方地坐過去，還靠得
很近。
　　「她不管是傳訊息發動態都要用手機，裡面很有可能會有一些她自殺的線索，警方這
次難道就沒查嗎？」嚴緯宸冷冷地問，並看著陳任洋往他那靠近，他也跟著挪動位置，拉
開兩人距離，並把手都往反方向收了起來，不讓陳任洋有機會碰。
　　「學弟，你家這個嫌疑犯說話好凶。」陳任洋看自己在嚴緯宸這邊沒討到好處，便往
許育瑞那邊挪去，一臉委屈地眨眼。
　　「學長別鬧了。」許育瑞瞪了故意惹嚴緯宸不悅的陳任洋，「如果這些網美真的都是
出於自己的意願而了結性命，那我自然是做不了什麼，可是萬一這些真的後面有個人在教
唆，在找到兇手之前，悲劇只會繼續發生，萬一……不幸又發生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向上
級建議調查得再深入些，她們的手機和電子產品最好都可以先扣留下來，交給技術人員好
好分析。」
　　陳任洋正要開口，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已經不再
像剛才那樣嬉皮笑臉，「學弟，我有事要先離開了。」
　　「不會是又有人自殺了？」許育瑞一愣，看著一本正經的陳任洋，對方沒有回應，只
是抿抿嘴唇，許育瑞知道可能涉及機密，便改口：「我和嚴緯宸整理了一些可以詢問有關
這一連串自殺案相關關係人的問題，我剛才傳給你了，如果你有機會再詢問之前的關係人
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們打聽看看。」
　　「嗯，好。」陳任洋看了訊息，確實看到許育瑞剛才傳給他的一份文件，「那我先走
了。」
　　「好，學長再見。」
　　送走了似乎沒提供什麼線索的陳任洋，許育瑞回到客廳，只見嚴緯宸一看到他，便一
臉不高興地抿著嘴看他，他不明所以，「怎麼了？」
　　嚴緯宸盯著他好一會，許育瑞也不理會他的怪裡怪氣，直接拿走兩人吃完的便當盒和
筷子去流理台清洗沖水，等洗好晾好又回到客廳，卻沒想到嚴緯宸還維持剛剛的姿勢和表
情，他只好停下準備走回房間拿衣服的計畫，再問了一次：「到底怎麼了？」
　　「他剛剛抓著你的手不放。」嚴緯宸一臉不高興地抱怨。
　　許育瑞這才弄懂了嚴緯宸表情的意思，一臉無奈地替陳任洋解釋：「你剛剛也看到了
，學長左右逢源，一下撩你，一下故意抓我的手……他就那麼三八、愛開玩笑……喝、呃
──」
　　許育瑞才剛把話說完，嚴緯宸就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他所在的方向帶去，嚴緯
宸抓他的力道不小，他摔進了嚴緯宸的懷裡，坐在他大腿上。許育瑞想起身，卻被嚴緯宸
扣住腰無法動彈，他不自在地扭動幾下，可想到兩人之前發生過的事，他最後還是乖乖的
定格在嚴緯宸身上坐好，一下也不敢動。
　　嚴緯宸見他一動也不動，輕輕笑了幾聲，用調侃的語氣問：「不繼續扭了？」
　　「你……」許育瑞回頭看著身後一臉笑意的嚴緯宸，心想這人怎麼表情和情緒變化得
如此之快，簡直就像川劇變臉似地說變就變。
　　在許育瑞想要回頭起身之前，嚴緯宸的臉飛快地朝他的臉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還伸出舌頭舔了他的嘴唇一下，那速度快得他甚至不確定嚴緯
宸到底有沒有親吻他，還是只是因為慣性不小心碰到。
　　「我吃醋了。」嚴緯宸的手還扣在他的腰上，他楞楞地看著對方，又聽到對方續道：
「是吃那個學長抓住你手的，不是吃他故意撩你的。」
　　「吃……學長的醋？」許育瑞想了一會，好不容易才用手指指著自己，一臉不敢置信
。「對象是……我？」
　　「是。」嚴緯宸看著他吃驚的表情，好像有點無奈，環在他腰上的手扣得更緊，接著
正經八百地望著他，一字一句緩緩地說：「許育瑞，我喜歡你。」
　　「咦？」許育瑞仍然不敢置信，忍不住自言自語，「是我想的那種喜歡嗎？所以剛剛
那個不是不小心碰到的，而是嗚……」
　　許育瑞看著嚴緯宸的臉朝他快速接近，在他面前放大許多，嚴緯宸的嘴唇碰上了他的
嘴唇，他先是瞪大眼睛，接著眨了眨，嘴巴「嗚」的發出幾聲後，他伸手去抓著對方的肩
膀想推開，可腰卻被嚴緯宸的手扣得死緊，反而讓他們的距離更加靠近。
　　嚴緯宸在幾下輕輕的啄吻舔濕他的嘴唇之後，睜開眼睛看著他，許育瑞現在視野狹小
，除了嚴緯宸放大的五官之外什麼也沒法瞧，他楞楞地看著嚴緯宸的雙眼好像在笑，下一
秒，嚴緯宸就輕輕啃了一下他的嘴唇，撬開他的牙門，把舌頭鑽進他的嘴裡，在他的嘴裡
翻攪。
　　嚴緯宸的吻技很好，靈巧的舌頭勾著他的舌頭吸吮，許育瑞有點不知所措，就這樣眨
眼看著對方自然地閉眼吻著他的臉，他看著對方根根分明的睫毛，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回應
對方。
　　唾沫間交融產生的水聲清晰地出現在許育瑞的耳畔，他不知道是從嘴裡發出來的，還
是嘴巴傳到耳膜的，可嚴緯宸高超的吻技很快就把他逼得一起染上對方的情慾中，他轉過
身跨坐在嚴緯宸身上，勾住對方的脖子，跟著一起閉上眼睛，不自主地開始回應起嚴緯宸
的吻。
　　許育瑞雖然沒有身經百戰，也只交過一任男友，不過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雖
然嚴緯宸吻技好，可他也不會輸給對方，他開始主動進攻，不再由嚴緯宸主導，他主動把
舌頭伸進對方嘴中翻攪戲弄，很快地，嚴緯宸也跟隨著他的步調回應他的吻。
　　兩個人的身軀越靠越近，漸漸地，他感覺到在他臀下屬於男人的性器抬頭硬了起來，
他緩緩睜開眼瞇了起來，看著正在吻他的嚴緯宸，對方放在他腰上的手，先是在他腰上徘
徊，接著隨著他背脊往上曖昧地愛撫上面的每一節，又往旁滑到他的肩胛骨上輕輕撫摸揉
捏。
　　他把勾在嚴緯宸脖子上的雙手往嚴緯宸胸前一放，忍不住伸手揉了對方厚實的胸肌兩
下，用大腿去磨蹭嚴緯宸已經半抬頭的硬物，感覺對方的陰莖充血後越來越硬。
　　他們吻得瘋狂又痴迷，許育瑞忍不住多摸了幾把對方的胸膛上的乳肉，還把手伸進對
方衣服裡盡情摸遍對方上半身，嚴緯宸也已經把他的衣服都撩了起來，一手扣在他的腰上
，另一手則伸到他的胸前，兩根手指輕捏著他的乳尖逗弄輕捻。
　　「嗯……」許育瑞忍不住發出一聲帶著鼻音的呻吟，他緩緩睜開眼睛，恰好嚴緯宸也
和他一同睜開眼，他和對方對視眨眨眼睛，倏地恢復了神智，把嘴唇離開對方的嘴，咬了
咬下唇，推開嚴緯宸。「我……抱歉！」
　　許育瑞像隻兔子一樣從嚴緯宸的腿上蹦跳了起來，一轉眼碰的一聲就關上臥室的房門
，嚴緯宸在客廳還聽得到臥室裡喇叭鎖鎖上的聲音，嚴緯宸看著上鎖的房門，他用拇指蹭
了蹭自己還沾著對方唾液的嘴唇，輕笑了一聲，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啊啊啊──我在幹嘛啊！」許育瑞進到自己的房間，慌亂地鎖上門，然後往自己柔
軟的大床躺去，翻來覆去地滾了幾圈，忍不住掩住自己的臉，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
　　嚴緯宸怎麼會向他表白呢？他的意思就是喜歡他想要交往的意思嗎？還是就只是想找
他上床？畢竟不久前他們也差點上床，嚴緯宸還說了兩個人可以互相幫忙解決生理需求，
現在卻突然說喜歡他，又是什麼意思？
　　他在床上一邊滾來又滾去，一邊胡亂地想著嚴緯宸從出現在他家開始鳩佔鵲巢的所作
所為，還有那個似乎、好像、一點都沒有送來跡象、說好要出現在他家倉庫的單人床……
如果他沒有自戀過頭的話，嚴緯宸從一開始似乎就是喜歡他的，雖然他不知道嚴緯宸怎麼
會突然喜歡他這個小透明就是了。
　　那嚴緯宸會委託他來解決案件，是因為想要追求他嗎？許育瑞雖然自己開了間徵信社
，可他也知道，如果要他像那些大偵探一樣觀察入微，從言語或任何蛛絲馬跡抓兇手都不
是他能做到，這也是他的徵信社主要只能做抓姦和身家調查這種簡單業務的原因。
　　嚴緯宸所遭遇到的事情，要說要給嚴緯宸定罪證據倒是沒有，頂多就是輿論壓力，可
這個資訊爆炸的世代，隨便再鬧出新的醜聞，嚴緯宸可能是教唆殺人兇手的事情就被壓過
去了，對嚴緯宸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真正影響到嚴緯宸的恐怕就只有作為第一起自殺案件
目擊證人後續留下的陰影了。
　　許育瑞突然從肚子裡來了一股氣，他滾下床站好，怒氣沖沖地打開房門，往嚴緯宸所
在的客廳走去，大聲地質問：「你來委託我是因為喜歡我，不是因為真的想解決案件，是
嗎？」
　　嚴緯宸抬眼看著他，一臉詫異，搖了頭否認。「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委託我？為什麼要住進我家？」許育瑞顧不得兩人前一秒的曖昧氛圍
，他只要想到對方如果是為了追求他才委託他，那彷彿對他是一種侮辱。
　　「這是兩個問題。」嚴緯宸看出了許育瑞的不滿，「我委託你是因為根據我自己查到
的線索，我相信兇手應該有一定程度的資訊背景，找其他人沒辦法有技術上的突破，而你
有駭客的經歷，我相信你是最好的選擇，再來就是你是我信任的人。」
　　「你自己想想，你在徵信界有遇過比你更懂程式和駭客技術的同行嗎？」嚴緯宸平靜
地問，似乎兩人剛才發生的事不曾存在過。
　　許育瑞被問得啞口無言，認真想他確實不可能找到比他更懂駭客技術的同行了。他本
來想說點什麼，卻被嚴緯宸打斷。
　　「說來我委託你其實也是一個意外，在我從公司離職之後，我去面試其他公司的時候
遇到阿勇，他告訴我你在做徵信社的事，他提議我可以來委託你看看，那時候我狀態……
不太好，想了想就決定把握委託你的機會，試看看能不能追求你，讓你喜歡上我，不過你
如果拒絕我、不喜歡我，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協助我一起解決我遇到的事情，所以你怎麼回
應我跟我要委託你，完全是兩件事情。」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跟你一起睡，我今天開始就睡沙發。」嚴緯宸一臉真誠地看著
他，一副他等等就要在沙發上解決今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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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沙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