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更新。
4.
「……那麼、以上，如果沒有問題，請一位同學把教具收到前面，大家可以休息吃飯了。
」
「謝謝醫師！」
在方詠夏宣布下課之後，學員三三兩兩的在跟方詠夏道別之後離開教室，下午的病人評估
課程會交給VS來上，方詠夏今天輪值日班，所以會回到急診室，也許可以讓柳逸冬提早下
班回家休息。
「那、個，方醫師……」
在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教室之前，程祐寧有點猶豫地開口叫住方詠夏。方詠夏眨
眨眼睛，稍微仰頭看著程祐寧、等著他說話。
程祐寧後面的王昱任不斷戳他的背、要他勇敢一點快說。
「我、我想……」
「嗯？」
雖然膚色看著不明顯、但程祐寧知道自己一定已經滿臉通紅，他看著眼前自己已經想了好
久好久的人，「呃、……我想請問H大餐廳、有沒有方醫師推薦的美食？」
「你白癡喔！」
王昱任站在後面、果然還是忍不住用力巴了一下遲鈍到人神共憤的兄弟後腦杓，程祐寧痛
到忍不住轉頭：「你幹嘛啦、很痛耶！」
方詠夏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幾家我的確覺得還不錯的食物，考慮到你們下午還要繼續上課，我們就別站在這裡浪
費時間了？」
方詠夏大方的邀約、讓程祐寧的神情瞬間整個亮了起來。沒料到自己會看到眼前這個有點
靦腆的大男孩臉上出現這種模樣，方詠夏一時竟然移不開目光。
……這、……似乎……？
「謝謝方醫師！」後頭王昱任大聲說話的聲音、這才讓方詠夏回過神來，心裡一絲模糊疑
惑立刻煙消雲散，他微笑著點頭，「那我們趕快走吧。」
三個人於是直接進入醫院裡的美食廣場，方詠夏指著其中幾個櫃位、介紹了自己覺得還不
錯的餐點。中間碰到了幾位同僚正好吃完要走，跟方詠夏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把位置給了
三人。
「選好的話我去點吧，你們辛苦了。」方詠夏笑著說，程祐寧跟王昱任瘋狂搖頭，「不不
、這怎麼可以，方醫師才辛苦，我們自己……」
「不用客氣，還是我擅自幫你們決定？」沒有給兩個大男孩推辭的空間，方詠夏已經站了
起來，兩人只好分別說了自己想吃的，讓方詠夏一併去點餐。
三人邊吃邊聊，大概因為在隊上值勤習慣的關係，兩位消防隊員吃飯速度都特別快。方詠
夏才吃不到一半，就看到自己對面兩個男孩已經吃得一乾二淨。
「你們也吃得太快了。」方詠夏笑著說，王昱任哈哈笑了起來，「畢竟我們隨時要出勤，
久了就習慣了。」
「雖然你們還年輕、不過對身體還是會有影響的。」方詠夏邊吃邊說，「可以的話還是盡
量控制一下速度比較好……啊、差不多要上課了，你們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抱歉、結果
我一直講話……」
「沒、沒有！」聽見方詠夏道歉，程祐寧有點慌張的搖手，「這樣很好、呃……」突然意
識到自己講了什麼，程祐寧連忙慌張的此地無銀，「我、我是說時間，這樣很剛好……」
旁邊的王昱任實在看不下去，他猛地重重把程祐寧的頭往桌面壓、同時對著也有點訝異的
方詠夏連珠砲似地說：
「其實是這樣的啦，方醫師，這傢伙打從第一次在這裡看到你之後、就對你很有好感。不
知道你是不是單身、會不會排斥同性、能不能跟他交換個聯絡方式，免得他只會用連續上
班不休假，跟車到這裡來的少數機會偷看你那樣！」
方詠夏眨眨眼睛，看著雖然還低著頭、但明顯連耳根都紅透了的程祐寧。旁邊總算把憋了
滿肚子話通通講出來的王昱任大大呼出一口氣、顯然非常滿意。他神清氣爽地拿開了按在
程祐寧頭頂的手，「那就這樣，我先去教室啦，方醫師、這傢伙麻煩你了！」
有幾分鐘、方詠夏只是邊吃著自己還有半碗的烏龍麵，邊看著似乎永遠不打算抬頭、也不
打算離開的程祐寧。
……看起來、似乎，是認真的……樣子。
老實說，方詠夏並沒有一輩子單身的打算。當然啦，這也並不是說、自己如果現在承諾了
眼前這個男孩些什麼、就非要跟他交往或者結婚的意思。
只是方詠夏沒有辦法肯定，自己還有沒有能力……
愛。
「……你幾歲？」
兩人之間尷尬的空氣流動，並沒有影響到方詠夏。他輕淡地開口詢問，程祐寧才有點艱難
地抬頭、但視線還是只敢落在方詠夏的餐盤邊緣。說實話、自己也沒想到王昱任會那麼看
不下去。雖然說自己也的確找不到切入點……
「我、今年22歲。」
「我29，大了你7歲。」方詠夏低低笑了起來，「明年就邁入可以自稱大叔的年紀了。」
「你、……呃，方醫師根本一點都不老、完全看不出來！」程祐寧還是忍不住反駁，然後
才看到方詠夏慢慢地吃完筷子上的那一條烏龍麵，「總算看著我講話了。」
「抱、抱歉……」程祐寧發現自己真的有機會面對方詠夏時、根本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
清楚，他不禁懊惱自己怎麼那麼沒用、但偏偏這種緊張感怎麼樣也消除不了。
「……這個通訊軟體可以嗎？」
略過了王昱任代替程祐寧詢問的前兩個問題，方詠夏打開了通訊軟體介面之後、打開了自
己的QR CODE，再把手機朝程祐寧推過去。程祐寧瞪大了眼睛，方詠夏朝他眨了眨眼，「
別想太多，先從基本認識、做朋友開始吧。」
「方醫師，你沒事吧？」今天值夜班的護理師高育誠有點擔心地探看方詠夏的狀況，方
詠夏苦笑了一下，「沒事、只是剛才被用力推了一把而已，你呢？還好嗎？」
方詠夏像是玩黑白猜一樣、手指頭往自己的右邊比，高育誠於是跟著轉過臉，方詠夏才唔
了一聲，「瘀血了一大塊，冰敷一下吧，身上呢？等等我幫你檢查看看……」
「我自己來就好了，這種小傷不必麻煩方醫師、等等請小芬幫我一下就好。」高育誠笑著
朝方詠夏搖搖手、然後才轉身離開。
方詠夏忍不住嘆了口氣，時間已經快要凌晨四點。
救護車剛才送來了酒醉路倒的男性，R1跟兩位護理師正想幫他檢查身上是否有外傷的時候
、病人突然發起酒瘋，抓到人就打。雖然院內保全立刻就上前制止，但這位酒醉的病人本
來體型就壯碩、加上完全無法控制力道，扭打過程中幾乎所有幫忙的醫護人員都或多或少
被波及。
方詠夏聞聲趕來的時候，鬧劇已經快結束，但還是免不了遭受了一點池魚之殃。
「方、……醫生、你沒事吧？」
才剛想轉身回辦公室，這下子又要多一堆需要跑法律流程的報告要看要簽了，算了，先繼
續寫手上的……方詠夏邊想、就邊聽到後頭掩飾不了緊張急切的聲音，方詠夏轉頭，就看
到幾天沒見、膚色似乎又深了一層的程祐寧、一臉擔心地向自己跑了過來。
「我沒事。」方詠夏很有耐心地重複自己才說過的話，「除了被推到之外。你還好嗎？這
病人是你跟……」
「我跟宥皓學長送來的，他在車上都很安分、沒想到下來之後……」
方詠夏微笑了起來，「這種事情很常有，不用在意。」
程祐寧還是忍不住以方詠夏為圓心、大步繞了一圈，好確定真的如他所說都沒事。這個舉
動讓方詠夏忍不住微笑，「別緊張，我真的沒事。」
「那、那就好。」親眼看過之後，程祐寧這才總算放心。後頭劉宥皓喊了他一聲、程祐寧
轉頭答應，然後才轉回方詠夏這裡。
「那我先回去，上、……上班加油，方醫……」
「你可以直接叫名字……」方詠夏忍著笑、彷彿示範給他看一樣的說，「祐寧。」
直接喊名字彷彿已經超過程祐寧能夠承受的極限，方詠夏看著這個男孩很努力地想發音、
卻只是讓臉越來越紅的模樣，果然還是忍不住覺得有點可愛。
……嗯，可愛。

這反應太可愛了吧，好想捏捏看這個害羞的臉（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