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P/犬狼] 鞋盒子 二十四 (2)

作者: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學姐)   2022-01-10 00:07:45
***
星期六下午。
交誼廳裡十分安靜。天狼星和雷木思已經下落不明好幾天了。詹姆呆滯地想著,或許,他
們已經跑去參加什麼奇怪的馬戲團了。他是有看到彼得,在這裡,在那裡,在附近,而且
一副非常「彼得」的樣子,所以沒什麼大問題;他還沒有被人沖到馬桶裡或被人變成一個
大釜還是什麼的。詹姆現在發現他並不想要整理行李。莉莉已經整理好了一半以上的東西
,那些詹姆既喜歡又討厭的蕾絲內衣,有的時候會糾纏成一團的那種。甚至是不小心掛在
他指甲上的那種,然後必須向龐芮夫人解釋那只是一個錯得離譜的惡作劇,當他發現他沒
辦法把它從指甲上弄下來的時候。
莉莉時不時出現在交誼廳,在找一些什麼東西,然後又消失不見。在第四次的時候,詹姆
說,「好吧,妳到底找到了沒?這個發展越來越刺激了。我快要坐不住了。我得知道這一
次的結果怎麼樣。」
「你應該也要去整理才對,」莉莉指出。她拿著她的魔藥學課本。她每趟進出交誼廳時手
裡都拿著它。看到它再度出現,詹姆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莉莉.伊凡:真是個怪咖。
他愉快地拍著手。「小事一樁,」他說。「來吧,告訴我。」
「是石內卜,」莉莉心虛地說,一隻手掂著書本沉沉的重量。「我應該要——去把書還給
他。我沒有勇氣。」
「妳有石內卜的書?」詹姆說道,感到非常驚恐。他必須承認,他有注意到過她曾經和石
內卜在魔藥學時組成一組,因為他一直有在注意莉莉所做的每一件事;但他一直都以為那
只是莉莉自然的、毫無理性的善良。「為什麼?是妳偷的嗎?」
莉莉打了他一下,比平常少了一點感情。「我們原本是朋友。」她撥弄著書頁,然後笑出
聲來,驚奇且帶有一點憂傷。「看——你看,我們搞不懂要怎麼中和某種魔藥——」
詹姆檢查了一下。只要把一顆毛糞石塞進他們喉嚨就行了,它說。然後下面是莉莉端正的
字跡,暗淡而抹糊的鉛筆字,幾乎無法辨識:同意。去他的。
「他以前常常會逗我笑,」莉莉說。「而且他並不是,你知道,那麼糟糕。不像某些人,
某些玩魁地奇的頭髮很蠢的人。」
「後來怎麼了?」詹姆問道,好奇心短暫地克服了厭憎。
「我不小心把他的書忘在交誼廳裡,」莉莉說著嘆了一口氣。「後來被法蘭克.隆巴頓發
現了。你知道倒倒吊嗎?」
「啊,一個忠實的老朋友,」詹姆不勝懷念地說。「實際上,是法蘭克教我的。石內卜了
解得特別清楚。」
「嗯哼,他是應該,」莉莉啐道,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是他寫的。」她開始強行地把疊
成堆的衣服丟進她的行李箱。
詹姆的嘴張開又閉上了好幾次,然後他說,「妳說誰?」
「是他發明的,」莉莉的鼻孔撐開了一些。她的後頸非常紅。「或許你要是沒花那麼多時
間被那些不像你那麼受歡迎的人給腐化,並且多放點注意力在別人身上的話,你可能會注
意到他是這所學校最聰明的學生之一。」
「是他發明的?」詹姆重複著。他明顯覺得這是一個缺乏遠見的行為。無疑的,假如你是
賽佛勒斯.石內卜——一個本身的存在就會讓人產生對你做壞事的巨大渴望的人——你不
太會去發明一個讓別人有能力可以輕鬆優雅地做壞事的咒語,同時還會把你的內褲展現在
大庭廣眾之下。
「對,是他,」莉莉說。「就在那本書裡面。繼續啊。」
詹姆翻動著書頁,覺得無法理解。他沒有找到倒倒吊,但還有好多好多潦草的筆跡和咒語
,還有一些看起來似乎是兩人對話的其中一半內容的東西。他突然想到,莉莉自己的課本
裡或許有著另外那一半。這個想法很令人反感,但奇怪的是,也讓他感覺羞愧到無地自容
。他翻回了封面。
「混血王子?」他嘲諷道,幾乎不假思索。「他以為他自己是——」
「那是為了要讓我好過點,」莉莉平靜又危險地說,轉過身來面對他。「因為魯休思.馬
份還有那幾個糟糕的布萊克姊妹老是在捉弄我,叫我麻種,然後說一些關於我父母的最難
聽的話。二年級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純種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待在這所學校裡
。而且那也有點算是你的錯,你知道,」她尖銳地補上一句,「你和天狼星——成績永遠
都比我好,就算你們從來就沒有在讀書,而我一直都在讀。」莉莉吸了一口深深的、決然
的氣息。「後來有一次,賽佛勒斯和我在研究某個東西,我沒辦法解出其中一題,那太讓
人洩氣了,然後我就開始哭。我跟他說我根本就是個麻瓜,我應該要直接放棄然後回家算
了。」
「妳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妳會那麼想,」詹姆用氣音說道,感覺難以置信地不舒服。「我是
說,我們的成績都比雷木思好,不是嗎?而且他醒著的每一分鐘都在讀書——他讀書的時
間比他呼吸的時間還要多。我沒有——我一輩子都不會那樣想。」
「他說那都是鬼扯。那是他做過最善良的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是石內卜,還有那
些,所以那不是你用一般正常人類的標準會說是善良的情況。可是他說我是一個白癡,而
且他是一個混血,如果有任何人覺得這有什麼關係的話,那麼他們就跟我一樣蠢。後來他
就時常開玩笑說他是混血裡面的第一名,而我是麻瓜出身裡面的第一名。普林斯是他母親
的名字。我們覺得這聰明得要命。」
「可是石內卜——」詹姆結結巴巴地說。「他叫妳——我是說,他說妳是——麻種。我有
看到。」
「嗯,沒錯,」莉莉說。「他恨我,不是嗎?你用他自己發明的符咒來對付他。在他的認
知裡,是我把它給你的。我是說,實際上也是我給你的。」
詹姆看著那本書。然後他看著莉莉。最後他說,「我對石內卜真的表現得很幼稚,是不是
。」
「你的確是在其他的領域表現得比較成熟一點,」莉莉靜靜地說。
「我應該——在我們離開前,我應該去向他道歉。」詹姆明白,大概,他真的不欠石內卜
什麼;在宇宙巨大的業力平衡裡,把他從一隻超大狼人的手中救出來,完全可以抵消把他
倒吊在半空中,還有從他的脖子背後放馬鈴薯泥的這些事情。但在較小的業力平衡,人與
人之間的平衡,那些大事比你原本想的要來得不重要許多。「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可以拿
去還他。我是說那本書。」
「我不太覺得跟我比起我來他會比較想要和你說話,」莉莉說,噘起嘴,但她的眼神柔軟
了下來。
詹姆聳了一下一邊的肩膀。「不重要。」
「應該是我去才對,」莉莉說。
「我們可以就這樣把它丟著,」詹姆提議。
「問題本來就出在這裡。」
「那就我去,」詹姆提議了第二次。想要道歉的感覺很奇怪,在所有人之中向石內卜,向
鼻涕卜道歉,但,發生在學校的事,詹姆心裡想著,就應該要留在這裡。它應該被結束。
他們就要回家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石內卜不會接受他的道歉。他沒有理由要接受。詹姆
意識到,覺得這麼做會是利大於弊的自己也許更白癡。讓他突然感到害怕的是,他們所做
過的每一件事,所有毫無意義的愚蠢小事,都滲透到了他們的現實生活中,成為他們接下
來要做的事情的一部分。他們無法擺脫這一切,即使是用遍世界上所有的魔法。「我不會
看的,」詹姆提議。「妳應該要讓我去。」
讓我去,還有妳應該。莉莉知道那是什麼:善良的自私,自私的善良,詹姆長大了,但也
一點都沒有長大。她用空出來的那隻手觸碰他下巴的邊緣,他把臉轉過來埋入她的掌心,
深深吸了一口氣。
「會沒事的,」她說。「或許跟石內卜不會,但,你知道。整體上。」
「我來搞定,」詹姆說,然後歪嘴笑了笑。她把書交給他。他吻了她的手腕。
「等我回來以後,妳欠我親熱一次,」他補上一句,轉身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莉莉揚起一邊的眉毛,還有她的裙擺。
「哪啊,」詹姆說,然後離開。
預想的感覺比實際行動更糟糕,詹姆告訴自己。痛苦的是他必須想像他自己向賽佛勒斯.
石內卜道歉的這個過程——這才是痛苦所在。實際去道歉的行為不可能會像他想像中攪和
進的白痴行徑一樣那麼悲慘,他懷抱希望地想著,然後他一路抱持著這個觀點,直到他看
到石內卜從走廊的那端走來,堅決地通過,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又不太肯定了。
大約二十呎外,石內卜也看到他,並停了下來。他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他的一側鼻翼
抬了起來。詹姆是真的恨他。
「聽著,波特,雖然我們顯然恐怕永遠不會再有任何眼對眼的機會了,但我希望我們可以
跳過那些多愁善感的告別。我還有事情要做。」
「天啊,你真的好惹人厭,」詹姆說道,帶著一點驚奇。「難怪我老是想要揍你。」
「這還真是感人,」石內卜說。「你總是會超乎我的期待。我是有想像過可能會有花,但
我想你心碎的甜言蜜語應該就夠了。」
「聽著,」詹姆說,「其實我不是要來揍你的。」
「真是個奇蹟,」石內卜答道。
詹姆的手指在抽搐。他很想補充一句但是我還是打算要揍然後不顧一切的直接揍下去,直
到他想起莉莉,然後才設法及時阻止了自己。「我是來,」他成功說了出口,「來說或許
我們最好是讓——我們讓這一切,你知道,這一切,就——就讓它去,考慮到現在我們,
你知道,我們就要離開學校了,這表示我們現在應該更成熟才對。變成大人。來符合成熟
的部分。也就是我們現在的狀態。還有那些讓我不去揍你的好的原因,即使我很想要這麼
做,還有那些你沒那麼卑鄙下流的部分,即使你顯然想要變成那樣。」
石內卜的鼻孔撐了開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看起來無話可說。詹姆感覺這不太符合和
解的精神。「現在連我都覺得你不簡單了,」石內卜終於開口,把每個字像是毒液似地拋
出去。「你以為我會感激——」他揮舞著一隻異常纖弱的手,手指抽搐著。「對這個感到
感激?偉大的詹姆.波特紆尊降貴,過去讓它過去。他還真是大氣。」
「我是個大氣的男人,」詹姆說。「所以來吧。讓我們彼此都像大人一樣,雖然這對每個
人都很困難。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石內卜重複著,聲音冷硬而懷疑。「我怎麼——你讓我在地獄裡活了整整
七年,波特,而我渴望能有機會能用相同的禮遇回報你。祝你今天愉快。」
他猛地撞過詹姆的肩膀。詹姆說,「喔看在他媽的份上,不管怎麼樣,至少把你該死的魔
藥學課本拿走,」然後拽住他的手腕。
石內卜發出了一個像是被燙到的聲音並扭開他的手臂。詹姆,令人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
,石內卜突然從瀏海底下抬起了頭,他的面容蒼白而痛苦。他緊緊抓著上臂,挽起了袖子
,彷彿詹姆擊中了他一個瘀青的部位。
「如果你再碰我一下,」他非常安靜地說,「我會殺了你。」
詹姆沒有退縮或是倒退,縱然他很想這麼做。「這個,」他說,把書推向石內卜的方向。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有聽到你自己說了什麼嗎?殺了我?就為了我們十三歲的幾個
白癡惡作劇嗎?」
石內卜的嘴巴抽動著,毫無笑意、稜角分明的薄唇,這讓詹姆有點想吐。當石內卜好像要
伸手去拿書時,他卻是快速地把書從詹姆手中給重重地敲了下來;它悶不作響地落在他們
之間的地上,顯得悶悶不樂。「這是個承諾,波特,」石內卜說。「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已經為我們展開了。我只希望你以你應得的方式了解到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我只希望
我可以親眼見到。」
「好啊,很好,」詹姆罵了回去。我唯一後悔的就是屎炸彈太少了不夠用會是個很好的畫
龍點睛,一個很像天狼星的可疑小聲音在他的腦中低語。他踹了它一腳。它嗚咽了一聲。
「沒法說你出去之後會交到很多朋友,也不能說因為你在這裡有太多朋友,所以繼續怪到
其他人頭上吧,嗯?很適合你。你一定愛死了。」
石內卜威脅的言語仍然徘徊著,而即使是因為石內卜,詹姆仍然奇怪地感到心灰意冷。又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兩個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詹姆轉身閒步離開。這步伐很愉快,他心
想;是一個表示「我贏了!」的步伐,但他可以聽見石內卜在片刻之後悄悄走開,就像是
還在等待最後一句話。
那所以就是這樣了,詹姆心想。跟鼻涕卜道歉——他早該知道。
隔天,那一本魔藥學筆記本消失了,儘管詹姆和石內卜都沒有回去找它。不知道它後來怎
麼樣了,詹姆只有這樣想過一次。毫無疑問的,他猜想,它會遭遇和所有遺失的書本相同
的命運:被不知名的人士找到,或是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不知不覺地被藏到某個教授的書架
上吧。
***
星期天晚上。
「我不得不說,要跟這個地方道別,我實在沒有什麼遺憾的感覺,」雷木思若有所思地說
,踢了踢一根了無生氣的鋼琴腳。
「我很肯定我們有一天會在這裡再次相見,」天狼星說。「這地方有種無法抗拒的呼喚。
這些吱吱亂叫的地板。這些破爛的窗簾。地板上的這些爪痕,充滿著閃亮的回憶。」
「還有灰塵,」彼得補充道。
「灰塵也是,」天狼星附和著。
「我們原本可以有個野餐告別儀式的,」雷木思說著,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們應該要那
樣才對。」
「這只是為了展現你對告別儀式的了解,伙伴,」詹姆說,拍了拍他的腦袋。「交給獸足
和我就好。」
「我可以帶派來,」雷木思說。「你喜歡派。不要講得好像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一樣。我們
都喜歡派。」
「每個人都喜歡派,」彼得附和道。
「好吧,聽著,沒有派,沒有野餐籃——這是個充滿男人味的重要儀式,」詹姆說。「就
像在我們之前的普瑞兄弟,我們要把我們光榮的名字流傳下來——我們光榮的傳奇——直
到永遠。我們必須好好做,否則不如不做。月影,蟲尾,獸足和鹿角——霍格華茲歷史上
最偉大的幫派。在此呈現:劫盜地圖。」天狼星把手在嘴邊圍成一個圈吼著,而詹姆用一
段極其華麗的舞步把地圖展開。雷木思心想他們一邊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到底有什麼資格取
笑他的派,派還比較實際多了。但那張地圖的確是一件光榮的產物,深色的墨水,厚重的
紙張,還有那些腳印。
「我討厭這樣,」天狼星嘆了口氣說。「我覺得我們一起相處的時間好少。」
「嗯,愛的美妙之處就在於它的短暫,真的,」雷木思說,偷偷地將手指按在天狼星的後
頸上。
「想想它帶給我們的快樂,」詹姆說。「想想未來幾代的後生晚輩們,將在我們建立在這
裡的偉大傳統基礎上,再接再厲的肆虐破壞。」
「的確,它似乎可能有機會是我們留下的唯一有價值的遺產,」天狼星陰沉地說。
「供應冰淇淋是一項非常神聖的職責,我親愛的伙伴,」詹姆說。「哭哭啼啼的孩子們會
永遠記得你。至少你不用在超爆無聊部門裡照著字母排序庫存清單的表格。」
「我還以為是農牧業監管部門?」彼得說。
「那是它奴隸的名字,」詹姆說。「到了晚上,它會脫光它的禮袍和眼鏡然後拯救無助的
生命。小寶寶,小狗狗,之類的東西。」
「至少你不用再去學校了。就像我們親愛的朋友,這邊這位臉上的五官寫著學校兩個字的
先生,」天狼星說,也偷偷地將手指放在雷木思背後的腰際,作為回應。
「那不是學校,」雷木思抗議著,嚥了一口唾沫。「我已經跟你說過一千次了,那是一個
研究機構。」
「原本我覺得還好,在我以為你是要去做鬆餅的時候,」天狼星說。「但後來你告訴我在
這個所謂的『瞎扯拚文化機構』裡面跟鬆餅完全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時候,我真的很震驚。
恐慌。深深的失望。我甚至可以說我的心碎了。」
「那是一個研究機構,」雷木思陰沉地回答。
「至少不用量褲腿內縫,」彼得指出。「我之後就要量褲腿內縫。」
「唉喲,」天狼星說。「我很同情你,我可憐的同儕。至少你還有機會可以把那些褲腿內
縫弄得超緊。混亂還是有機會統治宇宙的。」
「我爸會把我的皮剝下來做成領帶,」彼得認命地說。「不能縫得太緊,他告訴我了,也
不能太鬆。褲腿內縫是裁縫的才能和精確度之間最微妙的平衡,反正我爸說——」
「我現在感覺就像已經來到超爆無聊部門了,」詹姆呻吟著。「來吧,伙伴們,最後再來
搞場大的,嗯?我們可以做到。我對我們有信心。趕快讓儀式開始。」
彼得眨了眨眼。「呃,」他說。「那麼,那是什麼儀式?」
「我們要燒了它,」詹姆說,兩隻眼睛激動地發光。「我們要唱首歌然後燒了它。」
「我想我們可以唱『友誼萬歲』,」天狼星補充道。
雷木思突然間覺得有灰塵出現在喉嚨裡害他嗆到。「我們要——我很抱歉,我看不出這跟
普瑞兄弟的偉大傳統之間有什麼關係,而且你忘了我們在上面花了多少功夫了嗎?我們用
掉了多少張紙?先——先再感覺一下那張紙然後再告訴我你要燒了它。好幾個——月的—
—這太荒謬了。」
「這是維京戰士的偉大傳統,普瑞兄弟就是戴著他們的角在行走江湖,」詹姆解釋道。
「這樣根本沒辦法把我們的名字流傳下去!」雷木思抗議道。「不是說我特別在乎要把我
們的名字流傳下去,在我看來,任何一個必須閱讀這裡財產損失報告的人都會注意到我們
響亮的大名,但你們必須明白,這件事情真的很沒意義。還有看在老天的份上,戴著角行
走江湖是個什麼狀況?」
「隱喻,」詹姆說。
「那不是隱喻,」雷木思答道。
「你只是在緊張,因為我們要燒你美麗的紙張。」詹姆憐愛地撫摸著它。「這是古聖先賢
希望我們做的事,你知道的。這是對榮譽、勇氣、以及榮耀的慶祝,諸如此類。」
「把做完的東西燒掉一點也不榮耀,」雷木思說,然後安靜下來。這是一個真正的恥辱。
腳印的形狀是那麼完美,而且,當你試著要打開地圖的時候,它已經不會再發出屁聲了—
—在那神聖的頁面上說出的每一個可能的名字,都對應著一種恰當的、尖刻的侮辱,就連
王爾德也會引以為豪——就連那些樓梯都移動和重組得精準而流暢。這就像他們的孩子,
雷木思心想。你不能就這樣點火燒掉自己的孩子。
「獸足,」詹姆鄭重地說道。「你有火柴嗎?」
「我有火柴,」天狼星說。他從褲子裡撈出了一些,用一隻穩穩的手點亮其中的一根。
「我們創造了歷史,伙伴們,」詹姆說。「我們很帥。我們很棒。我們是最厲害的劫盜。

一陣靜默。
雷木思緊緊閉上眼睛。他不敢看。
什麼也沒發生。
雷木思再度睜開眼睛。
「哎呀,」天狼星突然說,然後把火甩掉。「燙到我的手了!」
「那是因為你應該要把火點在這個該死的東西上,」詹姆指出。「你會跟我一起嗎,帶著
角和屎炸彈行走江湖,你會跟我一起走到最後嗎?」
「好吧,」天狼星開口說道,看起來眼眶泛淚。「我是說,我只是——我們不能——我最
好的羞辱人的台詞都在裡面,詹姆。」
「嗚呼,天狼星?」詹姆呻吟道。「這種背叛——被我最好的朋友!噢,我好受傷。我傷
透了心。」
「你是認真的想要燒掉它嗎?」雷木思懷疑地說。
「他當然是認真的!」彼得說。
「好吧,我只是——」詹姆無奈看著他們,然後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把這種東
西隨便留下來。這就是時代的意義。」
「你是在告訴我這一切都源於成熟感和責任感嗎?」天狼星大叫著,他臉上震驚的背叛,
跟詹姆自己臉上背叛的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還以為是維京人和普瑞!」他把火
柴彈到地上。「波特你這個老奸巨猾、滿口謊話的傢伙。我早該知道了。」
「莉莉——」詹姆一開口,所有人都哀嚎了。
「今晚不准提那種東西,」天狼星說,揮舞著一隻手。「拜託。月影是對的。這太白癡了
,而且我們把它帶走也沒有好處,所以我們為什麼不把它藏起來?這樣一來,將來的某一
天,像我們一樣勇敢的年輕企業家找到了,他們將在我們熾熱的道路上戴著角繼續踽踽前
行,而不用真的讓這張令人難以置信的迷人魔法傑作燒起來。除非是被飛七找到,」他補
充了一句,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的話,它可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散佚。」
「讓我們期待一下它會被某種繼承人發現吧,」彼得說。「那些我們玩過的抓胯下的遊戲
,還有那一年我們都,你們記得嗎,那些天狼星在夏天發明的咒語的所有測試對象——我
不覺得我們之中有人能生得出自己的孩子,真的。」
「呸,我們這麼勇猛,」詹姆說。他看著地圖,然後很快地把它抓起來折好,緊緊地抱在
懷裡。「再想了一下,」他心不在焉地低聲道,「我本來還想要燒你,我的寶貝。」
「這個房間裡精神分裂症的程度,」雷木思開口。
「沒有莉莉,」天狼星又說了一次,「也沒有精神分裂症。只有我們。」他咧嘴笑了起來
,眼神狂野而閃亮。雷木思感覺他的胃裡發生了某種可怕而虛弱的事情,彷彿它經由喉嚨
提出了一個絕望而被狠狠拒絕了的對自由的渴求。「把它藏起來。來吧。就像是隱藏的大
秘寶一樣。也許我們其中一個長得好看而且聰明絕頂的後裔會在遙遠的將來把它找出來,
那樣我們就會知道他們配得上我們使出的腰力了。我們會告訴他們我們所有的秘密,我們
所有的把戲,我們所有的生意。」
「大部份的人都配不上你個人的腰力,天狼星,」詹姆憐愛地說。「我不會否認。」
天狼星發出了一個奇怪的「哈」聲然後不由自主看了雷木思一眼,雷木思發現自己又再度
失控地咳了起來。
「我們要把它藏在哪裡?」彼得問道。「我是說,如果我們不隨便亂丟的話。」
「我們要把它留在一個只有傑出人士才會去看的地方,」天狼星說道,然後詹姆明知故問
地說,「廚房碗櫥。」
「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辦法去參觀你家,」雷木思說。「天曉得你會把奇怪的東西放在什麼
奇怪的地方。」
「如果我們有派呢?」天狼星提議著。「還有野餐籃?不過我沒辦法向你保證它們會一起
出現。野餐籃裡面可能會有內衣褲。」
「只要它們不在派裡就好,」雷木思答道。
「那就碗櫥吧,」詹姆說。「這似乎有點——有點不值得,不是嗎?」
「詹姆,」天狼星說。「詹姆,詹姆,你本來要叫我放火燒它。然後我本來真的要燒它!

「就像古代的戰士,」詹姆抗議道。「被燒往他的祖先神靈所在的地獄。在瓦爾哈拉[2]
。」
「莉莉正在叫他讀各種維京神話,」彼得解釋道。「他是在炫耀。」
「嗯,好吧,」天狼星說。「我想我們應該繼續進行了。進行我們最後的狂歡,我們最後
的嬉鬧,等等等等。」
「不要這麼說,」彼得抗議。「我們還是會見到彼此的。不是嗎?大人們也會互相見面。
我是說,我是不會離開你們任何人超過半英哩的。」
「但是那不一樣,」詹姆說。「算了。最後的狂歡。來吧。」
聚攏在斗篷底下,它有著男孩和腋窩和剛剛成年的氣味,而剛剛成年的他們也有男孩和腋
窩的氣味,還有天狼星的襪子,還有彼得的晚餐,還有詹姆塗在頭髮上詭異的髮膠。雷木
思並不介意關於他們的歌是否會被朗聲高唱,或者最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一起拖著
身子走入溫暖的夜色,雷木思心想,如果他們可以保守這樣一個只在四個好朋友之間的秘
密,他們一定沒問題,直到他們老得不可思議,而他們在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所度過
的七年時光將會縮成一段短暫甜美的回憶,像場好夢一樣悠然。
***
https://imgur.com/uR28AIq.jpg
塞在天狼星的行李箱裡。跟襪子一起。
天狼星,
我把你的襪子們弄得非常困惑;我很確定,在被我捲起來之前,它們的襪子人生中從未有
過這種體驗。它們非常困惑,但它們同時也非常捲。誰知道聞起來像令人不舒服的死老鼠
和昂貴起司的它們將會陪你經歷什麼瘋狂的冒險。
雷木思
***
https://imgur.com/EdC32pm.jpg
小心珍藏,之後被燒毀,之後又被救回。
(第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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