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角色死亡預警。
*我原本真的只想寫有HE的走灰,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冒出了這篇。很抱歉QQ
*我不知道大家看完的感覺怎麼樣,但強烈建議不要在上班的時候閱讀。
*這篇因為情緒比較壓縮的關係,我想盡量寫簡單一點,把留白的地方擴大,讀者可以任
意解讀。
尼古盤腿坐在客廳角落的佛壇前,伸手敲了一下鈴。清脆的鈴聲於進入夜晚後過於安靜的
室內迴盪,更顯寂寥,尼古在刺耳的鈴聲還未消停前對著佛壇裡的牌位合掌膜拜。
當他聽到走近的腳步聲後睜開了眼。
「已經半年了啊。」尼古頭也不回的說。左後方的腳步聲在他的身旁停下,傳來坐下的摩
擦聲。
「我有的時候會想,要是我再去偷個麵包,他會不會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
「怎麼可能,他又不是守護麵包的麵包精靈。」
「說的也是。」年邁沙啞的聲音傳進尼古的耳朵,他可以聽到對方吞嚥的聲音,「我想他
了。」
「是啊。」
「太倉促了,我還沒做好準備。」
「面對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好準備的,阿走。」
尼古仍盯著面前的佛壇。那個由深色木頭做成的櫃子裡的東西少的可憐,對於只擺了一個
牌位、一個鈴、一個骨灰罈的佛壇來說,佛壇本身似乎有點太過巨大了。彷彿是買主對怎
麼處理後事毫無頭緒時,情急之下中了推銷員的技倆,將眼前與這個家一點都不搭的東西
買回家,最後把臨時在腦中搜刮出應該要放的東西擺進去。而半年前當他看到這個佛壇的
時候只有三樣東西,到了現在依然只有這三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屋主對這櫃東西拿
不定主意,還是覺得這樣就好,把櫃子裡的狀態維持在被存封的某一刻,拒絕前進。
「你不放些花或插個香之類的嗎?」
「灰二哥不喜歡鮮花,他覺得只為了取悅某人就被摘下太可憐了。香的話會落灰,灰二哥
會嫌清理很煩麻煩的。」
「反正現在也不是他在清。」
身後的人沒有開口反駁,但尼古知道這兩樣東西是不會出現在這個狹窄的台子上的,而自
己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面了嗎,灰二的一切。尼古注視佛壇裡白色的圓柱形骨灰罈在心裡想
著。有這麼少嗎?光是組成一百七十公分高的男子的骨頭就塞不進去吧,肌肉,到了老年
依舊豐厚到讓人忌妒的頭髮,有著那條疤的皮膚,還有之所以讓他構築成他的全部都在那
個罐子裡了?不可能裝進一個人吧,太小了,小的讓人產生他其實並不在裡面的幻覺。
或許過一會兒灰二就會在嘴上埋怨自己要來都不先通知,然後端著他和阿走從不知道哪個
溫泉旅館買的伴手禮和茶,跛著腳從走廊走出來。
尼古垂下眼睛,從口袋中摸出香煙和打火機,他回頭望著這個家的主人,揮了一下手上的
東西,「可以嗎?」
阿走用下巴點點落地窗,「在窗邊抽的話沒關係。」
尼古點頭示意,移動到靠近陽台的地方。他把香煙叼在嘴上,用佈滿皺紋的手啪的點燃打
火機,然後有些不穩的將火源移動到香煙的末端,幾秒後他把火熄掉,吐出一口白煙。
「尼古學長什麼時候又開始抽煙了?」
「三個月前知道肝臟有問題的時候。」尼古把煙拿在手上,前端燃燒的地方又紅又黑,卡
在指結中間,「不過,至少沒讓灰二看到。現在除了阿雪,少一個人對我嘮叨,老年人已
經經不起說教了。」
尼古夾著煙靠近嘴巴,又抽了一口,「我戒菸的原因起源於他的念頭,現在這樣也算有始
有終。」
阿走隨和且寬容的微微一笑,「學長隨意吧,我不介意。」
尼古點頭,算是向他致上謝意。
「是說你不打算把骨灰罈放進墓地嗎?記得你早就買好了。」
「我打算把自己的跟灰二哥的一起放進去。在這之前就讓灰二哥陪陪我吧。」
「所以你也立好遺囑了,在阿雪那邊。」
「是啊,在處理跟灰二哥財產有關的法律事項的時候順便一起做了。」
「灰二的後事,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這到是沒有,他的父母已經過世,本身也沒跟親戚往來,一切都按照他之前和阿雪學長
寫的遺囑信託走,過程算是很順利。」
阿走木然的直視佛壇,灰色髮絲的末端夾雜著斑駁的黑色,垂在依舊黝黑的眼睛上,他用
毫無波瀾的語氣接著說。
「他什麼都跟阿雪學長一起處理好了,包括身後的法事,甚至沒有留下除了遺產處置以外
的遺書。」
「......是嘛。簡單明瞭,確實是灰二的風格。」
「他過世之前,我覺得自己不會在乎他有沒有留下專門給我的遺書。所以在他生前沒有商
量過要寫給對方之類的約定。」
有關財產的信託文件是用無機質的電腦所打出的黑字拼湊出來,再交由冷冰冰的影印機吐
出慘白單薄的紙張。但那位有著琥珀色溫暖雙眼的人所寫出的筆跡,明明這麼漂亮。
「我本來以為無所謂的。」阿走表情默然的喃喃說道,「我們有那麼多回憶、信件、照片
。我們的愛情豐富又圓滿,對彼此懷抱忠誠和信賴,回憶中最美好的每一刻,都跟對方一
起渡過。我們走過的這段路是我所能想像的最幸福的樣貌,我們之間沒有遺憾。」
「然而當我從喪禮回到家後,我才感到自己痛苦的幾乎要死去。我很貪婪,我居然到了這
個時候才發現。關於他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放過,不管是什麼我都想佔為己有。我想要他
寫給我的遺書,就算只是寫著我的名字的白紙都好。我想要時間,更多的時間,為什麼我
們不是從一出生就認識了呢?」他的聲音逐漸放大,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們已經相處了五十幾年,但也才五十幾年啊。」
不夠,這些對我來說遠遠不夠,那天他穿著一身黑衣蜷在家中的門廊,感受到自己是如何
像發了瘋般的想要清瀨灰二回到自己身邊。如果能再次見到他,自己一定什麼都可以捨棄
。
阿走抬起頭,與尼古的視線相接,他的目光中延燒著莫名的亮光,「學長還記得兩年前我
們去幫神童學長守靈的情況嗎?」
「怎麼可能忘記,散會的時候大家都喝翻了,好幾個人在回程的路上就吐了出來。」尼古
抽著嘴角說,承接了阿走執拗的視線。
「是啊,回家以後,灰二哥趴在馬桶上幾乎直不起腰。」
尼古摸著後頸,低頭把煙灰彈進攜帶型煙灰缸,「我回去後也差不多,隔天頭痛的要命。
」
「灰二哥......」大概是因為突然湧起的情緒的關係,阿走的話斷斷續續的,「我把灰二
哥扶到床上後,他忽然用非常大的力氣抓住我,緊靠在我的身上,我以為他又要吐了,想
說算了,吐在我身上比吐在床上好,沒想到他居然對我說──」
他別過視線,盯著地板上的榻榻米,嘴唇顫抖的說,「──不要離開我,阿走,不要離開
。」他吞嚥了一會兒,做了一次深呼吸後勉強平復洶湧而至的感情,「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所以我向他保證我絕對不會離開他的身邊,成為先走的那一個。」
「我安撫了他一段時間他才睡著,老實說那個時候我有點高興。我覺得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但灰二哥老是覺得自己虧欠我太多,很少要求我做些什麼。而我同時也很心疼他,我好
久沒看到他在喝了酒後這麼失控,吐到要把胃嘔出來的樣子,灰二哥因為壓力的關係,四
十幾歲的時候腸胃就不好了。」
尼古覺得此時在胸口蔓生的沈重感正逐漸擴大,他只好再吸一口煙,讓翻騰叫囂的那團東
西死去一點,如果不行的話,起碼能安靜一些。「神童過世前的那段時間灰二總是惦記著
你的狀況。有機會就打聽哪個醫生比較好,或有沒有什麼自己錯過的養生方式之類的。」
阿走的嘴角勉強往上提,「我知道,他認為這是他的責任。這不是有點好笑嗎?明明心臟
和高血壓是體質問題,他卻一直把我的身體狀況當作自己的疏失。」
尼古聳聳肩,不置可否。
「沒辦法啊,你的身體是他夢想的聖殿。我和其他人曾勸過灰二,有沒有效我不知道,畢
竟他是就是那麼固執的一個人。」
「他很固執,我也愛慕著這樣的他。」阿走悄悄握緊拳頭,盯著榻榻米上的接縫,喉嚨就
像吞了一塊木炭那樣火辣,然後燒向眼眶,「但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他不要把心思全都放
在我的身上。學長知道他在最後的時候跟我說了什麼嗎?」
尼古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阿走縮著肩膀,把背弓起來。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想。阿走忘了吧,原諒我。』他不斷重複這些話,對
抓著他的手的我道歉。」阿走的語氣又開始不穩,哽咽時不時侵擾他的尾音。
「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發出一個氣音,介於笑聲跟悶哼之間。當他再度開口時,
越來越快的語速讓聲音變得更加破碎,彷彿一輛在快速行駛中撞上懸崖護欄的貨車,後面
的貨物擠著前面的,一起拋飛出去。「『別為我操心了,想想你自己吧!』我想這樣吼,
但我沒辦法,從我們認識的第二年起我就──」
阿走的情緒突然潰堤,唇舌抖的連話都說不清。
「怎麼可以?我是這麼、這麼的......」
發出尖銳警示音的儀器和驚慌的呼叫,淡綠色的床單和床廉,湧動不歇的模糊人影,呼吸
器的白霧後搧動著的嘴唇,失神的褐色眼睛和慢慢擴大的瞳孔,掌中逐漸卸下力氣的手指
。在世界要坍塌的時刻他們都在說話,周圍的雜音讓阿走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也聽不到自
己的。他那時說了什麼呢?他有沒有說自己愛他?他有沒有說自己不想放手,他什麼都願
意做,懇求清瀨不要拋下自己?
阿走的雙手摀住扭曲面龐,彎下身頭垂在膝蓋前的地板,整個人宛如再也承受不住那樣摺
疊起來。他的低吼從他身上的每一處擴大到房間中。
「灰二哥住院的時候,我把家裡維持得跟他出門前一樣。盆栽我有記得澆水,該洗的衣服
也照他教我的那樣分類洗好,換季的衣物都已經放進衣櫃,等他回來馬上就能──他這麼
關心重新得到參賽資格的寬政大的比賽情況,為什麼他看不到我幫他錄的箱根驛傳了?為
什麼我沒辦法把他從病床上用輪椅推到大廳,幫他買了他喜歡的蘋果汁後把他接回來?他
明明一直跟我說,別太過擔心,好好照顧自己,藥要按時吃,我馬上就會回家──」
他嘶啞的嗓音跟哭嚎一起宣洩出來,整個人縮成一顆被悲傷淘空的石頭,好似那邊的榻榻
米是片流沙,他正慢慢的陷到裡面去。
尼古把煙捻熄之後丟進攜帶型煙灰缸,拿個面紙盒踱步過去,跪下後拍拍對方哭得聲嘶力
竭不斷打顫的背,陪伴著大肆宣洩的友人。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阿走的頭髮裡多了很
多白絲,原先染的黑色已經退到接近髮尾的三分之一,露出淺色的髮根。阿走不在乎自己
的外表,也不介意衰老後長出的白髮,只是在幾年前的某次聚會時作為懲罰遊戲的一環被
其他人起鬨,拱他去染頭髮,結果染完回來後被大家群起調侃,說阿走都一臉皺紋了,頭
髮黑的跟大學時一樣太不適合,這時清瀨卻跳出來讚美他,說阿走黑髮的樣子讓自己想起
兩人初遇的時光,充滿魅力又有朝氣,在場的其他人真的沒想到玩個懲罰遊戲還會被放閃
,反倒像是自己被懲罰了一樣。
在此之後阿走就會定期染髮。容易忘東忘西的前國家運動員常常把傘遺失在外面;若不是
清瀨提醒,他就會穿兩隻不同的襪子出門;如果不把藥丸裝在分好的盒子裡就老是忘記吃
;或是發生把日期跟星期的數字搞混,以至於弄錯與製作回憶錄的採訪記者面談的日子這
種悲慘的事情。
不過跟清瀨有關的一切阿走都記得很牢,包括不管多累都要幫清瀨按摩膝蓋;清瀨回診的
日期和醫師的叮嚀細節;以及記得定期補染頭髮這種小事情,只因為清瀨覺得好看。
尼古閉上眼睛,然後睜開,他的視力在前幾年就已經不大好,現在加上水霧就更看不清,
但他能感覺到手掌下彎成弧形的背脊如今已經有些痀僂了,而尼古永遠記得他跑步時背脊
筆挺,英姿煥發的樣子。
多燦爛,又十足青春的時光,像夢一樣。再過幾年,恐怕就真的只能在夢裡和大家相見了
吧。
他想起還在竹青莊時清瀨曾在訓練中告誡大家,「你們以後在跑步或比賽的時候想起今天
,就會希望現在的自己能更努力一點,希望自己不要偷懶,不要猶豫,從一開始就全力以
赴,但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不希望你們留下遺憾。」好懷念,又有點悵然,尼古不
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否就是名為遺憾的情緒,然而要是他有機會回到過去,他確實會更
積極一點,或者不要為了一時的自尊裝腔作勢,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欺騙和掩飾自己的
熱情。如果能再來一次,他想要更真誠的對待自己和跑步,還有一講到田徑眼睛就閃閃發
光的清瀨。
但就跟過去的清瀨說的一樣,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全都只剩下當下而已。自己的大腦
正隨著時間老化,就算努力的試著想起過去的畫面,卻連當時清瀨的面孔都變得模糊難辨
,他是笑著講出這番話嗎,還是難得的正經表情呢,尼古記不得了。
在他感嘆著回憶過去的時候,旁邊的身軀的動靜逐漸穩定下來,迴盪在室內的聲音不斷委
縮,變得含糊不清,過了一會兒後轉成被悶住的嗚咽,片刻後只剩下偶爾的無聲抽泣。
在這之前阿走曾為了清瀨的離去像這樣哭過多少次?還是從來沒有。尼古任由心緒飛馳了
一陣子,接著撐住膝蓋站起來,扶著腰走去廚房,學另一位已經不見蹤影的主人泡杯茶。
當他回到客廳時阿走已經直起身子,拿一團衛生紙抹臉。尼古把茶放在他的面前,阿走咕
噥著道謝。
「原本該由我來招待學長的,真不好意思。」
「這種時候還分什麼主客啊。」尼古嘆口氣,無奈的說,「你太壓抑了,像剛剛那樣發洩
出來比較好。」
阿走用衛生紙擦過被磨得發紅的鼻子下方,「這是我們的私事,我怕會影響到你們對灰二
哥的......呃......」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照他對你的依戀程度,不這樣想才奇怪。」他拍拍阿走的肩膀,「
現在雖然時間還早,但早點睡吧。明天要不要去多摩川走走,那附近的公園開了好多繡球
花,蠻不錯的。」
「好的,明天見,不好意思勞煩學長費心。」
聽到阿走用帶著濃厚鼻音的聲音這樣說,尼古用手背打了他一下,開玩笑的說,「幹麻這
麼客氣,獨居老人就該互相照顧。還有,明天的午餐你出錢。」
把尼古送走之後,阿走有些蹣跚的在這個只剩一個人居住的公寓裡巡視,依序關上房間的
電器用品,就像清瀨還在的時候那樣。直到他走到客廳的時候,他關上落地窗,拉上窗簾
,最後在關燈時望著佛壇說:「晚安,灰二哥。」
躺上床後,他還是習慣睡在固定的那一側。闔上眼簾後過了一會兒,阿走又把清瀨的枕頭
拿過來把臉壓進去,上面的味道已經很淡很淡了,不過他還是無法停止這樣的行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體的重量消失,有如經歷許久未見的跑者高潮般輕盈有力,風從他
的臂膀以及腳踝流過,輕柔的將他托起。他的腳掌踏到某個平面,於是他反射性的蹬地,
順應本能的抬腳往前跨步,就這樣跑了起來。
四周是一片迷茫的白色風景,他照常呼吸,吐氣,正他當眨眨眼睛環顧四周的時候,一個
聲音讓他回頭。
「──歡跑步嗎?」
那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阿走的眼前,年輕的容貌和飛揚的褐髮一如在夜裡的小巷追逐著自己
的他,只是對方沒有騎那台紅色的淑女車,而是用自己的雙腳奔跑著。
又開始跑步了嗎?灰二哥。
真好。
阿走眨了下眼睛想看得更清楚,在這一瞬間本來身著運動服的清瀨,在他仔細凝視時變成
了寬政大的黑色賽服。
「你喜歡跑步嗎?」跑到他身邊與他並駕齊驅的清瀨又問了一次,明亮的雙眼靈動的映著
自己的影子。
自己不會再讓他等了,不會像上一次那樣,過了那麼久才等到自己的答案。
「我喜歡跑步。」
對方聽到後勾勒出一個笑容,彷彿釋懷之後感到心滿意足,他的嘴巴無聲的動了動,做出
說「太好了」的口型。
「也喜歡你。」
阿走注視對方接著說出這句話,清瀨的臉上浮現一絲驚訝,隨即湧上鮮明的惆悵,最後轉
化為帶著淚光充滿愛意的笑容。
阿走張開嘴巴想反問對方,然而此時前方爆出亮光,阿走回過頭便看到從兩人腳下延伸而
出的光之道連接在一起,筆直的伸向前方。
他再次轉頭望向清瀨,清瀨對他輕輕頷首,在這心靈相通的時刻,再也不需要言語。他們
追隨靈魂的召喚一起向前跑去,阿走知道即使沒問出口,等到他們一起抵達那朝思暮想的
真諦之境,一定就能得到最完美的答案。
END
一開始我沒打算寫這類型的文章,而且決定暴風就是我走灰虐文的頂點了(?)但在看完詐
欺女王、議事錄跟dele小說之後腦中就冒出了這篇的片段劇情,考慮了一個禮拜覺得還是
該寫出來給個交代。寫完後覺得這篇走灰也算是終老,所以應該不完全是BE吧?
這篇在與朋友討論後自己的結論是,兩人也肯定是像「家後」所說的那樣,到了最後一刻
依然想把溫柔都留給對方。只是想想在被壓縮到極致的那一刻,不管是什麼情緒都是無限
放大的,而且有的時候一方的溫柔不見得能夠確實地傳達到對方身上,就算對方能夠get
這一點,可能也會留下遺憾以及「比起你所在意的事情,我更在意你」的餘味。人與人之
間都是個體,總會有錯過的感情,不過阿走絕對是能夠理解灰二的。
另外寫結尾的時候有點擔心這樣的安排會不會像是灰二把阿走接走,但後來想想這方向的
解讀我也不排斥,所以就照著自己的腦洞寫了XD灰二可能會希望阿走能看到明天的繡球花
,不過如果阿走想要和他一直跑下去,他也願意和自己的流星共同奔向寧靜而美好的境界
(被放鳥的尼古表示:說好的明天見呢?)我覺得不管是被接走的結局還是my heart
will go on然後第二天心滿意足醒來的發展,阿走應該都是感到很幸福的~
總而言之,很感謝閱讀到這裡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