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狼星．布萊克
天狼星與石內卜跟隨市政廳的禁衛軍走進市長室，一路上石內卜都很安靜，他猜想可能在
想說詞。
路平市長已經在等他們，看見天狼星時笑開了臉。
「真是難得，天狼星。」市長說。「怎麼有空？」
「我現在是國王城堡裡最有空的人，你沒聽說嗎？」天狼星自嘲。「我旁邊這位……」
「我知道他是誰。」約翰．路平面對石內卜，謹慎地打量。「石內卜先生。」
「市長先生。」石內卜說，回以適當的禮儀。
「那麼，你們究竟有什麼事呢？」
天狼星看了眼稍矮的史萊哲林人，正打算開口，石內卜已經先發聲。「如果我說我有辦法
讓狼人在變身時期維持人類的理性，你怎麼想？」
約翰路平呆住，天狼星以為對方會發怒，但出乎意料市長先生竟露出感興趣的模樣。在避
免得罪他人方面，雷木思跟他父親真是如出一轍。
「雷米跟我提過你在史萊哲林學院魔藥學的成就。」路平先生的嗓音平穩，完全聽不出其
餘情緒。「我也聽說了你改善城堡魔藥的協助，我假設你所提供的跟這些有相關性。」
說服約翰路平市長比天狼星想像的簡單，為了他的兒子市長願意抓住每一種可能性。市長
同意會跟國王之手談談支助石內卜繼續未完成研究一事，石內卜同意若能成功他的兒子將
會是第一個受惠者。
再隔不到一周，天狼星就收到詹姆提供的新工作，協助石內卜製作縛狼汁－這是石內卜為
它的新發明取的名字。
天狼星進去煉製間時石內卜正在翻看一大疊羊皮紙，他在想當初在黑湖邊搶救回來的筆記
之中是否也包含這些？命運捉弄，若他當時任由石內卜的筆記被黑湖水毀壞，今天興許也
沒機會製作可以幫助他好哥兒們的魔藥。
「這跟之前做的簡單東西不同。」沒打招呼，沒有開頭，石內卜扼要且嚴肅地說。「這個
藥劑還在測試中，每一次我都會做點修改，希望你能跟上。」
石內卜看起來非常專業，就像去到國家學院時會看到的那些學士或大師一般。秋季的黑色
巫師袍合身地包裹他的全身，及肩的長髮遮掩住蒼白的雙頰，露出鉤子般的大鼻子，以及
專注思索的臉。他長得很醜，從第一眼看到石內卜天狼星就這麼想。但現在的石內卜跟剛
來那會兒不同了，長相依然是醜，然而氣質非凡。
某些東西改變了石內卜，可能也改變了天狼星，後者不去深思，思考一向不是他的專長。
石內卜自己處理比較麻煩的材料，有些原料則是城堡的藥劑師幫忙先切碎或磨碎。有過好
幾回合作的經驗，天狼星已慢慢抓得訣竅，總之在熬製磨藥過程中盡量別思考，別質疑，
把自己當作石內卜的提線木偶，趕在對方發出指令的瞬間反應，不要有多餘動作。
天狼星認為對方會更希望由他本身親自製作，畢竟指揮別人使用魔杖還是會比自己揮舞慢
了些。可惜石內卜沒辦法拿起任何魔杖，銀色的項鍊在他的頸子上閃閃發光，跟天狼星贈
送的彩繩纏繞在一起。
他們製作的第一鍋藥劑呈現奇怪的藍色，石內卜皺著眉頭嗅了嗅，挖了一杓在裏頭放片葉
子，看那葉子旋轉的模樣，然後坐在角落的桌前寫筆記，再也沒理睬天狼星。
天狼星閒得無聊，出去外頭透氣，正巧看見衛斯理家的比爾拿了一大疊白色方巾經過。比
爾長高不少，即使才十二歲，身為平民家庭的長子，生活壓力也讓他臉上的稚氣減少許多
，眼睛裡原本天真的神采少了些，慢慢地有了扛起家計的男人模樣。天狼星聽說比爾當天
也在場目睹瓦頓的屍體，回去告假了三天，回來整個人變得更沉著也沒那麼健談了。
他跟那孩子攀談了幾句之後回去煉藥房，石內卜還在桌前咬羽毛筆，墨跡把他蒼白的臉染
了點點黑色。天狼星走上前，伸手揩去對方臉上的墨水，石內卜嚇了一跳，睜得大大的黑
眼睛筆直地盯住他。
「噢。」石內卜看了眼天狼星指尖上的黑色，說。
天狼星嚥下某種衝動，坐到桌子的對面。「怎麼樣？」他問。
「下一鍋我會改變其中一樣材料試試看。」石內卜穩定地回答。
他們那天熬了五鍋，顏色都不一樣。每一次石內卜都會做些測試，作筆記，再將內容物倒
在準備的空陶瓶裡。
「這比教剛入伍的渾小子還累。」天狼星抱怨。
「這才第一天。」石內卜對累得腰酸背痛的天狼星假笑。「一帖成功穩定的魔藥需要至少
上百次甚至上千次的測試。」
每天的日子都被熬煮、測試、修改、再熬煮、再測試、再修改填滿。石內卜下午還是會撥
空去教孩子們讀書，但依照他所說，查理．衛斯理現在對馬匹比較有興趣，大半的時間寧
願花在馬廄跟艾倫一同學習飼養馬匹。
沒了學生的石內卜空閒更多，花費更多時間在煉藥房做研究，若沒有天狼星揪著他出去曬
太陽吃點食物，沒準他會允許自己在裏頭餓死成一具乾屍。
十一月底，石內卜將最後一次的成果承裝在七個小瓶子中交給天狼星。
「讓路平從月圓前七天開始，每天喝一瓶。」石內卜說。「變身當日紀錄他的情況。」
說真的，天狼星自己也很期待。這些魔藥的釀製都由他親手把關，他可能是最期待成效的
人之一了。天狼星跑了一趟學院，親手將藥劑交給雷木思，回到城堡時追蹤咒語告訴他石
內卜正在國王的花園。
莫名的恐慌攫住，天狼星驀地想起上一回石內卜單獨跑到國王庭院發生的災難。他幾乎是
跑著過去，看見……
石內卜抱著四個月大的王國繼承者，正低著頭凝視襁褓裡的孩子。布包裡伸出一隻小小的
手，石內卜的頭更靠近，哈利的小手抓住他的鼻子。一旁的皇后笑了，石內卜抬起頭整張
臉都脹紅，滿臉不耐煩。
「他不喜歡我。」天狼星慢慢走過去以平復呼吸，聽見石內卜說。
「哈利當然喜歡石內卜叔叔。」皇后回以柔聲，從石內卜的手裡接過孩子。
天狼星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國王前面，後者回給他一個莫可奈何的白眼。
「莉莉堅持。」詹姆說，好像這就能解釋面前的一切。「坐吧，獸足。」
看見他的到來石內卜一如以往無表情，橫了他一眼之後轉過頭去看其他方向。「我先回去
了。」石內卜乾巴巴地說，隨意揮了下手便離開。
「我以為你們相處那麼久，他對你會更友善些。」詹姆看著石內卜遠去的背影喃喃地說。
「看來你跟我一樣不受他歡迎。」
「我負責監視他，他怎麼可能歡迎我。而且，你何時在意石內卜對你的想法了？」天狼星
說。「你根本不信任他。」
「我不在意。但是仍然，很多事情需要他。」詹姆轉回天狼星的方向，示意後者倒一杯茶
。「一月底哈利就滿六個月了，我們將在當天正式宣布他為葛萊芬多王國繼承人。莉莉來
自史萊哲林王國，按照習俗得邀請史萊哲林王國代表參加宣誓儀式。對於這種大型典禮的
安保事項法蘭克比較沒有經驗，我希望你能協助。」
葛萊芬多王國繼承者的宣誓儀式是件大事，可比一年前的國王婚禮。相來往的各國都會派
使節來觀禮並祝賀，而史萊哲林作為聯姻的國家以及繼承者另一半血緣的來源，必定也會
派員參與。天狼星不敢大意，畢竟史萊哲林王國對葛萊芬多王國的野心明晃晃就擺在那兒
呢。
他去找了法蘭克．隆巴頓，禁衛軍隊長很高興獲得來自前隊長的意見。石內卜暫時不需要
他幫忙釀藥，也沒出城堡走走的興致，一頭扎在燃著壁爐的溫暖地窖裡或者圖書館中，天
狼星樂得全心投入在哈利的宣誓儀式上。這之間他們迎來了月圓，而天狼星必須說，這一
回的月圓之日，變身為狼人的月影狼嚎的次數減少，也沒怎麼撞牆壁跟搖欄杆，將近一半
的時間狼人都能趴在石床上睡覺。
「我依稀能感覺到自己人類的那個部分。」雷木思隔天說。「不是很清晰，就像隔著水。
但是跟以前完全不知道這三天發生什麼相比，我的確比較能克制自己去做野獸的行為。」
天狼星在圖書館找到石內卜，將結果跟他說。那個史萊哲林人不發一語思索許久，才慢吞
吞地說話。
「還是得繼續改良。」石內卜沉思著說。「但如同我所說，我不會失敗。」
他對天狼星露出得意洋洋又讓人討厭的假笑，天狼星為之氣結。於是接下來天狼星找了個
圖書館僻靜的位置，利用創傷藥膏－他真心覺得這帖藥劑是石內卜最偉大的配方－以及他
的手指，找到石內卜體內最敏感的點，藉此抹去那油膩膩的混蛋臉上驕傲的表情，只剩下
純然的慾望與需求。
天狼星從後方抓住石內卜的雙手，將對方壓在圖書館的書架上，要他咬住自己的長袍下擺
以免發出太大聲音，狠狠地由背後幹他，直到石內卜的雙腿支撐不住而顫抖，挺立在腹前
的陰莖陣陣聳動，抽搐著滴水；直到石內卜鬆開牙齒，開始用那種聲音哀求他，天狼星才
鬆開石內卜的手，讓他得以觸摸自己直到高潮。
那天晚上心滿意足的天狼星在自己的房間打磨他的家傳長劍，門口傳來的敲門聲一開始沒
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第二聲，天狼星才放下劍過去開門。
廚房工作的克萊兒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站在房門口，俏生生地瞅著天狼星，胸口的綁帶
沒有繫緊，若隱若現露出渾圓的胸脯。
「我幫你送點宵夜來了，天狼星。」她嬌聲說。「讓我進去放到桌子上吧。」
天狼星擋住門，居高臨下看了眼那碗麵。剛煮起來的，上頭還放了些碎肉，聞起來很香。
「謝謝你克萊兒。」天狼星說，沒挪動半步。「你可以好心幫忙拿去給地窖的石內卜先生
嗎？」
「石內卜？」那女人的臉都嚇白了。「可是......」她吞吞吐吐著。「可是這是要送給你
的。」
「我不餓。」天狼星堅持。「拿去給石內卜。」
「不，他很嚇人。」克萊兒說，看起來快哭了。「天狼星，布萊克先生，以前你都會接受
的。」
經克萊兒這麼一說天狼星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有接受夜晚送來的任何「宵夜」了，從什麼
時候他開始拒絕這些送上來的美味他竟然想不起來。他讓視線停留在年輕女人精緻的臉龐
上，接著是白皙的乳房，發現自己心無波瀾，小兄弟安分地在跨間毫無動靜。
「我沒有胃口。」天狼星最終說，後退作勢關門。「這不是我的口味。」
克萊兒有沒有將宵夜轉送給石內卜，石內卜有沒有接受，天狼星完全不想知道。他繼續協
助石內卜改良縛狼汁，石內卜若想到城外走走透氣天狼星便跟著監視，詹姆若需出城他也
貼身跟隨，閒得無聊便去看看國王的兒子逗他玩。總的來說天狼星覺得自己這個雇傭兵過
得挺舒適的。
雷木思分別在十二月與一月又試了兩份藥劑。一月份的那帖魔藥讓化身為狼人的他完全不
嚎叫，整個夜晚都趴臥在石床上跟天狼星化身的黑犬大眼瞪小眼，最後一同睡著。縛狼汁
看起來是成功了，但是轉為人形的雷木思卻發起了紅疹。
石內卜與龐芮夫人一同研究雷木思身體上的疹子，核對配方，回到煉製房的年輕的學士持
續在筆記上塗抹，再度進入完全不理睬天狼星的狀態。天狼星閒著無聊，化身為黑色獵犬
趴到石內卜的腳邊打瞌睡。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在史來哲林人面前化獸，除了第一次表現驚訝之外，石內卜很快便接受
良好。就像這回，石內卜沒拿筆的那隻手垂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捲著獸足的毛。獸足滿心
歡喜，用鼻子頂了頂坐著的男人的手，嗅聞掌心的味道，並且伸出舌頭舔了好幾下。石內
卜似乎被嚇住而縮回，但沒一會兒又垂下手讓手指浸入柔軟的狗毛中。
如同他們在地牢那時候一樣，天狼星記得自己站在謀殺嫌疑人的鐵柵欄外，被監禁的石內
卜四肢著地爬向他，如此孤獨，如此絕望地將手指埋近他的毛皮裡，彷彿在尋求支撐。
接近一月底各國祝賀宣誓儀式的使節陸續抵達，營造官安排他們住在霍格華茲城的旅館裡
。典禮的前一天史來哲林的使節也到了，來的同樣是魯修斯．馬份。
天狼星告知皇后與石內卜這一消息時他們正在小繼承者的房間看哈利睡覺，詹姆在一旁又
是一臉無奈的模樣。
「你再不同意當我兒子的教父，可能就會被石內卜搶先了。」詹姆把他拉到一旁說。「莉
莉跟我暗示了幾回。」
天狼星揚起眉，往小床旁邊的那個史萊哲林人張望幾眼。「我看不出來這有什麼不好的。
」他說。「石內卜看起來挺喜歡哈利的。」
「獸足。」詹姆皺起臉瞪他。
天狼星哈哈笑，拍了拍國王的肩膀。「教父是葛萊分多的布萊克是比史萊哲林的石內卜好
多了。」
「那麼你是同意了？」
「誰叫我對你那麼忠心耿耿呢？」天狼星雙手一攤。「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呢？」
詹姆抿起嘴簡短點頭。「彼得同意了。」
天狼星吹了聲口哨，翹起嘴角。「沒有人會懷疑他。彼得的化獸態是老鼠逃得快，這人又
能屈能伸，懂得隱藏在人們面前。你盡可放話說我是王權守護人，讓他們衝著我來。」
「你們是我最相信的人，假設真有那一天，至少我們能保障葛萊分多的王權。」詹姆說。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天狼星忍不住大翻白眼。「我真不明白你在擔心什麼。」
詹姆憂心忡忡地看他一陣子，天狼星歪著頭回看。詹姆往前踏一步壓低聲音。「鄧不利多
提到一個預言。」他低聲說。「西碧．催老妮說的。那預言提到了我跟哈利，鄧不利多擔
心預言傳出去有人會對我們不利。」
預言。天狼星瞪視，催老妮說過的預言可多了，沒有一個正經的。但是此時他的腦袋中想
起去年春季某天，他跟石內卜躲在掃帚儲藏室偷搞，之後偷聽到西碧用奇怪聲音說的話。
天狼星早就不記得王國占卜師說過什麼了，她總是胡言亂語到處咒人死。但他有個直覺，
鄧不利多說的預言可能是那個。
假設真是那個預言，誰會傳出去？知道預言的只有鄧不利多以及躲在儲藏室的他跟石內卜
，難道當時附近有其他人嗎？
他感覺有人靠近，回過身子看見石內卜站在他背後，正與詹姆互相打量。石內卜表情空白
不發一語，詹姆則是陰沉著表情一臉厭倦，天狼星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突然就打起來了。
話說石內卜真的敢攻擊葛萊分多的國王嗎？
「波特國王。」石內卜率先開口，頓首。
「石內卜先生。」國王冷冷地回應。
石內卜轉身離開，天狼星對詹姆做了個鬼臉，跟了上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