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鬼滅之刃]〔猗窩煉〕成鬼(上) by來夕

作者: rita74153 (若然)   2021-10-11 22:02:14
  
  Summary:
  窩窩N次邀請杏壽郎當鬼,第N+1次他收到了個與以往不同的答覆。
  Notes:
  架空戰國AU
  十二歲的一個秋夜,杏壽郎手提油燈自晚宴歸來。油燈小巧如一只金葫蘆,燈筒玻璃
繪有層層紋路如枝葉纏繞,頗具異國情調,是父親一位長年經商的友人送的。關上拉門,
那盞燈便如圓月般照亮偌大寢室,叫他心生喜愛。那夜杏壽郎把油燈輕擺桌上,脫去外衣
,見枝葉處落了只死飛蟲,就伸手擦了擦燈筒,怎料股股煙雲登時自燈口湧出,轉瞬盈滿
整個寢室。
  鬼就是在那時自煙雲中出現的。
  鬼通身遍佈刺青,一頭短髮呈櫻粉色,雙足各戴一串念珠,不知更像是僧人還是狂徒
。他有如從漫長睡眠中醒來似的,以一種超乎常理的扭曲姿勢暖筋骨,筋肉健碩如遠洋雕
塑,面容卻堪稱清秀,刻有字樣的一雙金眼看向杏壽郎,笑著露出尖牙。
  這不速之客赤手空拳,少年卻有如被猛獸盯上難以動彈,正因同為習武之人,方能在
眨眼間體認到雙方實力懸殊。即便如此,杏壽郎仍是自報家門:「我是煉獄杏壽郎。你是
……」
  「我是猗窩座。」鬼笑意更深,躍下雲霧輕巧落地。他俯身打量少年道:「這頭髮,
這雙眼——我認得。你也是鬼殺隊的?」
  「不是。猗窩座,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猗窩座眯起眼睛,像是想從杏壽郎眼裡讀出哪怕一絲動搖。少年杏眼圓睜如火苗燃燒
,幼小身軀因險況緊繃,手握短刀刀柄隨時準備出鞘有如鬼殺隊一員——但鬼看得出,那
刀只是普通的刀罷了。
  人鬼一時沉默,屋內只剩燈火搖曳。轉眼看見燈座上累累劃痕鏽斑,猗窩座才領悟道

  「看來我睡了太久。我問你杏壽郎,今年是哪一年?」
  「永元五年。」
  「都改朝換代了?那也難怪。」 猗窩座半是自言自語道,轉而面向杏壽郎。「言歸
正傳,你既然放出了我,按照慣例,就能許三個願望——而我有個不錯的提議。」不等杏
壽郎發問,他笑說:「你也成為鬼如何?如此一來,一百年也好兩百年也好,都可以供你
慢慢想。」
  「我拒絕!」鬼話音剛落,杏壽郎就如此答覆。「你不是鬼嗎?」他問,「實現世人
心願是神佛所為,鬼又該如何做到?若你當真擁有那等能力,又何苦被禁錮在這油燈裡這
麼久?」
  少年朗聲拋出一串問題,猗窩座聞言笑了。他就地盤腿坐下,將百年前的遭遇娓娓道
來:那時有個鬼王,鬼王曾有十二名鬼將,他位列第三。一夜奉命尋找青色彼岸花,忽感
饑餓難忍,這時路遇一位老邁異人,卻還未動手就被那異人裝進油燈裡,命他在其中加以
反省,以神燈之力為人盡心實現願望直至贖清罪業。
  此後我在神燈裡睡了百年,直到你喚我出來,鬼說。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麼?仕途升
遷?擁有媲美柱之劍技?
  我沒有願望要許,少年說。能做到的自會做到,不能得到的本就不屬於我,所以你回
去燈裡吧,我是不會為一己私欲許願的。
  「可我很中意你。」猗窩座看向少年握刀的手,笑意多了些沉醉的意味,「你的鬥氣
還未成熟,但我可以等。再過個十年有餘,等你也接近至高領域,到那時再來當鬼就能和
我大戰一場——想打多久都行。」
  這鬼真是瘋狂,竟覺得那會是種褒獎。杏壽郎不禁蹙眉:「但鬼會吃人。」
  「人也吃人。」
  「我討厭你。我和你的價值觀全然不同。」杏壽郎不再爭辯,轉身去換和服。「回燈
裡去吧,我要睡了。」
  「這可由不得你。我會跟隨你左右,直到你許完三個願望。」
  杏壽郎想了想,頭也不回道:「那我願沒人餓肚子。」
  說罷,他將油燈熄滅,拉上被褥。半睡半醒間,他瞥見鬼的身形融入黑暗如夢一場,
窗外下起綿綿細雨,遂伴雨聲睡去,殊不知那願望正以異象之姿悄然實現。
  永元五年秋,仁國一夜間下起紅雨。這雨下了半炷香時間,雨水落在地上化為一顆顆
紅薯,翌晨已有小山高。數時辰內馬車寸步難行,千家萬戶挖空心思將那堆堆紅薯做成紅
薯粥、紅薯湯,紅薯饅頭等輪番下肚,吃了足足七日仍未見底,又成箱轉賣給鄰國,一條
鏈上幾多歡喜幾多愁。此為後話。
  回到杏壽郎喚出猗窩座的翌日清晨,仁國北城的煉獄家亂作一團。放眼望去,庭院裡
盡是紅薯:飛石上堆滿紅薯,枯山水裡有紅薯,就連家督房門前,也全是紅薯。等不及傳
喚侍從,煉獄槙壽郎從窗戶爬到屋外,將堵住房門的紅薯山挪開了去,剛疑心是長子所為
,卻見家臣匆忙趕來,說北城街上全是紅薯,不知該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杏壽郎正打算去後院道場晨練,卻見紅薯滿地都是,看得他垂涎不已又困
惑連連。想起昨夜睡前許下的願望,這才驚覺並非是夢,喚道:「猗窩座!」
  「怎樣?還滿意嗎?」 猗窩座在他身後憑空出現,笑容未改,「第一個願望就如此
豪邁,不愧是被選中的強者!杏壽郎多吃點,就能早日變成強大的劍士——」
  未等他說完,一家臣趕來。杏壽郎沒來得及讓猗窩座退下,一時不知作何解釋,家臣
卻對他身旁那丈高五尺的鬼視若無睹,僅是行禮傳達家主之令:速來家族早會。
  
  北城原先是國。被人稱作北城,是約莫五年前的事。近百年間東陸諸侯戰亂不止,血
流成河,直至中部一國異軍突起,短短數年一統東陸。
  戰國時期,煉獄槙壽郎於沙場一騎當千,驍勇作風深受家臣百姓愛戴,奈何天地不仁
,眼見和平將至,其妻瑠火卻在前往青雲寺為民祈福途中不幸亡故。煉獄家對外稱是夫人
意外失足,民間卻有一說是戰火殃及。無論為何,煉獄槙壽郎此後驟然消瘦,昔日雄心再
不復見,終日借酒消愁。就連家族代代相傳的劍技,也不願教予其子了。
  雖今非昔比,槙壽郎仍就任城主一職。今日早會,他聽各路家臣商討天降紅薯一事,
才得知仁國舉國如此,心想真是怪事一件,不知是福是禍……但不論福禍,都已和亡妻全
無關係。等聽完了家臣諫言,他說:落在各家院落裡的紅薯,就歸各家所有;落在街上橋
上的紅薯,統一派人拾起送往糧倉。就此散會。
  家臣們依次行禮告辭,唯獨長子杏壽郎留在原地。頃刻間,偌大和室只剩父子二人。
眼見槙壽郎手持酒壺起身就走,杏壽郎忙趕上前去,說:
  「父親大人!今日可否——」
  「走開,不要擋路。」
  「那父親大人,請許孩兒去書齋吧!若能一睹先祖秘笈,孩兒也……」
  杏壽郎昂首笑道,忽感一股冷意——原是酒壺傾倒,隔夜酒水傾瀉而下,淋濕他一頭
金紅長髮流入和服裡衣。本想問父親為何這樣,卻見槙壽郎斜睨一眼,留下一句「無聊透
頂」 揮袖離去。
  「要我去殺了他嗎?」目睹方才一幕,猗窩座如背後靈般顯現,周身散發鬼氣。見杏
壽郎沉默不語,續道:「鬼王無慘——我就算直呼其名也安然無事,應該是死了。因此我
現在沒了實體,既無法干涉旁人,也不能為旁人所感知——但只要你許願讓我真正現世,
我就能讓上弦之力為你所用。如何?」
  分明理應是眾鬼效忠的鬼王,猗窩座卻對其死訊無悲無喜,面色平淡如說起昨夜下了
場雨。分明談及弑父,猗窩座卻不假思索如提起晚飯吃什麼,詢問杏壽郎要蒸要煮。
  「不許侮辱父親。」杏壽郎轉身對鬼怒目而視,冷聲道,「我也絕不許你害人。」
  猗窩座吃了一記眼刃,卻面露微笑。那笑容如此明快,恍惚間杏壽郎竟覺得鬼不像是
鬼,而像個——但在下一刻,猗窩座不知怎的又說,「杏壽郎果然還是來當鬼吧!」他便
不再搭理,心想鬼果然是鬼。
  身為煉獄家跡目,杏壽郎日程緊湊。待早會完了,他便趕去早課研習。杏壽郎無比專
注,就算和他搭話也不再回應,猗窩座好生無聊,仗著旁人看不見他在城裡閒逛,直到聽
聞身後有人喚他:
  「失禮了,您是......」
  猗窩座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著典雅和服的男孩正滿目好奇,一雙杏眼與杏壽郎神似
,卻要小個半輪,眉宇間多了些憂鬱。
  「噢,你看得見我啊。」 猗窩座覺得有趣,也閑著無聊,就破例和這個小弱者交談
起來。「你是杏壽郎的弟弟嗎?」
  男孩點了點頭,赧然笑說:「兄長下課了嗎?」
  「還沒吧。我跑出來有一會了,也不清楚。」
  「欸,你也去上課了?」千壽郎雙眼一亮,「真好啊,我也想和兄長一起。老師都講
了些什麼?」
  猗窩座哪裡知道,只好記得什麼說什麼,說的自是支離破碎前言不搭後語,各科目的
隻言片語混在一起成了個不知所以然的大雜燴——千壽郎聽了,反倒面露佩服,覺得他要
學這些果然為時尚早,不然怎會聽得雲裡霧裡。
  「謝謝先生告訴我,」他說,「請問您的名字是?」
  「千壽郎!」
  這時杏壽郎恰好自走廊另一頭走來,見猗窩座和千壽郎打了照面,心頭一緊,罔顧規
矩跑了過去。
  「兄長!」千壽郎笑得燦爛,撲進杏壽郎懷裡,「我剛在和——」轉眼一望,卻見走
廊空曠,那位渾身刺青的男人不知去哪了。「剛剛還在的。」他找不著猗窩座,有些惋惜
地說,「有位很特別的先生,他是兄長的朋友嗎?」
  「他……」杏壽郎望向庭院,不知從何道來。他思忖片刻,隨後將食指抵在唇上,說
:「還不是。但關於他的事,是我的秘密!」
  千壽郎臉紅著頷首。他知道了兄長的秘密,這下他也是秘密的一部分了。
  
  那天稍晚,鬼沒再出現。任憑杏壽郎尋遍宅第,喚他的名字,猗窩座也不露面。可能
他不會再來了吧,杏壽郎想。思及此,心中竟像是缺了一塊,留有遺憾。
  待一天日課結束,陽光已然西斜,煉獄家院子裡的成堆紅薯也被侍從們一個不漏收了
起來,讓飛石變回飛石,枯山水變回枯山水。杏壽郎本想吃幾個的,但家臣們都說這飛來
紅薯還不知有沒有毒,要放個幾天靜觀其變,閣下不妨吃些點心吧,這些那些,都是客人
送來的佳品。
  於是杏壽郎就著茶水吃了點心,遙望窗外道場,忽而想起清晨因為天降紅薯之故怠慢
了晨練,便謝過侍女,回房換上劍道服,行經飛石前往道場。等他走到門前,卻感到今日
的道場有所不同,連周遭氣氛都為之一變,鬼氣森森。
  就算隔著一門,仍能感到鬼在其後。杏壽郎思忖片刻推門而入,卻見鬼如入無人之境
般獨自練武,腳法拳法如行雲流水勢不可擋,武技精湛之至令觀者仿佛置身疾風。
  鬼的武姿落入杏壽郎眼裡,變得明亮起來,杏壽郎的灼灼目光落在鬼身上,令猗窩座
不禁停下腳步。他回望過去,笑道:「借用了下你家道場,可以吧?」
  「按理說外人不得入內,但……」杏壽郎話鋒一轉,「我邀請你,就可以了。」
  猗窩座聞言笑出聲來,很愉快似的。
  「那就來和我打一場吧,杏壽郎!」
  杏壽郎思索了會,雀躍頷首。自從父親不再教授劍道,他已久未和人切磋了,更遑論
如猗窩座這般高手。「我用竹刀,你用嗎?」他剛說完,又顧慮道:「這算不算是第二個
願望?」
  「不算,因為這也是我想要的。」 猗窩座倒也爽快,「你用刀就好,我一貫空手。

  既然對方執意如此,杏壽郎就不再多問,很快他便明白了猗窩座毋需武器,因為鬼即
是兵器本身。那日午後他連輸五場,臉上卻不見疲憊,咬牙愈戰愈勇。猗窩座見狀笑容更
盛,邊揮拳邊連連誇讚道:「這就對了,杏壽郎!再來!」
  此後數年,一人一鬼總會在清晨共赴道場。春去秋來,雪落雪融花開花謝,道場外楓
葉紅了又散,少年從鬼的肩膀處竄到鼻尖,劍技亦進步神速,但猗窩座的實力著實深不見
底。杏壽郎起先轉瞬落敗,一年後竭盡全力方能撐上半柱香時間,鬼卻笑意盎然遊刃有餘
,遠未使出全力。他覺察到猗窩座的武技自成一派,時而如流水般化解攻勢,時而如流星
般拳拳爆裂,殺招千變萬化,僅出自兩足兩臂而已——目睹此景的劍士多會心生恐懼,杏
壽郎卻為此心潮湧動。當猗窩座笑著揮掌,他也如入心流,一一以劍招回應。
  某日一位侍從路過道場,不禁駐足窗外,倍感驚奇。在他看來,杏壽郎正面對虛空獨
自練劍,一雙杏眼卻有如目視可敬敵手般一眨不眨,一斬一落毫無迷惘,舉手投足間凜然
至極,令人憶起其父昔日英姿。城中眾人議論紛紛,一次千壽郎聽窗外侍從走過談論此事
,因為知曉箇中秘密,翻書時不禁面露微笑,暗自為兄長打氣。
  直至永元七年春,此前一邊倒的天秤略有傾斜。杏壽郎於半路一改攻勢,趁其不備一
劍抵住其喉結——隨後又轉瞬天旋地轉,被鬼一腳踢倒在地。
  「怎麼這樣!」他說,「我用劍碰到你,該算我勝。」
  「那是道場的規矩,不是沙場的。」
  「沙場有什麼規矩?」
  「沒有規矩。」
  「那我們在道場又該如何分出勝負?」
  猗窩座眉毛糾葛,此前一直是他把少年制服在地,顯然沒細想過這點。他百年前位列
上弦三時無一回不以命相博,直到日出或是一方殞命。但現在他又不想殺杏壽郎,杏壽郎
用竹刀也殺不了他,便想了想,說:「那就到一方服輸為止。」
  結果那次輸的又是杏壽郎。下任城主事務繁忙,到了日出時分就得更衣趕去早會,常
常是戰意未泯時間卻不等人。猗窩座卻閑得發慌,沒了鬼王之令,他有大把時光可以消磨
。見杏壽郎忙於奔波,他又舊案重提,說當了鬼就不必上課,不必開會,而且想吃什麼吃
什麼,再沒人管得著你。到底仍是少年,杏壽郎聞言難得作沉思狀,猗窩座期盼不已,卻
換來不知第幾聲拒絕。他問為什麼?杏壽郎說,因為我是下任城主,絕不能卸甲而逃,總
有天要接替父親大人的職責,像先祖那樣保衛此地。
  猗窩座聞言喟歎,「你們怎麼代代這般固執。」
  「你認識我家先祖?」
  不認識,但十二鬼月能和麾下眾鬼互通情報,所以聽說過有那麼一家世代是柱,用的
都是炎呼,猗窩座說,頭髮也像你那樣,想不注意都難。那就是先祖了,杏壽郎笑說,因
為觀篝儀式,煉獄家男兒代代如此……這些事我還是頭一回聽說,能再多告訴我一些嗎?
猗窩座一時覺得好生奇妙,竟輪到他這一隻鬼來向炎柱後裔講述鬼殺隊事蹟,但反正有大
把時光,告訴他也無妨。
  於是待杏壽郎下課,猗窩座向他道來百年前眾鬼和鬼殺隊之戰,鬼殺隊之中技藝超群
名為柱的劍士,以及他們所用的獨特劍法,一呼一吸皆能化作繁花、雷鳴與滔天巨浪,人
鬼一度苦戰連連。少年聽了杏眼圓睜,很是振奮,追問呼吸法該如何學會,但猗窩座哪裡
知道,只說他聽說過要集中精神加以想像一類,講完了就隱去身形不知是睡了還是前去道
場再度練武,留下杏壽郎獨自遙望窗外,苦思冥想。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