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茶餘鬼話 1.張老先生

作者: chiti (季堤)   2021-07-29 11:20:27
※本文為《我的鄰居有陰陽眼》後續,但不看前面也無所謂XD
以下是真人真事改編,為了不讓當事人被肉搜所以會有適當修改。我有陰陽眼,也是個醫
生,以下是我所見。
在張老先生住院一週後,那天晚上突然喘得厲害。隔天,他的獨子來訪。
除了兒子,還有兩位兒媳,一陰一陽,長得一模一樣。
沒多久,張老先生的單人套房裡傳出怒吼聲,就算護理站離單套有點距離,也能清楚聽到
張老先生罵了什麼。
「你這個畜生!滾!有多遠滾多遠!老子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這個渾蛋!」
年輕且看起來很疲憊的張先生帶著太太不多說立刻離開,張太太離開前還向護理站道歉說
「抱歉,我爸脾氣不好,辛苦你們了。」
但張老先生脾氣滿好,準時吃藥,他的朋友來探病時氣氛也很好,沒人見過他發這麼大的
脾氣。
那天晚上,值小夜的護理師學姊叩我,說她巡房時張老先生突然喘了起來。
我立刻去張老先生的病房一趟,一開門就看見他的兒媳站在床尾,面無表情地看著張老先
生。
張老先生像是受到極大驚嚇,拼命說對不起,然後又喘了起來,掙扎著想翻身下床。
一旁的學姊不停跟張老先生說「沒關係,張伯伯你躺好,不要下床。」她一看見我立刻要
我過來拉住張老先生,畢竟年紀大的人經不起摔。
我抓著張老先生的手臂,請學姊先去拿藥,等學姊離開病房,我把隨身掛著的符咒從衣服
裡翻出。白襯衫上的紅線,異常顯眼,也讓那位兒媳朝我嘶吼一聲,轉身消失。
病床上的老先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都喘不好了還想對她說對不起。
隔天,我又來看看張老先生,老先生問我有沒有空,能不能坐著聽他說個故事。
故事不長。
老先生年輕時混黑道,有次被仇家堵到,被追了十幾條街,砍了兩刀開了一槍。老先生命
大,躲過追殺後跌在診所門前,正要拉下鐵門的醫生大發慈悲救了他。
之後老先生洗心革面,在醫生的介紹下找了份正經的工作,娶了太太生了兒子。家境雖然
連小康都算不上,但一家子過得開心。
過了兩年,醫生娘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醫生還邀請他們來喝滿月酒。
兩家一直都有來有往,張家獨子成績好,應屆考上了國立醫科,雙胞胎也不遑多讓,一位
在學校總是榜首,另一位拿了不少鋼琴獎項。
在醫生家的長女大學聯考放榜的那天,趁著爸媽開心,她告訴爸媽:她有男朋友了,就是
張伯父的獨子。
醫生也沒有反對,只要求女兒不能為了戀愛荒廢學業,大學還是要好好念。
在這麼歡天喜地的一日,醫生家的二女兒自殺了。
遺書只有一行字:我不願跟姊分開,她嫁誰,我也要嫁誰。
當年大家只感嘆怎麼這麼想不開呢,誰也沒有多想。長女大學畢業嫁給張家獨子後,張家
依著當年的遺書,讓獨子娶了二女兒的牌位。
張老先生說到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他應該是快死了,才看到這位早死的兒媳。
兒媳告訴他:「你兒子始亂終棄,明明先跟我在一起,還劈腿我姊。爸,我永遠,永遠都
不會原諒他。我會在他每一個噩夢裡,也會阻絕他每一次往上爬的機會,我不開心,他們
也別想。」
他問兒媳:「為什麼?妳姊姊也會不幸福的!」
兒媳卻哭了,哭著笑,說:「她幸福的時候,有看見我的不幸福嗎?」
我看了眼床尾,那位兒媳的雙頰滑過兩行血淚,淚珠下墜,消失在一片黑暗間。
我跟張老先生說「冤有頭債有主,怎麼是找您呢?」
張老先生哭著,過一會才說:「是我,都是我。是我跟兒子說只要能攀上一個,我們家就
可以翻身了。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沒想到他是個畜生啊。」
隔天我放假,過兩天回來上班,就聽說張老先生半夜時走了。
大夜的學姊說,他們通知家屬時,家屬說早就出發,都快到醫院了,真不知道家屬是怎麼
知道的。張老先生一看見他們來,沒撐多久就斷氣了,也算見到最後一面。
字數應該夠了,今天說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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