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1Tz9ltsn
當偵探愛上警察
頂著一頭銀髮的男子走進酒吧，點了一杯飲料坐在角落。長相英俊、身材高挑的他馬上成
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許多人上前搭訕攀談，卻遭一臉嚴肅的他皺眉驅趕。
「好正經啊……」
「長這麼帥，真是可惜……」
「他到底來幹嘛的……」
遭拒的客人不敢再靠近，只在遠處偷偷咬耳朵，見他以銳利的眼神掃射全場，嚇得不敢再
多說什麼。
銀髮男子整理腦中的資料：
──根據線民提供的線索，今天會交易……不過目前看來看去，沒有特別可疑的人……
忽然間，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近得就快跟他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
在他感到雙頰發燙前，身體早已反射性地動了起來，一巴掌揮開對方的臉。
「嗚哇！肯！你幹嘛！很痛耶！」
「你！」
正想大罵的他想起旁邊還有許多客人，只好壓低音量：
「我才想問你幹嘛！」
「我來陪你辦案啊……別看我這樣，我好歹也幫你們分局破了許多懸案，今天一定有我派
得上用場的地方！」
金低聲說道。頭髮稍長的他在腦後束起一撮小馬尾，說話時小馬尾也隨之晃動。
他是私家偵探，新上任的警察肯剛調來這邊時，看見金鬼鬼祟祟地爬窗進入民宅，跟了進
去，結果兩人破獲一起……都市傳說。隔天金成功要到肯的聯絡方式，試著約了他幾次，
他雖願意一同出遊，卻常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金沒有太大的把握，因此還沒告白
。
──這個超嚴肅的男人真是難倒我了……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攻略才好……
皺眉的不只他。
──到底是誰告訴他我今天工作內容的！
他打算回去找出局裡的大嘴巴。
「我不需要你陪！歹徒有槍，你是普通民眾，等一下受傷了怎麼辦？」
肯盡最大的力氣壓低聲音。
「快點回去，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外面還有同事支援！你不用擔心我！」
金知道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在關心他，然而，他們私下根本沒什麼交集，他只能找各種藉
口接近肯，而他想得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藉工作製造機會。
「我是A，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這跟是不是A無關，你再有天分，沒受過專業訓練就是不行……」
「您的熱咖啡，請慢用。」
兩人爭執時，服務生端來金的飲料，他吹了幾口才喝。
「呼……呼……好燙！」
看著他這副模樣，肯心裡覺得他好可愛，卻逼自己維持凶神惡煞的表情。
「喝完就回去！」
「咦？怎麼這樣！？」
──皺眉頭的表情也好可愛……
心裡這麼想，肯卻把頭撇開不看他。
忽然間，銀髮男子的視線盯著剛進酒吧的男人。
──符合線民提供的所有條件，錯不了！就是他！
「哦，是這個人啊？」
金用餘光瞄了吧台前的男子輕聲問道，警察的動作瞞不過偵探的雙眼。
「……我去廁所，你在這等我。」
沒正面回答的肯推開門往裡面走去，未料金也跟上來。
「你來幹嘛？」
警察冷著一張臉。
「尿尿啊！咖啡因利尿嘛！」
──明明就沒喝多少……這下我得另外想辦法擺脫他了……
肯心裡覺得麻煩。
──誰不知道你想尿遁？
金的雙眼轉個不停。
各懷鬼胎的兩人離開廁所時，疑似走私毒品的男子正好走進辦公室。
「…………」
肯想偷偷追上去，礙於金也在不好行動，正在想辦法時，對方又馬上出來。他一驚，不知
該怎麼辦，金馬上抱住他讓他靠住自己，假裝兩人在牆邊調情。
「你說，晚上是不是要好好陪我？」
金的身高到他眉間，由下往上看的表情更加可愛，他一時之間看呆了。
男子經過兩人身邊，感覺可疑地看了一眼，肯焦急不已：
──如果被發現就糟……
偵探放在他後頸的手微微施力，接著他嘴唇上有個溫暖潮濕的觸感。
「唔……」
──舌頭……你的舌頭！
他用眼神示意金縮回舌頭，金閉上雙眼一副陶醉的模樣。發現還沒走遠的男子頻頻回頭，
他只好雙手捧著金的臉頰，張開嘴讓對方長驅直入。
「呼！」
對方一離開視線範圍，肯馬上離開金。
「你不放鬆點他會起疑的……」
偵探嘟著嘴抱怨。
「你！」
想責罵又不知如何開口的肯瞪著他，他嘻皮笑臉：
「我就說我派得上用場吧！如果沒有我，你搞不好早就被識破趕出去了！」
──這倒是真的……
無法反駁，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好，你幫上忙了，現在可以回去了！」
「別這樣嘛！我在一定很快就能……破案……」
偵探的笑容漸漸消失，無神的雙眼緩緩閉上，身體癱軟倒在牆上，肯扶著他才沒摔倒。
「金！？金！！你怎麼了！？」
他快速檢查了金的狀態，發現對方應該只是睡著。
──他又沒喝酒，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睡著……總不可能聞到酒味就醉了吧……到底是太累
了還是被下安眠藥……
肯警覺地左右張望，此時四下無人，剛才可疑男子進入的辦公室看起來十分有吸引力。
──沒辦法，要蒐證的話暫時不能叫救護車……
他打算把偵探安置在廁所，請同事進來支援，自己進去辦公室查看。
剛把金扛進廁所，肯頭上傳來大範圍的疼痛。
「嗚！」
倒下的瞬間，他看見剛才的可疑男子拿著棍棒站在自己身後。
──糟了……
失去意識的肯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黑暗的房間。
「呃……」
警察先檢查配槍，槍套裡空無一物。
──可惡！得想辦法拿回來才行！
他摸了後腦，手上一片濕，還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頭破了……只能先想辦法脫身……
「金？金！你在嗎？」
低聲呼喚後，不遠處傳來呻吟。
「嗯……」
肯循聲而去，在黑暗中摸到躺著的金，稍微放下心來。
「你還好嗎？」
他摸索到門口，試著轉動門把，發現上了鎖。
「這裡是……哪裡……」
金的聲音聽起來像剛睡醒。
「可能是倉庫之類的地方。起得來嗎？」
「可以……」
他扶著金慢慢起身。
「你怎麼睡著了？」
「我大概……被下了安眠藥……那杯咖啡有問題……」
金的身體還有點遲鈍。
「他們沒事幹嘛下你藥？」
「不是我被認出來就是你被認出來了吧……你才調來沒多久，應該不是你……我本來想說
我只是個小偵探，應該沒事……沒想到我已經名聲遠播了啊……」
苦笑了幾聲，金把頭埋在肯的肩窩：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夠警覺，先想辦法離開再說。」
金沒有動。肯正覺得奇怪，發現金體溫升高、大量流汗，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啊……該死……」
肯擔心起來：
「金？你哪裡痛嗎？」
「我……被下了兩種藥……」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痛苦。
「兩種藥……？該不會……！」
「除了安眠藥……還有A的春藥……」
「！？」
A的春藥可強行迫使A發情，除非與人交合，否則症狀不會緩解。
「你、你身上不是有特效藥？在哪？」
一向沉穩的肯開始驚慌。
「那、那是抗費洛蒙的抑制劑……對春藥沒用……而且……就算我帶著藥……應該也被他
們搜走了……呼……」
金用僅存的力氣推開肯：
「你先走吧……不要管……我……我自己……想辦法……」
肯知道就算金打手槍打到破皮，也緩解不了發情的症狀。看著倒在地上縮起身子、呼吸越
來越急促的金，心急如焚的他做出了決定。
金作了一個夢，夢裡他終於和肯交往並共度春宵。醒來後的他通體舒暢，卻發現自己身處
黑暗的房間。
「噢……是夢啊……」
他試著取回中間空白的記憶。
「唔……」
身旁傳來的呻吟聲把他拉回現實。
「……肯！？」
終於想起自己被下藥發情，金心中升起令人戰慄的感覺。
「我……該不會……」
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他在黑暗中摸索著身旁的人，摸到光溜溜的身子，上面沾滿黏液。他
把手湊近鼻子一聞，確認是精液的味道。
「我……我竟然……」
忘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的金雙手抱頭，十分懊悔。
──我就為了跟他多接觸跑來這，不但沒幫上忙反而害了他，最後居然還侵犯了他……
房間的高處有個小窗戶，此時月光灑落進來，他看見肯的慘狀不禁倒吸一口氣。
紅腫的後孔、充滿咬痕與吻痕的後背、沾滿精液的前身與大腿。
──天啊！我、我把肯搞成這副德性……他是來工作的啊！
比起不知之後該如何面對肯，他更擔心對方的立場。
A因春藥而性致上升時，只要有O與之交合，就能馬上解除症狀。若只有B也還能處理，但
無法馬上見效。
肯原本是B，為了當警察變性成A。要以A處理A的興奮症狀更加困難，絕對無法一次解決。
──我到底上了他幾次……
偵探原本想像過許多次，告白成功後在各種花前月下的浪漫氣氛下發生關係，沒想到他們
的第一次居然就這麼結束了。
「嗚！」
恨不得自盡的偵探聽見呻吟，輕拍警察的肩膀問道：
「肯！你還好嗎……」
金撕下身上的衣服幫他擦去體液，遭蹂躪的痕跡卻無法拭去。
「嗯……你沒事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擔心自己，金氣自己能力不足，不但無法保護對方，反而傷害了
他。
「對不起……對不起！」
他抱著肯痛哭，肯什麼也沒說，還輕拍他的背安撫他。
金藉著微弱的月光在房間裡搜索，小窗子太高爬不上去，也沒有墊腳的物品。最重要的是
，窗子太小，大男人無法通過。
門口從外面上鎖了，金在房裡到處尋找可以用的東西，卻什麼都沒有。
「可惡！」
他回到肯身邊，見肯靠著牆側坐，知道他很痛。
「你別擔心，我鞋子裡的定位器沒被搜走，我同事會來救我的。」
「…………」
偵探低頭不語，彷彿看穿他的心思，肯阻止他：
「你別再道歉了……是我……自願的……」
「為什麼……」
「不然能怎麼辦……這種事你一個人要怎麼解決？」
金無法回答。許多情緒衝擊他的胸口，腦袋中更有多種不同的想法閃現。
──為什麼我這麼無能……！
自卑。
──他要是丟了工作怎麼辦！他打從心底為人民著想，是個好警察啊！
自責。
──為什麼我都沒發現咖啡被下藥，味道怪怪的我應該喝得出來啊！
自我懷疑。
──不，等等……
偵探發現一個大謎團，在大腦下令前，雙手反射性揪著肯的衣領。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誰被下藥，你都自願這麼做嗎！？」
聽見自己過大的音量，他也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在生氣，也知道這是嫉妒。
受情緒感染的肯也難得失去冷靜大聲回話：
「你在說什麼！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
說到這裡，發現不對的他連忙閉口不語，把頭轉向旁邊。
「什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金愣了一下，再三追問，肯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肯？你在裡面嗎？』
門外傳來敲門聲，警察逃開似地衝過去，卻腿軟跌倒在地。
「弗瑞德？是我！」
『你等等，我馬上設法開門！』
錯過時機，金也不好再問什麼，只能扶起站不穩的肯在一旁等待。
門隨著巨響碎裂，房間頓時大放光明，破門而入的警方看到偵探微微一愣。
「金？你怎麼在這？」
他常到警局走動打聽消息，警方上下無一不認識他。
「他來這消費，不小心被捲入。」
肯率先回答。
「哦……真是無妄之災……你們還好嗎？」
「我……腳有點扭到……」
弗瑞德扶著肯另一邊肩膀：
「金，交給我們吧，你先回家休息。」
肯收回搭在偵探肩上的手，轉向同事：
「你們都搞定了嗎？找到證據了？」
「找到證據了，但線民指出的嫌犯早就跑了，這裡大概是可放棄的據點之一吧……」
見兩人頭也不回地朝外走，金有點著急：
「我、我也要去做筆錄吧？」
「啊？不用吧，大家都這麼熟了，你被捲入已經很倒楣了，快回去吧。」
「我來做就好，你先回去。」
肯用眼神暗示他保持沉默。
──他……他在袒護我……我明明侵犯了他……
內心充滿罪惡感的金默默跟著兩人走出黑暗的房間。
隔天他傳訊息給肯，肯都已讀未回。再隔天他沉不住氣，帶了慰勞品去警局，卻找不到肯
的身影。
「欸小莫，肯呢？休假嗎？」
他抓了一個看起來閒閒無事的警察問道。
「前天不是有案子嗎，他受傷加上配槍被拿走，就讓他在家裡休養兼反省，過幾天就會來
上班了。」
「配槍被歹徒拿走……！？」
金的表情太過可怕，小莫愣了一下：
「對啊，你不是在旁邊……啊，你先被打暈所以不知道吧……」
他調出筆錄內容確認，偵探迅速偷看了幾眼，發現被下藥的部分肯完全沒提，不管是安眠
藥還是春藥。
「真慘……他才調來沒多久就遇到這種事，運氣真差……」
「…………」
思考了一會兒，金下了決定。
看著倒在地上縮起身子、呼吸越來越急促的金，肯過去扶起他。
『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先走嗎……』
『這道門我也無能為力，不如先處理你的問題，再一起想辦法。』
『你要怎麼處……』
話還沒說完，金的雙唇被肯封住。
『你、你瘋了嗎！』
金推開警察；高漲的情慾把他的理智驅趕到邊界的模糊地帶，他知道理智已逐漸消失。
肯默默寬衣解帶，眼神開始帶著獸性的金朝他撲過來。
肯只記得一開始他坐在金身上擺動，接著被撲倒，在不知第幾次時記憶就斷線了。
回憶起前天發生的事，躺在床上休息的他嘆了口氣。
──我怎麼會……做出這種舉動……明知他要的不是我……
小心翼翼盡量不壓迫臀部，皺眉起身的他看到房門口旁鏡子裡的濃眉大眼先是一驚，接著
無奈地轉身開窗：
「你又想私闖民宅了嗎……」
「我沒有闖進去嘛！」
嬉皮笑臉的金正要爬窗進入，肯關上窗：
「請你從大門進來。」
金摸了摸鼻子。
把慰勞的食物給了肯，金抓了抓頭：
「你身體……還好嗎……」
「……還可以。」
肯的視線轉向地板，金知道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我聽說你的槍被拿走……這很嚴重嗎……要怎麼辦……」
「我是我們分局的第一個……只能說運氣不好，如果有辦法拿回來就好，不然比較麻煩，
不過我想應該找不回來了吧……」
偵探垂下眼簾，警察知道他又要道歉，便說：
「我沒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謝謝你。」
他站起來想送客，金卻動也不動。
「別沮喪了，那是件意外，不是你的問題……」
「我喜歡你。」
「咦？」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他手足無措，偵探雙眼澄澈，看來十分認真。
「我最近一直藉機去你們分局，都是為了接近你……」
肯身為警察的直覺也察覺了，只是不願承認。
「我會連你去辦案都跟過去，也是想幫上忙……但我搞砸了。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所
以想趕我走……」
偵探就算不是靠直覺辦案，用頭腦分析過後也只得到一個結論。
「你說你是自願的，而且因為是我才這樣……所以你也喜歡我對嗎？」
「我……」
恨自己說溜嘴的肯一時之間找不到藉口。
「跟我交往好嗎？關係確定、我們相處時間變多，這樣你辦案的時候我就會乖乖在家，不
去搗亂……」
柔聲說完，金輕輕抓住他雙臂。他第一次看到一向玩世不恭的金露出如此誠懇的表情，差
點忘了原本的打算。
半開的口閉上後吐出了幾個字：
「我拒絕，我只能跟你當朋友，你回去吧。」
「為什麼！你明明就喜歡我！」
看見絕望得大吼大叫的金，肯的心也碎了。
「你是A，你需要的是O，不是我。」
他耐著性子說明。
「你、你原本是B，只是去變性而已！A跟B也可以不是嗎！」
「我在變性的時候摘除了子宮，所以無法生育。」
肯的臉上籠罩一層陰霾。
「……哈！是嗎！是這樣嗎！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哈哈哈！」
金愣了一下，隨即跪在地上捧腹大笑，眼角擠出的淚滴不知是有趣或悲傷的產物。
「我知道了。」
見他轉身離開，肯的手半舉在空中，彷彿想抓住什麼。
「金……金！」
隨著低聲的吶喊，他緊緊握拳，想掌握的卻早已不在。
休養及反省了一週，肯回到工作崗位，打算在見到金的時候維持一貫撲克臉，金卻整整兩
天都沒出現。
「欸，肯，上次金來要找你……」
辦完案子剛好和他交接的小莫順口說道。
「喔……」
肯知道是金去家裡找他的那天。
「不過說來奇怪，他自從上次來找你之後，就都沒出現了。」
「…………如果他有事，應該會再來的。」
「也對！」
邊整理手中的資料，他心想：
──他會因為要避著我就都不來嗎……這樣也好……
不知自己究竟是感到惋惜還是鬆了口氣，肯逼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又過了好幾天，金一直沒出現，其他警察也開始覺得不對勁。
「金那傢伙最近是在辦什麼大案子嗎？怎麼都沒來？」
「對耶，很久沒看到他，難怪我覺得奇怪！」
「都兩個禮拜了吧！」
「我這還有案子想跟他討論呢！」
「是不是找到有錢的大姐包養，不愁吃穿了？哈哈！」
「難道跟蹤被發現遭殺人滅口？」
肯用力起身，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嚇了大家一跳。
「對、對不起……」
聽見這句話，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自從上次拒絕他之後，他最近都沒傳訊息給我了……
肯好幾次就要按下封鎖鈕，看著照片上燦爛的笑容卻又打消念頭。
──怎麼辦……要傳訊息給他嗎……可是……他會不會已經封鎖我了……
他正在猶豫時，話題人物正好走進警局。
「金！你來了！我們剛好談到你呢！」
「抱歉抱歉！我最近的案子比較棘手！」
見到令人熟悉的爽朗笑容，肯心中大石終於放下。不但如此，知道對方平安時，他發現自
己的淚水差點不受控制流下來。
──怎麼會……我……這麼喜歡他……！？
察覺此事的肯刻意不去看金，和別人聊了幾句的他卻朝肯走過來：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他把一包東西放在桌上，肯遲疑了一下打開，發現是一把槍。
「這是……！？」
他反覆查看，發現是自己遺失的配槍。
「子彈都還在……！」
根據初步判斷，自己的槍沒被歹徒拿去惡用，他非常激動。
「你要蒐證吧，快送去鑑識。」
看著對方的他臉上洋溢著感激。
「謝謝你……金！」
處理完所有與配槍有關的事，他才想起自己匆匆丟下金，沒和他多說幾句話。
──他……不知道還在不在……
還沒回到大廳，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放下心的同時又開始緊張。
「你們不知道那時候多刺激！幸好我反應快，不然就慘了！」
聽見他說的話，肯快步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衣袖：
「拿回槍的過程是不是很危險？」
看見他嚴肅的神情，金以及聽他說話的警察都大笑出聲。
「你、你們笑什麼！？」
肯有點惱羞成怒。
「不是啦！肯！金只是在講他當年和黑道周旋的事。」
「他每次都要提當年勇，我們早就聽膩了！」
「…………」
發現是自己誤會，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金找了個台階給他下：
「我去追查的時候發現他們移動時來不及帶走一些東西，這把槍剛好就在舊據點，所以一
點都不危險啦！」
「是嗎……那就好……」
他努力隱藏擔心的神情。
「對了，我幫你找回槍，你晚上請我吃頓飯，這要求不過分吧？」
「啊……當然！你想吃什麼？」
「我想想！」
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肯看了一眼時鐘，下班時間剩不到一小時。見他還在和其他同事聊
天，便去忙自己的事。
「今天沒什麼大案子，真好！」
「下班下班！」
時間一到，已辦完案子的警察收拾東西回家，肯稍晚了些來到大廳，只剩下執勤人員和金
。
「走吧！我想吃超市的烤雞！」
他背起單肩背包，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在警局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熟食和酒，加上生菜沙拉和水果。要推去結帳時，肯懷疑
地問道：
「你真的只要吃這些就好嗎？不挑間餐廳？」
「餐廳太遠了，改天吧！你家比較近，我肚子餓了！」
「……？」
肯搞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回家的路上，他心裡充滿小劇場。
──他是放棄了還是還沒放棄……
發現自己比認知中更喜歡他，肯心情複雜。
──總之O跟他比較搭，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又生不出來……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如果他沒放棄，還是只能讓他放棄……
警察的眼神漸漸變暗，呼應著外頭的天色。
他倆邊吃飯邊閒話家常，金對兩人的關係什麼也沒提到，肯心想：
──他應該是放棄了……也好。
這時他察覺胸口有股壓迫感。
雖然嚴格說起來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卻不想放手。
理智上知道兩人當朋友是最好的，不甘心的心情卻充滿內心。
「這瓶酒很好喝耶，再來點？」
偵探幫他斟酒，他仰頭乾了一杯。
「都還沒醒酒呢！喝這麼急就不好喝了……」
見他失意的模樣，金知道該進入今天的重點了，於是拿出一份資料給他：
「這是我的血檢報告。」
「？」
疑惑的肯拿起來看了一下，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A。」
第一行是性別欄，下面還有一些數值。
「然後這是我的腹部X光片。」
金拿了一張照片給警察，但他看不出端倪。
「有的A沒有子宮，有的有，我有，在這裡。」
他指著X光片上某個部位，肯張大眼睛盯著看，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然後血檢報告顯示，生育器官功能正常，我可以懷孕。」
肯知道自己沒醉，卻聽不懂金的意思。
「什麼？？」
「你上次用你無法生育的理由拒絕跟我交往，但是現在我可以生，所以我再問一次……跟
我交往好嗎？」
「…………」
肯覺得腦袋一片混亂。
「你……你是A，說什麼要懷孕……」
「性別真的那麼重要嗎？你不也為了當警察而變性？我打從選擇不當菁英當苦哈哈的偵探
的那一刻，早就放下旁人對我的期望了！」
「啊……」
他知道自己並不歧視當偵探的金，金也不唾棄原本是B的他。
然而他定在原地，無法跨出那一步。
見此，金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我知道了……總之我想懷孕的話隨便找個人生孩子就好……」
想到金跟別人上床的景象，肯腦子一脹，答話前身體卻先行動了。
他衝上前攔腰抱住金。
聞著金頭髮的味道，他想起兩人身體交纏的情景。金的長相、味道，都是他喜歡的，如果
現在放手，或許一輩子也找不到各方面和他這麼契合的人。
過了很久，肯才吐出這句話：
「不要……」
「那你想怎樣？」
金給他最後一擊。
警察用了比追捕犯人時還多的勇氣跨出那一步：
「請你……跟我交往……」
偵探在顫抖的臂彎中轉身，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
過大的驚嚇令警察跌坐在地上，金摸摸他的頭，親了他臉頰一下：
「抱我。」
肯雙手環繞他脖子，他笑得身體不停抖動。
「不是這樣，去床上。」
「…………」
見戀人如此淘氣可愛，警察狠狠啃了他雙唇一頓。
「我體力很好喔！」
金邊脫衣服邊說。
「我知道，那天試過了。」
「…………」
無言的金看見肯內褲下的小野獸大聲嚷嚷：
「為什麼你這麼大？我已經算大了耶！」
「變性的時候順便做了陰莖增大術。」
「可惡！你作弊！」
「反正都是你的。」
一直講話掩飾害羞的金忽然安靜下來。
「金？」
肯有點擔心男友後悔，他的回答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想過拿A的春藥給你吃，但覺得或許無效……」
「為什麼……！？你想在我拒絕的時候對我下藥嗎！？」
他搞不懂對方的想法；金搖搖頭：
「我想知道我那天對你做了什麼……我想要遭受同樣的事……這樣才公平……」
明白他的意思後，肯深深吻了男友。
「我已經說我是自願的……而且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享受。」
「今天就靠你了，加油喔！」
肯撲倒金。
警察拿金準備的潤滑液緩慢擴張他的後穴，花了很多時間慢慢增加手指，進入三根後還特
別處理久一點，以讓他習慣自己的尺寸。
「還好嗎？」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
「什麼！？」
驚訝的肯停下動作。
「我第一次……被人進入……」
「啊……也、也是……畢竟你是A……」
「那你呢？」
換金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變性後的第一次……」
「哦……不過你自己打過手槍吧？」
「……嗯。」
「那你可以……唔……感受一下有何不同……」
看著側趴在床上閉眼皺眉的金，肯知道自己已失去所有冷靜的心情。
「我要進去了……」
男友點頭後，他輕輕抵住洞口慢慢滑入。
「呼……」
金不停加深呼吸，以讓自己放鬆。
「痛嗎？」
「痛的話會跟你說……」
肯緩緩抽送，隨著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下半身的動作也逐漸加快，還不忘用手套弄
男友的陽具。
「記得……射在裡面……」
「如果……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餘裕不再的他一問，男友大罵：
「我就是要懷孕啊！你這個笨蛋！」
「嗚！」
金一用力，後穴跟著縮緊，差點受不了的肯暫時休息。
「如果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跟你求婚。」
「唔……」
這回答太過刺激，肯的陰莖開始脹大。
「啊！不要！好痛！」
金哽咽的聲音及落下的眼淚讓肯十分不捨。
「對不起……現在……沒辦法拔出來……對不起……」
肯怕他太痛不敢再動，金卻說：
「反正拔不出去，你就動吧……順便咬我，看能不能標記成功。」
「什麼！」
偵探的突發奇想令他目瞪口呆。
「醫生說我的O激素超過一般A、B，只是我的A激素更高，所以性別才會是A……不過也因
此懷孕機率在A裡面算高……」
「可是……大家看到你的咬痕會怎麼想……你是A啊！」
肯靠最後的理智忍耐。
「我頭髮長，不會被看到的……」
他指著自己的小馬尾；肯感動無比。
變性後，他對自己的性別定位仍不是很明確，不但時常懷疑自己是否具備標記別人的能力
，更懷疑是否有人在得知實情後仍願意和他組成家庭。
他沒想到願意和他共度一輩子的人很快就出現了，不但是自己也喜歡的人，更是能力或許
在他之上的A，還願意為了他懷孕生子。
男友願意如此為他著想，他十分感激，卻難以跳脫以往的思考模式。
「可是……不確定這樣能不能標記成功……」
「那以後每次見面你就咬一次嘛！」
胸口有種情緒炸開了，他藉著本能擺動下身，對準男友的後頸咬下。
「啊！肯！啊啊！」
男友高潮時緊縮的腸壁緊緊絞住他，他在恍惚中解放，抱著金喘氣。
呼吸平息後，肯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你不用像O那樣發情就可以懷孕嗎？」
「我剛剛吃了急性排卵藥。」
肯訝異不已：
「還有這種藥……但不會散發出費洛蒙嗎？」
「不會，這是A專用的，子宮卵巢可以正常運作的A吃了才有效。畢竟O很少，生育率也低
，A願意生產的話國家也很高興……」
看著他後頸的咬痕，肯憐愛又心疼地輕撫。
「很痛吧……」
金搖搖頭：
「裡面比較痛。」
「啊……」
他知道金指的是成結的陰莖。
「下次換你，還有你也咬……」
肯原本要金也標記自己，但想到自己的制服會露出後頸，又不免猶豫。金看穿他的想法：
「沒關係，你去戴婚戒就好，反正O的費洛蒙對你沒用，A的春藥應該也沒用吧，我相信你
不會隨便抱其他人。」
男友如此相信他，他開始覺得愧疚。
「對不起……我上次不該說那種話……我有沒有小孩都沒關係，那不重要……你不用刻意
懷孕，真的！」
「我想要嘛……跟你的孩子。」
肯緊緊摟住金的腰，親吻他的背。
「對了，你覺得變性後的第一次怎麼樣？跟自己打手槍比？」
「再怎麼打都不會成結。」
說完，他看見金的後頸微微泛紅。
三個月後，醫生才告訴金，可以確定他懷孕了，他馬上告訴肯。肯激動地抱緊他，輕撫他
後頸的小馬尾，並馬上搶先對方提出要求：
「我們去結婚！」
「好！」
眉開眼笑的金立即答應。
兩人結婚一事轟動整個警局，所幸大家都很喜歡金，沒人因此看不起懷孕的A。
「你們什麼時候有一腿的？肯才調來沒多久呢！」
「你要休息多久？有空記得常來走走，幫我們破案！」
「你懷孕會不會變笨啊？我拿件案子測試一下！」
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常常拿補品給肯，要他帶回去給金。
──能調來這裡真是太好了！
感受到這裡的溫暖，他內心充滿感謝。
肚子漸漸變大的金胃口很好，也不挑食，產檢都正常。搬去和肯一起住後，偵探社工作方
面，他暫時只接一些輕鬆無危險性的案子。
懷孕六個月的某一天，他用手戳了戳配偶：
「怎麼了？想吃什麼嗎？」
他拉住準備外出購買的肯：
「不是啦～是我想要～」
「可是……現在肚子這麼大……我怕壓到你……」
「我在上面就好了嘛～」
金害羞地說道，可愛的表情令配偶心臟漏跳了好幾拍，馬上牽著他的手進臥房。
「等一下……你說你在上面……是這個意思？」
金拿起潤滑液抹上肯的後穴，肯吃驚道。
「不行嗎……」
看見金的陰莖已勃起脹紅，他眼神迷濛：
「都依你……不過你別太勉強……」
「我體力很好的，你不是試過好幾次嗎～」
孕夫緩緩進入配偶，他雙手遮臉：
「被孕夫上真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
「我還有很多招呢～可以慢慢跟你玩～」
看著金皺眉陶醉的神情，因懷孕而發紅的乳尖，懷有與自己愛的結晶而隆起的肚子，加上
自己體內受磨擦而益發強烈的刺激感，情緒高漲的肯不斷呻吟。
「嗯嗯～金！啊啊！」
喘氣的孕夫加快動作。
「肯～」
「寶貝，我愛你！啊！啊！」
「我也愛你！」
就這樣，兩人享受了甜蜜且刺激的一夜。
預產期到了，肯全程陪產。體力好的金沒花太多力氣就順利生下寶寶，反觀肯在一旁擔心
不已，看起來比產夫更憔悴。
「這是我們的孩子……現在還看不出像誰……」
恢復中的金看著嬰兒，感動地說道。
「謝謝你……金……謝謝你……」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慶幸自己遇上對方。
金無條件接受原本是B的他，為了他不顧世人眼光以A的身分懷孕生子，今後還會繼續支持
他。
產夫拭去他的淚水：
「養小孩現在才開始呢，以後想哭的時候更多哦！」
「也是呢……」
金抱著孩子，肯把兩人摟進懷裡，體會原本以為對自己來說遙遙無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