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限一下。:)
閒魚打架、捌
又一朵白花海棠在庭園中無聲綻放,于清墨的住院處,兩人也在浴室裡釋放色
欲。陳雍受不了于清墨看似鎮定的撩撥,略尖的龜頭擠入濕緊的肉隙裡,將那些可
憐的肉褶徹底撐開,他掐住于清墨的腰將陽物往那穴裡推送,兩人都因這巨大的刺
激而皺眉低吟。
于清墨掐著浴池邊緣,雙手和兩臂都浮出青筋,餘光看到自己脹大的肉棍毫無
支撐,卻還高高豎起、晃蕩著甩濺了一些清液。
「真是不得了啊,于清墨。」陳雍這聲讚嘆發自內心,話音也比平時還低啞,
儘管他耐心給于清墨做了不少的準備,但是于清墨後庭依舊咬得他有些疼,不過那
點微不足道的疼反而能帶出更大的快感來,他非常驚喜,試著淺淺抽送了幾下。
「唔、嗯。」于清墨垂眼喘息,用鼻音哼出沉弱的呻吟,聽來格外誘人,他感
受到陳雍一手摸上他的蝴蝶骨,由上而下極為緩慢的撫摸,同時默默注入真氣,看
來陳雍說的雙修是認真的啊,他也暗自運功回應,丹田匯著濃厚靈氣,再往周身大
穴循環。
陳雍感應到于清墨在運功就笑了聲,指尖在其尾脊骨打轉了幾圈笑語:「腰都
軟成這樣了還這麼用功?」
「彼此彼此。」
「那我可不能辜負你。」陳雍的手由于清墨身後繞到前面,手指及寬厚的掌肉
變著花樣對其肚腹按摩,于清墨沉吟了聲就將夯著他陽物的關竅收緊,他又故意調
戲道:「喜歡吃我這物麼?」
「還不錯。」于清墨大方回應,就是知道陳雍想戲弄他,他也不想露怯。
陳雍不再淺淺的弄了,兩手重新搭到于清墨的肩膀抓牢,將硬熱如鐵的陽具幾
乎退至穴口,即將滑出以前再重重夯入,于清墨被他一頂就歪著腦袋發出微顫的長
吟,聽來有些脆弱又惹他憐愛,可他的欲望凶猛得停不下來,再次猛擊。
「輕些。」于清墨口齒含糊道。
「你說什麼?」陳雍邊喘邊弄,故意假裝沒聽清楚。
「你、呵呃嗯,輕……哈啊……」于清墨被撞得有些踉蹌,開始站得有些累,
但陳雍似乎做得太起勁了,非但沒有緩下勁,還拼命晃著腰身想找他最敏感的地方,
他感覺肚腹都要被那火棍攪得融成一片,一手向後想推開陳雍,陳雍趁機捉他前臂
不讓他緩一緩。
「你說著,我都聽啊。」陳雍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喘得也有些厲害,于清墨失
聲叫了下就沒下文了,因為那男人身子歪斜沒站穩,一頭栽到水裡。
「清墨、呼、赫呃。」陳雍曉得于清墨不會有事,因為都是魚精,而他正幹得
酣暢,打算再玩一會兒再撈人。
于清墨在水裡先是憋氣,憋紅的臉和漸漸痠軟的腰腿在冷水浸泡中也沒能紓解,
陳雍往某處撞了下,他不由得張口想呻吟,由於是魚精也沒真的嗆到水,只是耳鬢
和臉頰冒出了片片深黑到發亮的鱗片,耳朵形狀也有些矇矓,被陳雍衝撞得顛晃期
間,耳尖越來越尖而且透明,犬齒也更鋒利。
陳雍看到于清墨背脊浮現一些變化,伸手注入真氣讓那些變化停下來,把人撈
起的瞬間,于清墨扭頭咬他,下身立刻分開來,他被于清墨壓在浴室地板上咬著肩
頸,頸側立刻就淌下了一道鮮血,他微微蹙眉笑著拍于清墨後背安撫:「別凶,跟
你玩玩就生氣了?」
于清墨鬆口恢復神智,面色微赧低喃:「抱歉,我一時沒忍住。不過你也是活
該。」 陳雍咧嘴笑問:「感覺很過癮不是?」
于清墨沒回答,可是當陳雍抓著他胸肉掐揉時,有些窘赧的神情回應了一切,
的確是過份刺激了,可他不討厭,挺有意思的。
陳雍把于清墨兩邊乳尖都捏得紅腫,卻也沒見突起的乳粒有變大多少,乾脆坐
起來摟著人先往嘴上啄兩口,當作打個招呼,接著低頭含住那深蜜色的胸肉和相較
淺色的乳珠,舌頭靈活捲掃著突起小點,像在嘗什麼果實的小蒂頭。
「陳雍、等下,你,呼,嗯,算了。」于清墨放棄掙扎,他抱著陳雍的腦袋仰
首呻吟,陳雍暫時鬆口放過他,他除了微有慍色,望著陳雍的目光除不自覺有些無
奈和寵溺。
陳雍也覺得這傢伙好像對自己特別寬容,他用有點沉啞的嗓音問:「你要是怕
我做得太過,乾脆自己坐上來?」
于清墨挑了下眉:「也無不可。」說完他跨在陳雍身上蹲著,手握陳雍深紅的
肉棒抵在自己穴眼,那處一觸到陳雍燙熱的陽具頂端就漫開一片酥癢的滋味,饑渴
嘬著,有了方才陳雍的賣力耕耘,這會兒再結合已經沒有那樣艱澀困難。
陳雍緊盯于清墨那彷彿為難隱忍的表情,興奮得長吐一口氣,兩者再次交合時,
于清墨也闔眼沉吟,他看于清墨還硬著的男根可憐孤單,出手安慰,再抬眼打量對
方,發現于清墨正微笑睇來。
氣氛不知怎的好像有些溫馨,陳雍認為是錯覺,但還是頗享受,他溫柔摸著于
清墨那根碩長傲人的肉棒,然後躺在地上去欣賞于清墨用股間嫩穴吃著他的樣子。
「哈啊、啊。」即使是自己擺蕩腰臀去吃陳雍的男根,體內磨擦仍舊火熱劇烈,
于清墨不斷輕促或粗沉的呻吟,烏亮長髮隨其動作飄逸,因汗濕的緣故黏附在深色
肌膚的髮絲越來越多。他餘光看陳雍的手指在玩他私處那些濕亮毛髮,對方並無嫌
棄之色,令他鬆了口氣。
陳雍說:「雖然不喜歡人族除了眉毛頭髮外的毛,不過你這裡也算好看。」
于清墨坐得有些深,肉樁狠狠插到某處,他皺眉哀了聲,喘得有些厲害低頭靠
到陳雍胸口,陳雍摸他背脊順了順氣,那雙手果然又向下托他臀瓣掂了掂,助他以
蹲姿起坐。
啪、啪啪滋、啪滋,潮濕的聲響幾乎沒有停止過,于清墨的乳頭又被陳雍吮著
輕啃,由於陳雍一臂環在他背後,他身子不知不覺向後仰靠,陳雍調動了姿態欺壓
上來,他展開雙腿承受陳雍的身軀,哼喊的嘴被吻住,陳雍壓著他凶猛馳騁著。
舌根被吸得有點疼,于清墨偷捏了下陳雍的腰肉,陳雍似無所覺,只是吻到半
途忽然鬆口澀啞沉吼,壓著他邊顫抖和頂弄,他感覺到陳雍丟在自己體內,一波濃
厚的靈氣在四肢百駭蕩開,彼此合為一體的緣故,那一波波快感和靈氣波蕩都是一
致而令人陶醉而專注投入的。
「哼嗯嗯。」于清墨皺起臉悶吟,射出濃精在彼此貼合的胸腹間,陳雍貪饞不
捨又往他拱了拱腰身,他難以抑制的軟吟低哼。
「太美了。」陳雍以為在松海書院玩成那樣也算嘗過所謂的極樂滋味,但是和
于清墨在一起做這事才真正體會到何謂極樂,無論是先前被于清墨抱著交歡,或今
夜之事。
于清墨感覺陳雍逐漸消退軟化的陽物要撤出,但那形體仍然粗長非凡,即使是
離開也要在他體內燒出一片欲海,他抓緊陳雍的手說:「你慢點,輕一些。」
陳雍看于清墨有些可憐的皺眉和語氣,也溫柔應了聲,讓于清墨自己慢慢起身
離開。
「唔嗯,別動了。」于清墨尚在餘韻中,任何碰觸都能刺激他。
陳雍無辜回嘴:「我沒動啊。」陳雍也忍得辛苦,他看于清墨那臀穴被自己陽
具帶出一些殷紅軟肉和精水,真想再弄一回,不過又想著來日方長,何況于清墨也
沒強要他兩遍,一人一次也算公平。
好不容易停戰講和,甚至發展成這樣的關係,陳雍也是珍惜的,不想輕易毀了
這種和平關係,再說他喜歡和于清墨做這種事,往後要是不能再有這些機會他肯定
會後悔。
「丟了真多。」于清墨一手掩著自己股間,一些濃白體液仍自指縫滲出,若換
成女子只怕要懷上了?
陳雍看得有些心癢,勾過于清墨的頸子在其嘴角、臉頰香了兩口,戲謔道:
「受人點滴當泉湧相報,何況我之前受了你那麼多。」
于清墨哼笑,手摸著陳雍的腿腳說:「傷果然都好了。」
「呵,我畢竟不是凡人嘛。」
「再沖個水就去著衣吧。」
陳雍有些可惜:「還沒天亮啊。」
于清墨站起來,聞言回睞他一眼,那一眼藏著情欲和蔓生的執念,有些危險。
陳雍本能感受到了什麼,背脊微涼隱隱顫慄,還以為只是春寒料峭,走去拿木杓舀
水把身子沖洗乾淨。
再次沐浴期間誰也沒再正眼打量對方,各自若有所思,陳雍終究沒在于清墨房
裡留宿,而是回自己那小院歇息。
過年還沒開工,陳雍本來還要給何景涵上課,但前一晚和于清墨玩得有些累,
還是跟何景涵說要歇一日。所以次日上午就被于清墨邀去喝茶。
他們沒外出,于國公府裡有座大池塘,池中央築了一座涼亭,于清墨就在那裡
擺茶席。水畔花木在春光裡飄送香氣,于清墨為陳雍煮茶,看對方一本正經品茗,
耐心等著回應。
陳雍表面是正經的,但在來的途中就已經在胡思亂想,何況前一夜歡愛的對象
就在眼前,此刻又穿著一身月白衣裳煮茶,這樣怎讓他不生綺念?
于清墨遲遲沒等到陳雍對茶的感想,於是問:「好喝麼?」
陳雍點頭:「不錯。但是太燙了,我喜歡喝不那麼燙的,像是酒啦。」
「……知道了。」掃興的白魚!于清墨暗罵,但是看陳雍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吸啜熱茶,唇瓣變得濕潤殷紅,怒氣立刻煙消雲散。
陳雍不時盯著池水看,天上白雲倒映在水面,偶爾蕩開的漣漪也像他近來的心
情,不太安穩,雜念也多了,可是心情不差。他愜意嘆了口氣說:「天氣真好,國
公府還有這麼好看的景色,連池塘的水看起都──」
「你別告訴我你想跳進去。」
陳雍面對男人扯開一抹微笑,有些心虛了。
「你是正經的教書先生,不要做這種事比較好。」
陳雍認真道:「找個理由不就行了?就說我一件東西掉池子裡了,所以我下水
撈。」
「呵呵。」于清墨給予他鄙視一笑。
「對了,你和崔豫楠是什麼關係?」于清墨喝了口茶隨意問道。
陳雍想都沒想就答:「只是同窗啊。」
「只是同窗?他瞧你的眼神彷彿要把你吞了。」
陳雍也不打算隱瞞,他說:「先前是懶得講太多,我不是和你提過從前的陳雍
在書院受盡欺辱麼?所以我就想幫他報仇,可是也不打算太費心力在這件事情上,
因此以牙還牙是最快的,本來以為崔豫楠多少會怕我,沒想到他膽子也真是肥。」
陳雍說到這裡就掩嘴悶悶打了個呵欠,于清墨看他也睏了不打算多聊,於是跟
他叮囑:「一會兒我要去巡邏了,你沒事別出去。」
「我有沒有事跟我出不出去是兩回事吧。」陳雍認為黑魚精大驚小怪了。
「崔家那小子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我也只能讓同僚巡邏時多盯著崔府。」
陳雍摸著薄透的杯緣輕吟一聲:「原來是這樣,你有心啦,沒想到會替我留意
這些,謝了。原以為你就是頂個虛銜也不想做事的。」
「一直怠工的是先前那個傢伙,不是我,我既然答應要繼續當于清墨就會導正
一切。」
「曉得啦,你也不必操之過急,有些事慢慢來才好。」陳雍擱下茶杯認真勸他
一句。
于清墨看對面男子一張清豔的紅唇翕動,刻意緩緩重覆喃喃:「操之過急……」
陳雍驀地赧顏輕斥:「喂、講什麼啊你!」
「是你說的,勿操之過急。我下次會慢慢來的。」
陳雍嘖舌,又被挑逗得心癢:「擇期不如撞日,反正我有空,乾脆一會兒到我
那裡?」
于清墨淺笑了聲:「可惜我得去忙著巡邏,年節時期城裡亂象多啊。」
陳雍被撇下了,心裡著實不痛快,惱火于清墨那傢伙撩起他一把火又不肯幫他
滅了,還要他乖乖待在國公府,那麼無聊的事他可不幹。他跑去想找何景涵一塊兒
出去玩,也不打算請示于清墨,沒想到何景涵不在府裡,聽管家說那少年到附近店
鋪去學東西了,是一位管事的親戚家開的店鋪,所以何景涵去那裡學習會有人關照。
陳雍認為自己沒這麼倒楣,崔豫楠被于清墨踢了那腳應該也不會連兩天都來討
打,所以他還是出門蹓躂了。
他在江河邊漫步,聽一些人交談才想起昨晚有施放煙花,可他們早早就回府去
了,而且他和于清墨關在屋裡忙,根本不記得要欣賞。真是可惜啊,他從來就沒看
過煙花是什麼樣的,還好他打算在人間長留,總有機會見識到的。
陳雍走得越來越遠,遠到已經看不清那座大橋,江河之上煙波浩渺,但也知道
這裡水流湍急,如果再順著水道往前行會到港口,不過那裡就更是龍蛇混雜之地,
他也還沒興趣去探索,所以只在附近船塢放空心思賞景。
這江河似海難以一眼望到對岸,跟他從前住很久的潭水不同,這一帶水域應該
是某位龍王所管轄,說不定也和接走從前那陳雍的太子有關係吧,不過他既然選擇
留在人間歷練,暫時也不打算和那些鬼神精怪有太多牽扯,還得時常提醒自己少用
法術才好。
有小販叫賣飲茶吃食,陳雍走得有點渴,也想吃點東西,但他想到自己出門忘
了帶錢,苦笑了下只能打道回府,這時有艘畫舫靠岸,那畫舫有兩層樓特別華美好
看,令他忍不住停下來看。
船上的人應該都是去游江走春的,他們有說有笑下船,還有另一幫人正準備要
登船上去,陳雍在登船的人群裡看到了馬岳文,摸摸鼻子想裝沒看到,卻在轉身後
走沒幾步就聽有人喊他,他加快腳步,那人很快跑到他前方攔路。
馬岳文跑得真快,而且氣息平穩都不喘,不愧是在山間書院生活的男人,陳雍
看躲不掉了,客氣拱手行了一禮:「先生好,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啊。」
馬岳文雖然在微笑,眼神卻難掩慍色道:「方才你瞧見我了,怎麼也不打聲招
呼就要走?」
陳雍繼續睜眼說瞎話:「先生誤會了,這裡那麼多船客,周圍又十分嘈雜,我
只是隨意望了一眼並沒發現你,也沒聽見你喊我啊。」
「早知道就不推荐你到于國公府去,本想著你在那裡也待不久,很快會回來。」
「我怎麼能辜負先生一片好意,自然得好好在國公府表現啦。」陳雍暗自冷笑,
誰要再回松海書院那個討厭的地方,既無靈氣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人事物。他現在認
為對那些人最好的報復就是從此再也不去理睬他們。
然而馬岳文又怎會輕易放過陳雍,他親切牽住學生的手說:「既然都遇見了,
我請你乘船遊江吧。」
「學生不希望先生破費。」
「你我關係匪淺,不必與我見外。」
陳雍實在不好粗暴甩開馬岳文的手,只好被拉到畫舫上,其實他也想搭這畫舫
遊玩的,只不過同遊的對象絕對不要是松海書院的任何人。這畫舫很大,馬岳文也
不缺銀兩,硬是帶學生上二樓要了間廂房。
「這房間很貴吧?我們也只有兩人,是否有些浪費?」陳雍嘴上這麼講,看到
桌上招待的點心和甜湯已經湊過去了。
馬岳文看青年那單純的模樣,原有的不滿也沒有了,取而代之是蠢動的淫思邪
念,他將桌上一碗甜湯遞過去笑說:「那都是這種廂房才會招待的吃食,你喜歡就
用吧。你是我最疼愛的學生,要這樣的廂房談不上浪費。」
陳雍沒等人講完就坐在桌邊拿起點心吃,配了船家事先備好的甜湯,單吃酥餅
的確有些膩,可是配甜湯滋味恰恰好,心情稍霽時聽見某人清嗓的咳了兩聲,這才
回神堆起一臉的笑應付道:「先生快來嘗嘗,這些東西滋味不錯。」
馬岳文淺嘗一塊酥餅,喝了點甜湯後問:「在國公府過得怎樣?那于四郎沒有
為難你吧?」
陳雍還在思考在怎樣敷衍,馬岳文已經把他沉思的模樣誤會成是受了委屈,逕
自跟他勸道:「都說于國公那獨子是個浪蕩紈絝,而且性情暴戾,我真擔心哪天你
被他給盯上了。雖然你如今練了些功夫也總不好對那樣身份的人出手,倒不如早日
回來我身邊。」
「先生不必擔心,我應付得來。」陳雍不冷不熱回應,對待眼前飲食的態度比
對人還要熱切。
馬岳文卻不明白眼前人已非從前那個溫順聽話的學生,還以為陳雍依舊是逆來
順受的性子,先前半推半就上了自己也是因為學生憨直,之後書院越來越混亂則都
怪崔豫楠那種人的加入。總之在馬岳文眼中,陳雍就沒有半點不好,所以他看陳雍
專心吃喝就心生憐憫,肯定是國公府那裡虧待陳雍的飲食,於是嘆道:「唉,你清
瘦了許多啊。」
陳雍一聽滿頭霧水,拍拍胸口心想半點肉也沒少啊?說不定還胖了些……馬岳
文是在揶揄他?
馬岳文繼續講:「因為過年書院放假,所以我才有機會來這裡,也想趁這機會
去看你。沒想到這麼有緣就在這裡遇上了。」
陳雍尷尬扯著嘴角沒應話,桌上的手被馬岳文握住,馬岳文撓了他掌心,見他
沒什麼反應就起身靠過來要親他,他立刻站起來退開喊:「先生你自重,這裡可不
在書院。」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什……」陳雍只發出一個音就忽然感到暈眩,一手撐在桌面撫額問:「怎麼
回事?」
「甜湯好喝麼?」
陳雍想起馬岳文先前的確碰過湯碗,暗罵自己太過疏忽,馬岳文將他拉到懷裡
強吻,手伸到他衣裡胡亂撫摸抓弄,他再不濟也還能打暈這人,可是馬岳文跟他要
是都暈了也不知誰會先醒?
馬岳文被推開,笑著緩步追上陳雍說:「你別躲我,我知道你一直都還沒被誰
碰過後面,先前我和其他人暗地較勁也都沒人能先在書院要了你,如今你還是安份
點吧,我不會弄疼你的。再說這船上也沒別處能躲,要是鬧大了,反而對你名聲不
好啊。」
「好睏。」陳雍低喃,雙眼已經快闔上,沒想到馬岳文真是色膽包天啊?「先
生不是挺愛從後面來的?」
「是不討厭,可是你暈睡以後那處也硬不了,所以還是讓我來吧。」
陳雍帶著喘氣聲笑了下,馬岳文以為他放棄逃跑了,他等馬岳文走近後甩了那
人一掌,馬岳文當即撞到桌子暈在地上,他推門走到廊道上,踉踉蹌蹌下樓,一見
眼前江面水波粼粼就投江去了。
三名出遊的少婦結伴走來,聽到有東西落水的聲音驚慌疑問:「好像有誰落水
了?」
「不是吧?」
「我聽那動靜有點大啊。」
「呵,應該是比較大的魚啦。我聽說這江水與海相連,時常能釣上大魚的。」
「是麼?」
* * *
「恩公,恩公?」
陳雍聽到一個蠻清潤悅耳的聲音,也不曉得在喊誰,那人又叫了好幾聲他才睜
眼醒來,揉了揉眼覺得哪裡不對勁,攤掌看了看自己的手變了樣,指間根部有張薄
到近乎透明的膜連著,但是它並不明顯,是很淺的弧形,指甲變得比較鋒利,色澤
宛如珍珠,皮膚也是,他的手腕和手肘生出一些珠白色的鱗片覆蓋,下身則儼然就
是尾大魚。
陳雍被自己半身變回魚的樣子驚醒,而且他那半截於身泡在一座鋪滿珍珠的池
子裡,池邊蹲著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一臉擔心望著他,那青年穿了身水色寬袖衣袍,
身上沒戴什麼飾物,不過腕上有個漂亮的琉璃手環圈著。
「兄台好像在哪裡見過?」陳雍剛睡醒也沒講究什麼禮數,看這地方也絕非人
界,反而有種莫名親切感,所以說話語氣也比較隨意。
「見過的,在松海書院是恩公把我屍身保留住,沒被水裡其他精魅邪祟搶了。
所以如今我才能在這裡與太子一同修煉、生活。」
陳雍聽他話裡有些關鍵字眼,很快想明白怎麼回事,親切笑回:「原來你是陳
雍啊。」
那青年回以微笑說:「如今陳雍是你,不是我。我現在是……」
「嗯?」陳雍的確看那青年開口報了名字的,卻只聽到模糊水聲,好像無形中
有一股力量不讓他聽清楚。
青年也瞧出陳雍一臉迷惑,似乎想起了什麼苦笑說:「對不起,好像是他不喜
歡別人喊我那名字,要不你喊我阿青也行。」
「阿青,嗯,沒問題。你口中說的『他』是你所嫁的龍宮太子?」
青年垂眼有些害羞的點頭:「是他。我們過得很好,我跟他已經錯過了好幾世,
幾經波折,這次本來也可能錯過,幸而遇上恩公幫忙,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
陳雍擺手道:「別想得這麼複雜,我就是碰巧路過那裡,撞見了你的事,又稍
微多管閒事了一回,不是特地去幫你的。至於報恩,你把我救到這裡也是報恩啦。
說來我還得謝你,哈哈,本以為我要在水底睡一會兒才醒,還不曉得會變成怎樣。」
「恩公實在太客氣了。這恩情我還是會一直記著的。」阿青親切微笑跟他解釋:
「你中了人族的迷藥,加上化人後不久,還不夠熟悉如何變化姿態,所以落水後就
幾乎要變回原形。夫君他正春巡歸來就把你帶回來,他也記著你的恩情,特意讓我
把你放到這池中,池裡的靈珠能滋養你元神,讓你好得快些。」
「這麼巧啊,謝謝你們啦。我做的與你們救我之事相比是微不足道,就別講成
恩情啦,當作是交個朋友吧。雖然往後也不一定有機會再相見,要是你們倆有機會
上岸,我定會好好招待。」
阿青開心笑著道謝,又道:「你落水時穿的衣裳在池裡都泡濕了,我準備好一
套乾淨的,請你換上吧。」
陳雍一臉歡喜:「那好,我、慢著,我還是穿身上這套回去就好。」
阿青不解:「這是為何?恩公你衣服上都掛了些水草,這樣回去的話……」
「不必喊我恩公,既是朋友就直呼我阿雍好了。我自有用意,你不必擔心。」
阿青點頭,和其他龍宮侍者、兵將一起送陳雍出去,陳雍離開前他想起了什麼
喊道:「對了,阿雍,雖然你如今是陳雍,可是也不必太為我抱不平,如今我過得
很好,再也不會去想起那些人事物。你也不必背負我生前背負的,就算是陳家本家
人也不用太過理會,只管過你的日子就好。」
陳雍聞言略微想了下,尷尬微笑說:「多謝你這番話,其實我也有些事不好與
你開口說,但是既然你已拋開過往,我就不多講了。」
阿青不清楚陳雍想說什麼,但他的確不再執著前生種種,點頭帶著微笑揮別陳
雍。
陳雍游了一會兒施展法術直接回到于國公府的水體中,不過迷藥效果似乎還沒
徹底消退,也不知那馬岳文是下了多重的藥,他以為自己會從池塘上岸,熟料一冒
出水面就看到正坐在浴池裡的于清墨。
于清墨睜大眼瞪著陳雍,他本來巡邏完流了一身汗,所以天沒黑就令下人燒水,
趕緊把這一身汗洗淨,怎知應該在自己院裡待著的陳雍會突然蹦出來。
陳雍也有點錯愕,餘光看一片片水草往于清墨那裡飄,他撈回了些尷尬笑說:
「打擾了,我跑錯地方,你慢慢洗。」
于清墨甩了陳雍一巴掌,陳雍半邊臉立時紅腫,後者摀住那半張臉吼道:「你
為什麼打我?」
「對不起,看到你那笑臉和態度,加上你身上水草往我這裡飄,一時忍不住……」
陳雍委屈得不得了,再吼:「你知道我今天都遇上什麼倒楣事了?居然還這樣
對我,太過份了!」其實他穿著原本的衣服回來,本來也是想用這狼狽的模樣去找
于清墨,依照上回于清墨那麼心疼他腳傷的脾氣,這回應該也會同情他吧。怎知一
回來就被甩巴掌!
「你出門了?」于清墨挑眉,聲調有些沉冷。
陳雍猛地想起這傢伙先前提醒他別出門亂跑的,這下肯定不會同情他了,搞不
好還會笑他活該。但是他沒必要聽于清墨的話,論打架也沒真正輸過,可是這會兒
卻莫名心虛。
「出門了?」于清墨食指輕輕在陳雍下頷撓了下。
「是……只出去一下子。」
「遇見誰了?」
陳雍忽然不太想講,可是對上于清墨俊美好看的雙眼就老實交代:「馬岳文。」
「哦,他啊。呵呵。」于清墨輕笑,可是笑容退去,他道:「今日逮到一個滋
事的書生,一查是松海書院回來的,那書生在巷裡非禮一個無辜少年。我抓他回去
後順便讓同僚多審問了會兒,他就什麼話都開始胡扯了。原以為是胡扯吧,如今一
想又不一定是那人亂講。」
陳雍默默退開了些,也不問于清墨都聽說了什麼,于清墨按住他肩膀講:「看
來你把那書院搞成了淫窟一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