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86小時以後(下)限

作者: ennn (伊恩恩恩)   2021-06-22 18:56:34
防爆!
-31:00
中午十二點。
江惜鹿敷著面膜,嘗試彌補昨晚的眼淚和泡麵。
助理小胡被他勒令不用過來了,今天只要再次確認明天的行程細節就行,而小胡雖然是個
在生活小事天兵的傢伙,事關演出的處理手腕卻一直都不錯,即使江惜鹿目前僅僅聘用他
三個月,也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他很放心,並決定要拿演出前的最後一天,把所有私人的、煩心的事都一次辦好。
只是他捏了捏被手心染上溫熱的手機許久,還是覺得很難做出任何行動。
一年多前,江惜鹿的恩師問他,想不想辦辦看獨奏會?
在此前,他一直都是流浪音樂家,跟各個交響樂團合作進行表演,但從不就此停留,可也
未曾真正獨立地辦一場只屬於自己的演奏會,江惜鹿不是沒想過,只是總覺得太早。
可是既然恩師這麼說了,那麼試試看似乎也沒有不行。興高采烈的他在決定後立刻想要與
男友分享,哪知黎岸卻先一步跟他說,一個北極的探勘團在找攝影師同行,日子就定在一
年後。
後來他們兩邊各自敲定了行程,才發現時間靠得很近,不過還是稍有些距離,理論上來說
,黎岸應該可以在江惜鹿演出的三週前回來。
理論上。
而江惜鹿本來就也不可能阻止黎岸去這一趟。畢竟他們兩人,一個是攝影癡,一個是音樂
癡,就算無法完全理解對方的一生志業,但總是懂得那種得到機會就不可能放手的執著。
所以縱使江惜鹿在比對行程後隱隱感到不安,卻也沒說什麼。
「去吧。」他當時沒有發脾氣,只是用一個異常甜美的微笑回應男友。
總是寡言的黎岸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可又不可能臨時喊卡,於是只好在一場過於激烈
和漫長的性愛後,少見地多話了幾句,保證自己一定會時時保持聯絡、拍完立刻回來,絕
對會參加江惜鹿人生中的第一場獨奏會。
「那我要讓你坐貴賓席的正中間喔。」江惜鹿鑽進男友的懷抱,蹭在他耳邊這麼說。
「你大哥會生氣。」
「誰管他啊。」江惜鹿大笑,語氣像是染上一層蜜。
但當探勘團出發後,破壞黎岸承諾的意外卻接二連三。
事實上,江惜鹿本就不太意外,那男人——那個攝影成癡的男人,只要一到郊外、一拿起
手上的相機、一把眼睛湊上觀景器,基本上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以及他的鏡頭所打算捕
捉的事物,尤其郊外訊號又常常不好,所以黎岸突然失蹤個好幾日,忘記要想辦法連絡江
惜鹿,而江惜鹿也找不到他,算是非常容易發生的狀況。
而且這情況在這一兩年以來,其實已經算是有大幅改善的了。一開始的時候,明明江惜鹿
是個性格暴躁,一有不爽就立刻發脾氣的人的,偏偏卻在這件事情上出奇的彆扭,即使好
幾次都因為找不到人生氣,卻又愣是不告訴對方。
直到黎岸某一次突然提早結束行程,比預定時間提前好多天返家,卻發現家裡一片凌亂,
到處散落著琴譜和筆記,而江惜鹿不僅足不出戶,還日夜顛倒地練習了好幾天大提琴後,
他才發現那個總強調自己很獨立、非常習慣一人獨居的男友,根本是隻黏人又不老實的裝
乖小鹿。
要不是黎岸本身個性有點缺陷,不然他當時大概會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吧。
但無論如何,他終究感到心疼。
男友明明是個脾氣惡劣的傢伙,卻在這方面選擇退讓,他自然明白,那是因為兩人的相愛
,是從對方眼中對於攝影和音樂的狂熱與執著開始的,而在一起後,自然便不可能做出掐
滅彼此光環的事來,黎岸也是基於這點才在工作時又活回了單身的樣子。
可他終究不是單身了,而委屈的小鹿看起來太陌生、又太脆弱。
於是黎岸在外工作時,開始漸漸學會留意手機訊號,偶爾打上一通電話,唸唸肯定又日夜
顛倒狂練琴的小鹿,聽他既埋怨又開心,但同時還佯裝無事的聲調,就覺得也挺好的。
只是北極的探勘團究竟不如在國內的時候。
難以聯絡人的時候太多、能出意外的狀況也總比意料中的還要複雜,黎岸幾乎抓住了每次
能打給小鹿的機會,但那與他原先立下的承諾,還是有著太大的距離。
分明暴躁的小鹿在電話中卻總是笑笑,要他小心、要他抓緊機會多拍點照片,他說,這樣
的機會太難得了啊,黎岸你不可以錯過的。
但這樣的勉強在一個月前第一次出現裂痕,因為黎岸對江惜鹿說,小鹿,行程延誤了。
本來該在獨奏會三週前從斯德哥爾摩搭上返台班機的黎岸,那時人卻還搭著船,跟著探勘
團在極圈附近到處跑。
江惜鹿首度於通話中顯露出不開心,可又終究只是笑笑。
「你如果沒趕到我的獨奏會,我會生氣喔。」小鹿低低地說。
「我會回去的。」
黎岸當時保證,但這個句子在各種拖累時間的事件發生後,卻一步步地變得薄弱。
直到一個多星期前,黎岸又打了通電話給江惜鹿。
「我可能會來不及。」
接通電話後,他劈頭就是那麼一句,他不想聽到小鹿喜孜孜地問他是不是要回去了,只好
選擇在一開始便把重點說出口。
「……為什麼?」
黎岸詳細地解釋了一下,一部份是天象問題,一部份是探勘團本身的狀況,都是一些聽起
來很合理的原因,江惜鹿明白,可是他一個多星期後就要登台,本來還殷殷期盼著自家男
人坐在台下——
那一刻,在男友工作時總是乖巧的小鹿再也溫順不起來,從質問到破口大罵再到「你乾脆
一輩子都不要回來,就在那裡拍你他O的可愛北極熊」,其實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江惜鹿在自顧自地發完脾氣後,甚至直接把電話掛斷,不想再聽那個連哄人都不會的某人
,繼續講出讓他更為火大的話語來。
但他隨後又立刻感覺到了後悔,那種煩人的彆扭情感竄上了他的脊骨,讓向來有話直說,
從不遲疑、也從不因此感到懊惱的江惜鹿,第一次陷入了自責與怨怪男友的低潮。
江惜鹿很生氣。江惜鹿真的、真的很生氣,但他同時又感到難過,覺得自己被丟下、覺得
自己當不好黎岸的後盾,然後再接著被不夠獨立的失敗感淹沒。
他太依賴黎岸、太想有對方坐在台下,他想要黎岸能夠當他的安定劑、告訴他一切都好,
他總是一如15歲那年能在街頭悠然獨奏的少年。
可是他不是了。他把自己養成了仰靠別人的任性小鹿,得不到的時候竟然還因此大發脾氣

他對自己失望透了。
江惜鹿終究沒有按開握在掌心中的手機,他把它放在一旁,決定先收拾家裡的一團混亂。
無論如何,至少要整齊地迎接明天的到來,即使心不行,家也必須要可以。
所以他把地上散落的紙張通通撿起整理好,並將主要的居家空間通通掃過拖過,他甚至在
最後還走向了那架他根本沒彈過幾次,基本上只有黎岸陪他練曲時會使用的鋼琴,把它也
整個細細擦拭過一次。
他總會回來的。
-22:00
晚上九點。
勞動了一整個下午,然後又好好吃了一餐的江惜鹿,坐在平時練習大提琴的位子上,身體
懶懶得倚著一邊的鋼琴,他手上握著那台被他拿起又放下了好多次的手機,亮起的螢幕上
,顯示的是他和黎岸的訊息紀錄。
江惜鹿看著亮到有些晃眼的最後通話,有些心不在焉地數著時差。
應該是七小時,所以是……唔,下午兩點?
事實上,無論是幾點似乎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的,誰知道某人現在到底身在何處啊?搞不
好又去了哪個收不到訊號的地方。
江惜鹿發現自己已經對此火氣全無,他不太確定這到底算是被迫妥協,還是他已經真的接
受並決定習慣了,但無論答案是什麼,似乎也都無所謂,畢竟、畢竟……
唉。畢竟能讓暴躁江惜鹿變成唉聲嘆氣小鹿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而已了。
江惜鹿最終點開了貼圖鍵,然後看也不看地就選了使用紀錄中的第一張貼圖。
那是他前幾天拿來敷衍大哥用的,大哥一直盧江惜鹿,要他過陣子帶黎岸一起回家吃飯,
但字裡行間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要歡迎人家,而像是要藉機狠電一波么弟的男友。
當時江惜鹿被弄得煩了,只好用一張小鹿回頭比愛心的貼圖結束那回合。
而現在,在把訊息送出去的這剎那,本來以為自己慣用貼圖哪張都行吧的江惜鹿,不免突
然感到些許後悔,可如果現在收回訊息的話,好像又顯得太可疑。
總覺得自己又輸了一回合。
小鹿無奈地對自己笑笑,想了想後決定把手機關機。
好了,該好好順過明天的曲子了。
一天後,不對,22小時後,即使沒有黎岸那個混蛋,他也要成為完美的大提琴新星江惜鹿

-10:00
早上九點。
好吧,雖然是這麼想吧……
吃完早餐、整裝完畢,正等待助理小胡過來的江惜鹿,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在螢幕上,那隻出賣他的該死小鹿貼圖不斷重複著比愛心的動作,但應該要接收到愛心的
某人,卻整個晚上都沒有已讀。
江惜鹿不覺得黎岸有爛到在男友登台演出當天還不回訊息的程度。
他考慮了一下是否該打打看電話,但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收到小胡要他出門上車的
通知。
江惜鹿皺了皺眉,決定晚點再說。
-03:00
下午四點。
在經歷一連串馬不停蹄的行程後,江惜鹿正在音樂廳的演出者休息室中梳化。
他看著依舊沒有跳出已讀的對話框,心裡的憂懼越來越大。
正幫他上妝的化妝師還讓他放鬆些,告訴他一切都會順利的,不要緊張。
才不是這個問題。
-00:15
晚上六點四十五分。
登台前十五分鐘。
江惜鹿站在舞台側,狠狠地盯著手中的螢幕,好像這樣就能把畫面看穿,然後一路看到世
界的另外一端,看看那傢伙現在到底在幹嘛一樣。
助理小胡站在一旁憂心忡忡,很想跟自家老闆說,哪有人獨奏會的15分鐘前還在傳訊息,
卻偏偏沒那個膽,雖然老闆從昨天開始便不再是陰沉模式,但說到底還是有些可怕。
「操。」
還在心裡不斷掙扎的小胡,突然聽到老闆罵了一句髒話,心頭忍不住一驚,而且一時間,
週遭所有的工作人員還都全部齊齊看向江惜鹿,大概是從未預料到傳說中的沉穩大提琴之
星會爆粗口。
但成為目光焦點的江惜鹿管都不管,只是執拗地瞪著那個在方才突然跳出已讀的對話框。
「小胡。」
「在。」
「我現在落跑的話,你有辦法收拾嗎?」
「……欸?當、當然是沒辦法啊,老大你開什麼玩笑!」小胡嚇到慌不擇言。
「嗯……好吧,」江惜鹿瞇起眼睛,原本還有些懨懨的人,突然像是燃起了氣焰,但明明
是這樣的氛圍,他卻又突然發出兩聲冷笑,很像是要找誰算帳的語氣。
小胡覺得不是他,無論是實際上說服他不要落跑的人,或是被算帳的那個人,肯定都不是

-00:00
晚上七點整。
台前和台後的燈光瞬間一併被掐滅。
只有江惜鹿手中的手機螢幕還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00:10
晚上七點十分。
在暗下來的側台邊,江惜鹿終於發出了一條訊息。
他把鎖起來的手機交給旁邊的小胡,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肯定變得過於張揚的眼
神沉澱下來。
舞台上的聚光燈在他望向前方時隨之亮起。
在如雷的掌聲中,江惜鹿毫不遲疑地走向屬於自己的位置,沒有遲疑、沒有退卻,他的表
情一如當年,還是那個眼中只有大提琴與音符的少年。
只有在調音的時候,江惜鹿有稍稍分心一下。
他看向貴賓席,因為逆光的關係,說實話他沒辦法知道都坐了誰,但這並不妨礙他發現,
那裡根本沒有空下來的座位。
「小鹿」
「我在」
江惜鹿突然間冷笑,但明明是如此,表情卻又像是滲了蜜。
「在你他O的在!」
調音完成,一切就緒。
江惜鹿收斂眼神,轉而和一旁的共演者對視——接著便完美拉出今晚第一道琴音。
+02:40
晚上九點四十分。
演奏廳外鬧哄哄的,到處都是散場的人潮。
稍早才在台上深深一鞠躬,以優雅而從容的姿態結束人生首場演奏會的江惜鹿,現在正站
在側門邊,和特地前來捧場的恩師及音樂界前輩談話。
雖然面上不顯,但他其實早已感到不耐。
江惜鹿對此有些抱歉,可他真的很難心不在焉。
直到他第一百零一次一邊偷瞄周遭人群,一邊對著圍在自己身旁的老師及前輩點頭說是時
,才總算看到了那個唯一能讓他的躁動止息的傢伙。
不對,嚴格來說,他其實是先看到另一頭和自己揮手致意的大哥和其他家人。
接著才注意到他們旁邊的那個身影。
黎岸穿著和他同樣剪裁的鐵灰色西裝,雙手交錯環胸,用著千年不變的一號表情看著他。
就直直看著他。
那像是和人道歉的標準姿態嗎!
江惜鹿快速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把注意力轉回身旁的其他人身上。
+04:50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
被壓在餐桌上跟男友擁吻時,江惜鹿完全不明白這個走向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黎岸跟著爸媽還有兄姊一起走向他時,他沒給他好臉色看。
在助理小胡告訴他們可以回家,而他順勢介紹了一下黎岸的男友身分時,他也沒給他好臉
色看。
在車上,當黎岸少見地多話了兩句,讓他睏了可以靠著他睡時,他還是沒給他好臉色看。
甚至到剛剛——他不小心在路途上睡著,直接被黎岸抱下車,人都進了家門才醒來,掙扎
著要自己下來走的時候,他依舊很有骨氣地沒給他好臉色看。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小鹿。」
「我前天才弄到機票的。」
「只有我先回來而已。」
「探勘團的其他人都還在瑞典。」
……這些都關他什麼事啊!他有很在意嗎!
誰在乎他肯定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張票、又好不容易才脫隊先回來?
又有誰在乎他自己一個人轉了好幾班飛機,折騰了三十幾個小時才繞回台灣!
誰理他啊!無論有多可憐,既然讓他自責又擔心受怕了這麼一陣子,那黎岸就應該要去睡
客房,體驗一下夜裡誰都不在,只有一個人陷在床裡、覺得哪裡都空蕩蕩的感覺啊!
可惡!
明明告訴自己要硬起來的,結果江惜鹿硬是硬了,可是根本就硬不對地方啊!
甚至他們才從客廳一路擁吻到旁邊的開放式餐廳,結果在被壓上桌的剎那,江惜鹿就發現
自己已經可恥地興奮了,這會不會太不爭氣?
「小鹿,專心。」
而且你看,分心生個氣,還會被罪魁禍首提醒要專注,他到底能有多委屈!
氣到不行的江惜鹿狠狠地哼了聲,在黎岸又探頭吻向他時,狠狠地咬了一下對方的唇角。
「……我還沒有原諒你!」
「我知道。」
黎岸用一如往常的聲線回答,接著便往後稍微退開身子,開始解起了江惜鹿襯衫的衣釦。
「既然知道沒有你還繼續!」
「沒有才要繼續。」黎岸瞥了氣急敗壞的江惜鹿一眼,突然湊向前舔了一下對方的耳朵—
—小鹿的敏感處:「但有也要繼續。」
江惜鹿嘶了一聲,雖然黎岸說了如此欠人踹他一腳的話,但他發現自己的下身卻立刻又變
得更硬了,他好懊惱,覺得自己像是隻待宰的美味小鹿,偏偏見鬼地他人還真的躺在一個
進食用的地方。
「那我要洗澡,我忙了一整天,很髒!」
「不髒。」黎岸淡淡地說,在解完江惜鹿的襯衫釦子後掀起他內衣下擺,然後銜住他其中
一邊的乳頭,開始舔吻,直到江惜鹿忍不住扭動與呻吟,甚至想將手伸去搓揉自己的下體
、止住自己的躁動時,黎岸才退了開來:「你很香。」
「幹…‥」江惜鹿喘息,感覺理智正在飛走,但又還是很想咒罵對方:「你這個死變態!

黎岸不說話,只低低地笑了下,隨後輕咬住江惜鹿正不斷發顫、渴望被人疼愛的另一邊的
乳頭,手則絲毫不停地解起了對方的下著。
江惜鹿根本無力掙扎,他手腳都軟得不像話,只能隨著一陣陣的爽快與刺痛哼氣,他向來
不憋住自己的,第一次上床時是這樣、以往的無數次性愛也是這樣,在發脾氣的現在自然
還是這樣。
而他的喘氣與低吟顯然讓黎岸更興奮了,他手上的動作於是突然變得急躁,在近乎用力的
扯開江惜鹿的外褲跟內褲,並隨便甩到一旁後,他只解開了自己的褲頭,便將自己已經硬
得不像話的性器貼住了江惜鹿的,然後用其中一隻手將它們握在了一起。
根本沒辦法支撐起自己、看看黎岸到底在做什麼的江惜鹿,在熱燙貼上自己柱身的剎那忍
不住發出了小聲的尖叫,一小股液體從性器的頂端流出。
「寶貝,這樣太早了。」
黎岸在感受到流過手上的濕意後,又重新吻上了江惜鹿的唇角,看著身下的人已經有些失
神的表情,他難以克制地發出了一些顯然會惹惱對方的笑聲。
「寶你去死,誰是你、嗯啊,」黎岸又吮了下江惜鹿的耳垂,「寶貝……我才沒有、還早
得、啊!」
江惜鹿的性器頂端又再次吐出一股液體,他氣惱地硬是半撐起自己,然後直直瞪向黎岸偷
偷掐住自己乳頭的手:「你這個爛人!」
「嗯,你說得對,小鹿怎樣都對。」黎岸湊向江惜鹿頰邊,往他的耳朵內吹氣,耳垂上因
吮吻而殘留的濕意帶起了強烈的興奮,像是閃電般一路劈向了他身體最深處的躁動。
「你忍著點,我們一起射。」
黎岸邊說,握住兩人性器的那隻手邊開始進行撸動。
江惜鹿根本沒有辦法再做出任何回應,過於刺激的快感一波一波襲來,讓他的腦袋變成了
一團無力思考的糨糊,只能讓身子隨著本能跟著黎岸的手速做出律動,並不斷喊出一陣又
一陣的呻吟。
在最後的剎那,黎岸突然再次吻上了江惜鹿,封住了那幾乎要讓他瘋狂的叫聲,兩人於是
在口舌纏動之際,雙雙邁向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05:40
凌晨十二點四十分。
江惜鹿上身趴在牆上,黎岸正從後面進入了他,左手虛環著他的腰際,右手則握住他的性
器套弄,已經比對方多發洩兩次的江惜鹿被不斷抽插的快感折騰到近乎要瘋狂,不斷和磁
磚摩擦的乳頭也讓他在爽與刺痛之間來回擺盪,距離失去理智只剩一步之遙。
趨於弱勢、只能被壓著幹的他因此莫名萌生了一股火,跟之前被不聞不問了一個月的不滿
結合在一起——他決定要找碴。
在快感的交錯襲擊之間,他想起一件事。
「你說!你是不是有在音樂廳裡偷睡!」
黎岸的動作停了一下,但也只一下,腰際隨後又開始擺動。
「沒有。」
「少騙人了你怎麼可能沒睡?沒睡你還……唔嗯……」體力這麼好!
「我在飛機上有睡。」
「飛機上怎麼可能睡飽,騙、啊——」騙人沒搭過長程飛機!
「……」江惜鹿好像聽見後面傳來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嘆息聲,他很懷疑這是不是他呻吟到
快要崩潰的錯覺,因為他從來沒看過那男人出現屈服之類的情緒反應,但他隨後清楚地聽
到了黎岸說:「……因為沒有相機。」
「什、什麼意思?」
黎岸突然停止了動作,把自己的性器從江惜鹿體內抽了出來,然後將他翻了過來。
江惜鹿轉身的時候,本來只注意著自己有些腿軟的腳,但他在跟黎岸對上眼神後,卻一瞬
間再也難以想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面前的男人帶著和以往大不相同的表情,看起來很沉、很重,累積了很多情緒,有些江
惜鹿讀不太出來,有些則是令他感到無法置信。
迷戀、後悔、心疼、擔憂、驕傲,江惜鹿不確定這些詞彙到底足不足夠精準、他到底有沒
有猜對,但他一直以來的不滿和委屈像是找到了終點,他覺得自己的眼眶瞬間熱了起來—
—不是因為浴室的霧氣蒸騰,雖然他的確有些想找藉口,但不是、真不是。
江惜鹿確定自己還沒哭出來,可黎岸卻先伸出一隻手揩了揩他的眼角。
兩滴豆大的淚水隨後流出,其中一滴劃過江惜鹿的頰畔,另一滴則在碰觸到黎岸拇指尖的
那一刻碎開,溶在兩人的皮膚之間。
接著更多、更多的眼淚不斷滑落,江惜鹿也不管,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黎岸瞧。
「小鹿。」
黎岸湊向前,吻掉了其中幾滴淚。
「小鹿。」
然後黎岸吮住了江惜鹿的唇,一點一點地在他的口腔中舔吻,他的呼喊在兩人唇齒稍微分
開時仍斷斷續續地傳來,但江惜鹿根本沒辦法回應,思緒只有辦法在哭泣與回吻之間來回
擺盪。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好久,黎岸用左手托住了江惜鹿的頭,將對方推靠在牆上,兩人的身
子因此緊緊相貼,昂揚的性器也不斷摩擦著彼此的腰際跟腿側,可是他們難以注意到這件
事,只在意和對方在這個時刻的擁吻。
直到江惜鹿感覺自己吻到逐漸喘不過去,黎岸才鬆開了他的唇,但雙臂依舊頂在他頸子兩
旁的牆面上,人也貼得他好近、好近。
「你在台上,可是沒有相機。」
黎岸的嗓音有些啞,目光難得和江惜鹿錯開,像是此刻無法和他對視、對視了便難以再將
話說出口一樣。
「我沒辦法紀錄、也沒有心思紀錄,我只想看著你。」他停頓了下,「小鹿,我、」
江惜鹿吻住了黎岸。
「別說,什麼也別說。」他雙手環上了他的雙肩。「我會等你,每一次都會,以前如此、
這次如此、以後也還是會如此。」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頭靠向了黎岸的頸子,接著他突然笑了出來,但聲音卻還帶著沒有完
全褪掉的哭嗓,所以聽起來有些含糊,就好像是一隻真的、溫順的小鹿:「雖然我可能還
是會發脾氣,不對,我肯定還是會發脾氣。」
「可我喜歡你的照片,還愛死你眼中的光芒。」
江惜鹿突然輕咬了一下黎岸的脖子,拿他纖細的頸側皮膚磨牙,再吹了吹氣。
「如果真覺得自己這次太過分,那你就幹我吧。」
江惜鹿退後一步,對上黎岸重新染上濃厚情慾的眼,感受到對方的性器在他的肚臍旁邊磨
蹭,興奮地昂揚著。他近乎妖嬈地笑了出來:「你現在多幹我幾次,把我幹到昏過去,這
樣就夠了。」
「好。」
黎岸簡短而慎重地以單字回覆,隨後用雙手托起了江惜鹿的臀,江惜鹿也本能地將雙腿纏
上了黎岸的腰。
接著,黎岸的性器再次重重地進入了江惜鹿的體內,直直戳向他最敏感的那一點,江惜鹿
腰際一軟,明知黎岸不可能讓他摔下去,還是下意識用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的肩,然後
靠在對方的耳朵邊,開始隨著男人挺動的頻率呻吟。
「嗯……嗯……啊……」江惜鹿喘著、叫著,甚至是無力的哭著,明知道自己的聲音會更
加引發黎岸的獸慾,但他偏不藏,或甚至說是偏要喊,他就是讓男人失控,就是要對方一
次又一次的幹他、一次又一次的進入他,再繼續填滿他、再繼續於他體內釋放。
他要成為每次都送走他,卻又讓他難以割捨的江河與海岸。
「小鹿。」
他在黎岸又一次呼喊他時忍不住先行釋放,然後在哭泣與停不下來的興奮感中繼續一回回
地被頂開,直到他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了,性器頂端的小孔無力又迫切地流出一汩汩透明的
液體,黎岸這才終於抵達終點,在江惜鹿體內射出了令他再一次發顫、邁向下一波高潮的
精液。
+09:00
凌晨四點。
江惜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人在床上,正被黎岸穩穩地抱著,似乎是稍早時真做到暈過去
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他,懶懶地瞟了已經在熟睡的男友一眼,本來想抽出右手戳他的,但在抬
起手時,突然襲捲而上的痠疼感卻讓他忍不住嘶了聲,結果手一軟便直接砸在對方的臉上

黎岸幾乎立刻就睜開了眼睛,睡到一半莫名其妙被打也不生氣,只是先把江惜鹿的右手又
穩穩地塞回懷裡,然後又拉了拉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才問:「怎麼了?」
「……沒事。」
「嗯。」
黎岸沒多問,揉了下江惜鹿的頭髮,又閉上眼睛。
江惜鹿想到了浴室的對話。
「黎岸。」
他又喊了他。黎岸又張開眼看他。
「睡不著?」
「才沒有,我累死了,但好冷。」
「要把冷氣溫度調高嗎?」
「不要,你抱我抱緊一點就好。」
黎岸沒回話,只是把夾在他們之間的被子抽出,然後重新調整了一下兩人的睡姿,再緊緊
抱住江惜鹿。
「黎岸。」
在確認自己真的被抱得好好的後,江惜鹿聽著對方沉穩的心跳聲,突然意識到,本來空盪
的房間,又變回了本來的、剛剛好的擁擠。
「嗯。」
「歡迎回家。」
「嗯,我回來了。」
-end-
作者: jaywalker114 (jaywalk14)   2021-06-23 00:51:00
有趕上真的太好了,這對真的可愛,互相守護彼此的光芒真的好浪漫喔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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